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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里么？”
“……什么敏感点？”
李正被问的摸不着头脑，意兴阑珊的将烟头掐灭在桌上。他当初看上江雪是在李端的公司里，当天下班就把人哄骗回家给办了，虽然后面也查过同性之间的那种事怎么做，但鉴于那时他已经对江雪食髓知味，自以为很了解，便潦草扫了一眼就不再关心。
原本他并不觉得床上的事有什么问题，不过被杜勤揶揄的目光这么看着，他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到底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他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了。
杜勤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帮你这么大的忙，我看你要怎么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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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已经有些时日了，考试的日子越逼越近，江雪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复习中，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李正白天的时候总是出门去忙，回来后就会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懊恼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江雪懒得搭理他，除了每晚被迫圈在他怀里入睡，其余时间江雪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虽然已经大四了，但学校依然有一些课程需要上，天气渐凉，江雪套了件休闲的针织毛衣，米色的色调衬的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推开车门时，李正忽然按住了他的手，暖烘烘的触感从粗糙的掌心蔓延至江雪温凉的细白手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吸人的深渊。
江雪侧过头，冷淡的看着他不说话。
李正揉了揉他的手，似乎是想把热度传递过去，盯着他温和道。
“放学我来接你。”
“知道了。”
江雪抽回手，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下午的课是78节，课间的时候他去楼道的开水间接水，排队时无意瞥到谢孟正立在教学楼门口打电话，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他心里诧异谢孟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但也没多想，接完水打算回教室时，他一转身，看到谢孟笑着抱着一个人，那人比他矮一点，搂着他的腰昂着头，正噘着嘴撒娇。
江雪脸色顿时僵住了。
那人是柯烁。
上课铃声刺耳的响起，他脚步挪了挪，终究还是朝教室走了过去，脸色却越来越沉。
刚坐下来，他便向柯烁发了个短信。
【你和谢孟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柯烁便回复。
【想知道吗，亲自来见我呀。】
江雪盯了手机屏幕几秒后，打了个“好”。
下课后，他按柯烁发来的位置到了两座教学楼之间的长路上，这是周五的下午，学生们都趁着周末早早出去闲玩，学校寂静又空落，偌大的长路上高树嶙峋，柯烁穿着黄色的连帽衫，青葱俊秀，明亮的很。
他眉眼弯弯的冲江雪一笑。
“哥。”
“课间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和谢孟是怎么回事？。”
面对江雪的开门见山，柯烁无所谓的眨眨眼，无辜的说。
“哦，我和学长在一起了。”
江雪眉梢猛的一跳，目光紧紧注视着他，带着几份恼怒的斥责。
“我不是跟你说过别把他扯进来，为什么你偏偏要和他在一起？”
柯烁耸耸肩，随意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嘲讽。
“上次李哥可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听说后来你住了很久的院呢。李哥那么喜欢你，我既然没希望了，为什么不能找别人？谢孟学长又帅又有钱，对我又很好，我可是很久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了，不试试岂不太可惜。”
江雪一惊，睁大了眼看着他，似乎想问什么而难以启齿。
柯烁暧昧的弯起嘴角，主动解答了他的疑虑。
“对啊，我们上床了，谢孟学长居然还是第一次，不停紧张的问我疼不疼，真是可爱。”
江雪猛的攥紧拳头，不敢置信的盯着他，脸色泛着压抑的青白。
“他...他不是...”
柯烁朝他走近，一手搭住他的肩膀，貌似亲密的笑着说。
“哥，学长可是主动提出和我在一起的，我什么都没做哦，况且你自己也是这样呢，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呀。”
江雪浑身僵硬的像一块石头，漠然的视线落在远方灰色的建筑上，毫无焦距。
“哥，我祝福你，你也来祝福我吧。……嗯，虽然不知道我多久会提出分手。”
柯烁愉悦轻快的声音随着脚步渐渐远离消失，江雪在原地不知立了多久，才恍然抬起脚向学校门口走，神色怔忪，染着几分厌弃的疲倦。
为什么……
为什么身边都是这种人。
更可悲的是，他如今也身在这肮脏的泥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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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不耐的敲了许久的方向盘，克制住想去学校里找江雪的冲动，终于看到学校门口出现的熟悉身影后，他拧成川字的眉骤然舒展开了，溢出满满的喜悦。
江雪上车后一句话也没说，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李正瞥了他好几次，但没有开口问，他正计划着更重要的事情，满腔期待与跃跃欲试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推开门后，江雪看着一桌子华丽的烛光晚餐，错愕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戒备的看着李正，皱着眉头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李正热情的把他推到餐桌前，殷勤的回答说。
“这不是找个时间庆祝你出院嘛，菜都快凉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等江雪坐下来后，他便关了客厅的灯，亮堂堂的屋子顿时只余下一盏薰黄的墙灯和餐桌上红彤彤的烛光，气氛霎时间盈满了暧昧。
江雪猛的立起身，背脊绷紧了，冷冷道。
“开着灯。”
李正不情不愿的嘀咕。
“我可是特地买的蜡烛，开灯多毁气氛啊。”
“我不饿，不想吃了。”
江雪立刻转身向书房走去，步伐急促的犹如这模糊的屋子藏着什么吃人的野兽。
“操！我开我开！你给我坐下！”
李正一个激灵啪的按开灯，大步走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忍了忍，语气柔和下来。
“开灯就开灯，不吃晚饭你又要胃疼了，别跟自己较劲。”
江雪冷着脸又坐回了餐桌的椅子上。
尽管幻想里的浪漫氛围制造失败，但李正只是沮丧了一会儿就又振奋了起来，侃侃而谈各种有趣的话题，殷勤的往他碗里夹菜。
江雪沉默的听着，吃了七分饱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
“诶！你等等！”
江雪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露苦恼的李正，淡淡的问。
“还有什么事么。”
“……没，你去学习吧。”
李正垂头丧气的说。
因为柯烁和谢孟的事情，又加上今晚的饭菜过于丰盛，江雪在书房安静的看着书，困意渐渐如潮水席卷，他撑着头，不自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是被吻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后续我有空发到微博上，简而言之就是通过向杜勤全面了解后，正正和雪雪啪了，而且雪雪爽到了（嘻嘻）
没下药也没阴谋，雪雪是真困了\(//?//)\
李正：媳妇儿我以前的活是不是不太好？
江雪：呵。
【日更依然不涨收藏，刀刀不开心，要小可爱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如果周四没更，那说明…这篇要休息一下了）
第16章 16
第二天起，江雪连卧室的门都不让李正进了，对他如避蛇蝎，神色恍惚。
即便昨日格外缠绵的夜晚令李正难以忘怀，不过杜勤那家伙说让他不能逼江雪太紧，他便默许了江雪的疏离，转而从其他方面无微不至的渗透进江雪摇摇晃晃的心。
李正自认为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宠着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卯足了劲对人家好，而经过杜勤的点拨后，他才忽然回过味来，原来的他是把所有的好东西一股脑的塞给江雪，不管他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接受，如今他偷偷摸摸观察了几天后，尝试在饭桌上多做了几道口味偏甜的菜，江雪的脸色就比收到那些名贵饰品不知要温和上多少倍。
他顿如醍醐灌顶，深深发觉自己居然干了足足一年的蠢事。
这恋爱还能不能好好谈了！
与此同时，江雪也逐渐察觉到了李正不动声色的转变，这让他感到不安而惶恐，就像是一贯凶狠残暴的猛兽突然变成了温柔无害的食草动物，让他以往习惯竖起的尖刺一下子戳到松软的棉花里，手足无措。
他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当初初遇时李正肯耐心守礼的对待他，那么他们可能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李正没有。
这充满了强迫、灰暗与难堪的一年对江雪来说是耻辱的烙印，他以为自己是极度痛恨并且排斥的，可那个连自己也沉溺其中的夜晚却狠狠击碎了他辛辛苦苦垒建的城堡，尘土飞扬，烟灰弥漫，他有些看不清楚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需要独自静一静，想一想。
全身心投入到复习的日子变得飞快，树叶垂落，枝桠稀疏，整座城市被初冬的寒意入侵覆盖，来往的行人们开始裹上温暖的棉服，说话的时候嘴里会哈出浅浅的白气。
冬天来了，考试也来了。
最后的两个月里，江雪几乎住在了书房，李正全力配合做好后勤工作，除了做完饭后他催江雪按时吃饭，其余期间他都刻意离开公寓，留给江雪最舒适最轻松的环境学习，连晚上也憋住了不向他索求。
虽然这不太符合李正以往的性格，不过为了真正的追到媳妇儿，他觉得这点苦还是能忍的，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雪最近对他的态度好了一些，甚至还和颜悦色的提醒他开车小心。
真他妈高兴啊。
考试结束的下午，江雪从蜂涌而出的门口艰难的往外挤，密密麻麻的场景不亚于当年攸关的高考。
有人忽然牵住了他的手，随即一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按在自己温暖的风衣里，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沉稳的在人群里穿行。
萦绕周身的气息熟悉而极具侵略性，江雪抬起头，看到李正线条冷硬的下颌与刀锋般锐利的眉眼，像把出鞘的剑在人群里劈开一道缝隙，同时紧紧搂着他不让别人触碰到。
江雪愣了一会儿，慢慢垂下了眼睛。
由于学校门口实在太拥挤，车子停在了比较远的地方。穿过马路终于从喧嚣中抽身而出后，李正才埋怨的嘟囔。
“怎么这么多人都想继续考试啊，上完大学不就得了嘛。”
江雪知道他和李端连初中都没有上完便开始在社会里闯荡，这曾经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江雪时时厌恶的一方面，两个人连文化水平与世界观都不同，又怎么能聊到一块去呢。
不过兴许是长达半年的紧迫复习与接连两天的考试掏去了他所有的气力，他嘴唇翕动，终究没有和以往一样冷言嘲讽。
李正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侧头看清楚江雪脸上深深的疲倦后，他将人裹得更紧了些，抓着他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哈着气，犹豫的苦恼道。
“我在餐厅订了位子，你……你很累的话，咱们就直接回家吧。”
天色昏沉，凛冽的空气无孔不入的往裸/露的肌肤里钻，江雪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骤然松弛下来的神经让他有些茫然与空落，语气也有点懒洋洋的。
“不用了，去餐厅吧。”
路上的时候，江雪一直望着前面发呆。他穿了一件白色圆领针织衫，因为怕冷，又套了个加厚的灰色外套，脸蛋被车内的热气熏的微微发红，像是喝醉了一样。
李正瞧他不说话，以为他担心没考好，便佯装不经意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今年还回家吗？”
江雪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变得清明的眼眸落在外面覆着一层白雪的道路上，仿佛也闪烁着浅浅的光。
“回。”
李正倒是意外的扬起眉，据他所知，江雪前三年的寒假都在外面兼职打工，并没有回家，尽管江雪很想念江妈妈，可每次回家的时候他都尽量不多呆。
他没把那个家当做自己的家，在他看来，江妈妈、柯爸爸和柯烁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他只是个处于尴尬位置的多余人。
心像被潮湿的海绵包裹起来，从骨子里溢出来的疼惜与怜爱让李正想抱抱他，或是亲亲他，总想用什么东西把他脸上的落寞全部抹掉才好。
“过年的车票不好买，我送你回去吧，送完你就走。”
生怕江雪会误会，李正善解人意的解释的很完整。
江雪倒是怔了怔。
“那你去哪里？”
李正曾经和他说过，在遇到他之前，过年的时候李正都是和一群朋友胡天海地的去狂欢，因为李端是个工作狂，过年的时候也会在家里的书房工作，还勒令他不许打扰自己。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是多么不合时宜，江雪立刻紧紧抿住唇，掩饰似的扭头看向了窗外。
李正因他的主动关心而受宠若惊，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快咧到了嘴角。
“今年有个项目要在德国谈，我和哥还有杜勤都得过去待一个多月，送完你我就打算走，估计过年也就在那边了。”
江雪没说话，专心致志的盯着窗外看，好像被什么东西完全吸引住了视线一样，露出的耳朵却狼狈的微微泛红。
李正强忍住想要捏一捏的冲动，蠢蠢欲动的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可爱。
他们用了一顿非常完美的晚餐，气氛和缓，音乐悠扬，肉汁鲜嫩，佳肴味美，流光溢彩的灯光打在江雪白皙俊秀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毛茸茸的光，他的眼里仿佛含着汪汪的水，软软的安静的看着李正。
李正心如擂鼓，紧张的像是再一次对他一见钟情。
只不过那时的他渴望将江雪撕碎啃咬，想要用尖锐的爪牙扼住江雪的咽喉，看他在自己强硬的掠夺侵占下痛哭求饶，而现在的他内心无比平静，将内心暴戾的野兽一寸一寸锁回深暗的角落，绞尽脑汁的渴望用满腔柔情换回他不设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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