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谢谢你上次出手相救。]亦然举起酒杯向小乐敬酒。
小乐抬起手中酒杯微微一笑,一饮而尽。亦然又慢慢为她斟满。
[白轻语可还好?]小乐一边往嘴里夹了口菜,一边随意的问。
[嗯?你认识我们掌门?]亦然疑问的道。
小乐又掰了个花生扔里嘴里,[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呢。]
[呃… …奶奶,您今年贵庚… …]
[我都忘了,600多岁?]
[… …]
[哎,对了,你给我说说你吃的那个大补丸是什么?一下就能涨你几百年的修为?]
[嗯…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不要撒谎了吧,亦然想,[金家那颗什么镇派宝丹。]
[… …]小乐手中的花生米因为惊讶掉在了地上。她反应过来后立马拿起酒壶给亦然斟满了,[厉害厉害,怪不得。]
锦繁酿的酒是特意为不喜欢酒味的亦然酿的,酒精含量少的可怜,可以说是带点酒味的甜水了,可外面的酒可就真的是酒了,不过几杯亦然就不行了。[金叶新,你个混蛋… …老子救了你两次,你一句话也不说就娶了别人!]亦然趴在桌上,手重重的垂着桌子大喊。
小乐抽出袖中竹骨白扇,打开来扇了扇掩住半面,仔细的观察醉倒的亦然,越看越开心。她收起扇子,用扇子捅了捅亦然,没反应,[哎,臭小子,别睡啊,咱们接着喝啊。]
没反应。亦然已经彻底醉了过去。
小乐站起身,将折起的竹扇抵于嘴前,俯看亦然,眼中说不出的邪魅。她轻轻的伸出右手念了个咒,十指中指并拢,指着亦然的背,一丝幽幽的蓝光顺着他的十指渗出,慢悠悠的探入亦然的身体。
小乐闭上眼,灵力游历在亦然的身体之中,的确像只有百年之久的身躯,但内丹中却有着几百年的修为,这金家的金丹可真是好东西,小乐邪恶一笑,那便不要再等了吧,这内丹我就收下了。
她当初到穆家百日讲坛寻找猎物,并没看中什么,就郁闷的坐在树上喝酒,正巧这少年走来,她眼前一亮,这少年有点眼熟啊,想一会儿恍然大悟,这不是沉魔台上那崎山少年吗?她觉得这少年内丹不错啊,就是修为低了点,再养养,于是吻他留下了印记,以便日后来寻,那一日救他也是正巧在鹿凰城顶之上喝酒,见苗景平要弄死他养了许久还没下手小内丹可不行,又不想见到苗景平惹来麻烦,于是等苗景平走了,她才出手救了他。
正当他想要撤离灵力时却发现他这身体内除了内丹似还有别的东西,这东西给她一种很熟的感觉,什么东西?她不觉用出更多灵力去探索。
小乐一惊,瞬间睁开双眼,几道凌厉的灵气冲她而来,这灵气甚至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她后退几步,轻松的躲开了,抬眼望来人。
第10章 白羚
锦繁持琴而立,警觉的看着她。
小乐看到锦繁大惊,[白羚!我是天辰啊!乐正天辰啊!]
锦繁听到乐正天辰这个名字一愣,眼前这红衣女子就是师傅说的那个专门吸人内丹的大魔修?
乐正天辰想上前拥住这个他寻了500多年的人,锦繁见她冲自己而来拨弄琴弦,又几道灵气打出,天辰并没有躲开,对他,她从来不曾设防。
血滴滑落,鲜血为她原本鲜红的衣服添了几分颜色,几道灵气而已,虽然不会怎么样,但她还是会受伤,会流血,她轻轻举起右手摸了下伤口,又看了看掌中之血,几百年她都未曾见过自己的血了… …
乐正望着眼前这人,眼中有泪光闪动,那日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呜,狂风肆虐,大风吹的林中最强壮的树木也如幼枝一般随风摆动,鸟儿亦感觉到今天日气氛的不同,哀号着划过天空,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虔诚的跪在悬崖边,他们面前有一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少女看似不过14、15,肤如凝脂,眼若春桃,眼角泪水滑落,为本就倾城的她加上了几分凄美,楚楚动人。
少女的手脚被绑的结实,声泪俱下的望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对夫妻,那是自己的父母。
连年大旱,颗粒无收,村长去救教高人,一着灰衣长像尖嘴猴腮的道人便被村长请到了村中,好吃好喝的供着,道士以寻找此地祸源为由四处转悠,今天去这家看看,后天去那家看看,转到少女家的时候,眼前一亮,他见少女倾城容颜便动了贼心,趁着少女家中父母出去农作之时便入得门来想轻薄少女,然少女未让他得逞反用镰刀把那下流道士伤的不轻,道士呼喊而出,口称她为妖孽。
村落边不远的悬崖下深渊似海,一眼望不到底,道士说那深渊下是一湖浊潭,少女本是那潭中妖孽,只有将她扔回潭底才能化解这连年干旱。
看那天空中电闪雷鸣,道士很开心,[看!还没将此妖孽仍回深潭便有雷雨之势了!]他手指天空高喊,众人闻他声而望,果然像是要下雨呢,便对道士的话更加深信不疑,连起初不愿相信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是个妖怪的夫妻也再不怀疑,虔诚的磕着头。
道士悠悠哉的走到泣涕如雨的少女面前,邪恶的笑了笑,提起被麻绳捆住手脚的少女,轻轻一推…
便是万张深渊… …
至少有一件事道士说了真话,这万丈深渊之下真是一湖浊潭,她跌入这潭中,眼不能视物,因这无光,潭水浑浊,手脚被束,她奋力挣扎,终失力,浊水入肺。
青草味传入鼻中,少女猛然惊醒一下坐了起来,她身旁的火堆“啪”响了一声,此时已是入夜,她坐在草地上,身上喜服湿露粘腻,头发有潭水的腥臭味。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少女寻声而望,见一身着白衣道服的少年抱着一堆大大小小的树枝向她走来,她本能的讨厌穿着道服的人,即使面前这个少年长像清秀俊朗也难抵挡那下流道士给他留下的印象,她环视一下,往后褪了几步,抓起身边的石头不由分说的向少年掷去,爬起来躲在了树后。
少年被她打的一懵,并没有客意去躲开那飞来的石块,石块打在少年的肩膀处掉落在地,在他也同样湿露的白衣上留下一块土渍。
少女注意到土渍下方的地方有淡蓝色的一盘龙图案。
少年抱着柴火走到火堆前,未抬头,但分明是说给她听的,[若是冷,便坐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的发亮的石块,石块不大,但就连她在那么远的地方都觉得这块扁平的小石头散发着微微的光,说不出的异样。少年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石块便重新放入了怀里掏出一个明显浸过水的白布包,打开来是两个干燥的烧饼,他将其中一个烧饼叼在嘴里,另一个包好扔到少女脚前。
少女看扔到自己脚下的布包,想了想,捡起来,打开,如恶狼般吃了起来,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早就饿了,如果眼前这人想毒死自己又怎会救自己?
少女吃的太急被噎到了,[咳,咳,有水吗?]
少年抬头撇了她一眼,[刚才没喝够?]
少女气的怒目圆睁,嘴里被烧饼塞的鼓豉的。
少年竟觉得很有意思,噗一声笑了。
少女使劲咽下嘴中的噎人的烧饼,道: [哥哥你刚才手里的黑石头是什么?怎么会发光?]
少年一愣,从上而下审视着少女,[你竟看的到光。]
[嗯,一点点,一点点光。]少女仍躲在树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认真回答道。
[我今天运气真是好,一下挖到两块宝贝。]少年微微一笑,接着对树后的少女道:[你可愿意随我入道修仙?]
[修仙?]少女似乎不能理解。
[嗯… …]少年想了一下,觉得解释麻烦,便道:[就是变的特别特别厉害,可以去打过你以前打不过的人。]
少女想了一下,现在她已经无家可归了,与其饿死街头不如信了这救了自己的少年,至少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他把自己卖了,也算还了他的恩情吧,于是便点了下头。
少年见她答应了笑的好看,少女看的竟有些脸红心跳。
[那便做个医修吧,小姑娘,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望着已躲在树后的少女问道。
[乐、乐正天辰。]少女因为脸红躲在树后。
[乐正天辰,真好听,和人一样长的好看。]少年重复着她的名字。
听到他说自己好看,心跳更快了,背靠大树仰望天上璀璨星空,[哥哥,你叫什么?]
[白羚。]
那一夜有一个叫乐正天辰的少女在失去一切的尽头遇到一个救了自己的少年,那少年叫白羚。
而现在,眼前这长着和白羚一模一样脸庞的少年却伤了自己,白羚不会伤害她的,他不是白羚,但却那么像,一样的脸,一样抱着琴,乐正看的出神,眼中却尽是悲伤,[你是谁?]
[崎山派第28代弟子薛锦繁。]锦繁正色回答道,抱紧了冰烈,如果这人真的是师傅说的魔修,那他恐怕根本不是对手,但是他要保护亦然。
[崎山派,薛锦繁~] 乐正重复着锦繁说的话,撩了下长发,抽出折扇打开掩面,眼中只有锦繁,道:[我与崎山派真是有缘。罢了,来日方常。]说完一合折扇便消失了。
隔日亦然在自己床上醒来,那熟悉的书卷便打在了脑袋上。白纪倒是很开心的,他又有机会揍这小子了。[哎,你说你这是什么狗屎运,人海茫茫,修仙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她怎么就看中你了呢?]白纪觉得挺有意思。
亦然揉着脑袋,白他一眼,[谁看中我了?]
白纪一惊,[你不知和你喝酒之人是谁吗?]
[小月?]
白纪摇摇头,觉得这徒弟傻的可怜,[什么小月,人家姓乐正,乐曲的乐,乐正天辰。]
锦繁端着甜甜的桂花羹走了进来,亦然醒来就闻到了桂花羹的味道了,看锦繁端了过来,一舔嘴唇马上接了过来往嘴里灌,说实话他挺口渴的,含糊不清的道:[乐正天辰?这名好像在哪听过啊。]
白纪嘴角抽动,该说他心大呢,还是该说他缺心眼呢。
锦繁坐在了亦然床边,拿出手帕给亦然擦去嘴角漏出的汤羹,白纪看在眼里总觉得怪怪的。
经过白纪一番打骂式教育亦然才知道小月是什么人,然后他正色的看着白纪,白纪以为他终于明白了,亦然却说:[师傅,我想起来了,你说她是一个绝色美女,就是一看到她就想主动献上内丹的那种,她真的是。]说完还不忘坚定的点了点头,白纪觉得他无药可救了,还是不要劝他改姓白了,免得以后崎山派让他玩死了。
亦然被白纪轰去后山泡温泉了,一来醒醒脑子,二来去去晦气。
锦繁抱着洗好的衣服走在山间小路上,乐盈盈的去找亦然。
[薛锦繁。] 有人叫住了他。
听到这个声音锦繁像定在原地,不由的攥紧了怀中的衣服。
乐正天辰见他不转过身来只好走到他面前,[喂,给点反应好吗?]
锦繁没想到这个乐正天辰能进入崎山派山门,哪会带着琴到处走,冷汗直流。
乐正看他表情嘲弄似的一笑,[我不是来吸你内丹的。]
[你要是伤害亦然,我就和你拼了。]锦繁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他就是死也不会让亦然出事的。
乐正挥挥手,[哎呀,我不动他。]
锦繁松了口气。
[虽然我的确挺想要他那颗有着金桃宝丹的内丹,而且… …]乐正看了一眼锦繁,见他又板起了脸,接着说:[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动他。]
[我的面子?咱们好像不熟。]锦繁冷冷道。
[慢慢就熟悉了嘛~] 乐正冲锦繁婉尔一笑,撒娇道。
这要是别的男人,看到这绝色美女冲自己笑早就乐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锦繁却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打冷颤,[正、正邪不两立。]
此后乐正简直就把崎山当成自己家了,动不动就过来看锦繁,尤其是锦繁下山去除魔时,她就一路跟着,帮他打打小怪兽,时间久了,锦繁也便不再戒备,反倒能跟她聊聊天说说话,有时候还能一起弹个琴什么的。亦然初在崎山见到乐正也是一脸懵逼的,后来他老来也就习惯了,倒是白纪,从来没有发现崎山多了一个人,以乐正的修为不想让白纪发现还是很简单的。
锦繁问她为何坠入魔道,乐正只是笑笑说,为了保护你啊,锦繁并未当真,又问她何总穿这鲜红的罗纱,乐正说,等你来娶我呀。
第11章 苗景平
其实常来崎山的还有金叶新,现在金谦益已经不太管他了,因为叶新给了他最想的,一个可以让他从小抚养听话的金家的孩子,他便时常会来到山门之外,一坐便是几个时辰,想着里面事,里面人的,但却从未走进去。
乐正好几次遇到他,但是没有打招呼,叶新则看不到来去无踪的乐正,乐正把此事当笑话说给锦繁听,锦繁只是笑笑。
白龙居里灵鸟绕着白纪叽叽喳喳的叫,白纪拿着手里书卷轻挥,[你们就不能叫亦然那小子去吗?] 灵鸟绕飞必是有贵客来访。
亦然听的清楚,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咒术书卷,瞪白纪一眼向门外走去。他穿山门而出,一愣。
秦木禾笑的好看,向亦然走了过来,冲他点了下头,以他的身份而言亦然是应该向他施礼的,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主动的向亦然点头示意。[沈兄。]
亦然赶忙向他施了个礼道:[秦掌门,不知此来何事?]亦然想了想,人家一个大掌门都来你家门口了,你不请人家去里面坐坐?于是接着说:[要不咱们里面说?]他侧过身谦让示意进门。
秦木禾挥了挥手,道:[不了,我还着急去弈剑阁,咱们长话短说吧,我此来是邀请贵掌门来参加下个星期在昭天剑城举办的六族会议,我知贵掌门长年卧床,还请令师替掌门来参加。]
六族会议?呵呵,亦然心里笑了,七族变六族了,然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道:[我这就去告诉家师,劳烦秦掌门亲自来通知了。]
秦木禾又向亦然点了下头,亦然还了一个。
初三这日,阳光明媚,朝阳照射在昭天剑城巍峨的殿宇之上,那秦家的道童们左右穿梭,十分忙碌,因为这是秦家接手过众家之首以来第二次举行会议,谁也不敢怠慢。
仍然是秦家偌大的议事堂,仍是那12把交椅,仍是那观音拖莲普渡众生的壁画,不同的是上次坐在主人座位的人是秦怡林,而如今是年轻俊美待人和善的秦木禾,而左侧第一把交椅从前坐着富可敌国修为傲视群雄的牧云派掌门人穆昊英,而如今坐的是金海桃花阁的掌门人金谦益,他身后站着长孙金叶新。金谦益对面,右侧的第一把交椅坐的是崎山派长老白纪,他身后跟着二个徒弟,其实白纪坐在右侧第一把交椅上是颇为不自在的,他明显的感觉其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他们崎山不过六人,能位列七大家不过是因为当年在鹿凰城一战的功劳罢了,可如今天他们凭什么坐在第二把交椅上?但谁也没有直言,一来,是秦木禾亲自指引白纪坐在第二把交椅上,再一者,白纪身后站着众人难以摸到底的沈亦然,亦然负手而立,清秀的面容下是毫无隐藏的不可一世,怎么了?我师傅坐第二把椅子你们有意见?行啊,跟我聊聊呗~ 白纪感觉的到亦然故意释放灵力,可谓力压众人,[咳!]他轻轻的咳了一声,示意亦然不要太过份,于是亦然收敛了灵力,但仍然毫不在意众人向他投射来的厌恶的目光,这投射的目光只有一人他是不敢与之一视的,那便是从他进屋而来便直盯盯着他的叶新,亦然余光不断的瞟向叶新却不敢直视那灼热的目光,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来,于是便不去看,他想问叶新秦妍妍对你好吗?听说她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呢,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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