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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拂衣隐隐约约的听到秦塞的声音，偶尔听到的一些词语让柳拂衣心惊肉跳，草菅人命？师傅为了救自己做了什么？
“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既然是大奸大恶之人不如就利用最后的时间做出点贡献好了！而且，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我也已经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温庭秀挣脱开秦塞抓着的手腕，回身冷静的看着秦塞，说出的话却让秦塞莫名的惶恐。秦塞想开口说自己不是因为旁人去责怪温庭秀，自己只是担心温庭秀会因此产生魔障。但是，单单看着温庭秀如此冷静的表情。秦塞就觉得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87章 争执
“师傅是想让拂衣背上千古罪人的罪名吗？万劫不复？师傅有没有想过拂衣知道了自己的命是这样换来还会活下去吗？”
拂衣勉强让自己站起来扶着冰室的墙壁走了过来，一字一顿的看着被自己的声音惊到的两个人说到。因为太过虚弱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咳了起来，看那样子好像忍不住要把所有内脏都咳出来，黑红的色鲜血落在冰冷的地面，冒出些许热气。
温庭秀赶忙上前，明明有洁癖的人却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擦干净拂衣嘴角的鲜血，然后喂给柳拂衣一颗养生丹缓解拂衣的压制不住的咳。
“拂衣，不要想其他的，平复心情！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思虑过重，不然盅虫随时有可能复苏的。”
“师傅，生死有命，你太过执着了！赵缨去哪里了？我知道你们想要我活下来，但是并不代表我要用别人的性命来挽回！虽说我们师门讲究无愧于心，可是师傅当真觉得我如果这样踩着他人的性命活下去就可以问心无愧了吗啊？”
柳拂衣用尽力气抓着温庭秀的手腕，不希望师傅再接着做下去了，即使解了盅毒，已经损伤严重的身体也无法支撑这破败的身体，还不如早早做好准备用最体面的方式度过剩下的生活。
“那你是让师傅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师傅就你这一个徒弟，自幼带在身边，你这样让为师如何自处？”
手腕已经被柳拂衣捏出红痕，温庭秀却丝毫不觉得疼痛，人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不涉及到自己的时候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全凭自己的喜好。一旦涉及到自身的时候便无所谓什么规矩框架，唯一支撑这个世界平衡大概也只是内心的道德约束。
能做到的为什么不去做？更何况这些原本就是一些将死之人，这些人唯一的作用大概也就是废物利用而已，暂且不说死在这些人手下的无辜百姓有多少，一刀下去给个痛快对于这些人也太过轻松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些坏到芯里的人渣，不足挂齿。
“我宁可师傅给我止痛的丹药，也不想吃这些人血丹药！”
柳拂衣松开紧握的手，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身体接触冰室的面积更多，冰凉的触感让被疼痛麻木的神经更加清醒。
“好，师傅会停下来的，你也要保证你会乖乖吃药！”
看着眼前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柳拂衣，温庭秀智能选择退一步，之前的解药既然已经成功就说明是具有一定可行性的，只要再多一些时间分析一下成分和疗效就能得到更多的保证。事关柳拂衣的生死，温庭秀一丝一毫都不敢大意。
“恩，我也想多陪陪师傅！师傅尽管放心。”
“你快去冰床上躺着，还有千万不要离开这里，一旦离开，不出一刻钟盅虫及会苏醒！之后盅虫的行进速度会更快。”
得到柳拂衣的保证之后，温庭秀又谨慎的嘱咐柳拂衣，直到看到柳拂衣躺回床上才和秦塞一起离开。
温庭秀在前边走着，秦塞小心翼翼的跟在后边，拂衣之所以会听到自己和温庭秀的谈话确实是因为自己离开的时候有看到拂衣是手指动了动，猜测柳拂衣的应该还保持着神智。温庭秀确实没有料到柳拂衣会醒过来这么早，所以才会顺着秦塞的话接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我这样试药，但是你不应该把拂衣牵扯进来！”
“可是倘若不是拂衣，我又如何能说服你？师弟扪心自问，你所想、所思、所念，师兄是不是都会为你寻来？我又何尝不想让拂衣知道这些，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弟就这样沉沦。”
秦塞所说，温庭秀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然迁怒而已，背对着秦塞脚步不停。看着温庭秀的背影，秦塞并没有追上去，伸出去想要拉住温庭秀的手也放了下来。
“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直啊！”
仿若叹息一样的声音在秦塞身后响起，秦塞转回身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昏暗的烛火看不清楚赵缨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你会爱上你的工作对象吗？漫长的时间能否让假意变成真情？带着目的的爱情是爱情吗？
无限穿越，要足够冷淡才可以~
喵喵喵喵
第88章 离开
地宫内，秦塞和赵缨遥遥相望，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停顿了片刻，秦塞还是打破了沉默。
“解药就差最后的试药了，不需要更多的人了。拂衣在冰室内会有些无聊，你不妨寻一些小玩意，书籍送过去分散一下拂衣的注意力。”
“恩，朕知道了。师傅最近也累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好了，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
不复以往的亲昵，理智告诉赵缨秦塞是自己的师傅、拂衣的师叔，肯定不会不为拂衣着想；情感却不停的在挣扎，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所有的罪名都推给赵缨自己好了，不过是一些身后虚名，就算恶名昭彰又怎么样？什么也没有拂衣还可以活着来的真实！
赵缨话音未落就转身向着阴影处走过去，整个人被越来越浓密的黑暗遮盖。秦塞站在原地有些恍然，仿若叹息一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回廊回荡。
“我，也希望拂衣可以活下去啊！”
冰室内，到处都是一片寒冷，呼出的气息都好像要凝结成冰一样。赵缨站在门口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柳拂衣，还是没有进去，反而转身离开了。
睁开紧闭的双眼，入目就是冰床上方光滑的浅浅冰层，长叹一声。柳拂衣知道赵缨和师傅不过是想自己活下去，思前想后柳拂衣觉得还是自己的错。缓缓的闭上眼睛，让所遇的光亮消失在黑暗里。
“暗一，吩咐所以暗卫都出去找！钱文，去把蒋明珏给我找过来！马上去。好端端的一个人出去就没有人看到吗？”
钱文一溜小跑赶紧去出去了，这会赵缨正在气头上动作不快点那不是找死吗？地上跪着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一个大气不敢出将头低在地上，生怕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了。
昨夜值夜班的两个人连皇上的面都没有看到就直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底下巡夜的人也都各自领了几十大板，直接去了半条命，索性还或者就不错了。
“冰室内干净整洁，想来不是被人掳走的。只是不知道离开冰室之后，能坚持多久，拖延的时间越长，拂衣的危险就越大。”
温庭秀冷静的看着台下跪着的人心知可能是昨天拂衣知道解药的事情了。担心自己阳奉阴违，于是直接离开断了自己和赵缨的念头。
赵缨忍住想要冲出去找拂衣的冲动，抬手示意底下的人都先出去。赵国虽然不大，但是除了赵国之外还有其他各国，一个人要是真想躲起来，要找到是很难的。
“如果是被人掳走的，总会落下一些踪迹，如果是自己走的······”
未尽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懂，找不到就意味着生死未卜。但是，没有解药的柳拂衣，在盅虫快速复苏的情况下能不能活下来，能活多久都是一个未知但是都明知的结局。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柳拂衣离开已经多久了？一天？两天？还是三天？柳拂衣体内的盅虫是什么样子？赵缨只要想要柳拂衣很有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安静的死去，就止不住体内气血翻涌。
“皇上，您就吃点东西吧，你要是自己身体都垮了还怎么找柳大人啊？柳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您去找他那！”
眼看着送进去的饭菜，又一次完整无缺的被端了出来，钱文坐不住了，冒死跑到赵缨跟前球赵缨吃点东西。
“放着吧，朕这会不饿！小钱子，你说拂衣会去哪里？拂衣为什么会离开？”
被钱文打断，赵缨干脆停笔认真的看着下边的钱文，茫然的问着钱文。明明是问着问题，却好像没有指望钱文会回答一样。
一个习惯的形成需要多久那？赵缨想应该也很快吧，拂衣刚刚离开的时候，赵缨每夜每夜的失眠，现在居然可以一觉到天亮。赵缨任由侍女帮自己更衣，自己则看向面前的侍女手里捧着的铜镜。镜子里的人影一觉带上一些岁月的痕迹了，最引人注目的确实赵缨的头发，原本乌黑的发丝已经变成了银白色。
第89章 结局
那时候温庭秀还没有离开，看到赵缨满头白发的时候都被吓到了，想替赵缨诊脉，却被赵缨拒绝了。赵缨回忆自己当时为什么拒绝那？好像是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赎罪一样，想着这样拂衣就会原谅自己，然后回来。
心思百转千回，赵缨却始终不觉得自己为了柳拂衣的命不应该这么做！
“皇上？皇上？”
下边的满朝文武都恭敬的跪在地上等着赵缨开口，等了一会赵缨却还是没有开口，也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催促赵缨。跟在赵缨身后的钱文却看的分明，赵缨这估计的又想起柳大人了。
“太子既然已经可以出宫开府，就着钦天监挑个日子建府吧！另外，南方水患又起，这次就让太子带几个人去巡查并安抚民心！”
“皇上圣明。”
紫竹山上，一间竹屋的门从内打开，温庭秀简单的收拾一下提着一个盒子就向山上走去。身后秦塞委屈巴巴的跟着温庭秀，却并不干靠近。
秦塞知道温庭秀内心还是埋怨自己的，能让自己在这里住下就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秦塞觉得只要温庭秀不赶走自己，就已经知足了。
温庭秀走的路不同于村民上山的路，反而更加崎岖不平，不像是经常走动的路。随意生长的枝丫、灌木堵在路上。温庭秀好似看不见这些杂乱枝叶一样，有规律的绕来绕去，最终到了一块比较宽敞的地方。
一点也不在意地上的落叶和枯草，温庭秀放下手里的提着的食盒，打开一一铺开来。从上山到这里看着不是很长的路，这会也已经到了正午。
温庭秀先是将坟头上周边的杂草清理一下，又捧了一捧土堆上去，清理过受伤的泥土，才用手帕将面前的石碑擦拭干净。只见石碑上刻着，爱徒柳拂衣简单的五个打字，默默跟在温庭秀后边干活的秦塞知道，这几个字是温庭秀一笔一划亲手刻上去的。
还记得那一年柳拂衣独自离开皇宫无处可寻，他和温庭秀在宫内等了几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出宫自己去寻找。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秦塞觉得根本就找不到柳拂衣了，毕竟赵缨都没有办法了，那还有谁可以找到？
谁知道不过是一个季节就有了柳拂衣的消息，秦塞至今还记得有柳拂衣消息的那一天。那一天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模糊了彼此的视线。秦塞记得那天温庭秀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让送信的人走了。
一个陌生人的来信？秦塞觉得温庭秀应该不会相信的，毕竟不知底细的人。而且看温庭秀当时的平静，秦塞也就暂时放心了。
谁知第二天天色未亮，温庭秀就骑着马一路奔驰不停的赶路，秦塞紧紧的跟在温庭秀后边才没有把人跟丢。连着一路走了三天两夜才找到信中所说的地方。秦塞知道温庭秀担心柳拂衣的生死，却还是会担心温庭秀的身体吃不消。
温庭秀觉得自己看到不辞吻别的柳拂衣第一眼应该会生气，先打一顿再说，或者就罚他抄写药书。但是，温庭秀想不到自己到了之后，还是没有能赶上柳拂衣最后一面。或者说，柳拂衣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或者见任何人。
温庭秀在竹屋门清停顿良久，才缓缓推开竹屋的房门，屋内一如柳拂衣的为人，干净整洁。放眼看去，窗台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仅仅查着几根枝叶，为整个房间增加一些生气。温庭秀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静的养着的柳拂衣，无论自己怎么生气，再也不会有人笑闹着伏在自己膝头调笑了。
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不是吗？这会又何必难过？温庭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既想知道柳拂衣的消息，又不想知道这样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吃楼下的煎饼啊~~~~
不想下楼还想吃，喵喵已经是一只废喵了！
第90章 走了就是走了
“这里的事情需要和赵缨说一下吗？他，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秦塞站在门口没有动，刚才温庭秀下马就直接奔着竹屋，秦塞只能先把马栓好才追了过来。看着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柳拂衣和神色莫名的温庭秀，秦塞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不需要了，拂衣说不知道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让我们不要把消息告诉赵缨，这样就可以让赵缨还以为他活着，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恩，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秦塞看着温庭秀一把把竹椅拉过来坐在床头的位置，神色温柔的伸手抚摸着柳拂衣的头发，替柳拂衣整理一下衣袖。如果不是柳拂衣的表情太过安详，胸膛没有起伏，想必会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吧。
“石碑、刻刀、柴火、树木搭起来的台子、火把。”
温庭秀从怀里掏出被小心放好的信纸，柳拂衣三两句说了一下自己在那里，希望温庭秀自己一个人前来帮助自己把身后事情办理了，又说自己住的地方周围的村民都对自己很好，希望温庭秀不要迁怒任何人。
“这里风景真的很美，难怪拂衣想留在这里。说到底也不过是孩子，还没有见过更多的风景，去过更远的地方。早知道，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应该带上他的，总归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错。”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更何况，拂衣这一段时间应该也去了不少地方了，也算是全了一份心愿。”
秦塞看到旁边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盒子，打开就看到里边放着一些小玩意和稀奇古怪的游记杂谈书籍。温庭秀并没有回话，想来还是遗憾不能让柳拂衣好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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