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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尧商

时间:2018-04-10 10:53:01  作者:尧商
  赫连轻弦闻言,不禁笑逐颜开:“当官的果然有点门路啊。”
  李长铭笑而不语,心中另有计较。
  逸景一路南行,终于抵达花城,虽不及千里江陵一日还,但自陵城之事后,他依旧星夜兼程。
  司福罗家虽对外说是花城,实则位于花城城郊,当年先帝感念一族功劳,在此敕造烈怀山庄,修立供奉祠堂,从此司福罗家便安身与此,尔来二十余年。
  将缰绳随手交给家仆,逸景才得知成景因事外出,当母卿纪流丹尚在家中。
  “逸景……”纪流丹手捧书卷,见他突然到来,难免意外,匆匆放下书本,拾起手边蒲扇,迎上儿子,问道:“可是出了何事?未见来信,你也这一身风尘仆仆而返。”
  逸景伸手扶她坐下,无奈苦笑道:“说了母卿可不要怪罪,军中部属出了些事情,事出突然,只得听闻母卿病重,不及告假便匆忙赶回,经过陵城。”
  纪流丹了然道:“母卿身体尚且坚朗,连累你马不停蹄自涧河谷赶来,定然要彻查这究竟是谁在造谣,耽误了你。”
  逸景长松一口气。
  “几日都不曾休息吗?”
  “唯恐有人察觉一二,故而即使在陵城之事后,也不敢怠慢,少不了要上表圣人,自请罪责。对了,为何不见大哥?”
  “近日南蛮之国并不安宁,王位之争似乎已经愈演愈烈,多有民众经过互市逃亡中原,故茂城太守请成景前往调节帮忙。”
  “此事前不久有所耳闻,说是南王宠幸美姬,无心国事,故而旁系有意取而代之。”逸景沉声道。
  纪流丹将蒲扇交于左手,伸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掸去一身尘土,柔声笑道:“你且先去沐浴更衣,母卿为你准备饭菜,打扫房间,万事等在家休息一日再说。”
  “时候不早了,母卿不要操心这些了,儿子待会去做些宵夜,端来给母卿吧。”逸景连忙阻拦道。
  纪流丹将他转身,往后堂推去,语气极为坚决说道:“哪有儿子归家,还吃不上一顿母卿做的饭菜这种道理。速去沐浴,休得耽搁。”
  逸景不敢多做延误,还未来得及和纪流丹好好话别,便上马往涧河谷而去。
  纪流丹立于夕阳之下,身影延长,看着逸景长扬而去,终不回头,沙尘并未遮蔽视线,逸景似乎比起上次见到他之时更为消瘦,微风随叶起,万事过心头,她亦是察觉自己眼眶滚烫,急忙以蒲扇遮挡烟尘。
  返回屋中之时,已经可见玉兔东升,突然听得家仆来报:“庄外有一人,自称南宫故人,请见卿子。”
  “啪嗒!——”
  这声响将家仆吓得不轻,抬头一看,见老卿子目光呆滞地自椅子上站起,而手中的蒲扇早已落在地上。
  李长铭还在同赫连姐弟说些有的没得,叶若云已经去将田契统统取来,交给李长铭查看。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四人皆是沉默,正当沉思之时,长铭又听到了白日那“叮铃叮铃”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叶徒云双手巴着前厅的门,伸个脑袋,眨巴眼睛看着叶若云,软软地喊了一声:“姐姐……”
  叶若云当时一愣,忙不迭地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简直一脸心都要化掉的表情,看得李长铭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徒云不是睡着了吗?怎么醒了?”不同于对顾小舞李长铭那样的凶神恶煞,叶若云此刻轻声细语,一边的赫连姐弟已经一脸见惯不怪地扭头了。
  “姐姐不在,我睡不着。”说着她在叶若云的怀里蹭了蹭,然后两眼汪汪地抬头看着叶若云。
  李长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兴主一绛元你来我往,又看了看那边一弦轻一轻弦左顾右盼,思量着事情已经了解一二,在这里也是尴尬,还是先告辞罢了,即便现在城中已经下钥,他倒是随便找地方都能凑合一宿。
  正欲起身,眼光不由得瞄到叶若云,却发现她身体一僵,还未待他开口询问,便已经嗅到一股甜腻的气息,就如捉摸不透的淡淡花香一般,让他自己都不由得浑身抖了抖,脸颊隐隐发热,当下恍然醒悟——这个绛元!
  “快放开她!”长铭话音未落,已经赶上前去,趁着叶若云还未及反应过来,一把将她和徒云分开,那边的赫连姐弟都被长铭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不等他们问清其中原委,才被推开的叶若云眉头紧皱,信手一挥,便可见一条银蛇蜿蜒如藤蔓,气势如闪电,自她袖口而出,奔着长铭面门而去。
  长铭虽然格挡,然那条银蛇却还是灵活一动,伴随风声鹤唳,轻巧闪避弯绕,若非长铭偏头一闪,只怕眼睛都要戳瞎了。
  他将手臂奋力上抬,同时手腕翻转,将刀鞘击于叶若云手肘之处,果不其然叶若云感到手肘一阵酸麻,急忙退开两步,以防长铭抢攻上来,赫连姐弟见机将隔开,气氛一触即发。
  “别靠近她”,这句话是长铭对叶若云说的,“她发情期到了。”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皆惊惧在原地,再看被长铭揽在怀中的叶徒云,她依旧看着自己的姐姐,双眼又是迷茫又是焦躁。
  “找一个没有其他气息的房间安置她,我带着药,你是兴主,再靠近她,只怕无法收拾了。”
  “到我房间来。”赫连弦轻收起□□,领路出门而去,而叶若云待到长铭将人带走才察觉似乎听得一声“姐姐”,便顾不得许多,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站住!”眼看着李长铭抱着自己妹妹进了赫连弦轻的房间,自己却被赫连弦轻挡在门外,不由得怒上心头,横手一伸,才看清她用的却是一柄软剑。
  “你让开!那可是我妹妹!”
  “可李长铭是绛元!”赫连弦轻提醒道,“他才是不会让徒云受到伤害的人,你虽然是兴主,但是徒云太过年幼了。”
  叶若云长长呼出一口气,方才冷静道:“那现在怎么办?他有办法?”
  “自有药物可以压制徒云的气息和发情期,只要不喝酒不解药,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叶若云一声不发地闷闷地收剑。
  未消多少时候,长铭便开门出来,赫连姐弟还等在门外,倒是叶若云不知所踪,两人一见长铭,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长铭这才想起之前被叶若云的软剑划伤了脸颊,血迹只怕已经凝固,伤口不深,但是偏巧伤在脸上不能遮掩,这实在令他头疼,还是先寻一处地方清洗休息,便同两人辞行。
  “还是别走了”,赫连轻弦劝道,“这里给你腾出一个房间来歇脚还是可以的,现在夜色已深,莫说城门已经下钥,连寻常人家都灯火寂静,不会有借宿的地方。”
  长铭不以为意,正打算拒绝,又莫名其妙想起了洛江红,还是点头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吃好喝好!
 
 
第19章 第十九章 名正言顺
  据说昨日顾大人得见良田被寇匪一把火成飞灰,气得浑身发抖,七营长已经气得呕血,加上先前为寇匪所伤,眼下卧床不起,太守虽谴人请来了大夫,却被七营长拒之门外,七营众人也说,七营长一向身体强健,只要稍作休息便好。
  于是洛江红自昨夜傍晚之后再没见过李长铭。到了今日清晨,他端了早饭前来,却无人应门,正想着该不会真的旧伤复发,毕竟按长铭性子,就算应该休息这么久,他也必定早早起身了。
  便是此时,他忽而察觉到另一股气息,若有似无,甜腻异常,心中不由得狠狠地跳了一记,即兴奋又害怕。
  “七营长?七营长!”
  “何人喧哗!”
  听得房内传来清亮的呵斥之声,洛江红才放下一颗心,继而道:“打扰大人,下官洛江红,送来早饭,是否需要为您端进去?”
  门内的长铭还在头疼不已,药物留给了叶徒云也就罢了,自己房里还有剩余的,倒是自己也染上了叶徒云的气息,何况他自己就是绛元,还颇为敏感,他唯恐自己出点什么岔子,门外还有个愣头青叫喊不停,不可能叫他进门来,可就算是把他赶走,自己要正大光明出门也难。
  “把早饭放着,为本官烧热水,本官须得沐浴。”
  洛江红险些连托盘都端不稳。
  “大人这是……”顾小舞见长铭脸上带伤,惊讶不已。
  “无妨,只是昨夜出了些意外,为兵刃所伤,然不便示人,只得自己私下处理了,做成树枝刮伤的样子。”长铭不以为意道,请顾小舞坐下,细说昨晚探听所得。
  “大人的意思是,且和寇匪交战,作宁武不敌,再请太守调配守城军协助,趁机抢夺守城军调令?”
  “正是如此”,长铭点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毕竟是夏城,若是我们举动明显,怕是少不了争执,将守城军军权抢夺到手,才是保险起见的方法……”
  “大人思量不错,然此法万万不可行”,顾小舞斩钉截铁打断道:“大人莫要忘记了,你征战无数,佯作战败不是没有,但是这都是基于全军的战略考虑,是为国家社稷。而现在大人却为了寇匪轻易使用此法,即便他们有苦难言,但毕竟挂了寇匪的名头,首先败于寇匪一事,于宁武威名有损,再者,即便寇匪沉冤得雪了,大人这助纣为虐的罪名是注定洗不清了,这名不正言不顺让大军长该如何是好?”
  长铭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半响才喃喃道:“大人思虑周全,是我疏忽了……”
  顾小舞叹息摇头道:“七营长,这确实是最好最快的办法,但为官吏者只有古道热肠和心怀侠义,最终只能害人害己。”
  思及顾小舞几日前对他所言,长铭顿觉寒从脚起,哑声问顾小舞:“还请大人赐教,这应该如何是好?”
  “七营长,守城军的调令是握在司马手上的,他也是武官”,顾小舞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莫要忘记了,宁武之军,所向无敌,深的圣人眷顾,何有武官不心神往之?你已经是七营长了。”
  长铭立时了然,又犹豫问道:“那寇匪该如何?他们皮肉消瘦,恐怕饥苦已久。”
  “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但并不意味着需要我们立刻斩草除根,我们可谴人暗度陈仓,给他们送去一些粮食,以宁武之能,这应当不难。”
  待送顾小舞出了房门,长铭掩上门扉,一时静立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想要说话却无人能听,想回桌执笔去信行晟,却又显得过于软弱,最终他连叹息都一并吞下,转而逼迫自己思考关于司马铁勇的事情。
  洛江红见李长铭脸上一道伤疤,吓得不轻,忙问这是何故,长铭似心中另有所思,只是简单说明是树枝所伤,便匆匆离去也不等洛江红再说什么。
  这厢倒是另有一人前来,说太守请洛江红过去一趟,洛江红头疼不已,便说道自己眼下有急事,晚些再去拜访。
  李长铭在太守府上转了一圈,终于在走廊上见到了铁勇,整理了衣裳一番,又将那柄天下飞霜抱好,待铁勇经过拐角,故作无意与之相撞。
  “嘶……”长铭扭过头去,倒抽一口冷气,果然听得背后铁勇惊慌辩解道:“大人!大人可安好否?下官实在是无意而为……”
  “你这撞的还真不轻,我重伤未愈……”声音越说越小,连天下飞霜不曾抓稳,掉落在地,他本人也艰难地半蹲于地。铁勇想要扶他起来,却又怕伤到伤口,不敢动弹。
  “且扶本官起来坐下。”
  铁勇连忙伸手,将他扶起,坐在走廊边上,小心翼翼地问候道:“下官去给您请大夫来看看吧?”
  “不必了,过些时候应该就没事了,不行再劳烦大夫吧”,长铭随意一比身边的位置,对他随口说道:“你也一起先坐下吧。”
  撞了一个受伤的上官,还得随时准备给他喊大夫,铁勇当然不敢说什么下官另有要事先行告退,不然真出事了这怪罪下来,谁也说不清究竟会出什么幺蛾子,何况他虽然是个无足轻重的营长,但是剿灭寇匪还是少不了他挂名,铁勇只得恭敬不如从命地在他身边坐下,这再一细看,才发现长铭脸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伤疤。
  “大人,您这伤……”
  长铭一顿,心里只得默默对不起楚广良,转而扭头,低声说道:“别说出去,你就当是本官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刮伤的。”
  这话说的很是委屈又是显而易见的耐人寻味,当是李长铭这么说了,自己又何必多问找事,反正太守大人不喜欢李长铭,他是知道的。
  于是两人又一时陷入沉寂。
  “铁大人是夏城人?”长铭另外找了个由头和他攀谈起来,问道:“是哪年考的武举?”
  “下官不敢,是今上六年考的,奈何天资愚钝,无缘三甲,朝廷便令下官重返家乡,作守城军。”
  长铭了然点头,道:“沈太守果然慧眼识英才,提拔大人做了夏城司马。”
  “大人谬赞了。”铁勇赔笑道。
  长铭也不再多话,说自己已然无碍,便匆匆离去,铁勇攥了一把冷汗看他远走,才送了一口气,便看到地上不知何时躺了,一把横刀,好奇之下,抽刀细看,立时爱不释手,但是转念一想,这似乎就是李长铭的佩刀,想到这一个绛元能得这般神兵,心中又是愤恨又是羡慕。
  长铭悄悄去找了楚广良叮嘱了一番,后无意中得知自己的大军长因为家中母卿病重,未及禀告便匆匆自涧河谷赶往花城,才听得有人谣传而已,司福罗家的老卿子已经下令彻查严惩,倒是逸景少不了背个擅离职守的罪名了。
  “军长正返回涧河谷吗?”
  “据说是,大人不妨去信涧河谷问候一声。”
  长铭点头:“我回到房中即刻书信给大军长。”
  没想到到了屋前,就见到洛江红正在来回踱步,想来已经等着有些时候了。
  “洛主事?”
  洛江红原本眉头深锁,见长铭回来了,不禁喜笑颜开迎上去,将一大一小两个瓷瓶递给他:“七营长,大瓷瓶用于身上的创伤,这小瓷瓶用于脸上树枝所伤,不会留疤,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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