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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短短三分钟的车程，扶苏愣是跟着挤在一辆车里。
卫风对桑尤笑道：“你喜欢的类型真是海纳百川。”他说着想起乔啡，乔啡特别喜欢用这个成语说他的小心眼。卫风不经意露出柔情。
桑尤从没见过卫风这个模样，不禁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卫风也不敷衍，直接说道：“我想起了我家的小朋友。”
“我以为你不会对谁走心。”桑尤带着笑意揶揄：“扶桑那败家小子看来是竹篮打水了。”
扶苏沉着嗓子冷哼道：“纨绔自有纨绔的魅力。”
桑尤：“...”惯娃狂魔一般都不太讲道理。
卫风也不跟扶苏较真，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不会喜欢扶桑，即使真的跟我呆腻了，那我不防吃吃回头草。”
扶苏：“...”
这会儿三人已经下车进楼。扶苏听话黑着脸，把桑尤一把拉到自己右手边，自己走在三人中间。
桑尤笑得开怀：“你就别逗他了，他不禁逗着呢。”
“看出来了。”
扶苏：“...”好想杀人。
三人走到大楼的一楼大厅。
古棕色的英伦风装修，墙上挂着很多桑尤闲时画的画。
卫风漫步一圈，发现了一张特殊的画。
画中一个年轻男子双腿反绞另一人，因为穿着紧身的训练短袖T恤，男子手臂的肌肉刻画的格外细致，整个身体线条流畅，仿佛跃出纸面。
只有脸，是个模糊的阴影。
卫风从口袋抽出一支烟：“这是我。”
桑尤讶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扶苏咳了一嗓子，卫风笑笑：“你说你是因为我训练看上我的。”
桑尤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真是挺逗的，竟然对一个刚成年的男孩感兴趣。”
“啧，老不正经。”
“...”桑尤被卫风气笑了：“我怎么说也是你第一个男人。”
卫风把烟点燃，眯起眼忆起了过去。
当时是他第一次出任务，一堆去边境勘查的科学家被一个外国的犯罪团伙盯上了，他们被紧急派出营救。
那些科学家当中就有桑尤。
那时候桑尤二十多岁，一派清冷的模样，被救出来的时候别人都一脸狼狈，只有他依然干干净净的。
他年纪轻轻就有了当时的成就，所以傲一些无可厚非。可惜当时赶回基地直升机被犯罪团伙炸毁，他们被耽搁在了边境。
所以，相处的时间变多，桑尤便看上了卫风。
那个年纪卫风正处于精力无处发泄的成长期，桑尤一勾搭也就没惯着，在穷乡僻壤的边境两人就这么混到了一起。
卫风之前身边的所有人里，如果说非要对一个人有深刻的印象，那便是桑尤。
因为桑尤勇敢，成熟，冷静，一个科研人员却有军人的素质是不可多得的。
何况桑尤还是卫风第一次产生冲动的人。
卫风的淡色眸子浸染了笑意：“当时第一架支援直升机抵达，你们走的时候，我还记得你红了眼睛。“
桑尤也点了颗烟，与卫风一起看着那幅画：“这幅画就是刚回到科研所画的。”
桑尤说完对卫风笑笑，转身走到沙发，坐在扶苏旁边。扶苏刚才那点不爽又没了。
男人简单点好，多好哄。
卫风叼着烟倚在墙边的壁炉，手臂懒散的搭在上面：“这么多年的画你还留着。”
“为什么不。”有时候状态会传染，桑尤也不自觉靠在扶苏的肩膀：“总归是段美好的回忆。”
“哦对了。”桑尤揶揄道：“你说我口味海纳百川，我还以为你就喜欢我这种大叔呢，可扶桑说你那个小朋友特别可爱。”
说起乔啡可爱，卫风不自禁想起那双卧蚕，还有乔啡生动的表情：“你儿子眼光不错。”卫风顿了顿又纠正：“不过我不是只钟情年上。”
“哦？”桑尤挑挑眉：“你喜欢某种特质？”
卫风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卫风、卫风～”
“...”
桑尤一脸荒诞：“你竟然还有这种恶趣味。”
“...咳。”难得卫风有点囧，他清清嗓子想把手机拿出来瞧瞧，不想却被扶苏接下来的话打断：“开始扶桑跟我说查个人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朋友，可如果是你的人，那他应该就是那位混血了吧。”
卫风捏出一半的手机又放了回去，盯了扶苏一眼：“是纳兰告诉你的，还是你按我身边的钉子告诉你的？”
桑尤坐起身问扶苏：“你在二十四区放了人？”
扶苏脸色一晒，二十四区实力强悍，何况领袖还是他的“情敌”...不过：“你知道我放在你那边的人是谁？”
卫风冷笑：“不难猜。”
桑尤一脸恨铁不成钢：“扶苏你瞧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若二十四区不是卫风，揭穿之后我们不但会损失个人，人家还会与我们有间隙。”桑尤把烟按熄在烟缸里：“军部一直跟浮萍似的不稳，到那时候全倒戈，还玩什么呢！”
卫风静静地看着两人，心想我是卫风就不会倒戈了？桑尤还是这么会说话，呵。
扶苏被桑尤说的脸黑一阵绿一阵，看向卫风没好气道：“那你为什么不把那钉子赶走或者干脆杀了。”
“干嘛那么绝情。”卫风勾起唇：“用你们的人给我办事不用白不用。”
这得是多有自信的人才放心这种人为自己办事...
“...”
桑尤苦笑：“看破不说破，你总是知道什么才是最叫人难堪。”他说着摇摇头，沉默半晌把话题拉了回来：“现在不如直说了吧，我查到你那个小朋友七年前在K大失踪...或者说是死了，七年间一直在琼玖看上的那个研究生身边。
我一直在追踪苇杭的消息，暂且不提琼玖私藏苇杭的问题，我们只说现在。
我想问你那小孩与苇杭是什么关系？”
卫风眯起眼看着桑尤没说话。
“你不用戒备我，因为即使你不说我恐怕知道的也比你多。”
卫风沉默一会儿，开口道：“苇杭妻子是乔啡的资助人，苇杭在K大教书的时候还是乔啡的恩师。”
“...”桑尤扶唇沉思，半晌严肃道：“原来如此！”
“什么意思。”
桑尤看向卫风：“你的小朋友将是风暴的中心。”
第74章 换了谁的血
卫风拧眉，戾气尽显。
桑尤与卫风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带着凝重也带着安抚的味道：“接下来我说的，一半是我的猜测，但...”桑尤郑重道：“但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直说。”
“喰鬼爆发的前三年，我们在可可玛雅山脉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罗盘，上面刻着未知的文字。”桑尤抚着额头，显然他说的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这个罗盘经考古学家苦苦研究颇久，最终得出了它是一个载体的推论。
而上面的文字记录的，应该就是它里边锁着的东西。
这并不是我们的领域，所以之后把这东西交给考古学家之后我便没有过多在意了。”
卫风深觉这东西恐怕是所有变故的重点。
果然，桑尤继续说道：“可是不久后有人打开了这个罗盘。”
桑尤深吸一口气：“这个罗盘露出的缝隙放出了射线。”
卫风惊疑：“XR？！”
桑尤看着卫风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位直接接触射线的人被感染，可能身体承受不了，变了喰鬼的恐怖形态之后便当场暴毙。
他的身体发生了很多变异。我跟苇杭的妻子便是第一批前往的生物细胞专家。
但当时人已经死亡，能研究出来的东西非常有限。有人就建议再打开一次罗盘，找一只小白鼠或者任何活物接触射线。
没人敢冒这个险...”
卫风眯起眼：“会有的。”
桑尤苦笑着点点头：“不过这次射线很温和，小白鼠没有跟人一样暴毙而是变得异常强壮。
桑尤看了看卫风又看了看扶苏：“这就是使我们变成进化者的原因。”
“所以是不是可以推断，那个罗盘每打开一次，就会放出感染的东西，每打开两次，就会释放与之概念相反相克的进化元素。”
“你猜的非常正确。”桑尤很是赞赏地看了卫风一眼：“问题也出现在这里，有人开始觊觎罗盘的力量，如果把它用在人身上，用在军队里，是不是有了战争就可以所向披靡？”
“但进化必须要隔一次才能实现。”
“对。”桑尤说到这一脸痛苦：“罗盘最终还是被启动了第三次。
悲剧的是，苇杭的妻子不幸被感染。”
卫风神色奇异：“你们的科研基地在K大后山？！”
“对。”
“呵。”卫风不可思议的哼笑一声：“我第一个任务与你有关，最后一个任务竟还是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意思？”
“我在K大两年就是在查苇杭妻子的死因。”
“她开始并没有死，其实是被软禁了。”桑尤解释道：“她本是前一天烧菜伤了手的，接触射线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皮肉再生最终愈合。
之后没过几天，苇杭加入了进来。
因为有人想到应该把这种复原因子应用到医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所有研究人员最为亢奋的一段时间，他们分别对苇杭的妻子和那只小白鼠进行了深度检验。
这一开始就是长达两年的折磨。
研究人员到了疯魔的地步。
苇杭的妻子与那只小白鼠的待遇一样，渐渐没了人性的对待。
有人抗议这不人道！这其中就包括桑尤跟苇杭。
然而并不起什么作用，大多数人认为牺牲她一个人获得利益的却是千千万万。
不是在悲剧中死去就是在悲剧中爆发。
“苇杭的妻子在流掉孩子后，在一次昏迷中惊醒。”桑尤想到当初的场景，心中还是波澜乍起：“她的双目漆黑。已经瘦骨嶙峋的身材爆发出无尽的力量。感染之后便疯长的头发在片刻间变的银白。
有人对她开枪。
她痛苦一瞬后竟生出一对羽翼护在胸前！”
卫风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攥起。
“其他人见苗头不对均仓皇逃窜。
失去孩子的母亲是疯狂的，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那个罗盘之前根本就没被彻底解封过！”
“它的威力远比你们想的要强大，它不止可以感染一个人。”
“对。
苇杭的妻子彻底解封了罗盘。”
一头银发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哭，诅咒所有杀死她孩子的人。
射线犹如超声波一般，空气不再流动，所有暴露在外面的人全部被感染。
凛冬已深，末日爆发。
桑尤说完，气氛沉重的静谧半晌。
卫风沉默许久才又开口问道：“这是你说的那一半事实。”
桑尤点头。
“那另一半你的猜测呢？”
“我觉得你也应该猜到了吧。”桑尤叹了口气：“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是所有人，但最痛苦的莫过于苇杭。”
苇杭很爱他的妻子。
妻子肚子里流逝的，还是他的孩子。
“他妻子在射线被放出的时候七窍流血而死，他在极度痛苦之余封存了他妻子的尸体。”桑尤看向卫风：“我猜，苇杭一直在利用被他妻子资助的学生做实验。”
卫风额间青筋隐现：“他想让他妻子的生命用另一种方法延续。”
桑尤点点头：“他的那些被资助的助手应该都成了失败品。”
“所以，你想说。”卫风深吸一口气：“乔啡是唯一成功的那一个。”
“恐怕是。”
扶苏这会儿对卫风的敌意已经变成了怜悯：“而最近喰鬼无故暴动，如果事情如桑尤所想，恐怕是苇杭做了手脚，在引，诱喰鬼替他寻找那孩子。”
卫风倏地站起身：“苇杭怎么可能控制那么多喰鬼？！”
桑尤即愤怒又无奈：“罗盘在他手里。我怀疑他琢磨明白了罗盘上的文字，参透了一些奥秘！”
“罗盘必须毁掉！”
桑尤也站起身：“当然！我找你就是要把这些告诉你！
我们务必凝聚最强的力量把这件事稳妥解决！”
卫风狠拧长眉，转身就走。
桑尤出声询问：“你要去哪？！”
卫风一顿，掏出手机点开了乔啡给他发的那条短信。
“S大暴，乱，有些危险，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全力回到你身边。”他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在即将捏碎手机的最后一刻找回了理智。他点开追踪器，发现显示乔啡位置的小点在迅速的往一个方向移动。
身后的扶苏也放下电话：“扶桑说，有个怪物把那孩子带走了。”
卫风的眉宇瞬间迸发出滔天的杀意，身周冷气凉入人心脾。
*
乔啡在一片混沌中醒来。
睁眼的一刻，模糊的视线聚焦，他看清了坐在他床边的人。
“苇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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