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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线援救(近代现代)——液液液液液

时间:2018-04-11 10:54:35  作者:液液液液液
  “你害怕?”相比之下,白贺炜就冷静多了,他接过郑亦手上的活,拧开了水,问道。
  郑亦说:“有点儿。”
  “你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没必要紧张。你回忆一下你在林业站的这几年,有什么是能和秦长业牵扯到的问题?”
  郑亦想了想,说:“其实林业这一块猫腻很大,我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弄不好可能会出事儿,所以一直挺谨慎,不参与,也不问。我担心的主要有两块,一是造林,二是采伐。光就造林来说,之前都是副书记的亲戚承包工程。至于造在哪儿,怎么造是我和李镇长商议之后再报党委会研究决定的。但前年的瓶嘴山是秦镇长家亲戚承包经营的,领导提了,我们也不好不按人家的意思办,过程中应该不存在什么违规,造林补贴下来之后,我只负责做了个补贴表,钱我没经手,这需要秦镇长签字后才能给承包造林工程的包工头,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怎么分的钱我就不好说了。”
  “承包造林工程你们是按照什么程序发包的?”
  “开党委会议标,有会议记录什么的,可这议标说白了就是走个形式,有时候会不开,补个记录。”
  “既然程序上没问题,你也没什么问题了。”当然,白贺炜说得挺轻松,但真细查,是经不起推敲的。他洗完了碗,擦了擦手,又问:“那采伐呢?你所说的就是上次姓崔的出了纠纷的那个吧?”这事儿白贺炜经手过,他对此事也有一定的了解。
  郑亦点头,“我们镇里对采伐指标的管理一向特别严格,近几年被举报就崔震东那一起,你们也过来调解了,事情后来都解决了。不过这事儿放在现在想想,我是觉得崔震东和秦长业之间肯定有什么,我们镇的指标管得那么严,秦镇长怎么会单独给他开绿灯,发展经济是一方面,他是不是得到好处又是另外一方面了。”
  白贺炜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紧张,具体你们杨书记没说清楚,人家问你什么,你说就行,不问也别多说。”
  郑亦“嗯”了一声,“我这些年的材料都留着呢,交接的时候我还特地印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白贺炜笑了,“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心眼儿。”
  郑亦却叹气说:“在我们那儿上班什么都得留心,那些人能在这盘根错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哪个不是人尖子。我又不聪明,只能细致点儿。”
  白贺炜见他可怜兮兮的没什么精神,就抱了他一下,希望能给他点勇气,“正好我爸那儿还拿我威胁着你呢,你要是真背了这不该背的锅,大不了咱们不混这体制内了,省得让人抓把柄。”
  “学长,你可真是……”郑亦抬起头,硬挤出一个笑给他看。
  白贺炜揉揉他脸,“行了,收拾一下,快走吧。”
  郑亦明显不舍得走,还一肚子心事儿,装东西也是慢吞吞的,他把散落在沙发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一边,念叨着:“好好的一个假期,发生了这么多堵心的事儿。”装好背包,又抱着那堆东西去了卧室,白贺炜跟了进去,郑亦一边把东西放进衣柜一边对他说:“学长,我以后都不会说什么离开你的话了。”
  这傻小子还在耿耿于怀,白贺炜揉了揉他脑袋,却觉得他头发长长了不少,摸起来手感没毛寸来的舒服了。“知道就行,回去慢点儿开。”他嘴上交待着,心里也是放心不下。混迹这么多年,白贺炜深知纪检如果真要较真想查一个人,谁都逃脱不开。
  夜晚的常春镇政府大楼,就像一座灯火通明的孤岛,只是从外面看就有一种肃杀的气氛。院子里停了好些车,郑亦找了一会儿才挤进了一个位置不大的停车位。他没什么精神,先是连续接受了两天来自于白贺炜父母的心理折磨,又连续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还要马不停蹄的去面对他工作以来第一次纪委问话,他内心非常不安。
  他没急着下车,坐在车上给白贺炜打了个电话,说他到了的时候却平静下来,白贺炜问了问情况,郑亦说:“我开到一半,李镇长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事情进展不太好,财政所和农经两个部门已经有人被牵扯到了,账目都封存了。”
  白贺炜在电话中沉默了片刻,又说:“需要我帮你找找关系吗?如果你担心的话。”
  郑亦说:“暂时不需要吧,我就是一个干活的小兵嘛。”
  白贺炜却笑了,“你傻不傻,背锅的都是小兵,就怕你这样疏忽大意才会出问题。”
  “就像你说的,出问题了,咱们也好不受这个东西的桎梏啊。放心吧,没事儿的。”
  挂了电话,郑亦理了理心情便下车了。虽然层层楼都开着灯,可走廊里却异常安静,他和李大为说好的,来了先去他那儿报道,他做贼似的敲了敲李大为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进来,便赶紧压门进去。屋里烟雾缭绕,李大为瘫在转椅上,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桌子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屁股。
  他似唱歌的语调也不再动听,反而无限疲惫,“郑啊,回来了?”
  “嗯……”
  李大为丢给他一盒烟,郑亦接了过来,点了一根捏在手上,问:“李镇,什么情况了?”
  李大为扬扬头,对他使了个眼色,“去把门落上锁。”
  郑亦转身上了锁,李大为就对他讲起了这一个上午的跌宕起伏……
  今天上午,秦长业和扶贫办主任去区里开一个扶贫专项会,会议进行到一半,有两个人进入到会场,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正在下面听领导讲话的秦长业,引来坐在周围的人一阵侧目。坐在秦长业旁边的扶贫办主任尹长军是个挺精明的人,他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给杨树洪打电话,电话刚挂了不过五分钟,另外一批纪检的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驻到常春镇了,并设立了工作办公室和举报接待办公室。随后党组班子成员挨个谈话,与此同时封存了财政所和农经所的账目。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常春镇政府顿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家全都待在办公室不召唤都不敢出来,下班时间到了也不能走,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儿惹了这些阎罗王。
  李大为看起来不太乐观,因为农经那一部分工作是由他主管的,他心里明镜似的,被封存待查的账目的某些部分是经不起细致推敲的,大部分检查不过走走过场,完全为了应付。可这次,他竟摸不透纪检那些人的心思,他们到底要把这事儿查得多严多细。
  郑亦毕竟在他手下工作很多年了,李大为是信得过才跟郑亦讲了这么多,郑亦皱着眉头听完,不无担忧地问道:“李镇,你记得那年造林吗?那地是秦镇长亲戚的……还有崔震东的采伐,这些都是我担心的。”
  李大为站起身,看向窗外,对郑亦说:“人家不提就不说,你配合回答就行了,你得记住两点,一是别让人家在你身上找毛病,二是咱们也别给人家领导增加罪状。”
  郑亦皱皱眉,一时间无法理解这自相矛盾的说法,也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问询。
 
 
第85章 
  谈话的办公室设在镇政府三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走廊里很安静,挺不巧的是,棚顶的一盏灯还坏了,一闪一闪的,徒增了些许阴森的气氛,怪渗人的。郑亦被叫去谈话的时候差不多快九点了,他敲门进去后,里面坐着的两个人已经连续工作几个小时了,看起来竟然精神抖擞的,毫无疲惫之色。
  坐在正中间的中年男人特别严肃,有些领导气质,在旁边负责记录的小年轻看起来比郑亦还要青涩几分。这个领导目光灼灼,就像要把郑亦看穿似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让郑亦坐在沙发上。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问:“党委秘书,郑亦同志,对吧?”
  这个流程对于郑亦来说再熟悉不过,每年年底的领导考核就有这个项目,组织部门来些工作人员,听取领导班子的述职述廉报告,还要对其各项政绩表现进行划票和谈话,那个不必过脑子,只需要说好话就行了。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在问询,气氛严肃而又凝重,郑亦担心自己说错话,毕竟涉及到的是自己领导,所以显得非常紧张,点头的时候脖子都是僵硬的。“是,是的。”
  那人问:“你在担任党委秘书之前在镇政府担任什么职务?”
  “林业站站长。”郑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进来之前也告诉自己无数次,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不需要心虚,他们又不可怕。
  “林业……”那人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低头翻了翻手头的笔记本,似乎找到了一条线索,用笔头敲了敲本子,抬头问他:“你认识崔震东吗?”
  果不其然,这人对付他这样的小兵似乎并不愿意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认识。”
  “熟悉吗?”
  “不算熟,他在我们镇里挺有名气的,多半人都认识他。”
  “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交吗?”
  “私交?什么样的私交?”
  那人用笔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就私下里的交往什么的……”
  “哦,那没有。”基于李大为的嘱咐,他并不打算主动说太多,言多必失,也为了探探对方的底。
  那人似乎看出郑亦心里的小九九,笑了笑,低头又看了看本子,说:“据说常春镇的采伐管理控制得很严格,任何采伐都需要经过领导批准,那么为什么你在林业站任上的时候,尽管出现了纠纷还向区林业局上报了崔震东的采伐申请?”
  竟然连周旋都不用了,问题简单明了而又尖锐,即使郑亦有心理准备,他却没办法绕过秦长业,事儿是秦长业点的头,审批是林业局领导签了字的,出问题后是森林派出所协助解决的,程序上并没有太大的瑕疵,至于崔震东和秦长业私底下有什么交易他又不知道。可因为有了李大为的叮嘱,他总不能把责任全都推给秦长业,话怎么说还得细细掂量一下。
  这人看出了他的犹豫,语重心长对他说:“小郑同志,对于你们秦镇长的问题我们大部分都掌握了,你如实交代就行了,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别想为他开脱,免得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你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我没什么问题。”一旦涉及到了自己,郑亦便恨不得一时撇清,连进来前最基本的道义也忘了,都不需要严刑拷问,他径直就把采伐的那段经历如实讲了出来:“并不是出现纠纷后还上报采伐申请,是先报申请,测量也搞好了,林业局审批后开始放树了才出的纠纷,纠纷是森林派出所解决的。至于秦镇长知不知道这块地有没有问题,崔震东和他的关系如何,我不知情……”说完后,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干脆闭了嘴。
  对方达到目的,很满意地点点头,冲他笑了下。郑亦不禁自问,自己是不是进了这人的圈套啊。
  接下来的谈话,话题绕来绕去的总是躲不开秦长业,说完了采伐又聊到造林,末了,还看了郑亦手里保存的相关材料,这人似乎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更多关于秦长业是否只是在经济上存在问题,可郑亦他到底是个局外人,和秦长业交往又不深,能交待他全说了,直到挂钟指向十点半,他才把郑亦放出去,还被告知不许离开镇政府,如果有需要可能随时都会叫过去继续问话。
  郑亦不知道别人怎么说的,也不知道李大为是不是像他这么痛快就交待了。因为接受组织调查的是他们的镇长秦长业——活生生的他身边的领导,所以才格外感同身受,不免会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可当他从那间会议室里出来,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或许他真的只是个围观性质的参与者吧。
  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被纪检委的势力震慑的大家都乖乖的在自己办公室呆着,没了防火值班时热闹喧嚣的场面,还有一些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郑亦昏昏沉沉的坐在办公室里,生怕杨树洪找他发什么通知,茶水都灌了好些杯,撑得他跑了好几趟厕所,实在难受得要命。
  都凌晨两点了,郑亦竟然接到白贺炜的电话,白贺炜问了情况后,对他说:“你别太担心了,毕竟这次主要针对的是秦长业,调查组希望能查出其他的东西来,所以动静搞得大了些,因为秦长业就是被岳石海的事儿牵扯进来的。纪检那边去你们镇的是老吴的党校同学,他们私下关系还不错,老吴跟他打过招呼了,你配合就行了。”
  郑亦很是过意不去,他这边出问题了,连累到白贺炜也没得休息,还不眠不休的帮他打听情况,都怪自己见识太少,圈子也窄。聊了几句,他又担心起别的来,“你说秦镇长要是没事儿,他会不会开罪我们啊。那个纪检的人太厉害了,话听起来像在打太极,可是你又瞒不住他。”
  白贺炜笑了,这笑声在夜里显得好听极了,“你啊,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专门搞这个的,你眨下眼睛,对方都知道你想什么。再者说,这事儿进展到这个程度,估计后面移送检察机关都有可能,他怎么可能回来啊。”
  郑亦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琢磨了一下白贺炜话外的深意,不禁起了些鸡皮疙瘩,“学长,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白贺炜沉吟片刻,对他说:“其实不打算告诉你的,你问了,就跟你说说吧。上次和韩书记吃饭,他跟我透露是想借龙爪山森林火灾的引由彻查北城区林业部门存在的渎职和贪腐问题,虽然处分了一个副区长,可他想钓更大的鱼。韩书记的出发点本身是好的,又符合上面的意思,但我从另外的渠道得知,韩书记把手伸进来,扯出了不少问题,岳石海的这个圈子范围很大,靠山也牢靠,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意妄为。这一动作,便触动了不少利益关系,于是拽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有点收不住了。事情闹得这么大,省里的领导都知道了,上面的也都关注着呢,谁都不敢疏忽。林业局的赵月江局长,还有政法委的一个什么领导,好像也有事儿,只不过还没到他们呢。我原本也是担心你会被牵扯,听说这个,我就觉得这真的与你没多大关系。”
  郑亦的脑子几乎转不动了,他一边听白贺炜说,一边勾画这其中无法想象的密集的关系网。这次不大不小的一场森林火灾,竟然会烧掉这么多领导的顶戴,上到区里知名的领导,下到乡镇的一个无名镇长,也说不好下一个被牵扯进来的又会是谁,正可以说是人人自危了吧。
  “这事儿复杂得很。”白贺炜说,“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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