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不接他们回来。
但他要一直装作失去了记忆,依然不记得他们了。
这是岳父对他说的,这样他才能说得过去。
他也觉得这样最好,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该怎么跟秦氏开口?
该如何才能不让秦氏伤心?
秦氏见邵瑞德沉默,自己先道:“相公,你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秦氏看向邵瑞德,见邵瑞德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又道:“我听说了那日朝上的事情,这件事不能不解决,毕竟,那也是相公的孩子,再如何也不能让相公的子嗣流落在外头,不如我们把他们接回家里来吧!”
邵瑞德诧异地看了秦氏一眼,“你,你,你不生气吗?我,我原本就……就不记得他们了,但是他们……说的真真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真有孩子流落在外头?”
秦氏见邵瑞德一片懵懂模样,微微一笑,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
不过,既然你要不记得那就不记得好了,因为那样更好,不记得才会只把心放在她一个人身上,更何况,一个村妇,还能跟她一个首辅千金相提并论不成?
她还得到消息,那个村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跟个老太婆一样,相反她依然年轻貌美,最近一直在用群芳楼出的新品胭脂膏,特别好用,把她的少女时代不小心留下的印迹都去了,身上滑嫩如豆腐,脸跟剥了壳的鸡蛋,整个人显得更加年轻妩媚成熟,邵瑞德也是夜夜宿她房里了,以前他也没待她那样热情过,一个月也就十几天在她房里,现在几乎除了小日子那几天,就没断过房事,这样的她,还用担心被一个老太婆村妇争了宠不成?
她不在乎丈夫以前什么样,只恨当年没好好把丈夫找回来,让那无知村妇得了丈夫恩宠还生了两个蠢儿子,她只要想到这里,就会觉得愤怒难受,恨不得当初替那村妇嫁给邵瑞德,让邵瑞德从头到尾,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她的。
她看上的男人,谁都别想染指,以前她无法控制,如今她又怎么会让别人吸引了丈夫的注意?
秦氏慢慢控制自己冷静下来,目前的状况已经形成,她无法回到过去,只能想办法笼络丈夫的心,爹爹说过,通过这件事,邵瑞德不再对皇帝怀有当年的兄弟之情,只会一心更加靠向他们秦家,靠近她,日后他们一家只会齐聚一心,还愁什么过不了好日子?这一次的磨难虽丢了官,但把邵瑞德的心笼络住了,对他们而言也不算坏事。
“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秦氏心思翻转,也不过片刻的事情,瞬间就哀伤地跟邵瑞德道:“可是,我是相公的妻子,替相公教养孩子,管理后院。这就是我的本分,更何况,相公你已经忘记了当初的事情,并不算是骗了我,知道这一点,我是欣慰的,又怎么会与你置气闹得家庭不睦?”
“我不是无知村妇不懂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再说,捏酸吃醋又没有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说,还会让家里更加不得安宁,如今,为了相公,也为了我们一家,我只想好好解决了这件事,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一家人聚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就算相公身无官职,我也会与相公共同进退,因为,我们都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邵瑞德听闻秦氏的话,非常感动,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抱着,“幸好有你,幸好我的娘子是你,贞贞,我知道了,谢谢你。你果然是我的好妻子。”
秦氏把头埋在邵瑞德胸膛里,脸上温柔似水的表情瞬间被冷意代替,“我当然是相公的妻子,为相公做好分内之事是应该的,我不会生相公的气的。”
“谢谢你,贞贞!”邵瑞德真心感激道。
“相公,你说,要是把姐姐和两个哥儿接回来,该怎么安置?姐姐独身一人替你照顾两个孩子,这么多年来一直等着相公回去,我们可不能再让姐姐和孩子流落在外头了。”
“这些都由你来安排吧!”
秦氏得逞一笑,从邵瑞德的怀里起身,用邵瑞德最喜欢的温柔似水的神情声音说道:“可是,姐姐也是相公的妻子,是相公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也是,历年来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娶两个女人,平妻这种事是不守规矩的,如果按规矩,只能一人为妻,其他的只能为妾。姐姐原本就比我早一步嫁给相公,替相公繁衍子嗣有功,我在后,按理……只能把我贬为妾室。”
“我怎么可能让你做妾?怎么可能贬你为妾室,你是我的妻子,是邵瑞德堂堂正正娶的妻子,还有皇上作证,谁敢贬你为妾?”
就是他敢,岳父和皇上那边也过不去。
秦首辅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妾?
这婚事还有皇上做媒?无论如何,秦氏都不能为妾,更何况,他心中也不会让她做妾的。
“可是,如果我不做妾,那就只能让姐姐做……这样,这样对姐姐,岂不是太不不公平了?”
“公平?”邵瑞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变得愤怒起来,“这世上哪来的公平之事,要真有公平,也不是他们以为的公平,她想要公平,哼!她有什么资格要公平?相比你而言,她也只能当个妾室!”
“相公……:,“这件事,别再说了。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其他的,我已经忘记,能把她一家三口安置了,已经是最大的恩惠。”
秦氏点头,“嗯,那就听相公的。”
第130章 阴谋
邵瑞德离开正院去了书房找幕僚说话,讨论讨论日后的章程。
既然回来了,他就不可能坐以待毙。
秦氏立刻就安排人去接待那位村妇和两个小村夫回来的事宜。
在她眼中,这些都不过是简单的事,随便派几个人就行了那无知村妇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活着,还当上了大将军,富贵荣华起来,还不眼巴巴地跟着来?
在秦氏眼里,相公是最好的,他们家有权有势有地位,那几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不凑上来才奇了怪了。
刚刚吩咐好事情,就听说王嬷嬷和宋先生回来了。
秦氏心中一愣,很好,又有消息了,她脸上放出了笑容,知道得越多,越能对付不是,于是她道:“回来了,快,快让他们进来,总算是回来了。”
王嬷嬷好宋先生很快就进了房里来,两人都给秦氏见礼。
宋先生是邵瑞德礼遇的人,秦氏即便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也不能明面上受了他的礼,急忙把他迎了上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秦氏微笑地看着他们,转头对往嬷嬷说:“王嬷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嬷嬷看了周围一眼,秦氏立刻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王嬷嬷和宋先生,脸色一变不安起来,“怎么回事?”
“夫人,这,这,这卢氏,有点邪门。”
秦氏蹙了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于是,王嬷嬷就把在蓟县安排的事情,以及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却被他们反败为胜不说,还不得了,用三万两银子买了栋宅子。
“你是说,清洁剂出自卢氏那儿子,邵丘之手?”
“是的。”
“倒没想到,他们竟然富贵起来了,还长本事了,那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就只能先变一变,不过蓟县那胭脂膏呢?清洁剂从蓟县出现,胭脂膏也是,你们调查的如何?”虽然是替她办事,但为她弄几个进项也是非常不错的,更何况,胭脂膏和清洁剂的利润高的不像话,不抓在手里她始终惦记着。
王嬷嬷一愣,“这个,倒是没查清楚,但生意是刘娘子经手的,我们从她那打听消息,什么都打听不到,滑不溜丟的,那人特别谨慎。而且,刘娘子也不愿意跟京城的人合作,胭脂膏利益再大,也就那么几份。”
“嗯,刘娘子这个人,我听说过,群芳楼的胭脂花粉都非常好,也是她四处搜罗来的,她能搜罗来胭脂膏这样的好东西,是她的本事,但你说的也对,利润再大,一个月也就那么几盒,恐怕这胭脂膏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赚不了几个钱,不过,清洁剂也不错,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生钱路子,要是能抓在手里,我们家也能轻省一些了。”
王嬷嬷心中一喜,“可不是这样吗?可是夫人,那清洁剂的方子,已经让他给卖了,我们……要怎么弄来?若真要弄来,恐怕还得出不少钱呢,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更何况,家里才刚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恐怕支撑不了。”
亲事却是志在必得地样子,微微一笑,“事在人为,既然他能做出来,那他手上一定还有方子,即便没方子,他还有脑子,难道不成他真的忘记了不成?更何况,我那么蠢吗?有个这么好的儿子,我得好好待他,这样他不就乖乖把自己的一切乖乖奉献出来?就算他是个聪明的,等他来了京城,被京城的真正富贵眯了眼,我们手里抓牢了卢氏,怕他还不乖乖就范?”
“还是夫人聪明,这些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嬷嬷笑着说道:“难怪上次计划失败,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王嬷嬷,你做的不错了,能想到毁了卢氏一家的名声,让卢氏一个有夫之妇下嫁别家做妾,那样她就更没活路了,可惜,你们的计划不够周密,也怪他们运气太好。”秦氏遗憾地说。
王嬷嬷深以为然,“可不是吗?埃,要是夫人当时在场,就算他们运气好,也讨不了好处的。”
秦氏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当初王嬷嬷的计划她是知道的。
利用清洁剂的事情让卢氏一家陷入困境,随后卢氏走投无路之下对上门来示好的卢印书肯定会为了自家孩子而靠上他的,到时候她以有夫之妇的身份再嫁他家为妾,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只会让人唾弃,而世人也只会觉得邵瑞德可怜有了那样一个前妻,她在邵瑞德心中的分量就会更重,可惜了,计划不周密,他们的运气太好,谁知道会突然碰上知府大人,后头那些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去自首。
秦氏只觉得最近事事不顺,若不是因为收拢了丈夫的心让她好受点的话,她肯定早就发怒了。
不过,现在也不差。
秦氏思考着日后该怎么把卢氏踩下去,怎么把她的孩子控制在手里榨干他们的价值,就是一滴血都不放过,否则她的气永远不会消。
这时候,宋先生听着就皱了皱眉。
这些后院中的女人总是为这些蝇头小利争来斗去,宋先生觉得没意思透了,但作为邵家的幕僚,又是替上头夫人办事,该说的还是要说,“夫人,这事恐怕不好。来京里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这个时候,正是应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事事要小心谨慎,既然方子已经卖了,不管我们用什么手段得到的方子跟人抢生意,那云祥酒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后头有人,我们不管用什么方式的来的,只要沾上了都有以势压人的嫌疑,还请夫人三思。”
秦氏温和一笑,脸上却依然是势在必得,“宋先生放心,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自己经手的,这个时候都恨不得躲起来,怎么会做这种事?但我们不行,总有人行,我们自己不做,总有人做,除了收益,其他都不管就行了。”说的好像清洁剂一定会落入她手中一般。
而旁边的王嬷嬷和宋先生二人竟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一次他们觉得卢氏一家能够全身而退是因为他们运气好,同时还有徐晋曲那厮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跑去县衙,否则,卢氏他们能全身而退才有鬼了。
而千人书这事,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时候被后来的几庄人命案吸引了视线,没有人记得这事出现了那么一会千人书的事,王嬷嬷和宋先生在蓟县也没那么精细地调查,所以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邵丘在佰里村得到的民心。
宋先生听秦氏这么说,也就没再反驳,“夫人知道就好,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一步一步都必须小心。”
“我明白的,宋先生。”
“那就好,老爷呢?我去看看他!有些事需要跟他交代一士”尸。
“在书房书房议事,宋先生回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我就去找老爷了,夫人告退。”
“宋先生慢走。”
等宋先生离开后,秦氏又体恤了一番王嬷嬷的辛苦。
王嬷嬷眉开眼笑,好秦氏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秦氏想了想,道:“看来,我得多花点心思了。”
自言自语完了,又重新安排了接待卢氏一家三口的事。
之前是敷衍,这一次却是慎重,要让人知道她待他们都是好的,不然谁会心甘情愿给她好处呢?
秦氏派遣的队伍,缓缓向蓟县的方向移动。
而此时的卢氏一家不知道京城的风云将会改变他们的一生卢氏正呆在云夫人的客厅里喝茶,虽然她不会品茶,但云夫人喜欢,而且也喜欢她带来的茶水。
“你最近倒是来得勤快。”云夫人笑道:“知道你着急,可都这么多年来,总不至于急在这几天,这一路去冀北可远着呢,没几个月怎么能成?”
“我知道,我都知道。”卢氏走过去,“可是,你知道我的,被当了这么多年的寡妇,也收了不少白眼,以前我都忍下来了,现在又怎么忍不下来?我只是,就算有一点点机会也要牢牢抓住,我不想让我的丘哥儿,多哥儿遭受别人的非议。”
“更何况,如今多哥儿眼看着一天比一天长大,也是说亲的时候了,要是相公能回来,多哥儿就能多一份保障,这一想着,就总是做不住,忍不住来妹妹这儿说话了。”
云夫人想起这两天来收到的来自京中的消息,又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卢氏,叹了口气。
“姐姐,你我以姐妹相称,姐姐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妹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你我的关系,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
“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冷静!”云夫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卢氏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想着最好不要听,可是却控制不住,不管邵瑞德是死是活,她都要知道消息。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么慎重?”卢氏如此道。
云夫人叹了口气,“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这日子越拉越近,竟是不得不说了,姐姐,你听着,接下来不管我说了什么,你也一定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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