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清远不解地看着他,却还是将珠子拿出,握在手中,“该怎么用?”
“他本来打算强行破开第三境,撕裂这个空间,好把你带出去。可这种办法无异于自杀,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了,那么他所受的反噬也是不可估量的。”疏影向他解释,伸出手把食指按在珠子上头,刹那间珠子猛地发亮,红光乍现,周清远感觉到一股暖流正带着一道未知的力量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怎么回事?”周清远问道。
“杨逢疏此前突然回来,便是因为天道预言,第三个魔君将要诞生。”疏影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一个荒诞的想法在他的心中诞生,周清远不可思议地说道:“可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疏影说,“但这颗珠子,却是始终指引着你。”
疏影的目光始终像是波澜不惊的,可这会,他的眼里却显露出了异样的光彩。
“我乃是世外之人,初见你时,便觉得不一般。周清远,你应当是同我一般。”他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疏影早在第一次见到周清远时,便感觉到了一种奇异感。这不是说在周清远身上,就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而是一个人,对于同类的直觉。
周清远沉吟片刻,说道:“是。我并非三界中人。”
“换句话说,你不在三境之内。我说的没错吧。”疏影说道。
“正是如此。”周清远点头,这回坦言却不觉得沉重,反而觉得有些释然。
“那么,只要你知道了自己为何会来此世,又因什么而来,一切就都能够迎刃而解。”疏影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存在都有着他特别的意义。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所以,这才是人生。这才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要做的事,要去寻找,要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沉思片刻,他忽然想起了清定君的那句话:“你于他,他于你,乃是福缘,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却也是劫难,一不小心,便能叫人万劫不复。”
他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周清远心中浮现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杨逢疏那张可以温暖人心的笑脸。
周清远想,他或许知道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我知道了。”周清远颔首,红珠的光芒渐渐淡下,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来自身体的变化——他确实是变得不同了。
“这颗珠子,是第三境开荒至今的日积月累下的精华,你好生收着。”疏影嘱咐道。
双手摊开,周清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确实感受到了身上忽然有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却让他愉悦,手中魔气大盛,就好像永远都不完似得。
他将红珠收起,可就在这时,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上,君子和淑女的一部分都变得暗红,染上了异样的颜色。可不过一会,这道奇怪的颜色,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又消失了。
“杨逢疏已出第三境,你出去吧。你现已是魔君,便有了能自由出入的能力,待你出去后,我会暂时封住第三境。”疏影说道。
周清远点头,抬起手掌,凭空开出了一道空间门。这种感觉很奇妙,分明在动手之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可一旦动手,却又好像是已经操练了无数遍般熟练。
“后会有期。”周清远说。随后他一脚踏入空间门中,身形渐渐消失。
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云梦斋。
“后会有期。”疏影也说。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下本→《你丫别惹我》强强,校园纯爱。欢迎预收。
超长文案预警。
下面是文案:
高中时期,顾原以转校生的身份霸道地闯入了白岩飞的生活里。
两人一见面,就是火花迸溅、针锋相对。
少年与少年的摩擦逐渐升温,在这同时,不同却又无比相像的两个人,在朝夕相处和相互了解之后,又深深地被对方所吸引……
有一些人的相遇,朦胧了性别,鲜明了爱情。
————
你陪了我多少年,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
白岩飞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某天,顾原牵起了白岩飞犹豫的手,带着他跑过一条又一条的长街,将汗水挥洒在青春的跑道上,对他说:
“不要怕,生活这狗东西总是这样。”
顾原握着他的手,华灯初上,城市的华丽落在他的眼里。
他笑得灿烂。
“——但是白岩飞,你千万不要放弃。”
“你还有我。”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顾原牵起白岩飞的手,一双笔直而坚定的腿踏上人行道,就这样紧紧握着他的手,走向了远方。
“…………”
白岩飞看着他渐渐笑了起来,哼着一首不为人知的歌,夜幕皆因他眼睑下的点点笑意而变得绚烂。
“向着光亮那方,变得不一样学着坚强,变无可阻挡……”
“心情这么好呢?”顾原转头看他。
“变得不一样不同寻常,变想要模样……”
顾原低头亲吻他的眉角,也跟着哼:“不只是理想,是活着的方向……”
北京,被黑夜所笼罩。城市里深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少年牵着少年的背影温暖而坚定。
白岩飞按住顾原后脑深深一吻,站在大街上人群里,不再畏惧世俗的眼光。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也可以这么勇敢。
第74章 大道何求生之含义
东海,瀛洲。
踩上故土,放眼望去,只见一片银装素裹,大地上白雪皑皑。从空中渐渐飘落的雪花落在手掌上,周清远抬起头,分明不久前才从这儿出发,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从山脚走到山腰,一路再走到山顶,过路的飞禽走兽愈渐增多,甚至在云梦斋前围绕成一圈。
发生什么了?
周清远心中疑惑不已,瀛洲乃是仙山,里边的飞禽走兽几乎都是开了灵识的,它们成群聚集在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快步走入云梦斋中,推开大门,隐隐能听到里边传来的叹息声。待到走进里间时,才发现里面一共躺了三个人。
游世仙人,赵扶,以及白定。
“……”
周清远心中一震,看向坐在一旁伤势未愈的冯云歌,“怎么回事?”
莫非又是白荣?
当初为完成结阵他便扒下白定的脸皮,欲要伪装成他上山设下血阵……
然而,冯云歌合眼,满面愁容,应答道:“现在也不必瞒你了。师父她……诅咒爆发了。”
“诅咒?”周清远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嗯,”冯云歌说,“很早以前了,在你来之前师父她就受奸人所害,中了诅咒。灵力一旦使用超过一定的量,就会遭到反噬。……这百年来,她的身体便一直在衰竭,昨天晚上,终于到极限,爆发了。”
周清远闻言,神色复杂,“那赵师叔和二师兄呢?”
“师父她这诅咒,爆发时就会疯魔,只有血气才能让她安定下来。若是不管,师父自己肯定会自残而亡。当时情急,赵师叔和二师兄找不到人就自己上了,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三人都昏倒在了地上。”冯云歌说。
诅咒?周清远暗暗心惊,他有着清定君的记忆,自然也就清楚游世仙人的状况。如今仔细一想,在记忆当中,游世仙人确实没怎么出过招,似是在忌惮着什么。
“到达极限……是因为我们的事吗?”周清远看着游世仙人发黑的脸颊,心中惴惴不安。
“不。”冯云歌也看着她,“这是师父的命。”
周清远垂眸,沉默半晌,目光转向了另外两人。
“二师兄和赵师叔的情况怎么样?”他问。
“没什么大碍,三日后痊愈。”冯云歌答道。
游世仙人之后会怎么样两人心照不宣,一个没有说,一个没有问。
周清远又沉默了一会,问了一句:“师父当初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游世仙人当初收清定君为徒的画面历历在目,周清远一时间觉得,这就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心中不免沉痛。
“师父曾说,是因清远他……身世可怜,又是因与你有缘。”冯云歌看着他说道。
“还不习惯的话,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没关系的。”周清远笑了一下,在床边坐下捻起肩上一根青丝抬眸望去,“只是因为这样吗?”
“……”冯云歌说,“师祖曾说,师父她这一生只能收两个徒弟,否则扰了气运,后果将不堪设想。当时她正是年轻气盛,正巧遇上了你,收你为徒也是想向师祖证明什么吧。”
周清远闻言,看着床上伤痕累累的三人,一时间五味杂陈。
清定君临走前是知道关于过去,关于未来所有未发生的事情和已发生的事情的,那么,当时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接受了这一切呢?
“也就是说,二师兄之所以会被扒皮;大师兄你,赵师叔之所以会重伤;师父今日之所以会躺在这儿……”周清远低着头,“就是因为他……或者是我的到来吗?”
如今想来,确实如此。
白定之所以会被扒皮,冯云歌之所以会受重伤,杨逢疏之所以会坠崖受尽万般磨难……不都是因为他,或者是说周清远的过错吗?
忽然之间,有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不是这样。人人命中都有各自的劫难,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就算没有你,结局还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乍一听还以为是说“有没有你都一个样,你不重要”的意思。
事实上,冯云歌也的确是这个意思。
只是周清远他知道冯云歌这是出于好意,也的确是在安慰他。
他不禁笑了一下,勾唇抬头看着冯云歌:“大师兄,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啊?你这样说,我更觉得我自己没什么用了。”
“……”冯云歌愣了一下,忽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歧义慌了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和你无关……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周清远笑了几声,看着冯云歌这一张冷硬的脸变得窘迫,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冯云歌见他笑便立即反应过来周清远这是在戏弄他,于是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不过几刻,原本沉重的气氛就这样被瓦解了。
云梦斋外的飞禽走兽尽是被云梦斋内久违的动静吸引来的,又畏惧着久久不敢上前,如此一来要赶倒也好赶。
周清远飞身上到屋檐,冷眸扫过,拂袖沉声道:“我师门内突逢变故,想必诸位已经都知晓了。如今事态已经稳定,没什么大碍,诸位无需挂心,散了吧。”
周围飞禽走兽闻声便渐渐散去,周清远抬眼俯瞰着整片瀛洲,心中怀念,牵起一片思绪。
当年他刚刚穿来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迷茫与恐惧,如今想来,自己能够坚持走到这一步,全都是多亏了身边一直默默地陪伴着自己的那些人。
这世界之中的人只是书中的人物吗?
周清远想,或许,不是这样的。
这世间也有着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嗔、爱别离、求不得。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得掉,所有人都在这人世间徘徊着,游荡着,或喜或悲,或乐或苦,大家都沐浴在同一片蓝天的普照下——周清远想,其实,这个世界是怎么样已经不怎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来过、爱过、恨过,也悔过,但只要无悔,那么就不虚此行。
风吹起白袍,青丝随风吹散,大雪漫天,远山传来阵阵啼鸣。脚步声渐渐放大,冯云歌停在他的身后,说道:“你去找他了?”
周清远回头看着他,想也不想地说道,“嗯。”
他会这么回答是在意料之中,冯云歌跨上前站到他的身边,目光专注地眺望着瀛洲的景色。
“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冯云歌忽然说。
“所以,大师兄你能猜出来,是因为直觉咯?”周清远向他笑,也随着他将目光投向远方,只见夕阳下白雪皑皑,瀛洲就像是覆盖在了大片焦糖底下。
“嗯。”冯云歌淡淡地说道。
“……”周清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得不说,跟冯云歌唠嗑真的是蛮难做到的事……
周清远没话找话问:“大师兄,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半月前,多亏了师父的秘术。”冯云歌说。
“看来赵师叔也是空有神医虚名嘛。”周清远打趣道,心中却是一点都不平静,他出瀛洲到进到第三境,也不过几天时间,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难道是第三境的时间和凡间不一样?
“赵师叔虽有回天之能,却不能救活一个已死之人。师父也是祭出秘宝,耗费灵力和神魂用了秘术才硬生生地将我从阎王殿里夺了回来。”冯云歌话音一顿,似是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片刻迟疑道:“你和他……怎么样了?”
冯云歌醒后,通过赵扶和白定之口是对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有所了解的。
“他……”周清远叹了一声气,心中乱成一团。说实在的,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周清远蹲下身,合上双眼,吐出了一口气,说道:“我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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