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殇接着说:“我之前被嘉岚欺负,被同学诬陷,但我其实是平民里最幸运的了,因为我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前程。而那些普通的平民呢,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们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弥修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天真了。因为阿贝是他爱的人,石蚕是他的老师,所以对他来说神教理所当然是正向的一方。但是,当初阿贝把他带回来,也仅仅是出于对他异能的好奇,以及他是故人之子。假如他没有异能,而且谁也不是呢?那估计当时他摸出匕首的时候,就命绝当场了。而他为什么这么天真呢,只能说一直以来皮亚斯把他保护的太周全了,让他没有见到真正的痛苦。其实不管是神教军还是联盟军,立场不同的话观念自然也不同,但是恶行就是恶行,事实无法改变。
轻轻叹口气,苦笑不已。是自己太蠢了,根本没有立场去说谁是谁非,也没有资格去指责皮亚斯为了复仇而自甘付出。不过,好在还不算太晚,至少他要看好以后的路,绝对不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和现在一般内心苦涩。
童殇继续说:“我并不赞同联盟军的做法,战争的手段过于极端,好在现在是最好的结局了。战争平息之后,人们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力,可以远离那些纷争。而我们这一边,经历了战败,或许会好好思索如何维护这个国家。神教之所以会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对手造成的。没有对手并不会带来永久的安宁,只会使得我们慢慢堕落。现如今,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相信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所以我想,所谓的和谈,并不仅仅是联盟军的胜利,或许更是我们的胜利。”
弥修一脸钦佩地看着童殇:“哇,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层次的想法啊。”童殇略微羞赧地说:“别这么说,怪难为情的。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是被城主推荐来的,自然忠于神教,希望神教能够永世流传,现在就是我们大施拳脚的机遇。”
弥修用力地点点头,他一定会的,一定会和阿贝一起将神教永世流传。弥修握紧双拳:“对,这是个机遇!”
“机遇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的,凭嘴皮子可抓不住。”石蚕慢悠悠地从一棵树后边晃出来。
对于石蚕的突然出现,弥修已经麻木了,毕竟石蚕老师出场很少有不突然的。弥修担心的是他有没有听到童殇的话,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作为神罚议会的一员听了肯定会不舒服的。不过石蚕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在意,没有揪着童殇,而是满脸不屑地绕着弥修走来走去。
弥修头皮发麻:“石蚕校长……您这是什么了?”
“根本不用想,猜都猜得到,你拖了阿贝后腿吧。”石蚕笑道。弥修没皮没脸地承认了:“是的。”
石蚕被弥修毫无负罪感地承认惊到了,磨着牙说:“那你的力量练习的如何了?”弥修笑:“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校长你故意没说,练习的并不是力气,而是对于异能力的把握和破坏力,目的其实是让我将异能集中在掌心去摧毁防御石。”
看着弥修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石蚕气的差点把手杖摔了:“弥修,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天了你才明白过来这一点。”实际上要是阿贝不说,弥修连这一点都没搞明白呢……
弥修干笑:“那哪能啊!我早明白了,我练习地可勤快了,我现在能在五次以内捏碎防御石了。”“那还真是了不起啊,”石蚕冷冷地说,“我让你一次捏碎,你给我升到了五次,许久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学生了。”
弥修眼神漂浮不定,这好像确实没法说得过去啊。
“罢了,能在五次以内捏碎,证明你还没太偷懒,接下来的几天好好练习吧,等你满足了我的要求,再进行下一步。”石蚕说罢要走。
“石蚕校长!”弥修叫下他,“石蚕校长,你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吸收异能吗?”石蚕回头:“吸收异能?你遇到了这样的对手?”弥修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石蚕道:“不少奇闻异志里罗列有一些所谓的吸收或免疫异能的方式,但是大部分都是无稽之谈。几种有可能的方式,比如理论上最可能的是异能原石。”“异能原石,什么东西?是不是玉佩的样子?”弥修问道。“玉佩?”石蚕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说的玉佩,也能吸收异能吗?”“是啊,我的暗系异能和阿贝的光系异能都没有用。”弥修道。
石蚕道:“莫非是……双生玉吗?若是原石和双生玉,那就很麻烦了。不过怎么可能有人能适应这些东西呢……算了,想来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直接去问神使吧。”
说罢石蚕就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沉思的弥修和懵逼的童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弥修:石蚕校长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啊?
石蚕:多看书。
弥修:你在驴我!你怎么看书?
石蚕:你觉得我是生下来就瞎吗?
弥修:对不起……
第25章 复活仪式
石蚕来到圣殿门口,居然破天荒地被守卫拦了下来。小守卫战战兢兢地看着石蚕:“石蚕大人……鹰蛇神冕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您……您请回吧……”石蚕的表情纹丝不变,直愣愣地站在门前,守卫的冷汗都下来了。
“复活仪式?”石蚕没有语气地问。守卫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石蚕轻哼一声,转身慢悠悠地走了:“人还没活呢就这个样子,若是活了还不得天下大乱?”守卫只想堵住耳朵大喊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石蚕居然也敢大不敬了!
圣殿内,依旧是宫兰阿贝二人,依旧是那副光景。
“所谓复活术,无外乎两种,光系的神圣之力和暗系的亡灵之力。我之前一直在进行尝试,我提及过很偶然的情况下感受过异样的感觉,我想可能那就是复活的征兆。我将已知的治疗和唤灵的法阵都尝试过无数次,结果并非次次相同,通过漫长的筛选我确立了数十种可能成功的法阵,现在我想进一步排除掉不正确的法阵,毕竟需要的材料和药剂数目过于庞大,我不想无谓浪费。”宫兰一边散发暗系异能一边说。
阿贝在棺木的另一头默不作声地散发光系异能。有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阿贝时不时感到头疼,不过宫兰那边却是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阿贝不由得在心里诧异,如今的……不,应该早在宫兰称神的时候,他的实力就早已深不可测了,他已不是当年那个羡慕他的力量的小子了。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却对曾经向往的天下弃如敝履呢?拥有一切却不屑一顾,偏偏对已死之人念念不忘,明明当初并不珍惜。人真是可笑的生物啊。
宫兰慢慢收了手:“行了,看来阴阳镜的法阵也没用,可以排除了。”
阿贝站定,束手道:“冕下可曾想过,克维复活之后的事?”宫兰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阿贝你还是头一次问我这个呢,以前从没提及过这个话题啊。嗯……还真没想过,但是克维如果看见我把世界搞成这个样子,八成会狠狠揍我一顿吧,我倒是挺期待的,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啊。”
阿贝轻笑:“我与冕下相识多年,竟没发现冕下还是个至情之人。”宫兰苦笑:“算了吧,别嘲讽我。倒是你,最近和那小狼崽子如何了?”
阿贝发现自己被将了一军,为什么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宫兰都知道他和弥修的破事啊?阿贝只能说:“有劳冕下关怀了。”
宫兰轻抚着克维的棺材说:“说真的,你对弥修怎么看?”
冕下你能不能好好操心你复活仪式的事啊!阿贝强装淡定:“冕下,属下不知。”宫兰置若罔闻:“阿贝啊,我第一眼就看得出弥修喜欢你,少年的爱意最为强烈,可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好好把握住吧。”阿贝干咳,他很想告诉宫兰,就年龄而言,宫兰着实不适合跟自己说这种话。宫兰轻轻一笑:“我说的是真的,莫要将来和我一样,后悔莫及。”
阿贝只得宽慰:“还有机会,冕下。”宫兰痴痴地望着克维:“但愿吧,就这么着吧,通知那些异能者,明日前往神殿,进行复活仪式。”“是。”阿贝深深地行礼道。
于是第二天,弥修还在捏石头的时候,就被两个神教军士兵恭恭敬敬地带到神殿了。
克维的棺材摆在神殿中央,四周跪满了一大群光系和暗系的异能者。宫兰面无表情地坐于王位,阿贝石蚕和香冥稂梓两左两右地立于台阶之下,身边是堆积如山的各式卷轴和之前搜集的各类物品。其中就包括阿贝和弥修的结缘之花:葬魂花。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东西堆积的并不杂乱,而是被等分为了十几份,显然是为了尝试不同的复活法阵。
宫兰有些鄙夷地看着下边跪满的异能者:“我就直说吧,神教带你们来此处就是为了今天的复活仪式,若是成了,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明白了吗?”
能被神教看中,说明这些人本来就不是简单人物,可此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宫兰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他们一个个都跟被蛇缠绕住的猎物一样,从内心深处感到恶寒。所以回答宫兰的是乱七八糟有气无力的声音。
宫兰眼中的鄙夷神色更明显:“你们要做的很简单,把你们的异能力传送到我和神使的身上就行了。明白的话就开始吧。”
异能者们非常乖巧地分成光系和暗系两拨,分别站立于棺材的前后两端。宫兰慢步走下台阶,阿贝也在另一边站定,复活仪式开始了。
宫兰和阿贝身上爆发出的强大能量是这些人难以想象的,一个个都怀疑起来自己贡献的那可怜的一丝丝能量够干什么,但是没有人敢不尽力,纷纷将自己的异能过渡到宫兰或者阿贝身上。
石蚕张开第一张卷轴,繁琐复杂的咒文在地上浮现,法阵中心正是克维。香冥和稂梓将之前搜集的葬魂花、圣光玉之类的稀有物品放置在法阵的各个节点,加之强大的异能波动,法阵开始缓缓运转。
弥修就站在宫兰身后的不远处,法阵需要的能量强大到超乎想象,他由于血脉的优势并没有脱力的状况,可是不少人在法阵启动的第一时间脸色就变得很差,尤其是法阵一旦启动,就由不得他们了,体内的异能被法阵中心源源不断地汲取。
法阵节点的物品开始被溶解成液体或光晕,慢慢向克维身边靠拢。宫兰眼光炙热地看着克维,醒来吧!醒来吧!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直至节点的物品被法阵完全吸收,直至法阵变成一个运转的空壳,克维也没有苏醒。
宫兰面色不善:“继续。”
第二张,第三张……眼看着卷轴和材料越来越少,克维仍旧是闭目躺在棺材里。不少异能者都因为异能透支而昏死了过去,没倒下的人也是一个个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拒绝的字眼。
等到只剩下最后一张卷轴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还站着了。宫兰的神情已经濒临绝望,怎么可能偏偏那么巧最后一张就有用?但是没办法,明知绝望也要继续下去了,宫兰眼中散发出诡谲的邪光:“继续!”
弥修也是一头大汗,现在最好的情况是组织宫兰,最后的机会若是还是失败,那宫兰肯定是要崩溃爆发的,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但是宫兰显然已经走火入魔了,石蚕不得不张开最后一张卷轴。弥修也咬咬牙,拼尽全力散发出异能,希望克维能够苏醒过来,不然怕是麻烦大了。
最后的卷轴,最后的材料,最后的机会。奇迹并没有发生。
宫兰猛然撤回异能,双手支撑在棺木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愤恨地看着克维恬静的睡颜:“克维!!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啊!!”
阿贝暗道不好,急忙闪到弥修的身边,拉起即将虚脱晕厥的弥修,一眨眼间出现在圣殿之外。身后爆发强大的暗系异能波动,整个神殿瞬间被惨叫声淹没。宫兰盛怒之下爆发的力量将整个主神殿震塌,尘土伴随着尖叫漫天飞扬,那些留下来的异能者恐怕全部都凶多吉少了。
弥修惊呆了,这宫兰真的是疯了吧?石蚕和香冥稂梓三个也是心有余悸地飘在阿贝身边,这个时候最好谁都别去招惹宫兰。
石蚕轻叹:“这些力量,本该来对付叛军。”阿贝道:“别说没用的了,宫兰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别人谁都劝不了他。”
弥修突然惊呼:“阿贝!你受伤了!”
阿贝的颈部被染红了一片,弥修小心翼翼地拉开才发现,阿贝的耳朵里居然冒出了殷红的血液,在阿贝苍白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阿贝随意摸了一把:“没事,没感觉,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弥修心疼地看着阿贝:“看的我难受死了,阿贝……”
最近总是透支异能,再加上刚在罗门城受了重伤,今天累积爆发才会流血吧,阿贝道:“没关系,反正暂时是不会在进行复活仪式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行了,又要哭是不是?我受过无数次比这更严重的伤,这不要紧的。”
而此时神爱城的某个房间,气氛却是极致相反的旖旎。
喘息和闷哼的声音听的人脸红耳赤,万兖的蜥蜴在地上乱爬,身上覆盖了好几层乱丢的衣物,它在一片黑暗里胡乱摸索。
鸢尾压在万兖身上,在他的肌肉轮廓上留下一排排压印:“我说,你怎么这么爱叫呢?”万兖被他咬的直叫唤:“舒服的时候,何必再压抑自己呢?我说你能不能轻点,要吃了我啊?”“吃?我自然是吃不够的。”鸢尾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味道。
“那,什么时候让我也吃你一次?”万兖笑道。鸢尾的笑容邪魅无比:“宝宝,跟了我,还指望你前边的摆设有用到的时候?”万兖习以为常地笑笑:“变态啊……”“哦?那接下来,想要和变态玩点什么游戏啊?”鸢尾笑着吻住万兖的双唇。万兖挣开他:“没完了是不是?要几次才够啊?”
鸢尾笑笑,刚想说什么,听到走到的脚步声后便收敛了:“哼,咱们神教什么时候收了这些扫人雅兴的莽夫了?该死。”“行了,神使在圣都忙着复活仪式,咱们不能老是声色犬马啊,该办正事了。”万兖随便捞起一件衣服穿上,顺便让他的小蜥蜴重见光明。
门外传来神爱城城主焦灼的声音:“鸢尾大人,万兖大人!大事不好了!叛军……叛军正在往神爱城的城门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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