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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近代现代)——知道呐

时间:2018-04-11 10:46:00  作者:知道呐
  杨韧一下子没了心情,接下来的小游戏和小活动都不再参加,都说小孩儿忘性大,可是这俩孩子却各玩各的,谁也不再理谁。杨亦潼在杨韧脚边拿个小棍挖坑,小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呆呆地盯着水面。
  真的挺后悔一拖三出来玩,可他分明记得当时那种能和徐遥一起出来的激动,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有了孩子就会变得和一起不一样,如果当时没有分开,还会有杨亦潼和小爱的出世吗?
  老师那边又一阵热闹声,原来接下来是个攀岩比赛,这种自然环境中的攀岩设置,就是那种人工的,较为简单的仿真岩壁,总共也没有几米,杨韧从来没有玩过攀岩,仰头看了一下,觉得有有点渗人,毕竟早就不习惯脚离地了。
  徐遥问接下来什么活动,杨韧就和他说了,徐遥一笑,随口问道:“你参加吗?”
  杨韧赶紧摇头:“我可不敢。”
  (2)
  可是一回头,两个小孩都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让杨韧有那么一丝心虚。他冲杨亦潼摆手:“爸爸可从来没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你别指望我。”
  听了这话,杨亦潼原本有些期待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杨韧也是无可奈何。
  老师说了规则,两位家长PK,谁先最快爬到岩顶,谁家宝贝就可以获得小金牌。孩子年纪小容易受伤,也不太会比赛,说白了这种活动就是在家长之间比拼。
  杨韧心里想着,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孩子这么拼吧。小爱突然抬起手按住徐遥的身体,说:“爸爸,去。”
  徐遥反应了一下,立马明白了意思,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杨韧急忙接过话:“小爱乖,爸爸不玩那个,多危险。”
  小爱不理他,加重了手劲儿,又说了一次:“爸爸,去!”
  无奈的徐遥转身握住了小爱的手,低声说:“爸爸玩不了,我们不参加好不好?”
  “为什么玩不了?金牌。”小爱皱起了眉头。
  (3)
  杨韧的神经都绷紧了,他知道徐遥一定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有一天将要面对小爱的质问,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尤其是他看见徐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时候,他真的不想听他亲口告诉孩子因为自己身体的缺陷而不能完成爸爸的很多责任。
  这太残忍了,所以杨韧选在徐遥开口前,拉过小爱,轻声解释道:“小爱,爸爸身体不好,你不是知道的吗?爬这个会受伤的,你舍得爸爸受伤?”
  小爱伸出手指着另一边的几个已经做热身活动的家长,杨韧明白,她的意思是为什么只有自己的爸爸会受伤,别人的爸爸就没事?杨韧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跟她解释,爸爸的视力不好,看不到岩壁上的那些凸起,所以抓不住,爬不了。
  解释的已经十分清楚,小爱似乎已经听明白了,可是她再次来到徐遥面前,又伸手用力推徐遥,喊道:“爸爸!去!”
  杨韧不知道此刻的徐遥心里得有多难受,看着这对父女的僵持,他脱掉了外套扔到地上,说:“小爱,我替你爸爸去。”
  (4)
  杨韧这人胆子并不大,尤其是这种脚离地的,让人极度没有安全感,工作人员帮他系安全绳的时候,他还有点哆嗦,可还是不忘回头跟老师说,自己代表的是徐爱苏的家长,要是赢了,请把金牌给徐爱苏。
  徐遥领着两个孩子在旁边观战,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对于杨韧这个人,虽然分别了十年,可是他再熟悉不过了。杨韧恐高,在他在大学剧团里演话剧的时候,有一次给他一个非常出彩的角色,可是要吊威亚,他最终就放弃了。这次要爬到这么高的地方,他一定会害怕吧。徐遥抬起头看着那片模糊的岩壁在他的视野里摊开,完全没有边界线,而他也看不到上边的人,更没法确定杨韧是否能够顺利地完成。
  “你爸爸怎么样?”徐遥弯腰问杨亦潼,可是周围都是加油声,完全听不到杨亦潼的任何回应。就在徐遥的担心和焦虑中,杨韧竟然比另外的家长更快地爬到了顶。
  小爱高兴地拍手大叫,满头是汗的杨韧拿着金牌回来,就像是个超级英雄。他喘着粗气,把金牌放到小爱手里,小爱眉开眼笑,他拍拍徐遥的肩,似乎明白他的担心,刚想坐下来休息,却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杨韧走过去,他知道平时孩子表达坏情绪的时候都是哭闹,可此刻杨亦潼却安静得出奇,他忍不住问:“儿子,你是不是也想要那块金牌?”
  杨亦潼没说话,他仰起头时,有两行泪水划过了脸蛋。
 
 
第40章 40
  (1)
  对于一个没有攀岩经验的人来说,每攀爬一下,都要比有经验的人更加消耗体力,可是看见儿子这幅模样,杨韧咬着牙,还是坚持又爬了一次。恐高不恐高什么的全都忘了,他的眼前全是刚刚小爱推徐遥的动作,小孩年纪小不懂事,可是看在他的眼里,依旧是那么的难受。
  杨韧终于又拿下了一块小金牌,他给两个孩子一人脖子上挂了一块,两人这才都重新高兴起来,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可是大人就不一定了。
  他让别的家长帮忙,给他们合张影,当时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喊茄子,杨韧也没注意,等看到自己手机里的照片时,才发觉,徐遥的情绪十分不好。
  “别人的爸爸能做的,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能做?”
  小爱虽然还不会说这么准确的句子,但是今天已经表达出了这句话的意思,等不久的一天,她就会这样去问徐遥,到了那个时候,杨韧相信,她要的已经不是答案,而是一种怨气的发泄了吧。
  后来徐遥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天一黑就进了帐篷,大家在外边烧烤和唱歌跳舞,他也全然没有反应。
  杨韧提议:“咱们带着孩子出去跟大家一起玩一下吧?”
  徐遥淡淡地说:“天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你带孩子们玩吧,我先睡了。”
  (2)
  八点不到,徐遥就摘下了自己的助听器,外边的音乐和欢闹就在也与他无关了。为了天黑下来以后徐遥能行动方便些,这次出来,杨韧一共带了三个透光性特别强的手电,他本还以它们会发挥用处。
  他们特意拿了一只能够睡三到四人的大号帐篷,可是没想到这样难得的露营,确实各怀心事地躺在了一起,一夜无话。
  第二天各回各家,可是杨韧还沉浸在一种很别扭的情绪中,缓不过来。
  杨亦潼正抱着被子打算到奶奶那里睡午觉,就突然被爸爸拉住手,他一愣,就听见杨韧认真地问:“潼潼,如果有一天爸爸眼睛看不见了,你会嫌弃我吗?”
  “爸爸?”杨亦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
  杨韧才明白小孩子可能很难理解这种假设,便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徐叔叔眼睛不好,看不清,可是,小爱好像有点嫌弃他。”
  “嫌弃是不是讨厌的意思?”杨亦潼问他。
  杨韧苦笑了一下,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杨亦潼似懂非懂,说:“我喜欢徐叔叔,他眼睛看不见,我可以领着他走路。”
  杨韧捧起了儿子的脸,这一刻,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偏心委屈到杨亦潼了。
  (3)
  虽然杨韧喜欢小爱,可是在他心目中,最好的孩子还是杨亦潼。
  然而杨韧从来没想过,有这么好的孩子,还是有一天会被老师约谈。
  在去幼儿园的路上,杨韧的心里就在打鼓,杨亦潼这么听话懂事,除了上次为了小爱才打了人,其他时候都很听话,学习上似乎也不用人操心,老师教的儿歌和古诗,每一首都倒背如流。
  所以当和老师见了面的时候,杨韧接过老师递过来的茶,手还是颤抖的。
  “朱老师,孩子有什么问题您就说吧,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杨韧低眉顺眼地说了开场白。
  朱老师微笑着,并没有给杨亦潼告状,而是从书架上取下一摞画纸,上边都是杨亦潼的画作。
  那些杂乱无章、甚者还有些脏的颜色闯入杨韧的眼帘,让他立马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这几年以来,杨韧都有一件很别扭很在意的事堵在心口,他从来不提起,觉得这样似乎它就不存在了,可是今天老师拿给他画纸的时候,杨韧就明白了之前自己的自欺欺人。
  (4)
  如果他之前一点感觉也没有的话,在朱老师交给他一摞画纸时,杨韧肯定不明白什么意思。朱老师看见他认命般的反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一定是早就发现了孩子的问题,只不过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朱老师……”杨韧心虚得有些语无伦次,组织了几次语言,可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朱老师拍拍他的肩,柔声道:“潼潼爸爸,您和孩子每□□夕相处,可能也发现了潼潼对颜色不敏感,我给您看这些也并不是说孩子有多差,只是因为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在这之前去眼科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杨韧知道,朱老师在委婉地表达,生怕某个词就刺痛了家长的心,但是她的话对杨韧来说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就在他看见杨亦潼这些画作的时候,他就已经变绝望。
  眼睛正常的小孩真的不会把画画成这样。
  尤其是今年,杨韧经常发现儿子的异常,比如家里人一人一块擦手的小毛巾,图案全都一样,只是每个人的颜色不一样,杨亦潼就从来没拿过自己的,每次都乱拿一气。再比如,爱画画是小孩子的天性,可是杨亦潼从来没有让家人给他买过水彩笔,更别提能够主动去画画了。而且杨韧也有意无意地去让杨亦潼分辨颜色,可是他很少能够答对。
  和老师谈了半个小时,杨韧这才出来,站在校门口透透气,从口袋中拿出烟点上,点了好几下都对不准,一换手的功夫,手机就掉到了地上——他早已心乱如麻了。
  终于点上了烟,他猛吸了一口,一抬头看见了监控,知道还没有离开幼儿园的范围,只能拖着慌乱的步子再向外挪一挪。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可爱的男孩纸,不虐一虐怎么忍得住呢
 
 
第41章 41
  (1)
  这天晚上,杨韧去找徐遥喝酒了,借酒消愁,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这种时刻有徐遥在身边,比千杯好多了。
  杨韧知道徐遥是从来不喝酒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见到过徐遥喝酒,杨韧只知道他海鲜过敏很严重,不知道喝酒会不会有问题。
  徐遥说没事,然后拿起玻璃杯就仰起了脖子,杨韧看着他性感的喉咙,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他们就在卧室里,这里早就被各种小爱娃娃的材料堆满了,老头子搬来了个又小又矮的象棋桌,他们就坐在地上,围着这张桌子。
  桌子上摆着几个酒菜,是老头仓促间准备的,可是几乎没有人动,桌子的一角有一盏台灯,刺眼的光线打在菜上,又打在酒杯上,十分突兀。
  可是徐遥需要它,就像杨韧需要徐遥一样。
  “带潼潼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徐遥说,声音有些微颤,能听出他想控制自己的语气,却因为听不到而无能为力。
  “徐遥,你也觉得他是色盲吗?”杨韧激动地按住桌子差点站起。
  徐遥没有看他,垂着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
  (2)
  徐遥太有经验了,他知道杨韧无法接受,不再说话,又倒上了一杯酒,有些情绪,只能慢慢消化,而他能做的,只能是陪在身边。
  杨韧非常不认命,他挣扎着说:“我后妈说了,小孩儿都是这样的,慢慢等他们长大了,才能说出颜色的名字,小爱应该也这样,你不信我去叫她过来。”
  他大力起身,把小桌子上的碗筷都撞得乱晃。
  一直大手迅速拉住了杨韧的手臂,他回头看到徐遥坐在地上紧绷着脸拉着自己,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起得猛了,杨韧有点晕。
  徐遥摇头:“别叫了,小爱睡了。太晚了,你看看表。”
  杨韧早就忘了时间,转头在屋里扫视一遍,才发现徐遥的卧室里并没有表,这才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亮,发现已经过了十点。
  “坐下。”徐遥手上使劲,把杨韧拉得重新坐下来,这一次,他们挨坐在一起,徐遥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有点心疼,却又爱莫能助。
  (3)
  酒喝的不少,又加上刚才的眩晕,杨韧有些脱力,趴在了徐遥盘起来的腿上。徐遥抬起手,很自然地覆上了他的头,轻声说:“杨韧,色盲有很多种,像红绿、蓝黄,只是分不清两种颜色,对生活没有影响。”
  不说这个还不要紧,一听这话,杨韧特别想哭,他忍了半天,才开口:“我试过了,他不是分不清两种颜色,是分不清很多很多种颜色……”
  徐遥看着他的脸,半天才说:“总比看不见要好。”这话有些刺耳,但是从一个视力很差的人口中说出,似乎并不尖锐。
  杨韧抬起手伸到徐遥的脸上,摸着他的下巴,终于反应了过来,问:“徐遥,你刚知道自己眼睛生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徐遥稍微弯了下嘴角,然后摇了头,什么也没有说。对于杨韧,他愿意帮他分担一切,可是自己所承受的那些,却并不想让他知道。
  “徐遥,”见他不说话,杨韧又问了起来,“小时候你爸发现你听力不好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潼潼这样,我接受不了……”
  徐遥不再讨论这件事,轻轻拍着他的脸,柔声说:“你困了,先睡吧。”
  “我不困。”杨韧枕在徐遥的腿上摇头,“我一点也不困,我想跟你说话。”
  (4)
  徐遥弯腰低头几乎把耳朵贴到了杨韧脸上,才听懂了他越发含糊不清的话,说道:“你醉了,你的眼皮都在打架。”他微笑着闭上眼,用手指摸着杨韧的眼睑,就像在哄孩子。
  很快杨韧就神志不清了,等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他没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躺在了徐遥的床上。一伸手,就够到了台灯按钮,徐遥房间里的台灯太多了,杨韧十分熟悉位置。
  等适应了刺眼的亮光,杨韧才看清,徐遥就在自己身边,靠着床头坐着,头垂着,应该是睡着了。
  他还戴着助听器,耳膜和传声管已经把耳廓周围挤得泛红,杨韧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他的耳朵,这么圆润饱满,怎么会听不清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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