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叫锦繁?哥?亦然想着。
[哥哥出去一趟,过几日就回来,你乖乖修练,知道吗?]这声音也有几分像锦繁。
白轻语厥起嘴,[哼,又去找那个漂亮姐姐是吧。]
锦繁轻轻一笑,摸了摸白轻语的头便走了。
锦繁与天辰御剑站在鹿凰城之上,那时候的天辰还穿着白色的道服,但是却没有任何家纹,一身男孩子的打扮。
天辰开口道:[就这里吧,我选了很久,觉得还是这大殿适合你。]
锦繁淡然道:[好。]
亦然真心不喜欢这次的视线,太矮了,一直要抬着头使劲往上看,他是寄在什么玩意里了?剑吗?还左晃右晃的。
这时锦繁将他轻轻抬起,举在空中,[墨灵,你愿帮我一战天下吗?]
[… …]
谁?他叫自己什么?墨、墨灵?自己这是寄在墨灵玉壁里了?亦然嘴角抽动,这是为啥?上次看到白锐念的事是因为逆月,那这次他看到墨灵的回忆是因为什么?
他不明白,这,是他的回忆。
下一刻他感到自身灵力犹如浩瀚宇宙般无边无际,锦繁将他置于手中摸索着,[墨灵,你可吃饱了?]
[]玉还能吃东西吗?
亦然听到吵杂的人声。
[姚瞬康滚出来!]
[姚瞬康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叛徒!出来!]
天辰抱着双臂从殿外走来,[白羚,城下好多人,要不要把吕江潮他们唤回来?]
白羚?姚瞬康?锦繁???锦繁是白羚的转世吗??亦然想着。
白羚站起身来,[不必,想来也该墨灵出手了。]他慢步走出殿外站在围墙边向下望向众人。
白羚把墨灵拿在手中,又抛在空中玩耍,亦然只觉头晕… …
白羚一脚蹬在围墙凹下的边缘,手臂搭在支起的腿上,轻蔑的俯视城下众人,一边嘴角上挑,[白叔叔,回去吧,我不想杀崎山的人。] 他冲崎山派长老白海厉喊道。
白海厉怒目圆睁,[叛徒!今天我便是来替师兄清理门户的!快下来受死!]
白羚轻轻一叹,[你既然不想走,我便不再劝你了。]他轻轻将墨灵抛出,掐诀念咒。
锦繁只感觉体内灵力瞬间变得躁动不安,继而四下而散。
无数紫黑色的幽魂从墨灵中窜出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闪电飞向在场众人,灵力低些的被“闪电”击中当场毙命,灵力高些的被击中吐血不止,像白海厉一样的仙修挥剑抵挡。
白羚又换一咒,然后将灵力打入墨灵,就见那些被闪电击中毙命的人又站了起来,锦繁可以感觉到自己仿佛手中有无数根线,牵动着那些“死而复生”的木偶人,木偶人又去攻击那些活着的人,瞬时间城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一分为二,虽然不痛,但是他仍感觉到灵魂被掏空似的空虚,一半沉睡在黑暗之中,另一半被烈火焚烧。
亦然还没从火焰中清醒过来就发现眼前一幕又换了,他看到破破烂烂的房顶透着风,房梁上挂着的蜘蛛网随着风摇摇晃晃,他马上看向右边,那破桌,那香炉,那观音像… … 他慢慢向左看,果然,不一会儿幼小的锦繁便跑了过来,那破衫褴褛,这… …是他的回忆… … 那他之前为什么看到墨灵的回忆?亦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太有冲击性,让他不敢接受。
他看着锦繁从怀中掏出那个脏兮兮的馒头,看着自己遇到白纪,看到初见倾城的叶新,看到三人在白纪的教导下慢慢成长,沉魔台,鹿凰城,然后叶新死了,他也死了… …
虚弱的锦繁将内丹收回体内,他有气无力的靠在床沿上,[亦然的灵魂已经完整了,接下来怎么办?]
[你好好休息几天,然后我们去崎山拿最后一把钥匙。]天辰与锦繁说话很少严肃,锦繁亦感到与别时的不同,他太累了,他想好好休息一下,便靠着床沿睡了。
天辰为锦繁披上了一件外衣… …
第18章 桃花依旧
崎山之上,白纪失去三个徒弟后整日饮酒买醉,在一醉三天后他决定再出去寻亦然锦繁,便去与白轻语道别。
白纪走过竹林来到白轻语居住的掌门小屋,白路正端着药碗送到白轻语面前,白轻语见白纪来了便推开白路送来的药碗,示意他一会儿再喝,然后冲白纪温柔一笑,挥手让他过来坐。
白纪走到白轻语床边坐了下来,他看着依旧脸色煞白的白轻语还挺不放心丢下他一个人的。
白轻语冰凉的手复上白纪温暖的手,笑了笑,[还在担心亦然和锦繁吗?]
白纪低着头,点了点头。
[下山去寻吧,不用担心我,你看我这样都几百年了不是还好好的,咳。]白轻语说着便咳了下,白纪紧张的抬起手为白轻语顺气,白轻语温柔一笑,是他把白纪带大的,他怎会不懂他。
“砰”一声巨响,小木屋的门被撞飞弹到了墙上,与门板一同弹到墙上的还有刚才出去的白路,他被墙重重弹回,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哟,白轻语,你还活着呢~]天辰步履轻松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藏也藏不住的邪魅笑容,她今天真的很高兴。
原本就脸色煞白的白轻语见到乐正天辰脸色更加苍白了,一旁的白纪看到乐正甚至不敢动,年幼时躲在柜中的记忆复出现在眼前,眼前是那个穿着鲜血染红的红色道服,眼中尽是邪恶杀意的魔修乐正天辰,她斜眼看着躲在柜中幼小的白纪,轻轻一挥那满是鲜血的剑,柜门“啪”一声四碎飞开,白纪满眼惊恐瑟瑟发抖,然后眼前一白光闪过,接着是红色的鲜血喷洒而出,白轻语帮他挡了致命一剑,死命的把他抱在怀里。
乐正看了一眼病秧秧的白轻语,又看了看一如当年瑟瑟发抖的白纪,轻蔑一笑,这小兔崽子还和以前一样没用。
[你来做什么。]白轻语看着乐正问道,他知她来便不会有好事。
天辰正想说话,听得脚步声,便没有说,只是往后退了几步,给锦繁让路。
锦繁走进来先看到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路,蹲下来查看,见白路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便安心下来,怒瞪了天辰一眼,天辰别过头去当没看见。
锦繁做了个深呼吸走到白纪面前给呆若木鸡的白纪施了个礼,他又向白轻语施了个礼。
白轻语从见到锦繁第一面开始就觉得他似像自己的哥哥白羚,当初也的确想过他会是白羚的转世,如今乐正和他一起他便肯定了这答案,以前他曾对不起他,现世他回来报仇了,一切皆是因果循环,白轻语坦然一笑。
锦繁跪在了白轻语床前,低着头,[掌门,请把斩灵阁的钥匙给我吧。]
[斩灵阁的钥匙?]白轻语不解的问道。
锦繁不想告诉别人亦然的事,所以只是问他要钥匙,[是的,弟子想要那半块玉壁。]
白轻语叹了口气,又是为了墨灵,[你可知你前世是谁?]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的天辰,天辰一脸玩味不明。
锦繁仍低着头,[知道了。]
[那你还要那半块墨灵?前世你就是被那墨灵害死的你不知吗?]白轻语有些动气。
[害死自己的不是墨灵,是自己的贪心。]锦繁抬起头看着白轻语,眼神坚定。
[即使我给你,你也拿不到其它家族的钥匙,放弃吧。]白轻语淡然道。
[弟子已经拿到了,还希望掌门能够将钥匙也给我。]
白轻语一愣,又看向天辰,天辰挑嘴一笑。
[不行!]他不能看着白羚再一次走入深渊。
锦繁使劲给白轻语磕着头,[掌门,求求您了!]
白轻语别过头不去看他。
白纪已经清醒过来了,他看着不住磕头的锦繁不明白,但他知道锦繁对那墨灵如此执着一定是跟亦然有关。
天辰哈哈一笑走过来扶起锦繁,[我说他不会同意的吧,你别费劲了。]
锦繁眼神暗淡,就着天辰的劲站了起来,[那便按你说的做吧。]
锦繁给白轻语最后施了个礼,没有抬头去看白纪,低着头给白纪深深鞠了一躬,转过身走向门口。
白纪想拦住锦繁问个清楚,却被乐正一剑拦在胸前,剑术虽不是乐正专长,但杀个白纪还是很轻松的。
她看了看坐靠在床上的直视自己的白轻语,出手如电般一剑斩下白轻语戴着掌门戒指的右手。
[啊!]白轻语痛苦的喊叫,白纪急了眼想杀了天辰。
天辰呵呵一笑,一掌推出打在白纪胸口复又如鹰爪般收回,她的灵气吸住了白纪的内丹,直接捏碎还是吸出来练个丹?天辰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在白纪内丹周围施了个咒,附上自己的灵力,将他内丹锁住了,看在他养育了锦繁一百多年的份上留他一命。
白纪失了灵力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白纪!]白轻语喊道。
背对着他们的锦繁身型一晃,[天辰!]
天辰和锦繁谁也没转身,[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杀他,只是让他睡一会儿而已。]天辰轻松道。
锦繁似是松了口气,耸起的肩膀又沉了下去。
白轻语听她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天辰将掌门戒指生生从白轻语的断手上拔了下来,戒指内侧尽是倒钩,她甩了甩戒指上残留的血肉,然后把钥匙朝锦繁一扔,[你先去。]
锦繁捡起了这枚血淋淋的戒指,准备往外走。
[白羚!]
天辰第一次这么叫他,锦繁停住了脚步,并未回头。
[我可以杀了白轻语吗?]天辰用剑抵在白轻语的胸口,眼神冰冷亦如千年寒冰,但却又闪动着焰火。
白轻语不死掌门戒指不能认自己,所以如果白轻语不能将钥匙交出来,那么他只能死了,锦繁低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掌门戒指,[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头也没回走了,为了沈亦然他可杀了天下所有人。
天辰激动到颤抖,左手捂着双眼,右手持剑抵住白轻语的胸口,她等今天已经等了五百多年了,五百多年!
天辰睁开眼,透过指缝从上而下俯视着失血过多虚弱的白轻语,那眼神透露着一种久违的杀戮快感,就如她当年坠魔后杀尽崎山所有人,崎山派所有人都该死!尤其是白羚这亲生弟弟!要不是他诱白羚入计,白羚又怎会轻易被杀!
那一夜星光璀璨,月光明亮,身边都是鲜血、泥土和尸体,白羚躺在自己怀中,他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她喜欢穿白,因为他总是穿白。
白羚胸前的空洞血流不止,渐渐失去意识,[辰儿… …]他在唤她。
天辰的泪水犹如掉线落珠,心痛到无力,[我在,我在。]
白羚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抬起手拂去天辰脸上的泪水,可是他没有力气。
天辰抓起他的手复在自己脸上,让他能够触到自己。
白羚努力的挤出一个挂满鲜血的笑容,[辰儿… 不要…不要怪轻语,不要…不要伤害他… …]
[好,好。]天辰哽咽着回答他,抓紧了他的手,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辰儿… …]白羚眼神涣散,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完了,[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 …你嫁我可好?… …]
[好… …我就穿着嫁衣等你来娶我… …]
白羚死在了自己怀里,内丹破碎,心脏被挖,受禁术反噬灵魂被撕咬,肉体被啃蚀,留给天辰的就只是一逼森森白骨,天辰抱着白骨哭了一夜,医修有什么用?根本救不活白羚,不如变得更强大吧,去杀光那些伤害过白羚的人,捏碎他们的心脏,掏出他们的内丹… …
[我等这一天等了五百多年了,白轻语。]天辰流着泪。[白羚死之前还让我不要伤害你,可你都做了什么!]她一剑拥穿了白轻语的肩膀,她不会直接杀了他的,怎能如此轻松?
白轻语本就重伤无力卧床五百多年,现下失了右手失血过多,又被天辰刺穿了肩膀,咬着牙,靠着床背大口喘着。[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据理力争。
[他还不因为你们!]天辰愤怒不已又刺出一剑,崎山派常年被各大家族欺压,白羚不要崎山被人看不起,不要弟弟抬不起头,所以她要杀光崎山所有人!她要崎山所有人给白羚陪葬!
天辰知道锦繁还在等着推开禁门,便伸手按在本已奄奄一息的白轻语胸口,探入灵气,握紧了拳头一拧,白轻语的内丹便被天辰探入的灵力扭碎了。
白轻语一口鲜血吐出晕了过去。
仙修失了内丹也是不会马上死去的,她好想折磨他折磨上好几天,可是锦繁却在焦急的等着,所以她伸手生生捅进了白轻语的胸膛,掏出了他的心脏… …
天辰冷漠的看着手中这还在跳动的心脏,厌恶,说不尽的厌恶,轻轻一翻手,心脏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天辰斜眼看了一下屋内一角的衣柜,当年白纪就躲在那里。如今躲在柜中的白如初本是怕白纪的,所以看到白纪来了便躲进了柜子里,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切,他躲在柜子里抖成了筛子,连着柜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天辰没想过杀他,甚至觉得让年幼的他看到这一切是愧疚的。
她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锦繁手中的戒指收回了倒钩,他知道,白轻语死了。
他毫无表情的将染血的戒指戴在左手十指上,戒指伸出倒钩刺入了也的手指,锦繁手抖了一下,有点痛。
锦繁轻轻的推开了崎山唯一可以藏东西的红漆木门小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角青瓦白墙的小屋,屋顶四角挂着4只铜铃,铜铃下挂着红色的穗子,锦繁走进小屋,屋内昏暗无窗,正中一张尘土厚基的木桌,木桌上一角放着一颗明亮珠,中间则放着一只小木盒,锦繁想都没想就拿起了桌上的小木盒,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把黄灿灿的钥匙,和其它6把一样的钥匙。
天辰来寻锦繁时锦繁正将红漆门关好。[去取玉壁吧。]锦繁对天辰说。
天辰点了点头。
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进这尘封了五百多年的斩灵阁,半块墨灵静静的躺在正中间的石柱拖起的石盘之上,五百年,石盘上堆满的厚厚的灰尘,可是玉壁却丝灰不染,但却死气沉沉。
锦繁将半块墨灵拿起,觉得这触感似曾相识,逐将墨灵紧握于手中。
锦繁和天辰取了玉壁便回到鹿凰城小院,虽是取了玉壁回来但怎么送入亦然的体内呢?
锦繁望向天辰。
天辰一愣,我也不知道啊!
锦繁一皱眉,随手将玉壁放在了亦然胸前,然而半块玉壁像陷入沼泽般没入了亦然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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