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但是我们还没到芜州城啊——”曹鹿冉惊讶地说道,瞥了奚渊一眼,“如果是因为他的话,我们派个人把他送回去不就好了——”
奚渊莫名能感觉到,来自这个曹鹿冉身上满满的敌意,只是,却不知这敌意从何而起?他明明是头一日见到这姑娘啊。
“师妹,不可无礼,奚渊是我的朋友。”兰简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他帮过我许多。”
众名天钧派的弟子闻言,都是一愣,这还是他们那个冷漠不问世事的大师兄吗?他们从未见兰简维护过什么人,就连朝夕共处好几年的师弟妹们,都没有受过他这般对待啊。
曹鹿冉闻言,一张小脸刹那白了几分,两手紧紧攥起。奚渊见此情景,心道不妙。曹鹿冉在原书中,对女主丝毫不顾及同门之情,多少次明里暗里相害,最后的下场比自己还要惨上几分。
只是,好像有些奇怪,曹鹿冉的怒气,怎么竟有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趋势?原书中,他这个炮灰跟曹鹿冉,可是颇有些同命相连,几次三番差点要结成盟友啊!感觉这剧情,现在的走势有点不太对。不行,我可不能莫名其妙结了个仇家。
奚渊想到此,忙摆了摆手,开口作和事佬:“哎呀,没事的,你们大师兄跟你们开玩笑呢,你们都是他的师弟师妹,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况且我这马上就走了——”
“谁说你是路人了?”兰简闻言,出其不意开口道,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奚渊却能感觉到兰简现在心情很不好。
这时,陆闵安突然开口道:“掌门师叔,下面是一片湖。”
一语顿时提醒了众人,他们忙低头看去,借着脚下踩的剑的一点光芒,隐约可以看到那一片浅蓝,距离他们也就只有三四丈高了。
众人在这湖面上方,御剑行了约莫一刻钟,终于缓缓落到对岸的草坪上。
刚一下地,奚渊就迫不及待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跟着兰简挤在一把这么窄的剑上,又在四五十丈的空中,他几乎动都不敢动,全身都僵硬了。
正在这时,从奚渊的袖中,又轻飘飘地飞出了一张纸符,大小、模样都与原先那张一般无二。
奚渊一奇,心道:“那灵符不是被桫椤抢走了么?怎么又出现了啊……”
奚渊扫视了一眼四周,见众人都各自在歇息,没有人注意他这边,便弯下腰来,一把捞起那张黄纸,攥在手中。
“回去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破纸符,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奚渊这样想着,看了一眼周围。此时天色已大亮,而天钧派的众名弟子都三两成团,各自歇息着,兰简站在陆胜寒的对面,嘴唇翕动着,似是在商议着什么。
“此时天也亮了,我也得赶紧回去了。”奚渊心道,正要向他们走去,却见陆胜寒转头望向自己,脸色微妙。
片刻后,陆胜寒和兰简二人竟齐齐向他走来,奚渊一怔,下意识止在了原地。
“奚渊,刚刚简儿向我请求了一件事。”陆胜寒来到奚渊身前,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开口道。
奚渊一奇,目光移向兰简,后者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亮如星辰。
“不知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定当尽力。”
奚渊虽在见到陆胜寒的第一面之时,觉得他的长相略喜感。但他毕竟是兰简的师父,天钧派总掌门人,又是六界中的第一人,连千明宫的无量魔尊和沧澜山的万妖之君都畏惧他,让他想不生出些许敬畏之感也难。
“简儿说,他想再要个师弟。”陆胜寒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拔下木塞,浅浅喝了一小口,道:“你,可愿入我的门下,成为天钧派第一百六十六代掌门的嫡传弟子?”
其余散于各处的天钧派弟子闻言,纷纷向此处走来,其中夹杂着众多目光,有羡慕、疑惑、嫉妒还有冷漠。
奚渊一下子头都大了,一向伶牙俐齿的他,面对此刻场景,一时也不知该作何答话。
“卧槽,这什么情况啊!我记得原作里奚渊不是这样入的门啊!这剧情怎么越来越不对了……”奚渊心内纠结不已,实在不知该作何抉择。
杨古彦见他迟迟不应,好意劝道:“奚渊师弟,还愣着干嘛,快跪下唤师父啊!”
言罢,他还对奚渊使了个眼色。曹鹿冉见此情形,一张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死死咬着嘴唇,片刻后,竟一甩袖离去了。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陆闵安,此时竟出人意料地也开口说道:“天钧派为公认的四大门派之首,实力雄厚,掌门师叔难得亲自收徒,兰师兄更是头一次开口求人。机会难得,依我看来,奚渊师弟不如同意。”
“……”奚渊心内一阵无语,“我这还没入门呢,这一口一个师弟的,倒像是料定我不会拒绝一样。但是,兰简这到底在玩哪一出啊?”
奚渊暗自思索着对策,眼下这番情景,他如果同意,那自然双方脸面都说得过去,但也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了。
要知道,原作里的他就是在天钧派中首次登场,对林瑾初一见钟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瑾初早已芳心暗许兰简,因此他才对兰简心生憎意,多次相害,最终他这个炮灰被兰简一剑刺死。
而如果拒绝的话,就算陆胜寒心大,不与自己计较,但日后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他和天钧派,还有兰简都很不好……
“怎么办?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当然是命重要了!钱也很重要,没有命自然就没有钱了!”奚渊心内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众人见奚渊面上一片犹豫之色,纷纷极为不解。
“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名弟子悄声议论道。
“就是,真傻,这么好的机会,那可是掌门之徒啊,成为掌门之徒都要经历严格选拔的。看他那样子,根本是一点仙法都不会,也不知道掌门为何要收他。”另一名弟子随声附和道。
奚渊和兰简等人自是也听到了,奚渊倒不介意,兰简面上一沉,望向那几名低声议论的弟子,脸色极为不善,那几人忙噤声不敢多言。
“有了!”奚渊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奚渊:兰简!我先走了,你赶紧去找你的女主吧!
兰简:什么?你不是女主吗?
奚渊:......
兰简:啦啦啦啦
杨古彦:大师兄和奚师弟攻德无量万受无疆!
温朔:大师兄和奚师弟攻德无量万受无疆!
曹鹿冉:嘤QAQ
陆闵安:咳
陆胜寒:呵
第12章 困境
奚渊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晚辈久慕天钧派盛名,奈何晚辈天赋尚浅,更于修道一事不懂丝毫。何况晚辈家中的爷爷年事已高,若晚辈就这么不吭一声离去,爷爷定无所依靠。因此,不知前辈可否允晚辈准备一些时日,待时机恰当之时,弟子定当亲自拜入山门——”
“听来也有道理,但是,师弟你不懂丝毫仙术,没有我们带领的话,根本不可能进入南台仙山啊。”杨古彦好心提醒道。
“是啊,掌门难得亲自带我们下山历练,大师兄更是难得为你开口求师父,师弟你还等什么呢?”一脸斯文的温朔也开口劝道。
“师兄们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奚渊一张小脸上满是坚决,毫不松口。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到兰简和陆胜寒两人身上。
“如此,也好。”陆胜寒倒也不便细问,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羊脂玉佩,递给奚渊,道:“你收好此物,莫要将它弄丢了,只要你准备好,拿着这块玉佩,随时都可以上山。”
奚渊微有些迷茫,也无暇多想,忙伸手接过。只见此玉佩通体洁白,呈椭圆形,中间隐约可见一个“钧”字,细看之下,中间似有点点浅蓝光华流动。
一旁的杨古彦似是看到了奚渊脸上的不解之色,笑着解释道:“这玉佩专属于掌门嫡传弟子的,大师兄,还有我、二师兄、三师姐和四师兄身上都有。你收下了这块玉佩,便是我师弟啦——”
奚渊笑了笑,将玉佩小心地收入怀中,对陆胜寒道:“前辈,晚辈暂且别过。”
奚渊又将目光放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兰简身上,后者却并不直视他,扭过了头去,明明神情极为冷淡,在他眼里却觉得宛如孩童一般,他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
“兰简,我要走了。”奚渊轻声道,“你要保重啊。”
兰简依旧沉默不语,奚渊想了想,还是加上了一句话:“你莫要忘了我说过的那些话,你……知道我说的是啥吧。”
兰简听到这句话,才轻轻抬头望了过去,过了良久才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记得。”
“那就好。”奚渊终于放下心了,便对众人笑了笑,挥了挥手,道:“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奚渊师弟,你也保重啊!”杨古彦和温朔齐声道,其他人也纷纷向其挥手告别。
奚渊慢慢地向反方向走去,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盯在自己身上。奚渊好几次都想回头望去,却生生忍住了。
“别回头……”奚渊对自己念叨道,随着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奚渊才敢回头望去,却只能看到几个小圆点,他们想来还未离去吧。
“哎,我想这些干嘛,都已经告别了。”奚渊晃了晃脑袋,又将怀中那块羊脂玉佩掏了出来。
刚才为了双方的面子,奚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却万万没想到,陆胜寒竟送了自己这么个珍贵的东西,让他心下很是过意不去。
他本来是想,先随便说这么一番话糊弄过去,等过一阵子,他们或许就都忘记这么回事了,就算他们还记得,应该也没多少功夫理会自己。
前方是个小树林,林子不密,不时有微风拂过枝叶之声传入他耳中,细细听来,甚至还能听到一丝泉水叮咚之声,如珠鸣环佩。
“咦?有水!”奚渊自昨日陷入结界中之后,便再也未沾过一口水,此时不禁有些口渴,便走了进去,想去寻觅些水喝。
走了好几个时辰,明明泉水之声已经近在耳旁,却始终找不到,奚渊心内大奇。
奚渊又在林间转了半天,此时已至斜阳西下,从日出时分走到日落,奚渊竟然还没走出这个小树林。他感到腿脚一阵酸疼,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
“算了,先歇会儿吧。”奚渊心道,随便倚着一棵参天古树,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腿脚。
“咕——”肚子又开始了它的抗议,奚渊撇了撇嘴,明明之前也没感觉到多饿,这会儿,才刚跟他们分别没多久,就生出这么多事儿。
奚渊一手扶着树干,刚站起身来,突然感觉后脑勺被砸了一下。
“啊哟——”奚渊捂着后脑勺,刚想抬头看看什么情况,突然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若干个不知名东西直冲着他脑壳而来,奚渊也是反应飞快,忙抱头向旁边躲去。
他顺眼望过去,却见地上多了十几个红彤彤的果子,个个饱满水嫩,体型巨大。
奚渊一看,不禁心内一乐,立刻蹲下身子拿起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果子,上来就是一大口,果肉极甜,既解渴又耐饿。
奚渊没几下就啃完了那个红果子,刚想再过去拿一个,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这时,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头顶上传来了树枝踩断之声。
奚渊忙向上看去,却只在浓荫绿叶中的缝隙中,看到了一抹黑影,只是那黑影好像有些奇怪,不像人,更像是……某种动物!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时节,奚渊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这果子又是怎么回事?”奚渊唇边还留有一抹痕渍,“不过说实话,这果子是真的好吃。”
奚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白不要,再说,他已经吃过第一个了,也没什么事儿。
想到此,他便放下心来,将地上那些果子都拢到了自己衣襟中,顿时,身上鼓鼓囊囊的。
奚渊又抓出来了一个,一边啃果子,一边哼着歌儿向前走去。
啃完一个果子,他将果核随手一丢,却未听到落地之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哼。奚渊吓了一跳,手一抖,果子洒落了一地。
奚渊忙蹲下身,再次一个个将果子捡起来。正在这时,奚渊也不知是触到了什么机关,一面巨网从天而降,将来不及反应的奚渊,瞬间就缚在了网里面,吊在了半空中。
“这这这……”奚渊心内大骇,挣脱了几下,发现这网极为结实,除非自己手上有刀子、匕首之类的利刃,否则极难挣开。
然而,他现在身上只有一堆红彤彤的果子、一张极不听话的破灵符和一个毫无卵用的羊脂玉佩。
“有人吗——”奚渊大喊,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奚渊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瞥了怀中的果子一眼,又艰难地伸出手,抓住了一个,送入了嘴中。
困意袭来的奚渊,决定先睡一觉,其他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一两个时辰后,奚渊突然听到了极小的一道声音。
“嗷呜——”
奚渊忙睁开眼睛,此时天色已蒙蒙黑,月色如洗,映照着这片不知名的森林,镀上了一层淡淡银辉。
他顺势低头望去,网的下方出现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小土狗,小脸皱巴巴的,头顶还翘着一撮儿白毛,浑身的黑毛油光锃亮,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那只小土狗翘着小短尾,冲着奚渊不住“嗷嗷”叫着,奚渊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冲我叫也没用啊,我又不懂犬语,不过讲真,这狗子好丑啊。”
那小土狗见奚渊没反应,在原地扒拉了一下土,随即冲着不远处的古树跑去,四蹄跑得飞快,“噌”的一下就抱着树干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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