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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线援救(近代现代)——液液液液液

时间:2018-04-11 10:54:35  作者:液液液液液
  张晓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郑亦此时也平静下来了,便对她说:“啊,我没事儿,怎么了?”
  “你上午让我做的那个森防队补助表我做好了。”说完了,就把表格递给他。
  郑亦接过来看了一遍,然后就在底下签了自己的名字,交代道:“你去找李镇长和秦镇长签字,签好了送去财政所领钱,然后给大家伙发下去。”
  “行。”张晓拿过那张纸,答应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会郑亦,说:“郑哥,要不你去寝室睡会儿吧,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你这成天在镇里熬着也不是办法啊,这防火期结束还有俩月呢,你看你这黑眼圈重的跟个大熊猫似的。”
  郑亦看张晓那双被眼镜遮住了的大眼睛,笑着说:“我没事儿,都习惯了。这不锦平的白尖山着火了,咱们都得待命,可能随时出发,我怕我这一觉睡过去了醒不来,再耽误事儿,你回去忙吧,照常下班,镇里的通勤车得跟着我们一起待命,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张晓被郑亦盯得脸上浮起了些红晕,她说:“嗯,我知道了。”
  郑亦目送张晓出去,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郑亦也知道,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个部门其实挺不好的,可是镇里再也没有什么闲人适合在林业站工作了。张晓对他的心思郑亦是了解的,他心思足够细腻到察觉出一个姑娘对他的喜欢,甚至还有几个同事提过让他俩处对象这件事儿,可郑亦却一直都在装傻,应付两句就算过去了。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一直都不愿意说的秘密,因为他喜欢那个人十多年了,虽然分手了也一直喜欢着,更何况他不喜欢异性,所以就和张晓保持着自以为稳妥的距离,尽量不让外人说三道四。
  想着这些,郑亦的目光又放在电脑上,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标题依然占据了网站的主页,他移动鼠标,再次点开了新闻,拖拽进度条,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如瘾君子一般看了起来。
  三月份,东北的天依然黑得很早,六点多钟便已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队员们把头灯打开,在一缕缕白光的照射下,继续背着机器负重前行,火场里的烟味道太重了,熏得人脑袋疼,他们的体力也基本消耗殆尽,脚步已经不如几小时之前那么灵活,动作也不再迅速,甚至反应有些迟缓,就像一部部救火的机械,不受大脑指挥的在那儿来回摆动手中攥着的灭火器的风筒。
  至于补给,这一群人到目前为止大概就喝了点水,这点可怜的水份早就随着汗水挥散了出去,对讲机曾经传来送晚饭上来的声音,可是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没见到过任何送物资的人出现。累极了的队员们,干脆坐在干净的地上休息,有些人甚至把鞋脱了,脚掌脚趾已经磨出了血泡。还有些人的风力灭火机没机油了,运送物资的人还没来,便干脆把机器卸下来,掐着腰看着远处冲天的大火继续吞噬树木。
  白贺炜就着微弱的光看了看手表,怒火在胸口升腾。他不是一个能挨饿的人,早年如果饿得太狠又吃不上饭,他可能会变身成为一个暴躁的喷火龙,见到人就怼,现在脾气虽然有所收敛,可控制不住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累积,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爆发。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他在山上四个多小时了,依然滴水未进,他早已口干舌燥,完全不想讲话。锦平的火场救援的后勤保障实在是太差了,又不知道找谁去说,只能强压怒火跟周至抱怨两句。不远处的山上火光冲天,近处的队员唉声叹气,好在传来的消息是外部的火全部扑灭,火线已经实现合围,现在集中往山顶攻战就可以了,虽然有一个战士受伤了,但是并无生命危险,这就算是这个晚上听见的好消息了。
  正这时,何局长的声音又在对讲机中响了起来,他说:“起火原因已经调查清楚了。”
  白贺炜赶紧问:“是什么?”
  “有个外地来的花农上山来挖松针土,抽了根烟,烟头没熄灭,柴草太干就着了,他见闯了祸,人跑了,不过现在已经抓到了,正审着呢。”
  对讲机里似乎传来骂人的声音,白贺炜也爆了句粗口。
  何局长又说:“天气预报是未来一小时会有雨,气象部门正在组织人工增雨作业,你们再坚持坚持。”
  白贺炜苦笑:“何局,我们也想坚持,我现在嗓子干得连话都说不出,大家也都饿了,能不能跟上面协调协调,给咱们点儿吃的喝的?我已经说了一下午话,一口水都没喝到。”
  何全振叹了一口气,只是又说:“我这也没办法,锦平的书记和市长都被纪委叫去谈话了,总指挥部这边只告诉我们做不了主,所有人都饿着呢,你们再坚持坚持。”
  白贺炜听见完全泄了气,哪有这样只让干活不给吃饭的?他真想赌气说不救了,可是这话真的没法说出口,毕竟很多东西都要顾及,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放弃了,就真的没法继续干活了,可能何全振也是被山下的形势弄得很无奈。
  雨,是一个小时之后下起来的,先是温柔的小雨,不起什么作用,半小时后,雨势慢慢增大,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淋了下来。雨水混合着泥土和烟的味道扑鼻而来,远处也传来胜利的欢呼声。白贺炜感叹一声,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也就是晚上八点多,锦平的后勤终于送来了干冷的馒头和榨菜,还有两箱矿泉水。白贺炜没再谦让,他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一半,他也饿了,可是这样的伙食他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雨水很冷,打在脸上有点疼,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似的,他有点怀疑锦平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不让人喝水吃饭,只等火势稳定了就马上送来补给。白贺炜不敢深想,看着歪歪扭扭坐着的队员们一边淋雨一边啃冰冷的馒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上面没有命令,他们暂时不能撤退,不能因为疏忽大意引起复燃。
  周至一瘸一拐的过来了,用胳膊肘碰碰他,说:“你怎么不吃点儿?”
  白贺炜看了一眼自己领导,笑着说:“周叔,你不也没吃?”私底下,白贺炜都叫周至周叔,现在放松下来,称呼自然也就从周局变成了周叔。
  周至蹲下来拿了两个馒头递给他一个,咬了一口冷哼道,:“锦平这么做可太他妈坑人了,何局私底下告诉我,他们上头为了保证救火的效率,提供的后勤非常没有保证,吃的喝的都是分批在供应,还怕花钱多。”
  白贺炜说:“怕花钱还找我们来。”
  “哎,他们风气不正,你有什么办法。你快吃点儿吧,别饿着了。”周至之前见识过饿急眼了的白贺炜发脾气,叮嘱着他。然后眯缝起眼睛,看着远处山上的大火在雨水的浇灌下,变成屡屡浓烟。
  “上面还没说什么时候让下山吧,再下一会儿该不好下山了。”白贺炜咬了口冷馒头,心情并没有因为食物的熨帖而变好,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碗热汤。
  白尖山的情况他很了解,此时他身上穿着的迷彩服已经湿了,估计有个十分八分钟,雨水会顺着外衣渗进里面,天气很冷,在雨天时间太长怕容易生病。
  周至叹了口气,道:“听命令吧。”
  上面传来消息可以下山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目测山顶上已经没有了火苗,此时的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气象局说这场雨还会持续两、三个小时。
  山路又湿又滑,周至腿脚不方便,这一路都是白贺炜扶着他的。两个人谁都不多说话,闷头下山。
  到了山脚下他们的车旁,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钟,此时白贺炜浑身已经湿透,他羊毛衫里面的衬衫湿透贴在皮肤上,北风一吹,冷得他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脚上的胶鞋裹了一大层泥巴,水已经渗透到鞋里,踩下去又湿又软。他身边的周至也是,一路上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他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可想而知状态有多不好。
  白贺炜把周至送到小车上,自己就去了运兵车上坐着。他坐副驾驶,便吩咐开车的苏志伟赶紧把空调打开调成暖风,又累又饿还冷的大家已经纷纷开始骂人了。
  “救过这么多场火,头一次这么遭罪。”
  “就是,锦平的领导可真他妈不是人!”
  “我可真是一边救一边憋气,几个小时都他妈没喝着一口水。”
  白贺炜也生气,可是他是领导,不能和底下人发出一样不满的声音,他说:“大家辛苦了,我和何局、周局商量了,咱们就近在锦平休息,明天放假一天,后天上班。”
  苏志伟说:“还是咱们局里知道心疼人。”
  他们的车停在里面的位置,因为下雨路滑,前面的车撤离的速度很慢,一时半会儿的没法走,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的积蓄讨论救火过程,白贺炜看着外面亮着的车灯,突然有点想抽一根烟了。
  正这时,苏志伟刚巧递过来一根烟给他,小声问道:“白教,听说你过段时间要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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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业小百科时间:
  今天来说一下灾后火场看护。
  森林火灾之后,不能全部人员撤离火场,必须留有人员看护火场,避免余火发生,一般会采取湿土掩埋,水浇或者人工扑打等方法,确保火彻底熄灭。
 
 
第5章 
  这句话宛如让一切停止的神奇药剂,丢下来的那一瞬间,车里七嘴八舌的人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白贺炜笑着把烟接过来,凑在苏志伟的打火机下面点燃了,黑暗中,烟头的火星一闪一闪的,他觉得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自己都有点不太自在了。他平静下来,笑着说:“是啊,是打算去基层锻炼一下的,北城区森林派出所的欧所长要退休了,这正好是个机会。”
  众人还是沉默,是苏志伟打破了这个状态,他叹口气说:“白教,你学历高,能力强,总是要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的,为什么还到下面去?我们这些人不太懂,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白贺炜半真半假的说:“下面不是不好啊,我还能在局里兼个副局长,然后进党组,干几年就不一样了。”这是一般干部的发展模式,想要走得高,就得在基层蛰伏几年。
  这时,车已经有了松动,轮到他们出发了,苏志伟叼着烟起了车,说:“我们都挺舍不得你的。”
  白贺炜拍了拍苏志伟的肩膀说:“要说走,我最舍不得的也是大家了。”毕竟森防队从组建到管理都是他一手搞起来的,几年的功夫就成了省里数一数二的专业森防队。
  后排有个声音说:“白教,那你就别走了呗。”
  另一个人说:“你懂个屁,白教下去又不是坏事儿,以后官儿就更大了。”
  “那这么说的话,白教你早点儿当大官,我们还能借着光。”
  “屁话,白教现在也没亏待着你啊。”
  “嘿嘿……”
  苏志伟一边开车一边说:“兄弟们,等白教的调动有了消息,咱们请白教喝酒!”
  “那是必须的!”整车的人都在应和,一向冷静自持的白贺炜心头一热,他说: “那我先谢谢大家了。”
  因为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林业站的基本工作就是防火,身为站长的郑亦需要经常在镇里值班,单位提供的宿舍还需要和别人一起合住,非常不方便,于是他干脆在附近花了几万块钱买了一个二居室的房子,住得近了,出了事儿就能快速处置。
  此时下起了雨,郑亦知道今晚平安了,他心头上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于是关了电脑,拿着钥匙和钱包起身准备回家。
  这时,手机铃声划破了黑暗中的宁静,郑亦将其从口袋里拿出来,看见母亲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便赶紧接了起来。
  “小亦,你休息了吗?”
  “还没呢,正要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母亲褚红霞才缓缓开口,“你爸刚才过来了。”
  听见这话,愤怒瞬间堆积在了胸口。“他怎么又来了?”
  “哎,他来要钱,我没给他,他就又把店给砸了,货架子也都给掀了,我这正收拾呢。”
  这真是不出意料啊,郑亦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他可真是个混蛋!妈,你没受伤吧?你给他钱了吗?妈,你等我,我这就回去。”
  他的那个烂赌鬼混蛋生父郑孝里,几乎是他们母子一辈子的恶梦,时不时的出来恶心他们一次,怎么逃都逃不掉。
  见儿子的火气说来就来,褚红霞赶紧劝道:“都这么晚了,天还在下雨,你就别回来了,我给了他五百块钱把他打发走了,估计他能消停一阵子了。”
  “妈,总给他钱也不是办法啊,他下次再来你就报警,你不能再惯着他了,他会得寸进尺的。”
  “报警也没什么用,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他之后再来就更嚣张,咱们之前又不是没报过警。”他的母亲又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郑亦挂了电话,还是决定顶着雨回家,他开着自己那辆二手国产吉普,疾驶在这个阴冷的雨夜的路上。
  已经是黑夜的东北小城在霓虹灯和雨水的衬托下,倒有了几分南方的婉约,郑亦无暇看夜景,一心只想快些回到母亲的身边,希望自己的出现能让母亲产生一点安全感。
  郑亦不太愿意回忆小时候的事儿,他故意将这段往事埋葬在记忆最深处,至今为止也就对一个人说过,如果非要让他用什么词来形容一下他那支离破碎的家庭,他觉得 “苦难”二字最为贴切。
  郑亦抵达母亲经营的那间小超市的时候,地上的积水已经没了脚面,他在超市门口停好车,顶着雨跑了几步进到室内,此时,东西差不多被收拾整齐了,他的母亲褚红霞正在拖地。
  郑亦好像有两个多星期没回家了,褚红霞一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嘟囔着:“我都说了不用你回来了,你这冒雨开车多危险啊。”接着,她放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身子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一时间也忘了被前夫骚扰的事儿,抬起手,摸着郑亦的脸说:“小亦,你看你都瘦了,在单位吃得不好吧?晚上吃了吗?”
  郑亦握住母亲的手,把她拉到门口的座位上坐好,去拿拖布擦地,一边拖一边说:“我在单位吃得还行,就是最近休息不太好,反正也习惯了。哎,如果有机会……”郑亦想跟自己母亲说说回城工作的事儿,或者辞职自己做点生意,结果却被母亲看出了意图之后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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