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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律师？”方圆一愣，“你在药厂吗？”
那边纪磊一笑：“方厂长，我跟丁一在大学城这边，我也是特意来拿实验报告的。”
哦对对！
方圆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委托纪磊帮忙申报新药的保健品专利和外观专利，做临床试验还是当时纪磊建议的呢，现在实验报告下来了，纪磊当然会到场。
“纪律师，辛苦你了！”方圆赶紧说道，“纪律师，你看我们厂的保健品专利和外观专利需要多久才能下来呢？”
纪磊听他问说：“一般来说外观专利快一些，之前已经报上去了，大概再过二十多天就能出结果，可是保健品专利要慢一些，就算出具临床报告，报上去怎么也要三个月到六个月才能审批。”
方圆一听，有些着急：“那纪律师，我们现在才开始申请，那厂子里什么时候能生产啊？”
“其实完全可以先生产，”纪磊想了想，压低声音说，“方厂长，你们的原料本来就有植物新品种权，这对申报专利是有利的，我有一位师兄在国家专利局，我找他想想办法，说不定可以缩短一些流程时间。这期间药厂可以正常生产，只是最好专利下来之后再开始销售，这样也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方圆闻言赶紧说：“诶，纪律师，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您哪位师兄……”
纪磊哈哈一笑：“方厂长千万别那么客气，我既然受雇与你，这些都是我应该办到的。更何况，你们的拓豆实在是神奇，让我也摆脱了多年近视的困扰，我还没谢谢你呢！至于我师兄，那也是个大近视眼，我看只要你先送一些你们厂的明目药品，这件事应该不难办！”
“那好说！”方圆心里一松，连忙保证道，“纪律师，还是麻烦您多费费心。今天我就会Ａ市，我亲自小批量生产一批产品给您送去！”
纪磊带着笑意回道：“那行！方厂长，那我就先回事务所准备材料了，你回来之后还请过来一趟，我们一起去专利局提交申请。”
“好的好的！谢谢您，纪律师！”
“好，再见。”
两人说完话，方圆听着电话那头丁一好像隐约说了一句‘喂，你这人’什么的，纪磊就按断了通话。
方圆正担心丁一跟纪磊之间有了什么矛盾呢，放下电话才发现，自己整个正窝在艾芒手臂中间。
方圆：“……”
艾芒：“……你没事吧？”
“没、没事儿！”方圆赶紧拉开些距离自己站好。
之前他蹲时间长了，忽然站起身结果脚麻差点摔倒，多亏艾芒在旁边扶了他一把。之后他又专心跟电话那头的丁一和纪磊说话，就没注意艾芒其实一直保持扶着他那个动作。
也是方圆脚麻的劲儿一时没过去，结果本来只是扶一下的，后来为了让他站的稳当，艾芒就干脆伸出一只手从后边揽着方圆，都快赶上半抱着他了。
方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厂子里得开始做生产前的准备了，我一会儿就得回去市里，这儿就留给你看着可以吗？”
承包了这座山之后，方圆就带着艾芒过来，这两个多月两人一直在这边研究大面积种植的事情。
起先方圆还担心艾芒的状况，不过艾芒到底是很聪明，虽然人还是比较简单，但是平时在外跟人相处，却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来之前，在家里艾芒就催生了不少祝余草和拓豆，让他们超自然以飞快的速度生长、开花结籽到自然枯萎，手里存了不少种子。
承包下来之后，艾芒特意用了几个晚上，让山上的杂草的生命飞速流逝，之后又漫山撒祝余和拓豆的种子开始催生发芽。幸亏这座山虽然在Ａ市周边，实际离最近的村镇还有点距离，平时没什么人到这边来，才没让人发现什么不对。
等药厂的一个经理带着施工队过来修围栏的时候，祝余和拓豆已经长起来不少了。
不过因为植物新品种权的事儿，周围时不时有人好奇过来看看，加上方圆雇佣了周围几个村民帮忙看山，所以那之后倒是不敢让艾芒再次催化他们生长，只是每天看一看走一走，让艾芒看看这两种植物长的怎么样而已。
虽然每天事儿不多，真正用得上艾芒的时候也不多，不过艾芒还是习惯跟在方圆身边。一个是因为方圆跟他最熟悉，再有自从方圆跟那本《山海经》滴血认主之后，他自己没发现，实际他身上已经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艾芒不懂那么多，他只知道待在方圆身边，自己很舒服。
听到方圆想让他留在这儿，艾芒微微低着头看着他，问：“我不能跟你回去吗？”
“你想跟我回去住吗？”中午的阳光热烈而耀眼，方圆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他，“……可是你走了，拓豆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而且你不是更喜欢自然的环境吗？”
芒族是木神的族人，当然会更亲近草木自然，城市的钢铁丛林加上污浊的空气艾芒当然不会喜欢。自从包下了这座山，方圆带着艾芒就一直扑在这边种植祝余草和拓豆，早就发现了艾芒更喜欢这里，所以才有些奇怪。
艾芒伸手帮他挡了一下晃眼的阳光，有点紧张的说：“我想跟你回去。”他小心打量了一下方圆的表情，期期艾艾的说，“而且祝余和拓本来就是野外生长的植物，现在已经把他们催生出来了，之后即使不特别照顾，他们也能长的很好的。”
方圆被他小心翼翼的小眼神盯得没办法，想了想，这边雇佣的人手也比较足，而且也有药厂的几个经理在这边看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问题，所以就点点头：“那行，那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听到他同意了，艾芒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分明是个型男，笑起来的样子却带一点天真和清爽感，本来只有七分的相貌却因为这一笑马上突破到十二分！
咳咳……方圆呆了足有三四秒才反应过来，仓皇的撇开视线，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禽兽啦，对个男人也能心旌摇荡，简直见了鬼！
“那什么，”方圆手忙脚乱的收拾了脚边的一些工具，不敢再看艾芒，只出声说，“既然要走，得跟留在这儿的人说一声。”说完，抱着小铲子水壶什么的就要走。
艾芒伸手过来帮他分担了一半东西，跟在他身后高兴的说：“家里的植物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我好长时间没见到周周了！”
自从开始种地，方圆就把弟弟托付给了姜灵，每次都要隔上好几天才能回去看一看，兄弟俩自从住到一起还真没分开这么长时间过。
提起来方周，方圆之前别扭的感觉终于慢慢消散了，直接回到临时搭建的工地，跟监工围栏工程的药厂经理说了一声，就带着艾芒开车往回走。
第14章
方圆载着艾芒开车往回赶，一路上专心看路驾驶，艾芒坐在后座上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山里的日子艾芒真的喜欢。
这里虽然没有他的家乡那样干净，可是比市内要好多了，这种环境对他来说要舒服很多。
其实这两个月艾芒成长也很快，现在跟人说话相处就比刚来的时候自然了很多。
怎么说这都是个资讯发达的时代，电视电脑能够传递给人的东西包罗万象。
他很聪明，方圆又肯好好教他，有疑问就帮他解答。艾芒跟在方圆身边，跟着他学着使用手机电脑，自己有时候也看看电视，不懂得的东西有时候都不用去问方圆，自己上网查查也就明白了，以他的智商早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世界。
艾芒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最起码，不是这个时代。
那本《山海经》，艾芒从方圆那里借来看过，之后又在网上看过电子版。那里才是他的世界。
可是神灵既然做出了对他的安排，命运要他来到这里，那他就会好好在这里生活。
其实自从那场要了大多数族人性命的瘟疫之后，艾芒就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对。不是说他病没好，方圆给他吃的药效果很好，他刚来一天就治好了身上的病。
可是他还是一直在虚弱状态没有康复过来。
原本艾芒以为是因为那场病的原因，自己算是……哦对，算是大伤元气了，所以一直没恢复。
可是跟着方圆回到他老家那次，在靠近大兴安岭的地方，艾芒却感觉到力量回来了！
在方圆老家的山上，那里其实也不太适合丹木生长，可是艾芒却用恢复了七成的力量，硬生生催生出六棵丹木树。
那是生长在黄帝所住的地方的神树，黄帝曾用玉膏灌溉丹木，结出五色丹木果。能让黄帝用珍贵的玉膏灌溉的丹木树，其珍贵可想而知。
虽然那六棵丹木树，在国家林业局的人去看之后渐渐枯萎了，但能催生出来，也证明了艾芒力量的强大。
可是这种力量，在他们返回Ａ市之后，却又渐渐消散了……
艾芒跟方圆说过这件事，方圆当时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说，应该还是因为环境的问题。
这次承包山地种植，印证了这个猜测。艾芒在Ａ市时的力量只有全盛时的三成左右，可是在这座山却能恢复五成力量。虽然不如在方圆老家的时候有七成力量，可也好了很多。
如果可能，其实艾芒还真的愿意留在山上。
可是他还是想跟着方圆。
他忽然被带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艾芒不是不害怕的。他本来以为他的生命即将消逝，可是方圆救了他，之后又是方圆在引导他熟悉这个世界。
也许是因为这个，艾芒最开始将方圆和安全画上了等号，看到方圆才感觉自己是安全的，所以他下意识的其实一直在追逐方圆的身影。每次方圆出门不在家，其实艾芒都是心里有些慌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虽然住在一片屋檐底下，其实方圆生活的重心却没在他身上。方圆要照顾弟弟，要顾着厂里的事儿，过年期间还要经常出门联络生意上的关系。那时候艾芒最熟悉的反而是方周，连认字练说话，其实也是跟方周学习更多一些。
自从两个多月前来到这片山地，开始种植祝余草和拓豆以来，艾芒才有了大量时间跟方圆相处。
方圆对他很好。
艾芒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方圆，心里想，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好人。
更何况，他身上的气息让他非常舒服，那种感觉非常熟悉，好像靠近方圆，他就没离开家乡很远一样。
艾芒只知道，他很喜欢方圆，就是下意识的很想要跟他亲近。他说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也许是那本《山海经》跟方圆的联系太过紧密，所以方圆本人也沾染了大荒世界的气息吧。
每次方圆返回Ａ市，艾芒就总是心里没底。身边还是有很多人，有工人还有药厂的人，大家都对艾芒很亲切友好——他这样纯粹的个性也确实招人喜欢——不过艾芒就是不自在，非得方圆回来了，他才能感觉到舒适平和。
山上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忙完了，听那通电话里的意思，方圆这次返回Ａ市要办的事情多得很，这一段时间肯定是留在Ａ市的。艾芒不想离开方圆那么久，所以虽然心里忐忑，还是提出了要跟着他。
幸亏他的要求被答应了，艾芒想着想着偷偷笑了起来。
一路无话，两人从山上下来，开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回到Ａ市。
没有先回家，方圆直接开到了厂里。跟丁一确认实验结果之后，方圆直接去了纪磊的律师事务所，当天下午就将专利申请递了上去。
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方圆一转方向盘，带着一直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艾芒直奔超市。
“艾芒，”方圆推着购物车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整个下午艾芒都乖乖的跟在方圆身边，不出声打扰但是绝不让方圆离开视线，但是却也奇怪的将自己的存在感削弱了不少，成功让方圆没感到任何不自在。
这时候看方圆忙完了，而且心情很好的样子，艾芒也就很轻松的回答道：“要买那个西蓝花，还有胡萝卜。”
方圆惊讶的看他一眼：“你竟然喜欢吃西蓝花？”方圆自己十分不喜欢甘蓝科蔬菜，不论花椰菜、西蓝花还是卷心菜，他都统统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他们家要不是有一个还在长身体，需要合理饮食的弟弟在，他根本不会买这些东西。不过就算每周买一样，那也是做给方周吃，他自己是不碰的。
不过方周也不亏是老方家的后代，跟他哥一样不喜欢吃，每次吃西蓝花卷心菜都跟吃药一样不情不愿……
艾芒却很喜欢这些他之前没见过的蔬菜，闻言快乐的点点头：“喜欢！还有西红柿，我也喜欢吃。”
方圆点了点头：“那行，那就买几个西蓝……”
正说着，忽然旁边凑过来两个年轻女孩儿。方圆止住了话头看过去，只见那两个小姑娘你捅捅我我推推你的，看他看过去好像还吓了一跳似的。艾芒发现他忽然不说话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反倒让那两个女孩儿小小的惊呼起来。
方圆抬头看了看艾芒的脸，小小叹了口气，他想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果然，那两个小姑娘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凑过来小心的对着艾芒问：“……请问，你是不是哪个明星啊？或者是模特？”
艾芒眨眨眼，求助的看了看方圆。方圆心里也是无了奈了——艾芒这小子这张脸，这些天在他们承包的那座山周围，都已经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孩子了，所以今天这一出他根本就不奇怪好吗？
方圆摇了摇头，拉着艾芒稍微跟两个小姑娘拉开些距离，一边开口说道：“两位，这位是我朋友，不过他真不是娱乐圈的，也不是时尚圈的模特。我们就是普通人，真的！”
艾芒一米九五，两个小姑娘原本只顾看他了，不过方圆一出声就把注意力拉了过来，两人看见方圆也楞了一下。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连忙跟方圆两个道歉，叽叽喳喳的跑了，一边还压不住兴奋的喊着什么‘这个也好帅！’‘对啊对啊，他们感觉超好的！’什么的……
艾芒十分茫然的看了看方圆，方圆：“……别看我，谁知道怎么回事？”
俩人倒是没被这么个小插曲影响心情，扫荡了超市，买了很多方周喜欢吃的海鲜之外，还买了不少牛肉，当然各种新鲜蔬菜也买了不少。付了账出来，两人好不容易将东西搬到了车子后备箱里，这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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