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霖满脸漠然:“这是他的命。他自己作的。”
天生病弱,却还嗜酒如命、嗑药。
他自己作死,不值得救。
贺如岚红了眼,捂住脸,声音哽咽:“但是,身为长辈,我不可能看着他去死。我把他当亲生孩子待大的。”
程霖脸色愈显漠然:“所以,就必须同情吗?让他来同情贺昭棠,谁来同情他?”
“誉州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就可以让你们利用欺负?在你们抛弃他的那些年,知不知道他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从不曾为唐誉州考虑过。”程霖低喝一声,捂住了脸,眼睛也红了。
贺如岚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脾气,还红了眼,有点愣。这个孩子可一向高傲要强的。
程霖在她的怔愣中拿出一份文件递出去,上面显示唐誉州——白血病。
“他高考时发了一场高烧,后来导致了白血病。他考上大学,努力挣钱,为了活命,把自己卖给了我。他是靠卖身才活下来的。就是你那个好外甥说的,卖屁股。懂吗?他好不容易才靠着骨髓移植活下来,你现在让他分一个肾给贺昭棠,你是想逼死他吗?”
白血病有复发情况,一旦复发,死亡率极高。而且,捐出一个肾,也需要考虑身体素质。
贺如岚看着那病历上的诊治记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颤颤地握住那张纸,捂住脸,眼泪流下来。她再狠心,也不能逼着唐誉州涉险去救贺昭棠。所以,那可怜的孩子只能死吗?多可怜的孩子啊!
程霖捂住脸,挡住眼中的冰冷。好在,他通过网络搜寻,找到了贺昭棠的病例,也猜出了贺家人的打算。他们竟然想哄着唐誉州捐肾,真是天真的可笑。他当即自制了一张假病例,捏造了鬼也看不出真假的病例诊治详情单。
他不会让任何贺家人靠近唐誉州。
贺如岚哭了好一会才下了车。她在保镖的护卫下上了自己的车,驶离了拍摄现场。那车子从唐誉州身边经过。
彼时,唐誉州扮演的唐时正受着太监的戏耍。
唐时一朝皇帝跌凡尘,从此忍辱负重,寻找崛起的良机。
午间用餐的时候,唐誉州还没有脱下肮脏的服装,甚至连乌黑的脸也没洗。
程霖来送饭,心疼的不行。
“下次咱们演偶像剧吧,瞧这落魄样跟乞丐没差了。”
唐誉州听得笑出来:“当乞丐也不错啊,装装可怜就有人送钱了。”
程霖拿了湿巾一边给他擦脸,一边笑说:“你不用装可怜,只需要对我笑笑,我就把所有钱送给你。”
这是公开秀恩爱啊!
唐誉州心里热乎乎的,吃了点米饭和菜,喝了几口蛋汤,搁下勺子问他:“你今天中午怎么会过来?很闲吗?”
换做平时,他只在晚上歇工时来接他。
程霖接过他的碗筷,继续吃起来,边吃边说:“我就是忙了,也能抽出时间来看你。谁让我想你?一半天想你几十遍,所以就过来了。你呢?你这个大忙人想不想我?”
最后一个尾音上扬,无形中多了点撩人味道。
唐誉州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语。那张被湿巾擦过的脸还有几处污点,但依然不损害他的好看。他觉得他越来越好看。许是他眼里、笑里有了温情暖意的缘故。
程霖被他笑的米饭忘记嚼,就往嘴里咽,就给噎住了,咳得米粒乱喷。
唐誉州看得又嫌弃又有点心疼,忙端了蛋汤给他,蹙眉道:“吃饭的时候不要乱说话。食不言,寝不语。”
程霖接了蛋汤,三两口喝完了,也将嘴里的米粒冲了下去,点头说:“好,我不说,那你说吧。你已经吃好了,就换你说吧。我吃,你说。想不想我?”
他吃的很慢,小口小口扒拉着米饭,眼里满是期待。
他还在等他的回话。
他眼里都是:你想不想我呀?
唐誉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他眼里是这个意思,莫名有点想笑。程霖那样子就像是乖萌又可怜的小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
PS:撒糖小剧场:
程霖可怜脸:你想不想我呀?
唐誉州冷酷脸:我都在拍戏,很忙的。哪像你,闲人一个。
程霖可怜脸:我这个闲人想你啊,一天想八十次,满脑子都是你。可我不贪心,你这忙人,想我一次就好了。
唐誉州无奈脸:忙人想闲人,总不及闲人想忙人的次数多,但这想念,谁更深切,就说不准了。
(——最后一句来源于□□写给妻子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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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求你别放弃我
可即便他再乖萌可爱,唐誉州也没说出想他的字眼。
“别闹了。”他微微一笑,转了话题:“你吃好了就忙吧,我要去背剧本了。”
程霖没挽留他,点头看他接过苏池手里的剧本,翻看默背。
唐誉州没背多久,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人声音强势:“唐誉州吗?我是你母亲。”
唐誉州怔住了,他只知道唐鼎天是他的父亲,至于母亲,会是贺心岚吗?
他怔怔然问:“你是?”
“贺心岚。”
果然是她。
唐誉州握紧手机,努力保持冷静:“有事吗?”
“我要见你一面。我现在在市二医院,你过来一趟。”
“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就知道了。”
她语气太强势了。
唐誉州有些恼:“我不会去的。”
贺心岚声音强势里透着威胁:“你会来的。如果你想保护你在乎的人。比如,程霖,比如乔鸣,比如那个女孩。”
神经病!
唐誉州气愤地挂断电话,脸色十分难看。
他其实可以料到贺心岚找他的目的。定然是有事需要他。他昨天见了唐鼎天,今天见了贺如岚,虽然对方没有跟他说话,但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如今,贺心岚也打来了电话。
到底是什么事?
贺家那样的势力还有什么事办不到?
生老病死?
唐誉州想到了贺昭棠。那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拍戏又无法专注心神了。勉强拍了几场,天就黑了。结束拍摄时,他在等程霖过来接他。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然没有等到来人。
在八点时,他终于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没人接。
一种惶恐涌上心头。
程霖出了什么事?
唐誉州站在路口招呼计程车,准备先回别墅看看。没一会一辆黑色车子过来了,车窗缓缓降下,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秦桉。
“誉州,还没走?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
唐誉州微笑摆手。在拍戏期间,秦桉很少说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他打招呼。对方脸色依然不好,眼窝深陷,神色憔悴。
“程霖暂时不会来了。”
秦桉声音漠然。
唐誉州心里一咯噔,看到黑色车子里下来了两个保镖。他认识其中一个,是贺城。他觉察出不对劲,转身想走。
“你站住!欠钱不还,还敢跑!”
贺城大喝一声,跟弟弟贺域一起下了车,动作迅速地抓住他,捂住嘴,往车里拖。
正是热闹的点,路上有很多行人,听到他那句话,以为是赌徒被抓,便没当回事。
唐誉州在路人的注视中被强行拖上车,里面的秦桉举着一杯红酒递给他:“喝吧。听说你的戏快拍完了,提前庆祝你了。”
蠢猪也知道这酒里有猫腻。
唐誉州瞪大眼睛,呼吸因为挣扎而有些紊乱:“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秦桉没说话,伸手掰开他的嘴,将酒强行喂进了他嘴里。
许多酒渍从他嘴里流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衬衫。
唐誉州在酒劲中感觉到了困意。
那酒里放了安眠药。
唐誉州迷迷糊糊睡去了。他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得了影帝,秦桉送了他两瓶酒作为祝贺。结果,不久后,乔鸣出事了,他也身缠绯闻。诸多压力袭来,他便借酒消愁,然后喝醉了,溺死在浴缸里。他的灵魂从尸体里出来,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闯进别墅,将他的尸体抬进了医院,然后,推进了手术室。
他看到自己的两个肾被切了。
他甚至看到贺昭棠不屑地叫嚣:“我不要那个人的东西!垃圾!不要!”
但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
原来,他们害死他,取了他的肾只为救那个不屑他肾的人。
真相如此鲜血淋漓。
唐誉州在梦里哭。这梦太残忍,让他伤心欲死。怪不得程霖说,没人喜欢他,没人爱他。他是被父母抛弃的人,哪怕寻到了,也要弄死了,用他的肾救别人。
“程霖,程霖……救救我……”
“程霖,程霖……你在哪里……求你、求你、别、别放弃我……”
唐誉州在梦里喃喃着这个名字,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唐誉州哭着醒来,鼻尖一片消毒水味,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他眼里透着绝望,手术结束了,他的肾……
医生的声音响在耳边:“少爷,放心,他已经醒来了。少爷,你的伤口需要缝合。”
唐誉州睁开眼,吊顶的灯光照得眼睛一阵刺痛。他伸手挡住了,待适应了光明,就看到了一张煞白的脸。
程霖眼睛血红,古铜色的脸罕见的煞白。顺着他的脸往下看,会看到他胸口、胳膊的白衬衫都被血浸湿了。
唐誉州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愣住了:“程、程霖,发生了什么?”
程霖忽地紧紧抱住他,像是拥抱失而复得的宝贝,又哭又笑:“什么都没发生。别怕,什么都没发生。你只是睡了一觉。”
他的确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喝了加了安眠药的酒,只是睡了一觉。
而他也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在送饭结束后,下午回公司时,被父母的人带回了程家。只是在知道他们想对唐誉州不利,拿着刀子划自己的手臂、扎自己的胸膛罢了。
血还在流。
程霖流血流到意识不清,晕倒在他身上。
医生看到了,赶忙扶住了,招呼人把他抬到手术床,推了出去。
“快点,他需要准备手术。”
程霖身上伤口太多了,多处伤口需要缝合。
他被推走后,林燕才走进来。她也哭过了,眼圈红红的,半跪在床边,低声说:“我的儿子为了你,不惜堵上自己的命。”
唐誉州心间一阵疼痛,垂下眼眸,不想去看她。这个女人在这件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默许,也是帮凶!不可原谅的帮凶。
唐誉州痛苦地捂住脸,哽咽地说:“你们想要我的肾,我不捐,你们就想方设法地强行摘除。我是人啊!我是人!活生生的人啊!”
只因他无父无母,无人在意?
只因他或生或死,无人上心?
所以,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肆意妄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他到底是个人,一个努力活着,想要活出点样子的人啊!
唐誉州流泪往外走。他身体很虚弱,扶着墙走出病房,走到手术室门口。他坐在手术室门前,像是迷路的羔羊,曲起双腿,抱住自己。他在等待着程霖出来。这一刻,他终于相信:程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段剧情有点快,解释下:贺昭棠肾衰竭,贺心岚先是让唐鼎天、贺如岚去骗小受捐肾,但唐鼎天没说,贺如岚又被程拦住了,所以,贺心岚便哄骗唐誉州去医院,但唐没去。于是,秦桉带着贺家保镖大街抓人,并让小受喝了安眠药的酒,想着借醉让他签捐肾协议,并醉酒时摘肾。因为担心小攻阻拦,贺还让程家父母不插手,还干涉了小攻自由。小攻预料小受有威胁,自残以摆脱控制,最终带回了小受,守着到他醒来,才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第77章 你虚伪得让人恶心
程霖被推出手术室时,并没有醒来。
唐誉州站起身,一直跟着他进了Vip病房。
林燕也跟过来,询问儿子的伤情。
主治医生是个中年男人,声音很醇厚:“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伤口已经缝合,输点液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他说完,便有护士过来输液。她把程霖的衣袖往上捋了些,在手背找到了血管,扎了针。
唐誉州不说话,坐在床边,握住了他没输液的手。
林燕扫了他一眼,跟着医生出去了。她在病房外又跟医生聊了好一会,然后,被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看着来电,没有接。等给医生聊完了,才打过去。
贺心岚对她的拒接电话很不爽,但是,没有发火,只不悦地说:“你儿子半路把人劫走了?你什么意思?反悔了?”
是的。林燕反悔了。她在看到儿子为那人发疯到伤害自己时,终于妥协了。她只有程霖一个孩子,倘若他爱唐誉州,她就只能爱屋及乌。
“我没办法。”林燕低叹一声,“我不能让我儿子恨我这个母亲。”
贺心岚气得低喝出声:“你要看着昭棠死吗?你是他的干妈啊!”
林燕掐着眉心,好一会儿才反驳道:“如果我是对的……这次昭棠生病,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唐誉州才是,你是他的亲妈。”
贺心岚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语气甚是敷衍:“这不是重点。”
是重点。
林燕开始推测:“当年你跟鼎天结婚,你一心拼搏事业,不想生孩子,便找了代孕。那代孕我记得是周玉的闺蜜,而周玉是鼎天的前女友……如果我没猜测,周玉和她闺蜜把孩子调换了。所以,贺昭棠是周玉和唐鼎天的孩子,而唐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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