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答应了卿子甘,听萧玦的话,极为不情愿的前去。
萧玦暗自笑笑,虽然自己着实有点欺负人,但很爽啊。
松枝在那群人前站定,吐气呼气,调理好气息,提了提神,方要喊出声,又觉得众人面前大嚷大叫,实在有失卿家风范。
提出青剑,咻然一声,结结实实咣咣插在了对面的柱子上。
歌舞升平中的众人吓得一愣,仿佛被使了定身符一般,僵在原地。
萧玦满头黑线,他好像记得自己没叫松枝去杀人之类的吧...
松枝定定眼神,冷冷看了一眼面前的众人。
那剑擦着皇甫姚肩头过去的,耳旁生风,又因喝了酒,反应慢了些,到底落了一缕青丝。
皇甫姚炸了毛般,“哪个不要命的?”
松枝像是被吓着了,为了继续不丢卿家人的脸,连连表示礼貌和友好,拿捏着柔柔的语气道:“皇甫哥哥,别来无恙。”
松枝眯眯眼笑笑,“我家主人说要找你叙叙旧。你看,他在那边!诶?”
松枝四处望望,却是没看见萧玦的身形。
“卿子甘吗?不见。”皇甫姚甩甩头发,扔了手中酒杯,横眉怒对,“不过,小姑娘你切了我的头发,该当怎么补偿呢?”
松枝抬头望天,“嗯嗯嗯..我有酒,我可以请你喝酒。”
松枝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装可爱已经装到不认识自己了。
“我怎么记得前些日子你这姑娘还刁钻伶俐的,如今这般乖巧了?”
松枝傲气地答道:“主人说过,在主人面前可以放肆,主人会保护我们,可是没有主人在,我们就要学乖,不要惹是非。”
萧玦暗中偷笑,当年他还嘲笑过卿家家规,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不过,这卿子甘确实够宠爱他那四个丫头的,没办法,她们毕竟不是人,怎么撒野都无所谓。
皇甫姚笑,“哥哥我没你家主人那么多规矩,要不你跟了我好了。随便撒野,我都纵容你。”
松枝沉默了一会,有些为难。
陆霜对着身旁躲着的萧玦一笑,“你家姑娘好像有点不想跟着你了。”
萧玦深深感受到了一阵颜面扫地,清咳一声,“松枝,回来。”
“哦。”松枝眨眨眼,对皇甫姚说,“流氓哥哥,虽然我也想各种撒野,但是你有好多相公了,想必用不到我,我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萧哥哥吧。至于切发之债,你算我头上,日后再还。”
“流氓哥哥?”皇甫姚嗤之以鼻,黄毛丫头懂个屁。
说罢,使了灵力抽回青剑,屁颠屁颠滚到了萧玦身边。
萧玦对松枝大加赞赏,给她斟了杯千杯醉酒,“江湖混的还不错,有潜力当个女流氓。呐,这杯酒赏你了。”
松枝哼一声,一饮而尽,“那是自然。松枝虽初入江湖,但道理我都懂。”
“小丫头片子,你今儿吵死人了!”萧玦袋中的茯苓砰然叫喊起来。
松枝嘶嘶吸了口凉气,闭上了嘴。
“淡定淡定,茯苓姐您继续睡,我们马上安静。”萧玦对再一次发愣的众人打了个安静的手势。
可不能让茯苓知道她们来了什么地方,万一在卿子甘身边吹点耳旁风,他便玩完了。
萧玦悉心用手抚摸着茯苓块,轻轻装进袋中,又加了层隔音的小法术。
似是被茯苓姐脾气吓到,也或是没人愿意搭理那个小丫头片子,总之,大家齐齐忽略了刚刚的茯苓。
皇甫姚看罢,望着傻傻愣愣的萧玦,方道:“喲,这不卿公子的守护魂灵萧狗吗?听说你给他打扫卫生的?怎么打扫到代云荟了?”
众人议论纷纷,哦~
原来这是萧家苟延残喘的萧玦,死而复生的魂灵。
不过,听说他们魂灵实际没有生命谱,过不了多久会成为卿家忠诚的奴隶,忘掉前尘的一切,根本对修仙界不会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威胁。
萧玦点点头,微笑着道:“公子派我来慰问您病是否好些?”
“胡说八道!老子能有什么病?”
“女装癖啊。”萧玦眨眨眼睛,“听闻您前年娶了北华宫的大小姐,想必尊夫人美颜盛世,定叫你再不敢东施效颦,可巧治好了女装癖。”
众人继续议论纷纷,甚至夹杂着几分笑意,哦~
原来,皇甫公子不仅爱好男风,还是女装爱好者,不知床上是上是下?
答案不言而喻。
皇甫姚本就因那句流氓哥哥堵了口气,如今又被人提起黑历史,自然是越听越光火,手上摇着的扇子缠绕着金系法术的阳刚之气,一根根扇翅散开直直飞了出去,直指萧玦。
松枝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一根根扇翅改了方向,齐齐向上插在了屋顶的房梁之中。
一个酒杯也悄然落地,摔作碎片。
一个酒杯,挡了所有的扇翅。
那陆霜一袭紫衣,款款落地,手中拈着一尺八,凤眼朝天,相貌玲珑,与其身边差点被整死的穿得破破烂烂的萧玦一比...
好吧,天壤之别,没法比...
“素闻重华楼主美貌,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陆霜拿捏着笑,却是微微侧开脸,问道:“不知本公子是否有幸共度良宵?”
萧玦学着松枝一起翻白眼,“那陆霜到底是敌是友?”
皇甫姚哼一声,“我虽有妻室,却不曾同住,日日夜夜泡在代云荟中,等有缘人,既然如此,那自然...”
众人起哄,哦~
原来皇甫公子这般开放!
却不知那紫衣男子是何人物?
话未完,陆霜瞬移到他身边,“不,我改变主意了。”他一个残影过去,再现身时,身边多了位样貌甚为清秀的男子。
两颗朱红泪痣,灼灼其华。
“不知陆某是否有兴...”
“没有。”那样貌清秀的男子气定神闲,一直隐于观众之中,谁竟没发现什么时候观众中,竟多了个样貌如此清奇不凡的人。
萧玦望去,两颗泪痣,眼熟。
长的也挺眼熟的...
卿子甘?
卿子甘那么讨厌断袖,不会来这里的,肯定不是他。
再看看一旁松枝,完全没反应。
如果这是卿子甘,松枝能没反应吗?这合理吗?不合理!
萧玦万分肯定那人不是卿子甘,卿子甘长的可没这么魅惑...但这个人确实长得太像了。
萧玦不禁感慨,长得像的人实在是太多。
许是刚刚被那几只带着金系法术的扇翅冲到,恰又小酌了几杯,现在头越发痛,几近听不进去他们聊些什么。
妈的,这千杯醉什么意思?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才四五杯,就醉了?
萧玦开始怀疑自己这个重生的身体,好脆!
他吩咐松枝定个上等房间好生休息,明日带上酒路上边走边喝。
清清嗓子,学着松枝先前礼貌的样子道:“各位英雄好汉,不好意思哈。我怕是喝多了,你们先玩着,我休息好了便来。”
皇甫姚本就被陆霜冷了脸,到底脸上挂不住,正好捡到萧玦这么个便宜台阶,“千杯醉和千杯才会醉,你也倒找个信得过的理由不是?萧玦你是傻的吗?”
萧玦放到以前,被这么骂,自然要打回去好好招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番,如今时移世易,换了天,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啊是啊,傻不拉几的,千杯醉我都能喝醉。”
那清秀少年望了他一眼,二人目光相对,萧玦只觉心脏砰砰跳的厉害。
萧玦几乎有种错觉,多看那少年一眼,自己的头痛便会加剧一分。
没办法,金蝉脱壳。
远远望见走来的松枝,萧玦想着干脆装作不小心,头疼至极,直接扑街在地,松枝那么聪明,一定会来接住他的。
谁知,甫一抬头,却是半倒着身子,悬空着的自己,莫名其妙躺在那清秀的少年怀中。
萧玦这次是真晕过去了。
半分也假不得。
松枝做出了个惊讶的表情,很是乖巧地道:“我家萧主人怕是不胜酒力,多谢公子相救了。”
松枝笑笑,眼中泛着光。
一众人纷纷感慨,从未见过这般速度的人。
只一眨眼,便救了个很多人连看都没看清的要扑街的人。
想这公子也定是个隐藏于市井的高手。
松枝跟着扶着萧玦的少年回了屋,却还是只听的外面吵吵闹闹,安生不下。
但大多是歌舞升平之热闹喧哗。
也不知陆霜和那皇甫姚如何。
那少年将萧玦放到了床上,便离开了。
萧玦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却总是感觉,近来确实经常头痛,没由头的头痛。
尤其是想逃跑,想偷了灵契的时候疼得厉害。
城郊外——
“卿公子真是护短。”陆霜一曲尺八吹过,只一句感慨。
卿子甘不动声色。
“你接近他有何目的?”
陆霜笑道:“我不过看他有难,闲来无聊,救上一救,不可以?”
卿子甘看他一眼,负手而立:“那个名声鹊起的天才修仙少年,妙音公子陆霜是你不是?”
“天才?我怎么不知道?真是见笑了。”陆霜摇摇头。
“不是你自封的吗?做什么装作不知道?”卿子甘语调平淡,陈述着残酷冰冷的现实。
....
“给点面子可不可以?”陆霜笑咪咪,“我好歹也是个女子。不过,作为女子的我,见到卿公子真面目,也算了却人生一大心愿。”
卿子甘不想和这个女人废话,直逼主题,“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目的,但是你若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陆霜笑笑,“你可真一分面子也不卖啊。对萧玦那么好做什么?他就一个废人了。”
“我愿意,你管不着。”卿子甘向来说话直来直去,说过的话绝对算数。
世人皆知。
所以他的话字字千金,绝不会说第二遍。
陆霜想到,难道不应该回答因为你们是主仆关系护短心切吗?,只好无奈道:“行,我保证不害他可以了吧?”
“也不能勾引他。”卿子甘补充道:“最好现在就离开他。”
陆霜颤抖着身子笑出了声,“我吃屎都不会勾引他。不过,他一身灵力尽失,我若不在他身边保护,他若不小心死了,你岂不伤心?”
“不会的。”
“你为什么要派他去送什么鬼丧信我心中有数,那宜花谷的少年根本死不了,你名义上叫他送信是为了叫他完成看似重要隐秘的任务,不过,在陆某看来,他这般大摇大摆横穿几乎整个修仙大陆,想必卿公子是为了昭告世人点什么东西吧。”
卿子甘背着的遗风,忽地出鞘,卿子甘悠悠笑道:“你很聪明,但是我明天不想在他身边看到你。”
“哎呀,啧啧啧...真是天下第一好主人呢,不惜拿着自己的名声作赌注。”陆霜摇摇头,语气轻巧。
见卿子甘无语独立,陆霜继续道:“不知你知不知道枫娘?”
卿子甘记性好,见过的人,过目不忘,不过却真不记得这个枫娘,想必是不认识。
这陆霜缠了半天,只问了这一句有用的话,卿子甘却只能无奈答道:“不认识。”
说罢,一脚踏上,飞入长空。
陆霜对着广袤无垠的天空愤然骂道,“妈的死傲娇。也不知道照这样下去什么时侯能找到姐姐。”
一转身,回了代云荟。
萧玦睁眼,望见眼前一紫衣姑娘,甚是妖娆妩媚,体态风骚。
如果他没记错,这里是男风场所。
所以,这个姑娘?
“请问?”
松枝本想萧玦喝多了酒端了盆子水给他醒酒,一见这姑娘,傻傻愣愣站在门口,一盆子水哗哗啦啦撒了一地,伴着盆子叮叮咣当的声音,只望着那紫衣姑娘,良久试探地开口问道,“你是陆哥哥?”
陆霜抛了个媚眼,“明明是陆姐姐!”
....
主仆二人再次配合的一起哑然无声。
萧玦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得罪了阎王和司命,这特么见的人没有一个是个正常人。
看眼前这陆霜,到底也不知他是男是女了。
做男人有男人的英气和风流,做女人又有女人的风骚和妩媚。
服了服了,萧玦觉得陆霜也是个人才。
果然看多了这场景,萧玦也淡定多了:“哈哈哈哈哈,果然是陆兄。我就猜一定是你。”
一句玩笑,打破了沉寂。
“不过,你和那皇甫姚如何了?”萧玦别有深意地问道。
“那人确实有病,不过被我招呼了一番,滚回家了。”陆霜轻描淡写道。
“招呼?”
“用我的特有招式呼他。”
“敢问,你的特有招式是?”
“我能驱魔,自然也能招魔,那荒郊野外的浑身留着黑血喊救命的尸体代我招呼了他一番。”
萧玦尴尬笑笑,这可以说是十分折磨了。
倒不是皇甫姚怕那玩意,关键是皇甫姚有洁癖,素来又怕奇奇怪怪的玩意,用那招呼他,说来残忍。
“这样啊。”萧玦哈哈哈哈笑了起来,幸好没得罪这古怪的不分男女的人,不然...
“不过,这千杯醉也喝了,花楼也逛了,我也该走了。不知你要往哪里走?”萧玦继续问道。
自己实在分不清眼前人的男女身份,不知称呼姑娘还是公子,冒昧地问人家是男是女,不仅让人家不好意思,可能自己也会被她“招呼”一番,只好用了个你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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