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是动作片男主角,他演过许多的动作电影,肌肉非常发达,发达到了夸张的地步,身高也很高,比江宇典要高、要壮硕太多了。
但实际上,如果是真打实斗,江宇典是可以轻易撂翻这样的大块头的。
而扮演丧尸的小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此时已经化好特效妆了。江宇典跟她不是一个化妆间,不知道她没化妆是什么模样,想必应当是很可爱的,但化妆师的技巧十分高超,小女孩的两只眼睛都具有强烈丧尸特征,黄色夹杂血红色的浑浊眼白,白色眼珠里一小点的黑色瞳仁,肤色异常苍白,嘴唇乌黑,眼眶凹陷,两旁的脸颊上都有着血洞,里面看着血糊糊一片,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模样。
干枯的金发脏脏的,扎成双马尾,上面黏着许多血污,脖子上一大块的烂肉,穿着裙子露出来的腿部也是相同,叫人触目惊心。
在超市里,食物和具有一定攻击能力、或是凡是一切在末日有作用的物品,都被人们抢光了,而剩下的无非就是衣服、珠宝、玩具……
至于约翰呢,则会在投喂小女孩食物之余,从破碎的窗户里把洋娃娃、芭比娃娃什么的都丢进去,总之是个行为很奇怪的人。
超市的食物几乎都被搬空抢光了,约翰身边的食物也不多了,他似乎不愿意出去另寻生路,只是等在原地,等待着弹尽粮绝再出去,他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躲着的那个地方很隐蔽,通常有人进来找食物的话,都不会走到这里面来,而且谁知道里面有多少丧尸?又有多少危险?但总有人愿意冒险的,男主角瑞恩就是这么一个愿意冒险的人,他需要一些设备,譬如电池、发电机、手电筒……等等,这类可以派上用场的物品。
所以当他深入到超市内部的时候,猛地发现里面有动静,他踟蹰不前地犹豫了下,最后,艺高人胆大的瑞恩还是选择进去了,他的腰间别着几把枪和子弹,他的腿上绑着一把匕首,他的手上也拿着一把刀。
可当瑞恩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光头的人类在跟一个幼小的丧尸接触,他起先还不确定那是人类,可是当他转过头来,就发现那真的是人——没有变异的人,而且是东方面孔,很年轻的模样,双眼微微陷在阴影里,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听见他年轻的声音朝着自己道:“不要伤害她。”
瑞恩却是举着一把枪,对准丧尸的脑袋,很难以置信的模样:“这是你妹妹?你和丧尸交朋友?”
“不是我妹妹,我不认识她,她能听懂我的话,你把枪放下来。”
瑞恩看着破碎的窗户内部,那丧尸无神地抱着娃娃,哪里像是听得懂人话的模样?他不可置信,警告他:“你别不相信,她已经变异了,和以前不是一个物种了,我们不杀她,她就会杀死我们。”
瑞恩步步紧逼,嘴里还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江宇典安静地回答说:“约翰。”
“我是瑞恩。”他说着举着枪走过来,注意到约翰脚边的棒球棍,轻声道,“约翰,你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他说话的时候,房间里的丧尸已经开始露出狂躁的情绪了,就像外面的丧尸一样,没有半点区别,失去了理智,眼里已经没有以前的光彩了。
瑞恩走近了以后,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他微微一怔,脚步也跟着一顿,接着,他就瞥见那丧尸小女孩脑袋一下钻出窗户,他喊了一声:“小心!”接着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他的枪上装了□□,所以扣动扳机的时候非常寂静,没有声音,五厘米长左右的空心圆柱体冒出烟雾来,丧尸的血浆倏地溅到了江宇典的脸上、脖子上,他扭头看了一眼被爆头的丧尸,再转头望向瑞恩。
瑞恩举起双手来:“嗨,我救了你,她想吃掉你,你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别这么看我。”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约翰站了起来,他还拿起了地上的武器——棒球棍,他一手托着棒球棍,球棍前端在地面上粗粝地被他拖动,发出摩擦的声响。
“嗨!”瑞恩还以为他要打自己,比了下自己的枪,感觉不太好又把枪别回腰间,再换成了刀,他捏着刀柄道:“约翰,别这样,你要为了一个异类来伤害同类吗?”
可是江宇典的动作非常快,拎起白色的棒球棍,从他耳边倏地擦过去,瑞恩听到一声闷响,接着是“嗤”的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头发上似乎是沾了什么什么黏糊糊的恶心玩意儿。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地面上倒下的那个、脑袋被一棍砸得稀巴烂的丑陋丧尸,一时无言。
这个镜头过了,不再有铺叙对话,下一个镜头直接就接上瑞恩把约翰带到自己的车队里,向车队里的朋友们介绍说:“爆头狂魔——约翰。”
原来,从病毒爆发到扩散,已经是三个月过去了,瑞恩和家人走散了,他正到处寻找着家人。
他加入了一个车队,并以武力值统率了整个车队。
整个车队上下有十几个人,男人居多,也有女人和孩子,而故事分为两条线并列进行,一条是男主瑞恩的线,一条是瑞恩家人的线。
而江宇典的表现,也大大出乎了剧组上下的意料,从导演到演员,都对他不是特别有信心。
当初杰拉德去中国的时候,古秋平向他推荐了江宇典,他考察过后觉得形象气质都挺合适的,但他最看重的还是江宇漂亮的身手。
所以他对于江宇典入戏后的表现,其实也是有些诧异的,他状态非常好,一入戏几乎不会NG,他的表现让人很满意。
和别的角色不同,这个角色看似戏份不重,实则是非常难的,因为从人物剖析角度上说,是最复杂的一个角色了。
结束拍摄后,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发生了转变,一开始看他整天来剧组,可是又没有他的戏份,他过来就那么看看,再坐下来看看剧本,身边也没几个人,就一两个助理。
而现场的明星,整个团队加起来超过十个人了,哪怕是来剧组拍戏,也是前呼后拥的,可见这个华人明星,在他们国家一定没什么名气,既然没有名气了,那演技肯定很糟糕吧?
他一开始就给人以这样的印象,可是等开始拍摄后,就是完全不同的状态了。
和江宇典对手戏最多的,就是男主的扮演者奎因了,约莫是由于他也是演动作戏出名的,所以对待江宇典就格外温和,和他互相留下的联系方式,还在Ins上还更新了两人的自拍照。
由于他们剧组开机的消息是完全隐秘的,粉丝们只知道奎因应该是在拍戏,在拍什么戏呢,粉丝就不清楚了。江宇典国内的粉丝也是一样,有的海外粉猛地发现大名鼎鼎的弗雷德里克·奎因,晒了一张和他们雨点的合照,瞬间高潮了。
之前江宇典的工作室发布动态说雨点去美国拍戏了,还有很多喷子说他去眼什么《纽约爱上你》还是《纽约遇见你》之类的国产烂片了,现在全球身价、名字都是前茅的动作片明星弗雷德里克·奎因,晒出了一张和江宇典的合照,粉丝们怎么不激动?
他们恨不得把照片打印下来,狠狠扇到那些喷子们的脸上。
虽然江宇典入镜的模样不是很好看——因为他又剪了一个光头。
江宇典的戏份紧凑地安排在半个月内结束了,他已经接到了覃遵导演的消息,说原定十月中旬开机的电影,由于他一直在美国拍戏,从而延期半个月,给他一点时间做准备。
整个剧组为了他一个人推迟开机,这种事是很少见的,在别的剧组里,若是档期发生冲突,那覃遵是一定会翻脸不认人的。
但他对江宇典异常的宽容,加上他从江宇典的工作室那里得知,江宇典在法国拍广告时出了意外,住了十天的院,就对他更宽容了。
覃遵联系他说:“雨点啊,你可以在美国再玩两天、休息两天再回国,保持一个最好的状态来剧组!”
江宇典不愿意多呆,他去酒店简单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走了,可是下楼以后,就在他的眼前,一辆车突然爆炸了!
第122章
他猛地睁大眼睛, 呼吸一窒, 眼前一阵炽烈的火光在燃烧, 四周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尖叫地散开,这一幕在江宇典眼中,被无限延伸, 他感到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感到了温度朝他接着,身旁的贺庭政一下将他拉到怀里,并用坚毅的后背对着恐怖的爆炸现场。
江宇典眼前突然之间看不见了火光, 他被贺庭政揽入怀中, 可他仍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热量, 仿若火从脚下开始炙烤蔓延一般, 灼烧着他。
他恍若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般, 一动不能动, 喉咙里面咝咝作响,气息紊乱, 血液倒流。
之前看电影的时候, 江宇典有时候看到类似的爆破场面也会觉得不适,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因为对死亡有阴影, 所以在看电视的时候看见爆破场景会觉得压抑、喘不过气。
但他没想到, 当真实的汽车爆炸在他眼前发生的时候, 他会这么痛苦,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太阳穴猛烈地跳动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让江宇典长久地耳鸣着,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自己身体内部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时间被拉长、放慢。
那股子剧烈的冲击力,把站得很近的两人直接弹开,江宇典感受到贺庭政浑身一震,接着就被气流弹得卧倒下来,但贺庭政始终牢牢地把他护着、护在怀里,护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烟尘弥漫,江宇典脑子里一阵眩晕,他呛得咳嗽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股难闻的汽油味和硝烟味直往鼻子里蹿。四周非常嘈杂,人声鼎沸,江宇典却因为耳鸣,只能听见贺庭政的心跳声,他沉重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闷得喘不过气,同时像一座山一样,为江宇典提供了强有力的安全感。
他颤抖地伸出手,揽住贺庭政的后背,却摸到了他碎掉的衣服布料,不仅如此,他还摸到了一片血肉模糊,就好似前两天拍电影的时候,那些丧尸身上特效化妆出来的皮肉般,他单单只是用手触碰一下,就能感觉到他的伤势绝对不轻!
要是同样的伤势换在自己身上,江宇典绝对会痛死的。
江宇典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阿政?”
有一两秒的时候,贺庭政是没有声音的,江宇典复而又唤了一遍,贺庭政这才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用气音说:“大哥……我没事。”
江宇典一听他声音,就知道没对了,这次是真没对了。
他心火蓬勃,愤怒快要湮没了他的理智。起先是他受伤,现在又是贺庭政受伤,江宇典发觉这对他而言完全是两回事,他自己受伤的时候,他反倒没有现在这么愤怒,但同样的事情轮到了贺庭政身上,江宇典恨不得拎起刀就去砍人了。
他受伤后,伤疤未消,贺庭政每天都给他上药,他反倒觉得不乐意,觉得上不上药都无所谓,但他这么疼贺庭政,有时候生气时打他,都是轻轻一下,从未用过力气,他怎么允许其他人伤害贺庭政?
他怒火烧得厉害,残存的理智叫他用力压制下愤怒,他微微起身,看见贺庭政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放软了声音:“阿政,你撑着点,别睡觉,我送你去医院。”
贺庭政勉强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声音很弱地嗯了一声:“我不睡觉。”
在爆炸发生的的那一刻,已经有人报了警,所以很快,救护车和警察统统都到达了现场,江宇典以一己之力把贺庭政扶到了救护车旁让急救医生替他急救。
现场还有一些受到波及的人,有些严重的,已经送到了医院里,而贺庭政不属于特别严重的类型,就在现场做了急救,随后才被送往医院。
江宇典在病房里看到了直播新闻,说的是车内没有人,有十几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无人死亡。
导致这起爆炸的具体发生原因还不能确定,动机也不明,不排除的恐怖分子的恶意行为,或者由别的原因引起的,也是有可能的,在新闻里,还列举了近些年美国发生的此类案件,去年加利福尼亚发生过一次,而六年前的旧金山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件。
六年前的那起,就是江宇典经历的那次了。
新闻上,还贴出了当时的照片,江宇典感到脑仁里一阵刺痛,心里好似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他铁铸的心脏破了个口子,有什么东西缓缓淌了进去,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不敢再看,直接把电视关了。
他坐回贺庭政的病床旁,前一阵子巴黎发生的事件,再次在两人身上重演——只不过这次他们的身份对调了。
他就坐在床边,双手合拢撑着眉心,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脑内思索着,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
意外吗?
不,他从不相信什么意外——这是有意针对他的事件。
医生说,贺庭政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只要不是疤痕体质,什么都好说。
江宇典打心眼地认为医生只是在说宽慰人的话,他从没见过贺庭政这样,贺庭政被他骂了、被他冷落了,会无精打采,像被雨淋湿的大型犬一样,他会失落地垂下头,尾巴也不会晃了,但他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动也不动,雪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输液瓶里的药液静静流淌着,江宇典伸手探过去,摸了摸他那只在输液的手。
因为他自己也生过病,输过液,知道在输液的时候,病人的手是很冷的。
他默默无语地握着他的手,心里祈祷着他快点好起来。
有些事只有在发生过后,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他一手握住贺庭政的手,一手搭在他的额头上,低着头,近距离地凝视着他。贺庭政的这副上好皮囊,是个十成十的大美人,同时不乏阳刚之气,他皮肤白皙细腻如瓷,眉睫乌浓,江宇典想起他上次为了套路自己来装病,还在嘴上涂了粉底来骗他!
可这次不同了,江宇典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痛。
他就那么坐着,静静等着贺庭政醒过来,有时候要自言自语一句,或是骂一句脏话,或是对贺庭政说一句类似“老子给你报仇,干他娘的”这样的话。
而贺庭政也不好受,他感觉自己的背部灼烧着疼,但因为上了药,所以还有一股很强烈的清凉感,一热一冷两股感官让他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贺庭政依稀感觉到自己是可以站起来的,他身上的伤,实际上没有那么地严重,只是皮外伤,不如江宇典上次被玻璃扎伤那次严重。他完全是可以直接出院的。
但同时他心底是不想站起来的,他实际上已经醒了一些,神志已经回来了,他感觉得到江宇典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心,可他仍旧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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