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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与盐(近代现代)——根号三/排骨吃阿西

时间:2018-04-16 11:25:36  作者:根号三/排骨吃阿西

 

 
《糖与盐》作者:根号三/排骨吃阿西
 
文案:
深情温柔攻×沉默寡言自卑受
“即使今天你走了五公里路,你也要当作自己一步也没有走。”
 
顾谌岭×莫祁
虐,he,1v1
 
 
 
第01章 
  莫祁的父亲是个酒鬼,一到晚上就会发酒疯,情况好点的时候只会指着莫祁的鼻子谩骂,疯起来直接上手,对着莫祁拳打脚踢,好像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仇视了很多年的敌人,漆黑的夜晚让他的懦弱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莫祁忍着背上的隐隐刺痛,把打累了消停下来的莫占全扶到床上,拿出书包里早就买好的药膏对着镜子往反手往背上手抹。
  其实柜子里有效果更好的药酒,那是莫占全几年前心血来潮买药材泡的,他从来没用过,也没碰过,他讨厌酒。
  痛处的扯裂感加深,莫祁哼也没哼一声,快速上完药,动作一气呵成,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夜晚,才能如此熟练。
  莫占全喝了酒打完人,沾到床就开始打呼噜四脚朝天地大睡,莫祁不行,他把作业拿出来,趴在客厅的小桌子上写作业。
  初三的作业不能落下,不能马虎,他只有让自己的成绩更好,去好的高中,再考上好的大学,有能力了,莫占全才会对他刮目相看,今天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切才会离他远去。
  他不要变成莫占全,心有不甘却只会堕落的鬼样子。
  一扇木门挡不住房间里传来的鼾声,莫祁闭了闭眼。老房子几乎没有隔音效果,是莫占全年轻时候买下来的,那时的莫占全还有点人样,在一家工厂上班,娶了他漂亮的母亲。
  现在来看桌椅设施陈旧得很了,几年来一点也没有改变。屋里的光线暗澄,空气潮湿,墙壁上有石灰块垮落,成年积月地掉在地上,他不管,莫占全也不管,角落里已经叠了一座杂白的小山丘,彰显着日子的久远与干涩。
  家里的大小事落在莫祁的肩膀上。莫祁的母亲在他几岁的时候跟别人跑了,爷爷奶奶过世后莫占全的脾气越来越暴戾,白天在工地上干活,晚上喝醉酒回家就会拿着莫祁当出气筒,第二天又会为自己的恶劣行为对儿子心怀愧意,好言关心并拿出钱让他看看伤口,刚开始的这种时候,莫祁还觉得他的父亲是爱他的。
  只是越到后面,莫祁发现,莫占全有两个灵魂,一个是扮演好父亲的善良,一个是晚上恶鬼的俯身,莫占全白日对他愧疚,却没想过改变夜晚的疯狂。
  他心里的那点小火光,日复一日地被身上的伤疼浇灭,冷眼而不报有希望。
  他不会再奢侈地去想莫占全的父爱。
  莫占全不爱他,莫占全已经沉溺在自己的那副空壳子里了。
  莫祁专心地写作业,他的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他允许自己趴在桌子上睡几分钟,但是醒来已经是半夜,长时间保持同一个睡姿,深秋的夜晚很凉,他拖着僵硬麻木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莫占全还在睡,他起来把昨晚没来得及收拾的书本装进书包,然后出门。
  门口前方是个十字路口,每天早上,那里都有一个人在等他。
  “你爸又打你了?”莫祁一走近,顾谌岭就看到了他颈侧的青痕,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微微薄怒。
  莫祁摇头,继续往前走。
  顾谌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把牛奶递给他,走在他的身旁,犹豫地问:“小祁,你到我们家住几天吧。”
  能逃过几天,逃过几顿打,也是好的。
  莫祁还是摇头,手里的牛奶是热的,说出来的话平平淡淡:“他一个人在家。”
  把一个醉得不理人事的人单独丢在家,等于是放弃了这个人一半的性命,他不能这样做。
  “你每天带着伤痕上学,我看着难受。”顾谌岭说。
  莫祁放缓了步子,隔了很久他的声音才响起:“我习惯了,没事的。”
  掌心被似乎被温热的牛奶烫了一下,他换了一只手拿,顾谌岭还想说什么,公交车已经到了站台,他只好打住,跟在莫祁后边上车。
  顾谌岭在十字路口等莫祁,每天不厌其烦地等,已经有一年多了。
  他注意到莫祁是在一次期末三好学生的颁奖仪式上,莫祁刚好站在他的旁边。
  全年级每个班都有两个名额,领奖台小,他们拥挤站成几排,炎热的夏季让空气成了蒸炉,他却感觉到旁边人的手在抖。
  奇怪地转过头去探究,一个比他矮大半个头的清秀男生,身体僵硬地杵在原地,侧脸看过去就像紧绷的弦,十分克制地在忍耐着什么。
  不像是生病。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候的莫祁是在紧张。不是因为即将拿到一份荣誉而生出欣喜的不可置信,而是一种恐惧,一种把自己暴露在底下一大片人群眼中的恐惧。
  尽管自己不是焦点,仍然让他感到害怕。
  领奖台上的顾谌岭被头顶的烈日晒得头脑沸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伸手握住了轻微颤抖的手,在对方看过来的讶异神情中轻轻一笑,说:“你好,同学。”
  这没头没脑的举动在今后很多年都让顾谌岭忍不住回味,如果他没有这份举手之劳,他和莫祁这两条线到底是永远平行,还是依旧磕磕绊绊地相交。
 
 
第02章 
  顾谌岭和莫祁在同一个年级不同的班,自从两人认识后,他就没再和别人一起吃过午饭。
  莫祁微微侧头躲过他的手,被他弄得脸上痒痒的,只好无奈说道:“快吃饭吧。”
  莫祁的眼角有颗不太明显的小泪痣,顾谌岭很是喜欢,每天都像完成任务似的上手摸一摸,爱不释手,饶有兴趣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恨不得凑上去亲一口。
  “小祁,你要多笑,你笑起来很好看。”顾谌岭叹了口气,把手收回来,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他。
  莫祁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他几乎很难见到笑起来的莫祁。
  只是在一次欢送初三毕业生的晚会上,莫祁对着台上滑稽表演的小丑笑出了声,锃亮的灯光扫在莫祁的侧脸,入眼的那颗泪痣熠熠生辉。
  在他心里,这个笑容和他第一次在颁奖台上遇见莫祁的第一眼,同样令人深刻。
  莫祁开始吃顾谌岭夹给他的鸡腿,这是他今天吃的第二个,顾谌岭经常都是这样。
  就像早晨加热的牛奶,像明明他已经吃过还要再多给他一份的鸡腿,像下雨天披过来的外套,撑过来的伞,这些有意无意细微的好,每天都要密密麻麻地围拢上来。
  他拒绝过的,他不需要,一年前在台上从掌心传递过来的安慰和勇气,背对阳光的人脸上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他也不需要。
  只不过顾谌岭无视了他的拒绝。
  从某一方面来说,顾谌岭很偏执,偏执得和他的气质一点也不符合。
  顾谌岭看起来有着很温柔的气质,与五官很搭配,柔和又舒服,说起话来也温山软水,低沉有力。
  他知道这些不容抗拒的坚持都是因为顾谌岭想对他好。顾谌岭是这个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但他不是对着好人或者对着对他好的人就能笑出来,有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十五年来一切开心的事都离他远远的,他习惯了。
  习惯了那个阴湿的屋子,习惯喝醉酒的莫占全,习惯在他身上砸拳头的父亲,习惯了收敛自己脸上的情绪,不管是疼痛,还是喜悦。
  他也习惯了接受顾谌岭的好,习惯舍不得推开他。
  不需要,不代表不想要。
  他庆幸能够认识顾谌岭。
  他们拿着三好学生的证书一起走下台,交换了名字,互相说了班级,在某个周末放学回家的时候,竟然惊讶的发现两人顺同一条路。
  真巧。
  顾谌岭住在隔壁的小区,他住在旁边胡同的破平院。他不知道顾谌岭是怎么想的,从第二天起,在那个上学必经的岔路口,每天都能看见顾谌岭的身影。
  到现在顾谌岭穿着松垮校服站在街沿等他的样子,已经在他脑海里固定成一张过了塑的照片,怎么抠也抠不模糊。
  午间顾谌岭把莫祁拉到厕所,脱掉他的校服外套,撩开里面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白`皙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不论看多少次,顾谌岭都无法平静对待。他的手在抖,咬牙切齿道:“把衣服拉着。”
  莫祁心里面怪异,伸出手紧紧将衣服下摆往上攥,手不自觉也抖了起来。
  顾谌岭手颤是因为心疼夹杂着巨大的愤怒,而莫祁则是因为心里开了一道鸿口,里面有一只老鹰在裹着鲜血的糙肉上盘旋,有疤在快速愈合,又有新的地方在皮开肉绽。
  冰凉的软膏轻轻在皮肤上软化开来,指尖游移的地方传来一丝丝痒意,他忍不住缩了缩。
  稍微低头就能看见弯着腰一心为他上药的人,认真而细腻。
  这个人这么好。
  每回他受伤,顾谌岭就会这样给他抹药,然后一遍又一遍邀请他到家里去玩几天,他当然不给自己答应的机会。
  他是去过顾谌岭的家的。
  顾谌岭的家很大,有着温柔热情的漂亮母亲,威严又让人安心的父亲,甚至连做饭的阿姨,也那么善良亲切,做了一桌子他很喜欢的美味佳肴。
  心里面阴暗的一角在蠢蠢欲动,那时候的他觉得这一切真让人羡慕,又嫉妒。
  不得不说顾谌岭的药膏确实效果很好,比他买的劣质产品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每次一涂抹上去,就不疼了。
  真不疼了。
  很快他的身上各处都有冰冰点点的凉气蔓延,顾谌岭小心翼翼地将他衣服放下,欲言又止。
  莫祁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脑袋,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已然换了副模样。
  眉眼弯弯,星眸流转。
  他说:“谢谢。”
  在今后两个人分开的日子里,顾谌岭总是回想起这个如沐春风的笑容,这个真真切切地只对着他一个人才展开的无声笑颜。
  他没有如同以往那样邀请莫祁到自己家里,厕所里有人离开了又有人来,偌小的隔离里他们都没有说话,外边的动静响声仿佛有些远,独独面前人的脸庞在无限放大。
  莫祁就那么笑着,他就那么怔愣地看着,半晌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小祁,住校吧。”
  每次看见那些伤痕,心里都难受得要命。
 
 
第03章 
  顾谌岭是怎么想的呢?
  为什么他能从一开始就能毫无保留地对莫祁好?
  他想起某个夜晚里那个不敢倾诉给任何人的梦,和那条早晨醒来身下黏湿的底`裤,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答案。
  是的,他喜欢莫祁,看似冷淡却又脆弱的莫祁。
  莫祁的话很少,但是每次只要他一讲话,莫祁就会认真地看着他,这种时候慌乱的总是他,心咚咚怦怦的毫无节奏,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跳到这个人的身上去。
  再跳到这个人的心上去。
  所以看到莫祁无辜地挨打才会那么愤怒,没有比伤痛都是来自自己的父亲之手更让人悲伤了,莫祁闷着不说,他也看得出来他有多难过。
  才会在发现这个人这么瘦弱时心疼,想要把一切能吃能喝的都塞到他嘴里,想要他的身和心都变得强大。
  才会一次又一次想要他远离那个可憎的男人,自己的家也好,学校也好。
  莫祁最终还是没有住校。
  哪怕莫祁一点动摇的心思也没有,顾谌岭也固执地抱着必然成功说服莫祁父亲的决心跟着去了莫祁的家,这是他认识莫祁以来第一次到这里来,阴暗,潮湿,破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莫祁是这样的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你有过怎样的生活,就将是怎样的人。
  莫占全问莫祁想不想去,莫祁摇头,莫占全又问了一遍,在莫祁再次摇头之前,顾谌岭捏住他的后颈,对着面前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莫占全,不卑不亢地说:“初三最后半学期住校,可以让小祁安心学习,叔叔你不想他取得好成绩考个好的高中,给你长脸吗?”
  莫占全没理顾谌岭,继续问莫祁想不想,声音比前两次大了点,眼睛死死盯着他,他的儿子正和别人紧挨着并排站着,而他,是这两个人的对立面。
  就像…就像十几年前那贱女人跟野男人从这里与他残忍告别的场景,相拥离去的背影,是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噩梦。
  莫祁甚至能在那瞪大的瞳孔里看见里面狰狞恐怖的红血丝,这副模样他再熟悉不过,微微朝前挪了一步,挡住半个顾谌岭,说:“爸,我不住校!”
  看看,就是现在这样,当年那个野男人也是这样挡在贱女人面前对他进行言语羞辱。莫占全看红了眼,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顾谌岭眼疾手快,将莫祁一拉,反身站在莫祁身前,腰上传来的痛楚让他脚下不稳,踉跄带着扶着他的莫祁一起倒在地上。
  “顾谌岭!”莫祁心都抖了一下,莫占全任何一次动手,都没有现在让他觉得绝望和急怒。莫占全踹人的力气有多大他知道,顾谌岭面上淡然安抚地说着“没事”,指不定身上哪里已经青了一片。
  好在莫占全没有接二连三的发疯,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太冲动,挥挥手只说了一句:“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顾谌岭还想说什么,被莫祁止住了,对他说着同样的话,眼睛里似乎在乞求:“走吧。”
  顾谌岭本不应该承受来自他父亲的任何一根手指头。
  莫祁这么想着,转身就拉起顾谌岭离开,被莫占全一声呵了回来:“你跟着去干什么?!给老子回来!”
  ————
  顾谌岭的腰后侧确实青了一块,周末在家休息两天,除了弯腰会痛其他都还好。
  这件事他没有提起,莫祁也默契地没有问,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十字路口集合,准备好温热的牛奶,一起吃午饭,一起讨论作业。
  但是莫祁不知道,顾谌岭是讨厌莫占全的,这种讨厌在挨了那一脚后猛然加剧,因为在那一刻,顾谌岭切身感受到了莫祁的痛苦,一切痛苦,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不过他的讨厌没有持续多久,中考百日誓师的那天,莫占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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