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上越酸,满腔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搅成烂泥一样,难受得紧。
门外的辛南一完全不知道里面的人已经钻进了一个出不来的牛角尖,继续担忧地拍着门。
这时,李航打来电话催促,他们是今晚九点的飞机,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泽漆,我这边飞机赶不及了,你如果是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去医院看看,我先走了。”
辛南一急急地说着,跑过去把衣服随意地塞进小行李箱中。他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转念一想,反正夏泽漆经常是这一出那一出的,这次应该也没什么事。安抚好自己凌乱的心思,辛南一就提着行李箱,跑下楼。
夏泽漆听着外面的动静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连他自己的呼吸都显得微不可闻。
真的太不重要了对吗?自己在辛南一的心里真的没有半点分量,是吗?说走就走,走得毫不留恋,仿佛只要他回来,他就会在这幢空荡荡的别墅里等着他,候着他,死皮白赖地黏着他一样。
是了,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单方面地,不顾他感受地。
辛南一从前有过很多女朋友,他喜欢的是女人,就算他夏泽漆再好,也终究不是他喜欢的那类人,他没有反感自己是男人已经是上帝保佑,他竟然还奢望着改变他,让他爱上自己。
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还真是如蝼蚁吞天一样的,既卑微又可笑吧!
他扶着墙站起身,带着裹满冷水的睡衣往外走。
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就从杂物室里找出自己的那几个大行李箱,把自己的衣物全部装进去,然后走遍整个别墅把自己用过的生活用品丢进垃圾桶。
夏泽漆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在辛南一的这栋别墅里留下的痕迹还真的不多,既然这样,那就把最后一抹气息也抹去吧!
他打电话让助理于斐,让他开车来。
六大箱衣服装进七座的保姆车,他此刻的大脑混乱到了极致。
辛南一对他没有留恋,但是不代表他就能狠下心,他想留在这里,想留在这个他们日夜相处的地方。可是,他这样真的有用吗?这样固执地捂着那块不开窍的石头真的能把他的心焐热吗?他真的还能给自己一丁点的回应,安抚自己唱的不是独角戏吗?
不……不能!他不能!也,不会。
夏泽漆颓丧地低着头,笑了笑。
驾驶座上的于斐有些紧张地通过后视镜看有些失常的老板,他跟在夏泽漆身边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满脸失意的样子。是小两口吵架了吗?他不敢问。
“开车吧!”夏泽漆万分冷静地开口道。
他这句话只有三个字,拆开来加上标点符号都没有问题,但于斐就是感觉到不对劲,特别不对劲,他全身的细胞都紧绷起来,一边发动车辆一边注意着老板的一举一动。
就在于斐考虑着是否要给辛先生发条信息时,又听到后座的那个人道:“以后,你不要再联系他了。”
于斐一个激灵,他们都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他按捺下刚才萌生的心思,专心地开汽车来。他连男女间的感情都搞不明白,更被说是男男间的感情纠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蓦然回首,呵芜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感情线实在是少得可怜,就把昨晚敲得那一章给删了,今天趁着没课的时候跑去图书馆又重新打了一章。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夏泽漆当晚回到自己的某个住处时就发烧了,整整烧了一晚上。
于斐把他送到地方后就离开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老大经历了一晚的煎熬。
连夜赶到魔都的辛南一忙得没有一瞬的停歇。他先是带着乔丞去G家在魔都的总部去挑裙子、鞋子和配饰,然后开始找地方试妆。
从深夜折腾到清晨,才得以休息一下。
他躺在柔软的酒店大床上,努力地闭着眼睛,却感受不到丁点的睡意。他的脑海中还在不断盘旋着昨晚他离开前夏泽漆异样的举动,那么奇怪,那么冷漠,甚至有些……辛酸与失望?
辛南一坐起身子,辛酸?失望?他辛酸什么?失望什么?辛南一又反反复复地把那几天他们相处的细节想了好几遍,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不是吗?
辛南一用力地抓了抓头,心里的不安慢慢涌上来,他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夏泽漆的电话拨了过去。
夏泽漆烧了一晚上,身体发冷额头发热地煎熬了一晚上。盖上被子热得像火炉,掀开被子又冷得发抖,翻来覆去出了一身汗反而降了些温度,不过这温度再降也不过是从高烧降为中烧。
当他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酸痛。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心里炸开一瞬的惊喜,却又像是烟花一样,美而易逝,一思及其他,整颗心又似坠入深渊谷底。
他用力的盯着上面的名字,嘴上轻轻呢喃着:“南一,南一,南一……”
他的声音低哑,每出一声,被牵动的嗓子就像是被火反复炙烤一样,疼痛难忍。而他爱着的那个人的名字,却是越呼唤,离得就越遥远。
一直以来,只要辛南一主动给他打电话他都会立马接听,不管是在片场、还是公司会议上。
有几次他正在上戏,负责管理他手机的于斐一见到辛南一打电话来,给镜头前的夏泽漆打个手势,他就会主动NG,去接电话。或许有些不敬业,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可这次他犹豫了,他的手指伸出无数次,却也没有落在屏幕上。
他眼都不眨地盯着屏幕上闪着的那个名字,盯得眼睛发红,溢出生理性的泪水,都不愿意错过一秒。
这个手机铃声是他缠着辛南一帮选的,是音乐人羽肿的《花火瞬夜》。从前他爱极了这个铃声,只要是与辛南一有关的,他都爱。而现在,这个铃声听起来还真是苦涩与孤独,曲子里绽放着盛世烟花,却无人真的念着他。
他这次打电话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是想要通过他联系某个导演,还是什么?
直到铃声停止,屏幕上的光熄灭,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消失,夏泽漆才沉沉地重新坠入床被中,他闭上眼,感受着令人窒息的空泛。
辛南一这边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辛南一有一瞬间的傻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拨打夏泽漆的电话打不通。
没睡醒?在工作?或者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
早就被夏泽漆惯得“恃宠而骄”辛南一,把夏泽漆不接电话的原因都给想了个遍,就是没想到“他失望了,想要放弃了。”这一方面。
两辈子没谈过恋爱的辛南一,最终还是吃了情商欠费的亏。
一整天心乱如麻地辛南一,眼都不合地把乔丞在魔都的事宜安排结束,然后陪着她安安稳稳地参加完G家的活动后就赶忙订了机票飞回了帝都。
至于乔丞探班纪初琦的事就有随身陪着她的助理帮忙看着了。现在乔丞身边除了李航还有一个辛禹的老助理姜姐。
姜姐跟过很多艺人,经验丰富。她原来是带着High Fire的,但是前年因为生孩子,停工了一年多,半年前才回来。
当辛南一风尘仆仆顶着两个熊猫眼回到自己的别墅时,却发现门口玄关处的鞋子少了夏泽漆平时穿的拖鞋。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辛南一皱着眉头掏出电话给夏泽漆打了过去,依旧不接。他今天已经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了,每一个接得通的。
辛南一走上楼,推开卧室的门。衣柜里的衣服少了一半,浴室里的牙刷、口杯、毛巾少了夏泽漆的那份。
这栋别墅里所有与夏泽漆有关的东西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夏泽漆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像是被人兜了一拳,辛南一头脑发懵,满脸写着“怎么回事”四个大字。
他走了?不见了?毫无音讯,联系不到地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
辛南一心里空荡荡地坐在他们曾无数次相拥而眠的大床上,心里莫名萌生一种陌生的恐惧与空虚。他用手重重地揉着胸口,想要把这种让人手脚蜷曲的难受感觉揉散,可这种难受就像是黏腻的胶水,怎么都去不掉。
辛南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杂乱,呼吸也变得艰难,明明已经大口大口地,口鼻同用地吸气了,却还是觉得缺氧。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开通讯录找到了于斐的号码,动作沉稳地拨过去。
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南……南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于斐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昨晚自家老大才下了命令不准他打电话给南哥,今晚南哥就主动打电话给他了,这个戏码他该怎么接下去?
“于斐,泽漆呢?”辛南一开门见山地问道。
“老大,老大在家呀?”
辛南一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哪个家?”
“……”于斐沉默了,该不该透露老大的个人信息呢?
“嗯?”辛南一极少地把语气冻住。
“南哥,你和老大是不是吵架了?”于斐还是打算先把战场上的情况了解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回答辛南一的问题。
辛南一微微垂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没有。”
“不可能啊!依照昨晚老大的心情和状态来看,你们不像是没有吵架啊!而且不仅吵了,还是吵得特别厉害那种,那种心灰意冷连我都感受得到。”
心灰意冷?辛南一终于抓到了一次关键词。
“他到底在哪?”辛南一是真的急了,连音量都控制不住了。
于斐被吼得身体一抖,小声地道:“在福丽园七栋,那是个小型的别墅,老大三年前买的……”
辛南一没有听完于斐说的话,拿起旁边的车钥匙就往车库跑。
当然,福丽园作为一个富人小区不是辛南一说进就进得去的,最后他还是依靠于斐的帮忙才过了小区门口保安那关。
一进小区他就急急忙忙地往七栋跑。
他脑子一团乱,想不通很多事情,为什么泽漆会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为什么泽漆不接他的电话?为什么现在他心里会那么乱,那么害怕?
除了想要尽快见到他,辛南一再也理不出其他的思绪。
他摁了门铃,在门口等了三分钟,没有响应,他又反复摁了多次,还是没有人开门。
于斐说过,夏泽漆是自己一个人住,清扫阿姨也只有在他离家出去前留门才能进去,夏泽漆对私人领域的控制欲太强,没有人有多余的钥匙。
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的额头急出了一层薄汗。他开始绕着这栋小别墅转,想要找到进去的可能。
他转了一圈,终于在一楼的某个地方找到了一扇没有关紧的小窗。这扇窗的,面积不大,够瘦的人侧身横爬是可以穿过的。
而辛南一打算尽力一试,这大半年,他严格地控制饮食,积极锻炼,再加上陪着Q&P们东奔西跑,有时候忙得来不及吃饭,终于他从一个大胖子练成大壮子,然后成功瘦下了三十多斤。肌肉线条没有之前的明显了,但是也还在。
夜色渐浓中,他借着路灯微弱的橙光,伸长双手往上一跳,双脚使劲地在墙壁上往上蹬,两只手用力地攀住窗边,想做引体向上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往上举,终于整个人爬上来了。他浅浅地坐在窗边,开始试着把自己的身子塞进去。
与此同时,小区保安处的保安也通过角落里的摄像头看到了辛南一爬窗的举动,误以为他是什么贼人,连忙派出一队正在附近巡逻的保安去抓人。
这个窗户是真的很窄,辛南一探进了头和肩膀,却卡在了胸肌上。明明他已经没有之前壮硕了,却还是在这一圈卡住了。他用力地吐气、收腹、含胸,挤出自己体内的空气,然后用力把自己往里边一抻。
“嘶——”地一声,名贵的衬衫被刮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金属的窗户框架磕得他生疼。
虽说有些困难,但他也成功了一半。
把腰挪进去后,辛南一却又卡在了屁股上。
他的屁股又挺又翘,曾被夏泽漆偷偷地觊觎过无数次。
这时,几道手电筒的强光朝这边射过来,伴随着几声怒喝:“嘿!你这小子想干什么,还不快点下来。”
辛南一通过窗玻璃看到外面人穿着保安的衣服,动作迅速地往这边赶来。
他急忙地往里挤,一双还留在外面的长腿也在不断地往上蹬。
但屁股翘可不是他吐几口气就能解决的,那几个保安已经赶过来了,其中有一个留着胡子长得凶神恶煞的壮保安显然已经被他不理会的举动激怒,手往上一举就要抓到他的脚。
作者有话要说:
福丽园?福利院?
点头。
还有一章,23时59分发。
努力地露出讨好的笑~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那壮保安毫不费力地就把辛南一的脚抓到了,辛南一一惊,脸色白了一瞬,然后拼命地挣扎,一边挣扎还一边往里钻。
这剧烈的挣扎还是有用的,在他挣脱了那只鞋子后,就顺势地以倒栽葱的姿势整个人钻进去,摔在地上。
那些保安是没有护主的房门钥匙的,一看辛南一进去了,也不禁急了起来,辛南一忍着头上的疼痛,毫不犹豫地爬起来,接着屋子里的一张椅子垫着脚爬上去,“咔嚓”一声把窗户关紧,锁好,把那已经快爬上来的保安,关在了外面。
辛南一看了看四周,这扇小窗的里面是厨房。厨房很干净,也很整齐,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泽漆?”辛南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客厅走一边放声喊道。
客厅也没有人,他走上二楼,一边喊一边打开了楼上几个房间的门。
书房,客房,储物室?辛南一推开了三扇房门还是没有找到夏泽漆的卧室。
还在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状态的夏泽漆,突然听到了辛南一呼喊他的声音,猛地一坐起来,在剧烈的头痛中又苦笑地睡下去,心里暗暗低喃道:“夏泽漆,你还真是没有出息,都这样了,还会产生幻听。”
他半眯着眼,躺在床上,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可那一声声幻听却依旧没有停止。
甚至在辛南一推开门时,他还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出现了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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