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低头就着他的手把那瓣饱满的橘子含进嘴里,牙齿咬破果皮,酸甜滋味瞬间充斥口腔,我嚼了两下把它吞进肚子里,坐到廖池旁边,伸手抱住他。
“怎么了?”对于我这突然的粘人行为,廖池有点诧异,他稍微动了一下,让自己在我怀里呆的更加舒服些。
“就是想抱你。”我把盼盼挤下去,在大狗不满的呜咽声中搂上廖池的腰。
廖池笑了起来,他把手里剥好的橘子放在茶几上,空出来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我怎么觉得你不只是想抱抱呢?”
我没说话,低头印上他的唇,廖池低笑一声,和我交换了一个吻。
末了他率先推开我,回味般地舔着湿润的嘴角,点点头道:“甜。”
我不觉失笑,一只手伸进他的睡衣,向上摸去。廖池任着我乱摸,重新拿过桌上的橘子:“今天中秋。”
“对哦。”他要是不说我都忘记这档子事了,当即打了个响指:“晚上在家吃,我做饭。”
“你还会做饭啊?西红柿炒鸡蛋吗?”廖池惊奇地挑眉。
我两只手指夹起他的一边脸颊往外扯:“别小瞧我,我手艺可是跟我爹学的,好的不得了。一格呢?”
“在屋里。”廖池向旁边偏了偏脑袋,躲开我的手:“好像是在打游戏。”
“我去看看,过会儿咱俩买点菜去。”在廖池腰间的软肉上摸了几把,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敲了敲书房的门。
“请进。”少年声线还未落下,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一格赤着脚站在木地板上,看起来像是听见敲门声后连忙下床去开的门。书房里灵力非常浓郁,我没有进去,只是依靠在门框上,问道:“修炼呢?”
一格点点头,又摇摇头:“在下在尝试变回本体,这样虽说很自在,但很多时候还是不方便。”
“那好,你慢慢试试吧。”一格如果一直是这副少年模样呆在人间的确是很麻烦:“不打扰你了。”
接着我和廖池一起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了菜,廖池基本上是属于五谷不分,全程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问一些例如韭菜和蒜苗有什么区别的神奇问题。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解释,顺带买了一些日用品。
我在收银台排队付款的时候,廖池又去拿了个什么东西放进了推车里,轮到我付款时,我一样一样地把推车里的东西拿出来,到最后在推车的底部看到了一盒杜蕾斯。
我动作一顿,瞟了廖池一眼,见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淡然自若模样,便也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把那盒套套放在了收银台上。
从超市里出来,我撑开塑料袋,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套子,撞了廖池一下:“想干什么?”
“明知故问。”廖池轻声哼了一声。
我笑着没再说话,两人回到家后把买来的东西规整好,我亲眼看到廖池把那盒避孕套放进了他卧室的床头柜里。
确定关系不过一个星期就想上.床,这发展速度在别人眼里可能算得上是飞快,可和廖池处着我却丝毫没觉得难以接受,大概是因为我们俩自确定关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最大程度上接受了对方。
廖池家的厨房崭新崭新的,锅碗瓢盆连标签都没摘下来就那么躺在壁橱里,我试了试燃气灶,成功地点起了火,惊异于这个从来不在家里做饭的人家里竟然还有天然气,我带上刚买来的围裙,掂量着手里的菜刀,寻思着今天做点什么好。
廖池乖乖地站在门口看我洗菜切菜,盼盼蹲坐在他脚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自己跑去玩了。我有意给廖池露一手,使出了顾川教过用来砍人被我一直压箱底的刀法,大马金刀地站在案板面前,切个肉都弄出来了股铁马冰河的气势。
廖池很怕我会切到手,我头也没抬说了句怎么可能,接着挽了个刀花把肉全都推到刀面上,一股脑地下进滚烫的油锅里。
中途一格出来挺不好意地说想要洗澡,廖池找了条崭新的浴巾,教他如何使用浴室里的那些东西,对畏手畏脚的一格说:“你不用拘束,就当是自己家里就好。”
想到今早还在害怕廖池会看上一格,我狠狠唾骂了自己这种对恋人不信任的行为,同时不要脸地心道有了我这种暖得了床工得了作还能帮忙摆脱噩梦的十项全能好老公廖池也不可能会看上别人。
廖池是南方人,我不是很懂南方人家里平时吃饭都会喝什么汤,就按着自家的习惯洗了大米煮上。指导一格洗上澡,廖池接着又站到了厨房门口,我炒着菜,隐隐听见了敲门声。
“谁敲门?”我看向廖池。
他转头向客厅里望了望,又低着头看了眼手机,最后“啧”了一声,过去开门。
十秒过后,我听到了男人笑嘻嘻的声音:“你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不就过来蹭顿饭嘛,至于这么看我吗?”
不速之客孟秦凉从廖池身边挤进门前,自顾自地走进客厅,脱着长风衣,抽了抽鼻子:“呦,这做的什么啊,这么香。”
“你怎么来了?”廖池明显有些不悦。
“怎么,还不让来了?金屋藏娇怕被我看见不成?”
“人家给我做饭你凑什么热闹。”
孟秦凉狭促笑着揽上廖池脖子,大手在他头发上乱搓一通:“我这不没地去嘛,看在多年的兄弟情谊上,收留我一晚上呗。”
廖池抬起左手不客气地把孟秦凉的胳膊打下来,我怕廖池真的生气,把火调小连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炒勺:“正好也不差一个人的饭了,孟总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吃吧。”
“哎你看,还是人家小兄弟上道。”孟秦凉笑的像只狐狸,他拍拍廖池肩膀,装模作样地抱怨道:“你这认识了二十年的还没人家只见过几面的客气。”
“跟你这种用不着客气。”虽是这样说着,廖池还是拿出茶杯给孟秦凉:“想喝水自己倒,我手不好。”
“好嘛。”孟秦凉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逗弄着跑到他脚边的盼盼,看向浴室的方向:“卫生间里怎么有动静啊,家里还有别人?”
仿佛在相应孟秦凉的这句话,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俊美少年身上只披了一块浴巾,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湿漉漉的银白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际,还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滴着水。浴巾并不算大,只能勉强遮住大腿,还未长开的少年身体曲线堪称曼妙,一格漆黑的眸子染了水汽却格外清澈明亮,配上因为害羞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连我这个喜欢女孩子的大男人看了都觉得漂亮,有种让人想要狠狠欺负的冲动。
我连忙移开眼,却瞥见了孟秦凉眼中的惊艳和痴迷。
不好。我心下一惊,还有个老色.鬼在这里!
我当即把炒勺塞进廖池手里,从沙发背上拿过自己的外套冲上去把一格裹在怀里,一格惊得“呀”了一声,他这一出声我就知道坏事了,少年软儒的声音在某个老色鬼耳朵里肯定会变味。我强迫一格低下头去,把他推搡进书房,地上在他耳边说了声“别出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孟秦凉自打一格出来的那一瞬间起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一直到我把书房的门关上,他眼中的灼热都没有消失,我盯着那道目光,扯了扯沾了上一格头发上的水的上衣,从廖池手里拿回炒勺。
“呦,这还真是金屋藏娇啊,从哪儿拐来的小孩儿?”孟秦凉回过神来,微微眯起眼睛,眉眼间沾染了令人不安的邪气。我朝他勉强笑了笑,飞快地扯了个谎:“我表弟,过来玩在这里住两天。”
“你这表弟长得可真喜人。”感受到廖池杀过来的警告目光,孟秦凉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别啊,你看你这眼神,我就是夸人家两句,没别的意思。”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廖池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别想着对人家小孩儿下手了。”
“你看你。”见廖池如此认真,孟秦凉耸耸肩,连忙表态:“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那啥啊。”
见事态缓和下来,我松了口气,回厨房去了,廖池陪孟秦凉在客厅坐着,把手里的那道菜炒出来,我掏出手机,给廖池发了句消息:“你可得拦着点那位兄弟,一格可不是他碰的起的。”
很快廖池回复:“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重新拿起菜刀,猛地一刀下去把排骨剁成了两段。
第76章 好孩子,看着我
因为孟秦凉的不请自来, 我最后又加了一道菜,三个人吃五菜一汤还算得上丰盛。开饭之前孟秦凉望向书房紧闭的房门,问道:“那孩子不出来吃吗?”
“他中午吃撑了, 晚上不想吃。”我继续扯谎。
廖池抬眸瞅了面露遗憾之色的孟秦凉一眼, 低下头去抿了口汤,他头一回喝这种纯粹的大米汤, 觉得挺新鲜。
这顿饭吃的挺好,孟秦凉不停地夸我手艺, 我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想那可是我爹传下来的手艺能差吗, 面上还是保持着谦虚的笑容不断说着过奖了过奖了。
廖池显然很满意, 在别人面前秀自己的男人这事儿撂在谁身上谁都会高兴,廖池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酒这种东西,所以我们仨就只是单纯的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吃到一半,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一格探出头来,飞快地瞥了孟秦凉一眼,最后望着我, 怯怯地小声叫道:“林先生……”
我立刻把筷子放下,起身过去。廖池从桌子底下踢了伸头向那看的孟秦凉一脚,踢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进了书房, 反手关上门,我问道:“怎么了?”
一格把衬衣的领口拉开,向一边扯了扯,露出半边肩头。立刻浓郁的香气袭来, 我下意识地摒住呼吸,吃惊地“咦”了一声。
一片细小的白色花朵出现在了他肩膀上,模样像是缩小版的栀子,点在一格白皙的皮肤上。我小心翼翼地拨弄了几下,发现那些花朵柔软的花茎扎进了他皮肤里,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
“你开花了。”我新奇地摆弄着那些花儿:“不会是洗澡洗的吧。”
“不知道。”一格摇摇头:“在下方才问过了其他同类,它们都未曾出现过这种状况。”
“这样啊……”我双手抱胸,琢磨了一会儿也没琢磨出来什么,便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他肩膀上的花拍了一张,发给金柠:“我帮你问问金柠吧。”
“麻烦您了。”一格连忙感激道,我把他衣服领子整好,扣上最上面的扣子,揉了把他还未干的头发,想起方才外面那个老变态毫不掩饰的眼神,一阵头痛,提醒说:“没事儿,记得离外面的那个人远点。”
一格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我见没有其他事,就回到客厅继续吃饭去了。刚一坐下,孟秦凉就抬起头来,一边嗅着一边四处乱看:“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廖池啧了一声:“吃你的吧,事儿那么多,晚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孟秦凉眯着眼盯着廖池看了会儿,廖池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般,顶着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神态自若,末了孟秦凉低笑一声,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饭。
总的来说,如果忽视廖池三番五次硬怼孟秦凉的情节的话,这顿饭吃的还称得上是平和,待到吃饱之时,三个大男人刚好消灭了桌子上的所有食物,孟秦凉夹了块排骨的骨头,逗着盼盼,盼盼闻到香味儿凑上来,在那块骨头上嗅了嗅。
“谁会吃从你嘴里剩下的东西啊。”廖池玩着手机,看了一眼那边,低下头说道。
回答他的是盼盼“咔擦咔擦”欢快啃骨头的声音。
廖池:“……”
我在厨房里洗碗听着两个人小孩子一样怼来怼去,不觉失笑,廖池这副可以不用顾忌他人的随性模样才是我真正想看见的,他太过照顾别人的感受,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到别人的事情,于是便不断地去压抑自己的本性。这种近乎于自我牺牲的行为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孟秦凉便起身告辞:“在你家吃个饭连点酒都没有,我出去喝两杯,要不要一起?”
他是知道廖池讨厌喝酒的,所以最后那句话不过是客气客气,廖池理所当然地拒绝了,顺带着嘱咐了两句:“大过节的,悠着点,别喝太多了。”
“知道。”孟秦凉临走时还妄想着能见到一格,于是一直往书房的方向瞥,一格是个听话的孩子,一丝不苟地遵循着我的叮嘱,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使得孟秦凉到走都没能再见他一面。
我洗完碗擦着手,突然看到放在灶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凑过去才发现是孟秦凉的好友请求。
用还湿着的手指按下同意,我还没来得及修改备注,孟秦凉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小兄弟,那孩子真是你表弟?”
我额角一跳,盯着屏幕上的那句话擦干净手,慢条斯理地回了句:“是啊。”
“他叫什么名字?”
“这事儿得孟总您自己打听了。”打下这行字之后,我手指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两秒,还是将它删除,换成了另一句话:
“我表弟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您行行好,放他一马吧。”
发完之后我把手机撂在了厨房没再看它,去找廖池了。廖池正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看视频,凉爽的晚风从半敞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得他发梢微动,我怕他骨折的胳膊受了凉,拿了件外套给他盖上。
搬了一把椅子在廖池对面,我悠着劲儿缓缓靠在椅背上,伤口处并没有很疼,我放松了全身的肌肉,望向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中一片云也没有,星子零散洒落于漆黑夜空,在圆月四周散发着微弱光芒。常见有人说中秋赏月时会想到悲欢离合故园旧人的种种,可我向来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不会因为突然看到什么东西引起伤感情绪,所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景儿挺好看。
好看……
我本来是在看月亮的,可不知是什么时候,视线自动跑到了廖池的脸上。马上就要步入三十岁的男人已然完全褪去了青年时的青涩,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他轮廓深邃,眉眼却却因温柔格外平和,两种本不应该同时出现的气质结合在一起,有一种令人上瘾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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