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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完饭了，杜毅终于正眼瞧了尚兰君一眼，随即又看向宋西鸣，“新的小姑娘眼力见不行嘛，连茶都不会倒。”
宋西鸣赶紧笑着推推尚兰君，“平时不是挺有礼貌的，今天怎么连倒茶都不会了。”
明明有专门的服务生，杜毅显然开口就是为难她，尚兰君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站起来给杜毅倒茶。
杜毅靠着椅背，见她给自己倒完茶就把茶壶放下了，两指指尖敲了敲餐桌，“宋西鸣，你的眼光可是越来越差了，倒茶倒一家是个什么说法，嗯？”
宋西鸣连忙给赔不是，又让尚兰君给杜麒玉倒茶，“这位是杜先生的小公子，别人想给他倒茶还没这个机会呢！杜先生是照顾你，才让你给人家倒茶。”
尚兰君见杜麒玉既不看他也没别的表情，像不认识她一样，气得眼眶都泛红，但还是咬着牙给杜麒玉倒了茶。
“小姑娘很年轻吧，在上学？”杜毅抽出一支烟，宋西鸣凑上去给他点烟。
“对，在二中。”尚兰君回答的声音很低。
“跟我们小玉一间学校啊。”杜毅轻笑一声，吐出一缕青烟才慢悠悠地问：“父亲做什么生意的？”
尚兰君说了父亲的名字和公司，看着杜毅不以为然的眼神，她第一次觉得她的家世会让她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没听说过。”杜毅把烟灰弹进刚倒满茶的茶杯里，“认识我们家小玉吗？”
尚兰君的心怦怦直跳，杜毅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估计已经知道她和杜麒玉的事了，只好小声回答：“认识...”
杜毅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冷笑，“认识就好，免得做出什么伤情面的事来。”
杜麒玉看尚兰君被教训得都快哭出来了，到底是于心不忍，做到这一步也算够了，就拿起餐巾抹了抹嘴，对杜毅说：“我吃饱了，回家吧。”
“好。”
杜毅马上把半截烟掐了，起身带着杜麒玉离开。宋西鸣一路好言相送，都快赶上抗日剧里的汉奸了，杜麒玉看着也是好笑，平时可不见他那么狗腿，这戏可真是做的够足。
回家路上，杜麒玉的心情显然不错，他想起尚兰君给她倒茶时不甘心又不得不做的表情就想笑。
“满意了？”杜毅的食指轻轻蹭着杜麒玉的脸颊。
指尖残留的淡淡烟味飘进杜麒玉的鼻腔，他侧过身子，抬起眼睛面带笑意看着杜毅，“嗯，谢谢爸爸。”
杜毅心里一阵暖，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亲亲他的鼻尖，“那今晚还跟爸爸睡，好不好？”
杜麒玉露出不解的神色，“为什么？不是都好久不在你房里睡了嘛。”
“不喜欢？”杜毅把他抱得更紧了，话语间透着些不满。
“不是啦...可是我都这么大了还跟爸爸睡...”
“十六岁不算大。”杜毅把杜麒玉的头按到自己肩上，显然这个话题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
☆、Chap. 20 偷听
Chap. 20 偷听
晚上回到家杜麒玉还是左推右请地回自己房里睡了，可是到后半夜他醒来，就发现边上多躺了个人。估计是刚刚才睡下，真是拦都拦不住。
杜麒玉侧躺着直起身子，看着杜毅脸上硬朗的轮廓，这个男人连睡着的时候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神色。可一想到他对自己却是万般宠爱，杜麒玉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胸口仿佛被填满了一样踏实。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尤为刺耳，杜麒玉赶紧钻回被子里，贴到杜毅身边，睁大了双眼看着门口。
“你轻点！”杜麒文在杜麒武脑袋上敲了一下，他们俩趴在门口偷听了好一阵，什么都没听到，杜麒武不小心手滑，差点一头撞到门上。
“好像没什么动静。”
“那你还怀疑个屁啊！”杜麒文朝他哥龇牙咧嘴的，“那个老头子从小就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我真的觉得最近有点不对，爸好像做的太过了。”杜麒武挠挠头发，他最近察觉到父亲和弟弟之间有些奇怪，而且都分床快一年了，这两天又睡到了一起，他总是放心不下。他把之前的事也跟杜麒文讲了，两人才想出这个主意，半夜来爬门。
“在床上叫别人'小玉'是有点...那个...但是小玉是亲生的诶，死老头子下不去手吧。”
“最好是。”杜麒武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算了，里面没动静。”
杜麒玉没睡好，他夜里听到两个哥哥在自己房门外窃窃私语的声音，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半夜趴在他门外偷听这事就不正常。
不正常的事不止这一件，都16岁了还跟爸爸亲吻的男生也正常不到哪里去。他整晚都在想，越想越不正常。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了大半夜，最后睡睡醒醒的糟糕状态把他的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杜毅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宝贝儿子顶着个熊猫眼坐在床头满面愁容。
“怎么起得这么早？”杜毅生怕他着凉，坐起来从背后把他抱进怀里，裹好被子。
杜麒玉有些扭捏，但杜毅丝毫不放松他也没办法，只好说：“爸爸，我们这样很奇怪的。”
“怎么了？谁跟你说了什么？”
“昨晚哥哥在我门外偷听来着...”
“哪个哥哥？”
“两个都在。”杜麒玉懊恼地揉了揉眼睛，“以后不要睡一起了，也不要那样...亲我了，真的很奇怪。”
一股火往杜毅头顶窜，这两个兔崽子狗胆包天了敢在门外偷听！但现在不是找他们发火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抱紧杜麒玉，“你喜欢跟爸爸睡吗？说实话。”
杜麒玉对着谁撒谎都不敢对着杜毅撒谎，没有一次是不被看穿的，他只好点点头。
“那喜欢爸爸亲你吗？”
杜麒玉的耳根又开始烧了，不要说喜欢，光是这么一提都让他无法抑制地会想起那些令人不可自拔的亲吻。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这种略带情欲又不过分的朦胧所带来的**简直能刻进他的骨头里，怎么可能不喜欢。
杜毅见他愣着没有动静，又问了一遍：“嗯？喜欢吗？”
杜麒玉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杜毅在心里松一口气，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爸爸说过，爸爸爱你。所以只想给你所有你喜欢的，想让你快乐，想让你过得舒服。这是爸爸爱你的方式，跟别人怎么想没有关系，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每一次吐息都落在杜麒玉耳边，弄得他耳蜗都痒，他缩了缩肩膀，又被杜毅强硬地按住。杜毅很清楚现在杜麒玉心里过不了这一关，所以他也不会挑清楚讲明白。他只能在杜麒玉能接受的范围上稍微过界一点，让他无法拒绝，让他沉迷，变成习惯。
他捏着杜麒玉的下巴让他转过脸看着自己，盯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你不需要烦恼，也不用做什么，只要把所有事都交给我就好。爸爸只希望你开心。”
杜麒玉一晚没休息，脑子还一团浆糊就听到这样的“告白”，心颤动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还不明白这份爱代表着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份爱有多强烈，强烈到让他忍不住去回应。
“我...嗯...喜欢爸爸亲我，很舒服...”杜麒玉越说头越低，都快耷拉到胸口了。
这个回应出乎杜毅的意料，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压在身下办了，又忍不住要逗逗他，“那还要爸爸亲你吗？”
杜麒玉听到他这么问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干脆从他怀里跳出来，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杜毅欣喜若狂，抱起他一路深吻，直到他被压倒在枕头上喘不过气。
其实杜毅更喜欢看宝贝身在上位跟他索吻的样子，但只有把他压倒了才能不让他乱动。刚刚杜麒玉说很舒服的时候他就硬了，他可不想现在就被杜麒玉发现自己下半身的反应，把小孩吓跑就得不偿失了。
最近杜毅都亲自送杜麒玉去上学，还碰到过一次尚兰君的妈妈来送她。杜毅又上去含沙射影地说了几句，弄得尚兰君更抬不起头来了。还是杜麒玉拉住他，让他别再给她难堪了。
“好啦，放过她吧，你跟一个高中生较劲，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你。”
“你觉得够了？”杜毅陪杜麒玉走到校门口。
“够了，我没那么小气。”杜麒玉背上书包走进校门，杜毅看着他走进教学楼才离开。
杜麒玉觉得够了，杜毅可还没出这口气。先把他的宝贝拐跑了，又给他脸色看。作为从来都是奉行加倍奉还政策的人，杜先生可没那么好打发。
没过几天，尚兰君就成了学校里风头无两人尽皆知的人物，因为有个二十出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上课的时候冲进教室，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外面，一顿臭骂还动手了，说她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这个男人当然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宋西鸣。那女人还说宋西鸣都跟她订婚了，尚兰君还来勾引他，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虽然老师们很快出来控制了局面，但这么一闹还有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再好的名声也扛不住这样糟蹋，更何况尚兰君小小年纪就谈过不少男朋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被人扒了出来。
事情闹得太大，校方和尚兰君的父母也顶着巨大的压力，最后决定让她休学一段时间。
事前宋西鸣一顿言语把那个女人骗得怒火攻心，才冲到学校找尚兰君算账。事后他倒是把这事撇的一干二净，就好像他从来不知道尚兰君跟别人交往过一样，连尚兰君父母找上门来的时候都说他被尚兰君的欺骗伤透了心。
尚兰君这才知道杜麒玉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宋西鸣就是个玩感情的渣男，这件事也八成就是杜先生的意思。她甚至去找杜麒玉道歉，杜麒玉也心软，回去跟杜毅说了这件事，但杜毅只推脱说事情传都传出去了，他也控制不了。
这天晚上杜毅难得没有工作要忙，杜麒玉又跟他报告这事的最新进展。
“尚兰君可能要退学了。”杜麒玉坐在床上捧着一杯热牛奶。
“是吗。”到退学这一步不是杜毅指使的，但他一点都不意外。
“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怎么，你心疼？”杜毅把睡袍脱了挂在一旁，坐到杜麒玉身边。
“这倒不至于，我是觉得有点惨。”
“为难你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杜毅把杜麒玉喝完的杯子拿过来放在床头，抱着他在他嘴上浅浅地落下一吻就催促他睡觉了。现在杜麒玉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亲吻了，睡前杜毅要是不来个晚安吻，他还会自己主动去要。
杜毅看着他安稳睡下的样子，舍不得移开目光。事情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杜麒玉也回他房里睡了。他伸出食指轻轻地拨撩杜麒玉额前的碎发，又看了好一阵才睡下。
☆、Chap. 21 偶遇
Chap. 21 偶遇
杜毅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似乎听到门外有些动静，似乎是开锁的声音。警觉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了，也能听到别人注意不到的声响。他掀开被子，从抽屉夹层里抽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慢慢靠近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
“上次不是试过了？”是杜麒文的声音。
“上次可能来的太晚了...好像...也没什么动静。”是杜麒武的声音。
杜毅皱起眉头，这两个家伙竟然都敢偷听到他房门口来了。显然杜麒武是在怀疑什么，他按捺着怒气继续听两人的对话。
“我觉得不对，爸肯定对小玉有想法。”
“就因为那个小女生的事？”
“不只，我上次在餐厅看到小玉亲他，亲在嘴上。”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杜毅听不下去了，咔嗒一声打开房门，趴在门上偷听的两兄弟一骨碌摔到他跟前。杜毅抬脚就把两人踢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
“你们想干什么！？”杜毅把手枪重重地压在放花盆的小桌上。
两兄弟像干了坏事被人抓个正着一样，在杜毅面前耷拉着脑袋。
杜麒武硬是咽了口唾沫，他爸要是真的对小弟有什么意思，他也不会干坐着，既然都被发现了，干脆就招了，“爸，您对小玉...是什么...想法？”
“丫的小兔崽子为这破事连你老子的门都敢爬！”杜毅挥掌就作势要打，杜麒武忙往后躲，小时候他都被打怕了，杜毅抬手他就有条件反射。
“大哥不是那个意思！”杜麒文拉着大哥就往回走，“爸您早点休息！”
杜毅这口气发不出来可不行，“站住。”
两兄弟刹住脚步，就是吊儿郎当逆反惯了的杜麒文也很怕杜毅真生气，两人木木地站在原地等杜毅训。
“你们两个，这事做的过分了。”杜毅像含了一口冰渣，话语里都是寒意，“明天就搬出去，随便选一套房子，去宏叔那里拿钥匙。”
“爸！”杜麒武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对，但也不至于要被扫地出门。
“闭嘴。”杜毅没理会，拿上小桌上的枪就回了房间，扣上门锁。
剩下的两人只好认栽，如果杜毅像之前一样大骂出口，那还能当做气话，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方才他说让两人搬出去的时候，语气低沉认真，可就没有劝回的机会了。
“哥，你说这事..？”
“我担心小玉。”杜麒武长出一口气，苦着一张脸往回走，“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我找小玉谈谈。”
后来杜麒武是找杜麒玉谈了，但他碍于情面说的很隐晦，杜麒玉也没太当回事就告诉杜毅了。结果杜毅又火冒三丈地把两兄弟揪出来狠狠训了一顿，两人迫于杜先生的淫威没敢再多说什么。
宋西鸣点了支烟，打出手里一张麻将。坐对家的十三娘乐呵呵地叫碰，又打出一张白板。
杜毅摸起一张牌，拇指在牌面上一搓，把手里的三条扔到台上，“胡了。”
“上碰下自摸！杜先生好手气啊！”宋西鸣拿下嘴里的半截烟。
坐在杜毅旁边的余霖凑上去抓了后四张牌，中了三张马，杜毅一笑揉揉他的头发，“还是你手气好。”把接过的十来张筹码顺手捻了几张给余霖。
“谢谢哥。”余霖高高兴兴地接过来，这些够他花上一个月的了。
十三娘看着也不多嘴，最近杜毅常带余霖上紫金城，给他买了公寓还带人来店里并不是个好迹象。但杜毅打牌的时候让他陪桌，似乎对他也不错的样子。十三娘搞不懂杜毅是怎么想的，也一直没听他提起杜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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