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以杀了呢?”
“杀了他的话,本殿拿谁来和你对抗?”
旒迦优浅保持这一幅纯真的面容,清澈的眼瞳,说出一段令施瞿崩溃的事实。
“师兄?”
“嗯?”旒迦优浅用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施瞿,“你不是说要替我找到那颗宝石吗?”
“其实不用找,因为它便在你的紫府内啊。”
“你直接把你的心脏挖出来,剖开不就可以看到了吗?”
“很美的,闪着紫色金光的金乾天珠。”
“怎么你的表情那么斑斓呢?”
旒迦优浅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长长的头发从肩上散落,淡淡的看着施瞿。
翩然落在地上,打了一个手势,白虎便听话的转身隐藏在黑暗的盲点旮旯,“作为天道之子的你,心智如此不坚,日后可怎么办呢?”
施瞿脸色难堪之极,联系这旒迦优浅所说的,他终于是明白了一切。
他为了攻克旒景,主动提出过一同去某个地方寻找异宝。
他也有答应过,但是自从他开始对他感兴趣开始,他的寻宝之旅便不顺心。
那些对他效用甚广的法宝丹药总是被一个无名人士窃夺,而只要旒景在一起,他便可以赚的满钵满。
甚至有时候他本来可以轻易杀死某个人,却中有人从中作梗,令他用尽全力也难以得逞……
“你到底是谁?!”
施瞿阴冷的视线落在旒迦优浅身上,他是如何也想不清楚那个从来都是天才,但是从来都追不上他的旒景如何有能力可以将他禁锢!
唯一的可能便是此人故意幻化成旒景的模样,意在令他们反目成仇,他好坐享渔翁之利!
“本殿的名号也是尔等可以知晓的?”
旒迦优浅理了理胸前垂下的一缕长发,淡定闲适的说道:“本来看你还有一点用处,但是你现在自己作死意图取本殿徒儿性命,或许,你可以早点死。”
墨凌看这神色淡漠的师尊,突然觉得这样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师尊更加鲜活,更加令人心折。
这样尽在掌控之中笃定淡然的师尊,如此触手难及亦鞭长莫及的师尊,他只能仰望只能追逐的师尊,粉碎了他最后的一丁点顾虑,一丁点的迟疑摇摆不定。
他便是爱上他那如同九天神祇遥遥不可及的模样,不久如同飞蛾扑火,仰望星空追逐太阳一样吗?
师尊啊,便是他的太阳吧?他就是深爱着咫尺天涯的师尊,越是触手难及越是渴望,越是深深爱……
他果真是魔怔了吗?
墨凌强撑着靠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可是为何,看着师尊与那人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妒忌的种子在发芽,在生长,顷刻间变成参天大树?
想要想要什么呢?
墨凌的眼眸被猩红充斥。
他看着施瞿恐惧有之,绝望有之,阴狠有之的眼,哦……
对了,想要挖掉这一双可以明目张胆的注视着师尊的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师尊,体贴师尊,触碰师尊?!
可是我便不行,甚至连伴在师尊身旁遥遥看着都是痴心妄想!!
“哈~~哈唔~~”墨凌急促的大口呼吸着空气,脑子像是被不断的拉扯,分为了两半。
一半在不断提醒他:师尊那么美好的人,是应该放在掌心呵护,被像个王子一样的宠爱着,必然不能忍受他变成那副妒忌的丑相。
另一半说:你如此的爱怜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去告诉他,去杀了施瞿……
两种不同的意识在脑海里不断的碰撞,角逐,谁也不服谁。
但是黑暗的念头只要有一点恶念的滋润,埋下贪婪的种子,便会生根发芽,自此势不可当。
“哼!旒景,我这些年不但处处照顾你,连着凌霄宗的血海深仇都为了你而丢弃,可是如今,你竟是如此报答我的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道之心?!”
“人道之心?啊,我倒可以让你人道毁灭呢。”
“所以才说,人类真是恶心的生物嘛。”
一只巨大的手将施瞿捏住拖到旒迦优浅脚边,旒佳优浅微眯了眼,面容有些诡异,让他看起来不似平时的风光霁月,倒是像足了魔修的样子。
“若是没有凌霄宗将你收留,便没有那些外门弟子的欺凌,你便不会被打落悬崖,也不会将无音的传承收入囊中,这一切的因果,缺少那一个环节,你可以爬到现在的地位?不,你还是一个五灵根的废材,一生……”
旒迦优浅的掌心从他的丹田内穿过,眸中寒光一闪:“便止于废材。”
施瞿绝望的眼睛晦暗了下去,无礼的软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堆即将腐烂的人肉。
旒迦优浅有些诧异,这么容易便杀掉气运之子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气运之子的死亡不是会带来天地异动的?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看着手上的鲜血的碎肉沫,在手腕处摸索一阵,将覆盖在手掌的透明手套脱下,随意的丢在地上。
手心洁白无瑕,半点血腥飞尘也无。
一道灵力抹掉施瞿储物戒的印记,将里面所有东西倒到地上。
刚转过捏碎的念头,想起还有一个从来没有尽过师尊职能的徒儿和一只嗷嗷待哺的白虎。
好吧……只是由于在宫殿外缘替白虎收集那些零食时领悟的,他这些年对他的徒弟似乎很不负责的样子,除了那部功法外,似乎什么也没有给予过他?
将这些东西收入戒指,抬起的脚顿住了。
施瞿一死,按理说乾珠应当脱离出来,升至空中,绕至北极星的乾位。
但是这些均是毫无动静,旒迦优浅皱了一下眉头,虚指划开他的心脏,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中没来由的冲上一口戾气。
被……金蝉脱壳了,好一个狡猾的天道!!
捏过染血的刀柄,好脏……又一只手套被丢弃在地,染上满身尘埃。
“啊……真聪明……”
旒迦优浅浅浅的叹息道。
不过本来他就没有奢望被天道排斥的他能够取回天玑珠,现在天道把他玩耍了一通,倒是让他有点儿生气了,实际上不过殊途同归罢了。
心神渐渐平复,踏上白虎的脊背,夸奖的拍拍白虎的头,“走吧。”
“嗷唔?”
旒迦优浅这才看到黑暗中低头沉默的墨凌,存在感真低,差点便把他忘了。
虚拟的大手将他带到白虎身上,却见墨凌软弱无力的瘫倒。
旒佳优浅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了他的双眼,那双原本令他着迷的眼珠已经变成了毫无理智的漩涡,眼瞳变成的深红色,本来看着挺顺眼的脸狰狞着,像是一头发狂的猛兽。
心魔将你吞噬了吗?旒迦优浅松开了手,任由他落到地上。
淡淡的眼睛力闪过一丝可惜,他要一个没有理智的野兽做什么呢?舍弃了吧……
虽然有些不忍。
驭着白虎转身离去。
跨出门槛时听见一个细如蚊鸣的呼唤:“师……师尊……”
下一章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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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沉睡
第十三章沉睡
旒迦优浅定格在那里,最终还是折回去,一挥手,墨凌便陷入深度沉睡。
此时的墨凌便如同活死人一般,连意识都被困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所谓的心魔自也随之被缚。
旒迦优浅亲手将他抱到白虎身上。
墨凌躺在他的怀中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很舒坦。
那种内心从来没有过的充盈感,将他拉扯进一个奇妙的世界里,他在那里徜徉,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但是却让他迷恋。
果然还是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吧?
墨凌就像一颗草,毫无生息的就闯入他的视野,他总是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旁,现在草要死了,果然……
有点可惜。
旒佳优浅压下眼睑,阖上了眼睛:“走吧。”
墨凌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时,怔忪了许久。
他记得他的理智被心魔吞噬前的清醒瞬间,和最后那人毫不犹豫的丢弃他的场景。
他以为他会变成被心魔操纵的怪物,那个会心悦自己的师尊的墨凌不会再存在。
但是现在,在他在国师塔!
他竟然在国师塔,那个师尊生活了上百年的国师塔!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师尊,赤脚下床找寻师尊的踪迹。先是最顶层,那里是师尊常在的地方。
没有。
他并没有被击溃,再一层一层的去找,直到底层,直到跑到塔外,还是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师尊!
是有事外出了?
还是……他再一次被……舍弃?
墨凌迷茫的环顾四周,眼角低垂,突然觉得都不重要了。
一抹雪白踏风而来。
视线定格。
欣喜的心情跌落,气馁,是白虎啊。
墨凌走近问道:“你知道师尊去哪了?”
墨凌虽然这样问,但是也没有奢望他真的能回答他的问题,只不过是找点东西转移心中莫名的慌乱罢了。
白虎一脸烦闷,看着墨凌心情更加差劲,嫌恶的说道:“殿下吗?你还好意思问?!”
竟是四五岁孩童的声音,清凉的稚嫩的,带着浓浓的怒气和嫌恶。
“等等。”墨凌惊讶的拽住他的被毛,“你能说话?!”
要知道,灵兽魔兽的进化一般只能到达圣阶,而只有经历雷劫并且成功保持了神智才能成功进阶神阶,得到幻化人形口吐人言的能力。
当然还有一种,上古神兽血脉,天生便是圣阶,渡劫过后便是神阶。
“你是上古瑞兽白泽?”墨凌之所以这样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一般来说,就墨凌的修为而言,只要魔兽到达天阶他便会感受到来自魔兽的威能,而现在却没有感受到兽压,就他所知,只有瑞兽白泽可以做到。
白泽并不想理会他,冷淡的说道:“殿下沉睡前留下的一些东西,委托我交与你。”
“沉睡?师尊又……”
“殿下只要碰上你家的人准会倒霉,你当真是为了殿下好吗?不如便从此离开殿下好了!”
白泽义愤填膺的说道,语气十分糟糕,那种从内部到外表均散发出的浓烈的不满和厌恶。
气死了!殿下明明是他的主人,但是却对这个魔修那么好。
明明知道他天生讨厌黑暗的东西,还把这个魔修放到他背上让他驮着走!哼!
虽然殿下给了他很多补偿的东西,但是只要一看到这人,他就非常不开心!
墨凌不解的问道:“何为殿下师尊一遇到我家的人便会倒霉?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的意思是,师尊的沉睡于我和父亲有关?”
“哼,那便只要问你父亲做了什么了?你以为吾是无所不知的吗?!”白泽甩了甩下巴的鬃毛,拿出一个盒子。
里面堆满了几个形态娇小沉寂状态的宝器和各种各样的丹药,甚至还有一个刻录了极品功法神行千里的玉简。
白泽始终意难平的将盒子推到墨凌一边,语气不虞的说道:“殿下将你正好需要的东西放在这个盒子里,其他的东西全部放在这个储物戒指里,你想怎么用便自行安排。”
“还有。”白泽从中挑拣出一个似玉似木的小盒子,由于爪子不方便,便索性拨到墨凌手边,吩咐道:“打开。”
墨凌凝视着他,从那张满脸是毛的打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只好打开盒子上的暗扣,揭开盖子。
只见在一块冰中包裹这一颗玲珑的浅金色的丹药,被冰层覆盖住也能看到丹药内部流转的丹光。
“神品混沌复灵丹。”白泽解释道,“殿下的意思,是要你将其炼化。”
“这……”
“最后一点,殿下嘱咐,施瞿未死,甚至可能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若是他没有醒来,你要在百年内要把境界提上去,找到施瞿,杀了施瞿,直到看到一道紫色的光飞到北极星的西北位上,才能确定施瞿真正的死去。”
什么叫“若是他没有醒来”?
墨凌心底的恐慌在不断的蔓延,胡乱吞下复灵丹,并未立即炼化,而是御起最快的法器马不停蹄的赶往魔界。
“父亲!”
魔尊打坐冥想被打断,不悦的看向墨凌,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让人如至冰窖。
却见他的爱子一脸挫败痛苦,大汗淋漓的狼狈模样,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这样无礼的擅闯内阁。
火气消去,吐去沉疴的郁气无奈问道:“你不是才去了秦国吗?怎么回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他走了不过月数有余。
“父亲,在孩儿闭关期间,您到底做过什么?”墨凌轻轻质问道,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他惧怕着,怕得到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魔尊皱眉看着这个他为之自豪的孩子如此无礼,竟是从中看到了他隐藏在深处的脆弱。
不由得的把他按坐在榻边,俯身放轻了声音询问道:“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你如此方寸大乱?”
墨凌攥住他的衣角,问道:“白泽,就是那只陪伴在师尊身边的白虎说,师尊的沉睡因你我二人所致,故而父亲莫要怪罪,孩儿此次却是无礼唐突了父亲,望父亲见谅。”
魔尊疑惑不解:“旒景沉睡了?”
修士一般不会沉睡,除非……
伤了根基,损了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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