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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精神病暗恋我(近代现代)——阿辞姑娘

时间:2018-03-31 13:43:15  作者:阿辞姑娘
  “那我走慢一点。”洛长洲轻声说着。
  郁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洛长洲是在回应他刚刚的话。
  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是一个人,上学的时候,所有的小朋友都嫌弃他身体弱,不肯和他在一起玩,家长们也担心他孱弱的身体上带着什么病菌,纷纷叮嘱自家的小孩远离他,除了顾峥。
  而后来,他唯一的朋友顾峥也搬家离开了。
  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这样认真聆听和回答他的每一个句子了,莫名的,郁裴觉得眼睛有些酸胀的感觉,他快速往前迈了几步,追上洛长洲,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洛长洲等他走到身边后才继续向前走,步伐也的确放慢了很多,明明是放学后想要飞速回家的时间段,却被他们两走出了饭后散步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却又不太像是饭后散步,但两人都希望这段路再长一些。
  “这些花很漂亮。”洛长洲微微仰头,看了眼头上红得几乎和晚霞一样的凤凰花开口说道,“我记得这种树不开花的时候就像死了一样。”
  红花楹树又叫凤凰花树,因为这种树不开花的时候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丁点绿叶,从树干枝杈尖都是一片枯黑,而开花时则像是最盛大的一场火焰,炽热灿烂地燃烧在枝头。
  宛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是啊。”郁裴轻轻感叹道,“我第一次看到它开花的时候也很惊讶,很神奇。”
  洛长洲又接着说:“其实北方有很多树到了冬天也像是死了一样,很丑,一到春天又会发芽长叶,但是它们大部分都不会开花,就算会,也不会像这些树一样开得连叶子都没有,全是花。”
  “北方?”郁裴第一次听到洛长洲说出那么长的句子,他微微侧头,看向洛长洲问道,“长洲你以前生活在北方吗?”
  “是啊,现在搬家来了南城。”洛长洲回答他,“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太冷了,冬天会下雪,这种树活不了。”
  郁裴望着洛长洲和自己的身高差距,说:“原来你之前生活在北方,难怪你长得那么高。”
  他生活的南城是南方一座靠海的城市,夏天不会热得人发疯,同样,冬天也不会太冷,几乎很多年才会下一次雪。
  “你也还会长的。”洛长洲看向他,挥了挥手,“下周见。”
  郁裴停下脚步,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自行车场附近——他们要分开了,而且因为周末,他们还要过两天才能再见,郁裴觉得可能是因此今天和洛长洲关系突飞猛进,所有此时要分开了他不仅有些不舍,还有点失落,小声说:“下周见……”
  道别过后,郁裴也转身朝张庚停车的地方走去,所以他没看到洛长洲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回去的路上,张庚问郁裴要不要去剪个头发,因为他的刘海已经很长了,都快要遮到眼睛了。
  郁裴用手指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也觉得这些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不过他在出了校门没多远后就让张庚停下了车,跑到遇糖买了杯青木汽水——那种不知是谁的妹子给洛长洲买的汽水。
  南华高中的学生几乎都爱喝这种汽水。
  以前郁裴都是一放学就往家里走,从来不多在校门口转悠,因此他都上了两年高中了,学校外面的“美食一条街”著名的零食他还一样都没有吃过。
  而今天,郁裴突然就很想试试这种在洛长洲嘴里“颜色很不吉利”的汽水味道怎么样,他喝了一口后觉得还不错,沁亮的汽水顺着喉管进入胃部,带着微微的雪松木香,舒服得郁裴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结果他抱着饮料慢悠悠地晃回车上后,张庚却和他说:“小少爷,你刚刚去买饮料的时候我遇到了你那个混血的小同学,还和他打了招呼呢。”
  郁裴闻言登时僵住了。
  对啊,今天是周五,学生们早都放学走光了,平日里放学拥挤的道路上今天人特别少,他要是不去买饮料说不定还能让张庚开车开慢点,这样他和洛长洲还能再一起走一段路呢!
  郁裴低头看了眼手中绿绿的饮料,觉得洛长洲说的没错——这颜色真的太不吉利了!
  张庚陪着郁裴去郁卿经常修剪头发的地方剪了个头,这里设计一次发型的价格不菲,当然理发师的手艺很不错,郁裴瘦下来本人长得本来就好看,再弄个适合他的发型后就变得更好看了,回家后庄叔第一眼看到他时还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后就笑着说“小少爷更帅了”。
  郁裴有些不好意思地碰了碰后脑勺,郁卿今天不回来吃饭,郁裴得知消息后想让哥哥也看看自己新发型的心思也瞬间淡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吃完了饭就去了画室,这几乎是他的本能。
  可当他走进画室之后,望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画具郁裴只是发呆,然后像是落荒而逃那样离开画室,跑到琴房去练了会琴,这才回到房间,洗过澡后爬上床。
  这就是郁裴的生活,他的生活单调无聊得可怕,除了学习画画练琴,几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活动了,就连他的心理主治医生了解过他以前的生活后都说,郁裴会出现心理问题是早晚的事,他没有因为抑郁症而自杀,而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不用自杀,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
  虽然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再有人要求他每天画画练琴,郁裴有大把由自己支配的自由时光,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甚至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画画,就像是画画这件事成了他心底一块不能触碰的阴影,平时随便用铅笔画画素描还好,一拿起排笔工笔他就会浑身颤抖。
  郁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心理医生,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画画曾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可是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郁裴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对,于是郁裴赶紧下床,颤着手从药盒里拿出盐酸帕罗西汀片就水吃了一片,然后用被子裹住自己,不断对自己说没事的,想点快乐的事,但没过多久,他还是捂着眼睛趴在枕头低低地哭了起来。
  郁裴知道自己不该哭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想哭,他在拼命的回忆快乐的事,可是他快乐的回忆少得可怜,那些零星的碎片下一刻就被焦躁和不安所打断,他只能想药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起效呢,是不是他的病又严重了,这些繁乱的思绪不断出现在他的脑袋里,将他的头脑搅成一通浆糊。
  郁裴打开手机,想要给郁卿或是顾峥打个电话,因为医生告诉过他,如果抑郁症病发的时候他很难受可以和亲人或者说说话,但是郁裴眼睛花的太厉害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按到了哪个号码,但下一刻他耳畔就传来一道令他心安的声音:“阿裴?”
  是洛长洲。
  洛长洲看着他没有吱声,但下一刻他却淡淡地笑了起来。
  郁裴怔怔地看着洛长洲勾起唇角,他的侧脸被阳光勾勒出深色的阴影,眼底的蓝在阳光底下更显深邃,像是被精心切割过的蓝色宝石,只要有一丝微弱的光芒落在切面上,它就会折射出耀眼的火光,明亮得仿佛能刺入人的心里。
 
 
第68章 “喜欢这里吗?”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 专门为郁裴准备的生日宴就差不多结束了。
  糖枫山庄是个度假的小山庄, 国庆的时候本来有很多人入住,但洛父洛母为了给郁裴过个清净的生日,空了很多房间出来,生日宴散了后, 洛父洛母就带着郁卿顾峥去了专门给他们预留的房间。
  郁裴跟在洛长洲身边, 见大家都都走了, 而洛长洲还没动, 就问他:“长洲, 我们今晚住哪里啊?”
  “还记得我和你告白那天,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吗?”洛长洲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郁裴当然不会忘记那个地方:“记得。”
  洛长洲笑了一下,说:“我们的小木屋盖好了, 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郁裴说:“好啊。”
  “那我们走吧。”洛长洲握着他的手指,带他走了一条很隐蔽的小道,这条小道似乎是从糖枫山庄直接修到后山那座小木屋去的, 用鹅卵石仔细地铺出了一条小路,而路的尽头,就是之前洛长洲带他去的那个地方。
  不过那时这里只放着一堆建筑木材,周围杂草也生了很多, 但现在那些建筑木材已经变成了一栋简朴的小木屋, 用白色的木栅栏仔细围了一小圈空地出来, 周围还种了许多灌木花丛, 还有几株树。
  郁裴看着那些树不像是山下的枫树, 可他一个不识五谷的小少爷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树种,就问洛长洲:“长洲这是什么树呀?”
  “梨树。”洛长洲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你不是说梨树开花时就像雪一样吗?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带你去看雪,只能种点树了。”
  说完,洛长洲又用手摸了摸栅栏旁边的灌木丛,说:“这些都是鲑莓的树,它们长得比较快,大概等明年应该就能吃到了。”
  郁裴看着那些小灌木,似乎可以预想到明年它们开出小花,结出鲜艳酸甜果实的模样,那和他现在的人生一样,冲满了希望。
  洛长洲由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又拉着他往屋子里走去:“进来看看。”
  洛长洲在建这间房子的时候应该是真的用了心去弄,房子虽然不大,但五脏六腑俱全,木屋虽然没有客厅,但有一个温馨的双人卧室,修了壁炉,用于冬天取暖。
  他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还很暗,洛长洲一按下灯的开关,整个房间就亮了起来,那些灯是暖黄色的,屋顶还挂着许多星星似的小串灯,自顶上垂下,洒下温暖的光线,似乎带着融融的温度。
  而在宽大的木窗旁边,洛长洲做了个木架子,那个木架上面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但它旁边的铁质画架,似乎已经将它的用途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这个架子是给你用的,以后你画画的颜料和工具都可以放在这里。”
  “这间房子盖好有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装修,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洛长洲说着,弯下腰,用鼻尖轻轻碰了碰郁裴的,“后来你病了,我去你家看你的时候就偷偷记下了你房间的风格,最后才把小木屋弄好,所以现在才敢带你过来。”
  郁裴怔怔地望着他,屋顶小灯垂下的光芒就像日落残霞的颜色,像是充满了温度般柔和温暖,那些光线落进洛长洲的深蓝色的眼底,晕染除了日落一样深深浅浅的温柔光晕,像是要溢出来一样满。
  而洛长洲望向他的目光深邃又温柔,里面满满地都是他的倒影,郁裴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看过比这更漂亮一双眼睛了。
  “喜欢这里吗?阿裴。”洛长洲问他。
  “喜欢。”郁裴回答道,他的声音有点哑。
  “那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
  洛长洲说一句,郁裴就答一句,只是回答的时候眼睫越垂越低,头也越垂越低,最后只留给洛长洲一个柔软的后脑勺,洛长洲笑着,低头在他发间的发旋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也低下头,去寻郁裴的嘴唇。
  他本以为郁裴会有些羞赧,但他才刚刚碰到郁裴的嘴唇,少年就柔顺地张开了唇瓣。
  “能遇到你真好……”郁裴贴着他的唇瓣,轻声喃喃道。
  洛长洲一怔,微微离开了些郁裴的郁裴的嘴唇,因为郁裴性子敛默内向,他原本以为,这些话郁裴大概是不会说的。
  他抬手轻轻摸着郁裴的头发,笑着问他:“怎么忽然说这个?不该说喜欢我吗?”
  “嗯,喜欢你。”郁裴也抬起胳膊,抱住他的脖颈,“在遇见的时候,在更早之前,就很想告诉你了。”
  洛长洲叹了口气,内心被满足充盈着,满得几乎要从心脏里溢出,然后填满灵魂的每个角落。
  而郁裴抱着他,忽然主动亲了亲洛长洲的脖颈。
  洛长洲身上有淡淡的木香,郁裴之前不知道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味道,但是来了糖枫山庄后,他大概明白这是因为洛长洲经常在糖枫树间走动的缘故,而他和洛长洲贴得这样近,身上似乎也沾上了不少这样的气味——温柔又内敛,宛如秋天的糖枫树。
  他和洛长洲的灵魂几乎已经无限相近了,他们之间严丝密合,没有一点罅隙,而灵魂共鸣之后,或许肉.体上也会有些反应。
  郁裴揽着洛长洲的脖颈,想起了以前洛长洲亲吻他的那几次,他们呼吸交融,似乎连心跳都是同一个频率,他像是患上了皮肤饥.渴症,不满足与洛长洲隔着两层衣服这样拥抱,他想要更加没有隔阂的接近,像他们的灵魂一样。
  于是洛长洲的衣衫很快就被郁裴撩起来了,他伸进洛长洲的衣服里,探寻他腰间上的每一块肌肉,并缓慢地向下移动着。
  郁裴的体温一向偏低,手指也总是微凉的,洛长洲被他的手一碰,身上的肌肉顿时就崩紧了,他大概是没有想到郁裴竟然会那么主动,在郁裴的手碰到他内.裤边缘的瞬间才反应过来,拉住郁裴的手腕:“阿裴?”
  “嗯?”郁裴抬起头望着他,眼眶周围有点红,嘴唇也是好看的绯色,带着点刚刚亲吻时留下的水迹,在温暖的灯光下似乎反射着旖旎的光芒,轻易地就起勾住了洛长洲所有目光,而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着,眼底的目光因为羞赧游移着,却很坚定。
  应了一声后,郁裴见洛长洲不说话,又想挣脱洛长洲的桎梏,继续他不安分的行径。
  洛长洲喜欢郁裴,很喜欢,郁裴这样对他,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但他顾忌着郁裴的身体,他知道郁裴身体不是很好,他有哮喘,体质也弱,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快地发生这种关系,自然也不会在小木屋里做任何准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不适合和郁裴做点什么,于是他再次轻轻拨开郁裴的手,对他隐晦地说:“阿裴……这里什么都没有。”
  “有啊。”郁裴也笑了起来,脸颊两畔是蔷薇色的淡粉,“这里有床。”
  洛长洲无奈,以为郁裴没有听懂他的暗示,挑了挑眉梢还想继续说话,但郁裴却难得强硬了一把,推着洛长洲把他按倒在床上。
  结实的木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柔软的床垫陷下又微微弹起一些,郁裴双手压住洛长洲的肩,很快就快就把脚上的拖鞋踹了,跨跪在洛长洲的腰两侧,然后俯下身体,趴在洛长洲的胸膛上,去亲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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