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满满的心疼。
青泽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岩沼报仇!
万灵大帝回来的时候,青泽正站在门外。
正巧此时店小二来开门,“呀,客官你回来了?我也刚刚给里面那位公子洗完澡。”
万灵大帝点点头,“有劳。”
店小二一边说着客气客气的恭维话,一边下了楼梯,在心里腹诽,“也不知道那人几年不曾洗过澡了,要不是为了银子,我真不想闻那酸臭劲儿。”
又招呼了两个伙计上去将水桶抬下去,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还以为上面洗了什么东西。
万灵大帝将岩沼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手指搭上他的手腕,确定他身体没有任何毛病,起身不言。
青泽忍不住开口,“如何?”
“身体并无大碍。”
青泽再无接话,阎王说过他此生命途多舛,若非自身之疾,便是身外之灾了吧!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有人找上了门,店小二拦将不住,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一脚踢开了房门,将刀一横,“快快将那余家老二交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为首的那人喊毕,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便高高低低地喊道:“交出来!交出来!”
万灵大帝坐在桌旁未动,闻言轻笑一声,头也不抬,“余家老二是谁?我并不认识。”
为首的壮汉闻言更加凶恶了,提着大刀便往里走,“昨日我看见有人带着他进了这客栈,看身量打扮,你就是带他进来的那个人吧!”
说完就欲举刀往万灵大帝面前的桌子上砍。
刀未落下,人却不知怎的趴下了,仰面躺在了桌沿上,万灵大帝早已起了身,站着冷眼旁观。
大汉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动不了了,他眼看着刀悬在自己头顶,更诡异的是刀不是被人捏在手里,而是悬在空中的时候,吓得想抖腿却动不了,于是张口就道:“你……你莫要胡来,我……我可是县太爷的人,若是伤了我就要偿命的!”
其他人见老大如此境地,自个儿平日里用来横行乡里的大刀悬在头上,一个个都吓得往后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妖术,他们从不曾见过,也不敢上前试探。
“是吗?那就试试。”随着万灵大帝的语调,原本悬在大汉上空的刀顿时失去了重力,直直往下掉。
刀停在了他的鼻尖上方不到半寸,此时大汉被吓得已是尿了一裤子,站在门口的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个腿抖的和筛子一样。
万灵大帝瞥了他们一眼,伸手握住了刀,大汉只当自己今天定会没了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满脸死里逃生之后的惊喜。
意识到自己能动,大汉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冲到门边,拉着几个随行就跑了。
临走还不忘说句逃命必备语句,“你给我等着!”
青泽带着岩沼回来的时候,看着万灵大帝闲雅的模样,道:“有人来过?”
“嗯。”
想必一定是找岩沼的吧,青泽如是想。
昨日替岩沼洗漱了一番,方才露出本来面目,清秀脸庞依旧,只是没了灵气,整个人如同木偶一样。万灵大帝说这是因为他内心因恐惧紧闭导致的,若要使他开口,必要先打开心结才是。
于是今天一大早青泽就带着岩沼出去了,所幸他并不排斥青泽,虽然陌生,却并不害怕,反倒有几分依赖。
扶阳县并不富足,非但不富足,还很贫困。从街上到处都是乞丐来看就知道了。
青泽感觉到,岩沼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乞丐,在他们遭人辱打的时候身体会蹦得很紧。
从这些乞丐身上,再联系到之前见过他身上的道道伤痕,青泽便能想见岩沼之前的遭遇。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紧紧扣住。
而现在又听万灵大帝这样说,心里难免为岩沼紧张起来。
“不必紧张,”万灵大帝看穿了他的心思,“走一步看一步便是,有你我在,他们还能伤得了他不成。”
这话就像定心丸一样,令青泽立马冷静下来。
岩沼,也就是如今他们口中的余家老二。本叫余行书,祖上历代都是福书村,到了这一代更是家族兴旺。他还有个哥哥,叫余行言,兄弟二人皆是十分出色的人物,在科举考试中纷纷拿了名次回来,在这小小的扶阳县更成为了人人口诵的人物。
只可惜世事多变,两年前,扶阳县上迁来了一户严姓人家,据说也是书香世家,除此之外还经商。
两家本无任何交集可言,可就算这样,命运还是让两家有了交集。
一日,余行书和哥哥余行言正从县里的学堂讲学出来,迎面便遇见了一年轻女子,在众人搀扶下款步向前,不知怎的,偏偏与余行书打了个照面。
那女子生的身高体宽,膀大腰圆,偏要打扮成了柔弱女子的模样。余行书教养很好,就算如此面貌,他也能以平常眼光待之。
第38章 举家之灾
余行书生的清秀文雅,从对面走来时那女子便将一双露骨眼睛黏在他身上。二人并无言语交流,余行言不喜那女子的长相,便赶紧拉着弟弟匆忙回了家。
生活依旧风平浪静。直到某日,余行书讲学回来,看家父亲脸上神色疲倦,便问发生了何事。
“有人向我们家下了聘礼。”余父揉着眉心疲倦道。
“聘礼?!”兄弟二人一听都是一惊,余行言疑惑道:“我并无姐妹,这是向谁下的聘礼?”
“哎……”余父长叹一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余行书,“这聘礼是向行书下的。”
“啊?”这次余行书也惊呆了,半天才道:“我?”
“不知是哪家闺秀?”倒是余行言来了兴趣,竟然有人向自个儿的弟弟直接下聘礼,连提亲都省了。
“严家。”
“哪个严家?”
“刚搬来扶阳县的那个严家,听说也是个书香世家,只是我们和人家并无瓜葛啊。”
余行书皱了一下眉,“可他们并未见过我,怎么会有如此做法?”
“哎……”余父又是一声长叹,“来送聘礼的人说他家小姐对你一见钟情,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让你不要妄图拒绝,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一见钟情?!
余行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和谁家小姐见过面。
“不会是前几日我们在学堂外面碰见的那个大肥婆吧?”
“不会吧?”余行书显然一下子也想起来了,兄弟俩人面面相觑。
“大概就是了吧,那人说他家小姐是在学堂外面遇见你的。”
余行言和余行书一时无语。
“行书啊,要是你不喜欢那严家小姐,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之前也听说严家那小姐非常人所能驾驭。”余父用了“驾驭”这个词,可见那严家小姐实乃非常人。
“拒绝的话会不会得罪人家?”余行言突然道。
“就算得罪了也不能委屈行书啊,罢了,我这就去送一封拒绝信。”余父起身,找了纸笔来,写好信之后叫来了管家,让他带着几个家丁将信连带着聘礼送回了严家。
几日过去,严家并没什么动静,提心吊胆过了几天,余父稍稍放下了心。
心道严家毕竟也是书香世家,不可能如此心胸狭窄。
恰巧这几日正是扶阳县重要的日子。扶阳县附近的南音山上有座南音庙,据传,只要年轻的男女在春夏交替之日上山祈求,便能得到好姻缘。除此之外,南音庙也可以保平安送财运。因此南音山在这几日香火不断,山上的人络绎不绝。
余行言一大早拉着余行书上了山,余行书本来不想去的,无奈兄长要求,不愿拂了他的好兴致,想着上山为余家求个平安也好。
人流不息,纷纷攘攘。余家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祈求完毕,余行言建议去到庙里逛逛。余行书看了看日头,时间还早,便应了下来。
南音庙很大,景色也非常不错,祈福之余,游客还可游览庙中景色,因此年复一年,庙里的香火愈加旺盛。
余行书停在一棵槐树前,因那树生的奇特,庞大无比,大约有几百年树龄,如今依旧枝叶繁茂,当地人们对这棵树奉若神明,十分崇敬。
少时,余行书和哥哥也经常围着这棵树玩耍。有次哥哥还顽皮地爬山了树,结果从上面掉了下来。想到这里,余行书不由得嘴角微扬,刚想转过身去叫一声“哥哥”,脑袋一疼,两眼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
余行书觉得又有些痛,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应该在床上。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睁开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屋顶,仿佛不是自家的!
猛地一下坐起,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下意识地转过头,果然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余行书心跳的厉害,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前几日向自己下聘礼的严家小姐吗!
余行书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此刻看着严家小姐那平静的脸,他怎么都平静不起来。
果不其然,余行书刚想拉过衣服穿上,正在此时,房门被一脚踢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冲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纪与自己父亲相仿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床上的情形,脸都气黑了,“大胆狂徒,竟敢染指我女儿,看我不杀了你!”说着就拔过一个家丁的刀,向余行书冲去。
“等等!”余行书纵然害怕,也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急忙道:“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染指您的女儿!”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如何解释!我严家前几日向你们余家下了聘礼却被你父亲回绝了,我女儿妙龄伤心欲绝,说她没法再做人了。我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昨日她说想去逛庙会,我便应了。回来的时候,我看她精神不济,以为是累的,就没有过问。谁知今天早上妙龄却一直没有来给我请安,我让侍女去看,结果她回来却告诉我说……说……”严妙龄之父说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将话说完整。只拿着剑狠狠指着余行书,眼里喷火,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虽说严父说的头头是道,余行书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昨日他和哥哥一起去南音山,后来觉得头一痛,两眼一黑,醒来就这样了。
余行书是个聪明人,此刻早已明白自己是被人给陷害了!
“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您相信我,我一定还你女儿清白!”余行书迅速穿好衣服,看着严父诚恳道。
“怎么还!我竟不知道堂堂世家公子居然会在背地里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今日便要你还我女儿命来!”说罢一刀砍向床尾的余行书。
余行书一个闪身躲过,此时已经翻下了床,他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叫还他女儿命来,难道严妙龄死了?怪不得闹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动静。可是余行书又不太相信,谁家父亲死了女儿还会先唠叨一大堆废话指控犯人,而不是先抱着女儿的尸体痛哭?
严父不会武功,此刻只是拿着刀乱砍,都被余行书灵巧躲过。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余行书慌张过后逐渐平静。他相信严妙龄并没有死,这只是一个骗局!于是他寻找机会去试探严妙龄的鼻息,每次却都被严父阻止。严父一个眼神,几个家丁才想被拉动线的木偶般活了过来,将严妙龄从床上拖了下去,余行书发现,严妙龄根本就衣衫整齐,哪里像是被人染指了的模样!
无奈余行书不会武功,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围住,脱不了身,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余行书再次醒来就到了大堂上,双手背在身后拷住,磕得生疼。
“咣”的一声,县令将惊堂木往桌上一拍,“下跪者何人?”
“草民严如令。”严父俯首扣地。
“你呢?”
“草民余行书。”
“余行书,严如令告你谋害他的女儿严妙龄,可有此事?”
“冤枉啊,大人!”余行书急忙道:“我没有谋害他的女儿,我是冤枉的!”
县令往后靠了一下,寻了个舒服些的坐法,“哦?是吗?可我听说严妙龄曾向你下聘礼,结果被你拒绝了。没想到没过几天,你就爬上了人家的床,还把她给杀了,可是这样?”
“不是这样,不是的!那天我和哥哥去逛庙会,却突然晕倒了,醒来就……就在严小姐的床上,可我发誓并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杀她这件事我根本就没做过!”
“哼!一派胡言,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严如令又磕了一个头,“还望大明查,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
“你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女儿没有死对不对?”
这时斜倚着的县令开口了,阻断了二人的争辩,“不要吵了,严妙龄确实死了,于前日已下葬。根据人证物证,余行书见色起意,玷污了严妙龄,因怕招来祸端,杀了严妙龄,根据国家律法,应当以命偿命,但念你祖上皆是世家,便拿你所有家财来抵债吧!全部充公,造福百姓。”
一桩命案就这样了结了。
余行书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县令的话漏洞百出,却又说的冠冕堂皇。
但是看到严如令得意的笑容时,余行书一切都明白了,自己只是个幌子,严家想灭掉余家是真的,严如令和县令串通一气也是真的。
不过三日,余家从富庶安足变得残破不堪,所有家财被抢了去,最后连房子都被没收了,举家大小四十余口人全部被赶了出去,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被赶到了大街上。
不多几日,余行书也被从牢房里放了出来,无奈他无家可归,只能流浪街头,四处打听家人的下落,最终一无所得。
仅仅几天,余行书就从一个世家公子沦落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种落差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他一边寻找家人的下落一边找能糊口的工作,可是县里的人都像是得了什么特别的命令一样,摇头拒绝。
第39章 借刀杀人
几天没有吃饭,余行书已经没了任何力气,就连说话都成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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