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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声响，向门口看了一眼：“是你。”
乔啡一见琼玖就忍不住，眼眶红的吓人。
“别跟我这哭。”琼玖闭了闭眼：“心烦。”
乔啡闻见了药味，不敢哭了，转而问于归：“他伤口怎么处理的？”
于归回答：“岛上有医生。只是因为拖了时间，现在依然很糟糕。主要还是内伤。”
乔啡算了算，发现琼玖受伤到今天应该有一阵子了，男人强大的不行，若现在还这样一定是处理不当或者是伤势真的太重。他皱起眉头：“我想跟琼玖单独聊一下。”
于归点点头跟门口的桃夭走远。
于归叹了口气：“好愁。”
“乔啡来了琼玖应该会好一些。”桃夭说：“毕竟卫风没死对二十四区的人来说都是为之一振的。”
“可他...不记得了……”于归浓眉深锁：“你说，他会救陆离吗？”
于归把事情从头到尾又对桃夭说了一遍，桃夭不禁回想卫风的为人....不自信道：“会的吧……”
俩人正一片愁云，忽而听见不远处有人压抑着声音吼了一句：“你放开我！”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去，于归赶紧把桃夭主拽到一颗树后藏了起来。
卫子甲苍白的脸上浮出怒色：“你耍什么脾气？！”
卫子乙脱口而出：“乔啡一来，确定老大还活着之后，你就一直走神，旁边的人与你说话你都听不见！你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当然是想...”卫子甲抓住弟弟的小臂，把人抵在树上：“你在吃醋？”
“谁！谁他妈吃醋了！？可笑！你得幻想症了？”
卫子甲盯着他泛红的脖子，瘫着脸，眼睛却在夜里亮的惊人：“你怎么知道我一直走神，你偷看我...”
“我我我，鬼才偷看你！”卫子乙挣扎了一下，发现他哥的手跟钳子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卫子乙的绯红从脖子一直升到了脑门：“你松开我！叫人看见了！！！”
“看见又怎么了.”卫子甲蹙了下眉头：“你是不是就怕别人说什么所以一直吊着我。”
“吊着你？！”卫子乙一直试图甩开手臂上的禁锢：“我吊个屁啊！你少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卫子甲低头去亲他，几次三番被躲开之后，还是叫他把人吻住了，直到察觉到身前的人有些站不住，卫子甲才向后退开：“我自作多情为什么亲你一下你就硬了。”
卫子乙恼羞成怒的挣开手，打了他哥一拳。卫子甲被打的偏了偏头，舌尖顶了顶脸颊。
卫子乙当时就有点慌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我...”
卫子甲转过头又看向弟弟：“你要知道，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
“那，那你又想怎么样！？我就是，就是不想跟自己的哥哥胡混！”
“胡混？”卫子甲下颚紧绷：“可以...卫子乙。”
卫子乙听见叫自己的名字，心里颤了一下。
“你见不得我要跟你胡混，我找别人。”
卫子乙瞪大眼睛：“你...你你要碰过别人以后休想碰我！”
“看情况。”卫子甲转身抛下慌乱的卫子乙：“我先试试，如果对别人也硬的起来，我以后就不碰你。”
卫子乙恨的咬牙，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卫子乙也走后，于归小声八卦：“这是...黄了吗？”
桃夭笑道：“这才是快好了。”
于归：“？”
*
桑尤见过时涧，就把人“软禁”在了S大。
问过卫风的问题，桑尤猜测，是卫风的记忆区域没有被唤醒。
他坐在回程的车里，按开卫风的手机。
日期很全，记录也很简单，除了与时涧的通话还有偶尔两通与那个叫江沅的姑娘的。其它就是一个号码最近的反复。
他拨出过，对方没接。
桑尤不知道电话被没被卫风做过清理，详细翻看的时候，发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画面是一间卧室，只是镜头一直对着天花板，桑尤只能听见里边暧昧的声响，还有喘息声跟哭声。
这记录了什么想必成年人都能猜到。
他听见乔啡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卫风逗弄的话语沙哑撩人。
“卫...卫风...”乔啡的声音执着却轻颤：“你现在...唔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半晌，桑尤把手机凑近耳朵，听见卫风戏虐到：“你一直哭，配合得又不好。”他轻笑道：“不喜欢哦。”
视频到这里嘎然而止，桑尤攥着手机的手指渐渐用力。
这对话充分说明了两人现在的关系，乔啡正在让失忆的卫风喜欢自己，但卫风的态度，桑尤却辨识不清。
他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边--不管卫风什么态度，他知道自己竟然听着视频，有了反应。
卫风的那些话就像说在他的耳边，桑尤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他与卫风曾经零碎的画面。
桑尤捏了捏眉心，给扶苏打了一通电话，才叫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一点。
他回到大宅，喝了一整杯水，凉水冲了澡就坐到了监视器的小房间里。
桑尤点开自己隔壁的那间房。
看见卫风也刚沐浴后从浴室刚走出来，桑尤看了看时间，发现这会儿已经后半夜了……卫风一直没睡，都干嘛了？
之后再问再看吧，桑尤把注意力重新挪回监视器上。
男人提拔的身材几乎完美，碎落的额发垂在眼睫，那幅早先一直戴着的细边眼镜被放在桌上，狭长的眼睛漂亮而独具魅力。
卫风先是坐在桌边随手翻了一本书来看，后而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他刚想扯掉腰间的浴巾，又顿了顿。
监视屏里陷入短暂的漆黑。
等摄像头开启了夜视模式，桑尤已经看见卫风躺在了床上，盖着被子闭上了长长的眼睫。
桑尤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全是汗。又去冲了个澡，才躺进床里休憩。
他如今已经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躁动起来的年纪，跟扶苏也多是应付。可今天，桑尤有些烦躁地发现，之前只是对象不对……
早上的时候，桑尤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碰见了倚在门边的卫风。
卫风看了他两眼：“我住在隔壁，你昨晚没睡好吧。”
桑尤的从容差点就支撑不住：“...还可以。”
“你的黑眼圈出卖了你。”
桑尤偏过头，快步从卫风身前走了过去：“别忘了你还是俘虏。”
“这我怎么能忘。”卫风闲散的跟着桑尤下楼：“只是你现在把我关在你的家里，我无法再回去S大了。”
“我会叫人把你的东西拿过来。”
“那些东西没有我必须要的。”卫风说：“只是我现在在S大做教官。”
桑尤停住脚步：“没有你还会有别人。”
卫风笑笑点点头，下了楼看见了二十人位的大餐桌上，整齐的摆着两份餐具跟早餐。
卫风挑眉：“其中一份是给我准备的吗？”
“坐吧。”桑尤给卫风拉了椅子，自己坐在对面。他用湿毛巾擦了擦手，礼让卫风先拿餐具用餐，自己才开始动手。
桑尤的手非常漂亮，吃饭也非常斯文，把他融入大宅的英伦风装修，就像一个中世纪的绅士。
尤其他眼角的细纹，在笑着的时候会特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桑尤咽下口中的食物，丝绢擦了一下嘴角：“别只看我，吃饭。”
卫风摇摇头：“没有胃口。”
“你喜欢吃什么？”
卫风没有回答，这话让他想起了在食堂里，把他盘子里他不爱吃的挑出去自己吃的乔啡。他眼里划过温柔的流光。
桑尤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都有点停滞，从容的模样略带窘迫，他怔愣的与卫风对视，意识完全陷入了那双淡眸里。
卫风忽然勾起唇：“你还是决定没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扶苏吧。”
桑尤一听扶苏的名字，猛然回过神，僵硬地回答：“目前没有。”
“那就好。”
桑尤快速的蹙了一下眉，觉得自己有点被卫风牵着鼻子走，好像落入了某个圈套里。他逼自己混乱的大脑重回冷静，淡然道：“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知道。”
卫风笑眯眯的：“他知道了我觉得会有点不太好。”
桑尤不知怎么就带了怒气：“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卫风道：“他不会想知道他的爱人与别的男人单独用餐，而且还会看着别的男人发呆。”
“......”桑尤倏地站起身，对卫风怒目而视，有这么一瞬间他的理智全然崩坏，看着戏弄他的卫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第一次出现了全然不可掌控的大BUG，他想毫无顾忌的把它毁灭。
但即将脱轨的前一秒，桑尤将自己拉了回来，他的目的是罗盘，现在杀了这男人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抱歉。”卫风给了他一个台阶：“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桑尤的指甲陷进掌心，疼痛使他清醒，他起身叫人把餐盘收掉，转头对卫风说：“那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当真倒不至于，我只是不喜欢你的语气。”桑尤恢复风度，忽而说到：“我们需要谈谈，不过在谈之前，我带你见一个人。”
桑尤带着卫风走到大宅的后院。
后院并不比前院小，只是植被茂盛，像是一个公园。桑尤带他到了一处假山下，偏偏头示意身后的K。
K走上前，打开了卫风注意到的一个隐形门。
桑尤率先进门。
只卫风刚一进入，就蹙起眉心。这是个地下室，很大，很潮，阴冷不已。从外面刚一踏入就有种从人间坠入地狱的感觉。
桑尤脚步不停的向里走，卫风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撕咬的声响。
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看见湿冷昏暗的走廊两边是一间间铁柱监狱似的牢房。
他看向其中一间，里边一只失控的喰鬼流着口水向自己凶猛扑来！
卫风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喰鬼就要抓到封死的铁柱之前，脖颈的琐环限制了他的行动。他的手张牙舞爪的对着卫风方向抓挠，双眼漆黑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饿了。”桑尤说到：“低阶喰鬼就是这么有碍观瞻，被饥饿控制的时候，他们跟牲畜没有区别。”
卫风看了他一眼。
“你会对他们有怜悯？”桑尤清冷的双眼带着轻蔑跟厌恶，他看着喰鬼的丑态：“一群垃圾。”
卫风若有所思的笑笑：“我只是没想到，站我面前的却是一个蛇蝎美人。”
桑尤转过头继续向前走，没去看卫风，只是脚步略显凌乱。
卫风在他身后沉着脸色，眯起眼睫盯着桑尤的后脑。
就在路过了十几位这样失控的喰鬼过后，他们走到了最阴冷的尽头。
桑尤停下脚步，卫风向这间“牢房”看去——
里边区别与其他喰鬼，而是一个人脖颈连同手脚都被锁链吊着。他垂着头，听见声响抬起脸。
喰鬼半长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卷翘的睫毛上，白皙的脸颊尽是血迹，一双漆黑的桃花眼怔愣的与卫风对视。
他洁白的衬衫变的脏污不堪，上面全是血迹跟像用鞭子抽出来的裂口。
卫风看着他依然不减美貌的脸，沉声问桑尤：“这就是你要给我见的人？”
桑尤观察着卫风的神色：“对。”
卫风歪了歪头：“哦？这是谁？”
第121章 症候群
乔啡与琼玖聊了很多，多数都是他在表达，琼玖半闭着眼倾听。
他之后为琼玖又重新处理了伤口，只是有一处伤口溃烂，乔啡需要为他开刀。
乔啡整夜睡不着，脑海中不停浮现苇杭那张虚伪狰狞的面孔。
苇杭事件给三方都带来了重创，他虽然死了，但造成的伤害却是持久而留疤的。
乔啡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指尖不停描绘当初被剥开的那条裂口，他眼泪跟冷汗不断在流，一遍一遍回想他心底最恐惧的那一刻。
逼自己忘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那不过是埋下一颗隐形炸，弹，乔啡认为要自己直面恐惧，把那些让他疼的东西都血淋淋的摆在眼前，直到麻木了，感受不到疼了，接下来才是伤口愈合的结果。
清晨，他拿着一把尖刀，在对自己的胸前下手的时候，指尖忍不住的颤抖。
“乔啡！你可以的！”乔啡站在洗漱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而讽刺一笑：“你想要卫风的安慰？”
“可是他不爱你了！”乔啡凶狠的对自己说。
他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息半晌，乔啡闭了闭眼：“不能让他看不起你，你要让他看见你不是水货！你这么懦弱，人家凭什么爱你。”
乔啡睁开眼骂到：“傻逼！惹祸精！陆离要被你害死了！琼玖躺在那儿需要你，你在这瞎几把矫情！你一直被他们护在堡垒里，所有人出事只有你依旧好端端的！现在需要你了！你他吗磨叽个屁啊！要脸吗？！”
乔啡咬牙切齿的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脖颈蹦出青筋，一字一句的问：“乔啡！你他妈要脸吗？！”
他看着镜子恶狠狠的喘气，半晌，他攥紧刀，对着自己的肋下一点点刺了进去。
乔啡额间疼出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流向削尖的下巴，他准确无误地对比琼玖伤口的位置，对着自己“练习”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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