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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危机(近代现代)——鹤来衣

时间:2018-04-13 13:40:11  作者:鹤来衣
  “为什么不行?”
  池烈居然俯下`身子凑过来,这动作让她心跳瞬间乱了,耳边是少年刻意压低的沙哑声音:“你可别说出去。”
  “嗯!”
  “他早结婚了。”
  少女听完沉默了几秒。她根本不关心这种八卦好吗?为什么要被眼前人科普这种隐私啊……不过她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应和池烈:“看不出来欸。”
  池烈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桩善事——拯救无知少女,阻止她误入歧途。就算她把这件事说出去也没关系,打消了一些女性的念头,省得她们做更多无用功,雁回当然也不会在乎。
  酒喝着喝着,瓶子就见底了。池烈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数字,半晌反应不过来这是几点。
  脸颊就像跑完一千米似的发烫,他站起来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脸色还是正常的,不会因为喝酒发红。就是热得有点头重脚轻,思考能力变迟钝了。
  他呆站了会儿,决定回家了。
  [七]
  天色已黑,往前走几百米就是打车的路口。池烈站在原地望向远处,看那边是嘈杂的广场,下意识转身选择了另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是座公园。等耳边没那么多噪声时,他才发现自己绕了很大的远路。
  脸烫的临时症状还没消散,夏夜走路多了身体也跟着热。前方有个水池,池烈站在旁边盯了几秒,水看着澄澈透明,挺干净的。
  然后他把胳膊伸进去测温度——冰凉舒爽。
  他当即就一个念头:躺里面一定更爽。于是不假思索地迈进去了,可惜水池太浅,站在里面水线才到自己的腰,池烈瞬间很失望,只好深吸一口气,弯腰要把脸也埋进去。
  鼻尖快要蹭到水面的时候,头发忽然被人紧抓住,脑袋一下子就扯起来了。
  雁回没松开手,攥着池烈的头发让他面对自己,声音低沉:“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池烈哑了很久,才慢慢说:“我手热。”
  “手热你就整个人在水里泡着?”雁回搞不懂他今天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只好先松开手,轻轻地在他头上按揉几下。
  没过多久,雁回看他总想把手往脸上撩,反应过来刚才池烈本想说的是“脸热”,八成是今晚酒喝多了,眼睛跟脑子都对不上号,嘴也说不清楚。
  “快点出来,”雁回扶在水池边,弯腰想去扶他,“你知道你是在许愿池里,踩着别人的愿望吗?”
  池烈低头看着水底,然后伸腿踢了踢,果然很多硬币,又圆又清脆,反射着幽暗的光芒。
  于是他转脸跟雁回感叹:“我靠,这里面好多月亮啊。”
  “是硬币。”
  “哦。”池烈愣了愣,“我刚说的不是吗?”
  “……是。”
  雁回看四下没人,只好收回手让池烈先在水里待着。他侧坐在水池边缘,低头就看见池烈那双干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或许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了。
  “我应该考得挺好的。”池烈声音很慢,“数学后面的作文一个字都没写错。”他顿了顿,又说:“但是我选了C……”
  雁回尝试理解他每句话的本意,可后面说得更乱七八糟,听着听着就没了耐心。他身子前倾,把池烈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淡笑道:“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池烈的耳朵贴在雁回的胸口,他安静地倾听里面的声音,懒洋洋地开口说:“在打鼓呢。”
  “你发现了啊。”
  “变快了。”
  “是啊。”雁回轻轻地叹息。
  池烈意识有点涣散,他打了个哈欠,眼睛被眼泪模糊了,用力挤了几下才视野才重新清晰。过了几秒他回过神,接着问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就……我以后会怎么样。”
  “不好奇。”雁回轻声回答,“你一定会万事顺利。”
  “我讨厌客套话。”池烈每个字都听得懂,“别他妈想骗我。”
  雁回松开了他,低头看着那双凌厉又水汽氤氲的眼睛,充满了少年戾气。他终于还是妥协似的说:“好,那我跟你说实话。”
  “我有时候觉得你单纯过头,别的孩子都在这个年纪模仿大人的姿态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幼稚又可笑。”
  语气足够冷淡,仔细听还是有些不屑意味。
  池烈光是听这样的声音,都怀疑他是在讨厌自己了。
  “可更多时候,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变聪明。我希望你就继续笨下去吧,好让我再骗你久一点。”
  池烈这下又听不懂了,脸上的热度升起来,他就想一头栽进凉水里。雁回看他好像对着水池跃跃欲试,原本想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忙探身把人拽上来了。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池烈重回地面,然而身体还没摆脱浮力的影响,膝盖一沉差点跪在地上。
  衣服也几乎全湿了,别扭地贴在身上,走两步就难受。
  雁回看他心不在焉,便蹲下来示意他:“上来。”
  路边两侧都是树,影子在白灯下摇曳生姿。夏夜的风里有阵阵花香,偶尔会有人骑自行车路过,响起一串清脆的铃声。
  池烈小时候懒得很,走两步累了就吵闹着要大人背,而且回家前他总是能先睡着,无论外面多么吵闹都能睡下去。
  现在脸颊还是很热,理智在酒精里浸泡太久早变了质,他就理所应当地把脸贴在雁回裸露的脖子上,以为这样就能把温度传递过去了。
  雁回背着他慢慢走,实际上也刻意放慢了步伐,这样他们就还有机会再多说说话。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我没想来啊,班长拉我来的。”
  “这样啊。”雁回笑了笑,“你也觉得没必要再见我了吗?”
  池烈把他的话理解好久,才回答:“我只是不想跟别人一起。”
  雁回把这句话默念了一遍,忍不住说:“是不是我现在无论问你什么,你都能诚实回答了?”
  池烈的潜意识被这句话刺中了,随即他短暂清醒地慌乱一下,立刻伸手捂住雁回的嘴。
  雁回笑出声音,摇了摇头。
  池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把手松开,他打算再也不开口说话了,整个人慵懒地趴在雁回身上装睡。
  很快就走到了分岔路口,雁回轻轻晃了晃背上的人,准备跟他告别。
  “还要我背你多久啊,自己回家吧,小畜生。”
  池烈仍然勾着他脖子,问道:“你开车了吗?”
  “停在别处了。”
  “那你送我啊。”
  “我今天懒。”
  “少废话。”
  雁回被他这么强硬的语气惹笑了,侧过脸说:“你原形毕露了啊,在家里也对人颐指气使的?”
  池烈恼火起来,“我哪指你了?”
  “你态度好一点。”
  雁回能想象得到他在自己背上是怎样咬牙切齿的表情,不过人喝醉了脾气就大,也不可能指望池烈真的听话。停车场离这里也不远,雁回继续背着他走,一会儿再把他送到家。
  脸上忽然有一刹那柔软温暖的触感,雁回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这样的一下。
  他停在原地,转过脸,彼此的唇瓣离得很近。他对池烈说:“亲这里。”
  池烈搂着他的脖子,听话地贴上去了。
  [八]
  夏夜已深,微风温和地抚过雁回的发梢,窗外淡弱的光线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深邃,却也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和。
  等房间里那阵淫靡的味道散尽,他把纱窗关好,免得外面蚊子飞进来扰人,然后再回到床边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两声,池烈已经熟睡很久,怎么叫都不醒,雁回只好拿起来关掉。
  他又重新躺在少年身边,擅自伸过手牵住对方的指节,指尖的温度很淡,却令人贪恋。
  连雁回自己都觉得奇怪,池烈要是醒着的时候,他会想去亲吻想去逗弄,哪怕再下三滥的念头都萌生得出。然而一旦安静睡着,他就觉得只看着便足够了,稍多一点距离都是逾越。
  但是他却忘了,如果看得太久,视线就越难收回,养成习惯后眼睛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走。雁回厌恶的,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这种习惯。
  更厌恶的是,人类的清醒也总来得那么容易。就像是睡一觉然后醒来那般自然,沉溺梦境的人一旦醒悟过来,所有过去虚幻的快乐,都会变成将来梦醒时分的负担。
  雁回松开了手掌,缓缓闭上眼。
  ——但我这么自私的人。
  ——怎么可能愿意让你这么快就清醒。
  池烈一早醒来,迷迷糊糊想翻个身,肩膀刚一扭动就瞬间疼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他顿时燃起怒火,仔细回忆是谁跟自己起了冲突打过架。但慢慢想起昨天的事后觉得不对劲,再转头睁开眼环视四周,顿时心里慌了。
  是雁回的卧室,但是他人此刻不在,隐约能听见厨房有动静。
  池烈暂时松口气,抬头看到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发现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池裕林问自己在哪儿。他懒得说话解释,就回了条短信说自己昨晚在网吧通宵打游戏,现在去酒店开`房睡了。
  他扶着腰爬起来,腿刚迈下地就感觉到股间有些凉意流出,忍不住骂了句“我`操”后直奔浴室,急忙拧开水把残留的东西清理出来。
  怪不得全身疼得要死,昨天晚上那个狗东西指不定做了多少次。
  他穿好衣服出来后想去找雁回算账,还没等进厨房,池烈隔远看见雁回裸着上身背对着自己,身后的刺青与腰窝都一览无余。这样在背后看人家像偷窥似的,池烈只好清了清嗓子。
  雁回若只是转个头还好,他干脆直接端着盘子转身走过来了,等池烈看清他脖子胸口甚至连腰上都有那些大大小小红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后,差点腿软得站不稳。
  他多少也能意识到昨晚过得多荒唐了。
  不过趁雁回强占上风之前,自己要先发制人。池烈眼睛不再看对方的胸口,皱眉指责道:“连鸭子都懂售后服务,你他妈自己爽完就不管别人了啊?”
  雁回把一碟做好的早饭放到桌上,无辜地抬起脸回应他:“我哪有不管你,是你自己死活赖在床上,说什么没本事把你射满就别想拔出去……”
  池烈脑子立刻卡顿了,涨红着脸愣在原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驳。
  “我也没办法呀,你喝多了怎么哄都没用,毕竟是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我让你憋着不是更没人性吗?”
  池烈心里一万句脏话拧作一团,但都没力气宣泄了。
  在见证了少年自尊心彻底粉碎,垂头丧气的状态后,雁回终于轻描淡写地说:“放心吧,你不是我说的那样。”
  “……操`你妈你有病——”
  “实际情况是,你比我说的那样还过分。”雁回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手指沿着腹沟撩起自己的内裤边缘,“下面还有呢,要看吗?”
  池烈脸上的惊恐掩盖不住,一瞬间忘记摇头。
  雁回看他这个反应又忍不住笑着叹气,只好从沙发上拿了件衬衣披上,把身上的痕迹盖住了。他在池烈身旁坐下,把碗筷递过去,轻声道:“我说了,‘放心吧’。你不用为这种事恼羞成怒,忘掉就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威胁你什么。”
  池烈沉默了一会儿,表情缓和下来,别过脸不再看他了。
  气氛就这样冷却下来,谁都没说话。
  雁回慢慢系好衬衣扣子,当他正要把最后一颗纽扣塞进去时,耳边响起了池烈有些阴沉的声音:“我才不怕被你威胁。”
  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很快又把纽扣系好。
  池烈慢吞吞地吃早饭,忽然感到无所适从。
  现在他暂且能以“白天炎热不适合出门”为理由留在这里,可是时间再耗下去,雁回迟早会疑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回家,那他该怎么回答。
  高考结束也算是毕业了,失去学生这个身份,他实在找不到新的立场能理直气壮地麻烦雁回。人越长大就越要学会直面自身的缺陷,池烈承认自己习惯了恃宠而骄,且不甘愿为谁收敛。这份私心来源于自我保护,如果对方选择退后,那么他就再也没底气向前。
  雁回见他快吃完了,就点了根烟,随意问道:“暑假有什么想法吗?”
  池烈摇头,犹豫一下还是补充了句:“太热了,不想出去玩,家里又总没人……管我饭。”
  “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雁回笑道,“你有空可以来我这儿。”
  盘踞在心头的忐忑瞬间烟消云散,池烈没想到雁回这么自然把这件事提出来了。果然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实际上这种事对别人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吧?
  毕竟,谁也不是失去另一个谁就不能活,再有刺激感的糖分都只不过是生活的添加剂。对于池烈来说,唯有自己才是支撑下去的水源,即使寡淡无味也必不可缺。
  ——但是。
  雁回起身离开,过了会儿又回来坐下,把一枚备用钥匙搁在池烈眼前。
  他声音是那么轻描淡写:“不用还了。”
  池烈却把这四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啊,我还是自私地祈求着。
  ——想让你注视我,靠近我。
  ——想让你期待我,需要我。
  [尾声]
  夏日炎炎,阳光刺眼。
  高三毕业生与学校最后的告别是在填报志愿这天,除了提前批次的学生,剩下的人又都重新回到了这间教室。
  雁回讲完注意事项后就忙着跟几位家长谈话了,底下学生们交头接耳得很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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