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量了他几眼,推门出去了。
这两个人奇怪地冲进来又突然地离开了,剩下面馆老板独自在原地喃喃自语,“到底干嘛呢这是……”
临川市内,陈哥和温莎莎坐着出租到了城北的商业街,下车的时候太着急了差点忘了给钱,温莎莎一边从包里给司机掏钱一边喊:“你先上去上去!”
陈哥于是冲上了二楼。
就在刚才大老板来了联系,说是让他们赶紧过来这边阻止梁三干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他们于是立刻赶到了这里。
然而他一推门进去,里面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一面的窗户大开,冷风从外面吹进来。
“来晚了吗……”
他脚下“嘡啷”一声,像是踢倒了什么东西,陈哥低头一看,发现是个可乐罐,里面的可乐并没有喝完,被他一踢全洒在了地上。
温莎莎这时候也上来了,问:“人呢?”
“不知道。”陈哥低头捡起了那个罐子看了看,掏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
温莎莎环视着这个屋子,面积不大,除了两张办公桌之外就是门口的一张小沙发,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
墙上跟上来的楼梯一样,装饰着一些宗教画。
最显眼的一面墙上挂着最大的一副,然而却并不是油画,看起来像是一副雕塑的照片。
一个穿着宽大衣袍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将近赤|裸的男子,男子的头和四肢都无力地垂着,女人低头看着他,神情充满了哀伤。
她打开手机里存着的刚才查找的这个地方的资料。这里是一个基督教会的分属机构,经常有附近的教徒在这里进行宗教活动,手续和获得的荣誉证明都是有记录的,不像是一个歪门邪道的地方。
临川市的教堂在几年前旧城区改造的时候就被拆掉了,因为信教人数逐渐变少,也没有能力继续寻找新的地方修建,于是教徒们自发组织了起来,分别在这样的活动室进行祷告之类的活动。
“……好吧,我们会继续找的……嗯,好的。”陈哥打完电话,看见温莎莎在打量墙上的画,也跟着抬头。
“找到了!”温莎莎把手机递给他看。
“什么?”
“这副雕塑是米开朗基罗的《哀悼基督》。”
被不信徒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死后被圣母玛利亚抱着。被不信的人间伤害,却还是信着人间。
“怎么总觉得有点关联,”温莎莎说,“一般来说不会把这副雕塑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吧?”
“好了,现在找梁三最要紧,走吧。”陈哥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说道。
温莎莎点点头,“现在怎么办?梁三不会真的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吧。”
“目前看来还没有,但是接下来就不一定了,他……好像有枪。”陈哥语气有些沉重。
“……他哪里来的?!部队里带出来的?”
“不知道。”陈哥叹了口气。
县城城郊的民居二楼,一个穿着长浴袍的男人躺在巨大的皮质沙发上,正面的家庭影院式投影荧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拍摄角度,而且是从上往下,像是监控摄像之类的。
画面中一辆军用车停在了路上,上面冲下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有一个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张大小看着像是照片一样的东西,然后跟旁边的人交流了几句。
不过只到这里画面就闪了几下,变成了一片漆黑。
男人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往回倒,停在了一个短暂能够拍到拿着照片的那个人抬头的一瞬间。
这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在看到手下的人发过来的那张照片的瞬间,轻微地皱了皱眉,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
随之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朗声笑了几下。
“还是跟以前一样有趣呢,孟昶。”
纸条上写着:
【听说是这里最好的按摩城。联系电话:xxxx-xxxx】
第24章 原因
只走到楼梯前面,方克立就停下来了,孟昶看了他一眼。
“我的任务就到这里了。”方克立往后一靠,倚在水泥墙上说。
“我以为你还要上去邀功呢。”孟昶说。
方克立只笑笑,任由他嘲讽。
孟昶转过头,踏上了这栋农村自建房粗糙的楼梯。然而走到二楼就眼前一变,瞬间从小县城的郊外变成了汤臣一品,现代化的设计和简约大方的主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高级住宅。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搜了身才放孟昶进去。
里面的人坐在沙发上,仍然穿着一件浴袍一样的长衣服,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一杯红酒,看见孟昶进来了于是摇晃了一下杯子里的酒,“欢迎回家。”
他说。
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如果是熟悉西方雕塑的人,应该能够看出这是米开朗基罗的《哀悼基督》。
看着这些孟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就像让刚吃饱的人去坐云霄飞车一样的恶心,挡都挡不住。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这幅画呢。”
“你也没变,我看看你是不是长胖了?”那人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围着孟昶转了一圈,“你猜猜,你的小情人多久能够找到这里?”
“他很笨的,不过估计快了。”孟昶平静地说。
那人笑起来,显然是不相信。
“话说回来,你接我回来的方式也太寒碜了吧,还有这地方,以前建别墅群的豪气呢。”
那人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手里的红酒杯一歪,酒液一滴不剩从孟昶的领口流到了胸前,“这还不是托你的福。”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
何月漪坐在档案室里,重新再一次翻看着多年以前,关于那一起彻底打击邪教组织案子的详细过程。
人质被成功救出,将近一千名教徒被捕,遗憾的是头目还是逃脱了,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今天,仍然有人遭受到这个邪教组织的危害。
为了保护当事人,不受到恶势力的打击报复,大部分当时参与过潜入工作的警察都改名换姓,换到了别的岗位。参与最深的还是孟昶,他直接离开了机关,到了普通的民营企业工作。
她还记得当时孟昶是在一家律所当文员,一年多以前到了现在的那个地方,开始找她要一些关于案件的材料是最近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奇怪。
她相信孟昶完全有能力可以躲避那个组织的追踪,如果不是他们主动开始查那个叫金玫的女孩子死亡的原因,根本不会再次接触到那个组织,可以说,简直就是他们在主动暴露自己。
这一切开始的时候显得不那么明显,但是就像一个诱饵把猎物引出来之后,一切都显得明朗了起来。
这时候档案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何月漪站起来,“指挥员,你怎么还没回去?”
进来的人笑了笑,他今年快五十了,但是看上去还是十分精神,“你这不也还没走么,在看什么呢?”
“就是孟昶那个事儿……”何月漪脸上的担忧掩饰不住,“都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成立的专案小组也没有进展。”
指挥员走过来,翻了翻资料,道:“我也担心呢。”
“对,还有梁三那个小子,这两天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指挥员笑着摇摇头,“梁三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那个人,大智若愚,你就放心吧。”
何月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难道……”
“嘘,”指挥员比了个手势,“小声点儿。”
何月漪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深夜,一辆高级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边。
即使是繁华的商业街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行人了,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远处能看见有几个吃完夜宵的酒鬼勾肩搭背地离开。
胖子从副驾上下来,伸手打开了后座的门。
一只穿着细高跟的脚伸了出来,脚的主人穿了一件长风衣,虽然是晚上却戴着宽边沿的帽子,伸出来的手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看了看眼前的建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在你掌控之中吗?陈建新也是,一个个都不管用。”
胖子点头哈腰称是,“我们也不知道啊,到了这里梁三就没影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带走了,里面的人也都跟着不见了,这可真是……”
“别说了,我要上去自己看看。”
女人走上了楼梯,里面的一切还跟几个小时以前一样。
环视一圈,她顿了顿,忽然冷笑了一声,“看来是正儿八经被当枪使了,亏我还劳心劳力上赶着给人家穿鞋,没想到用完就扔,还得被踢一脚。”
“怎、怎么了这是……”胖子听了慌乱了起来。
女人甩手往下走,“回去吧,这是用不着咱们了。”
这时候的梁三进了汽车站,马上就要发车了。
虽然是深夜的车次,仍然有几个神色疲惫的路人跟他一同上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旁边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孩子靠着母亲的腿睡着了,母亲却没办法安心入睡,倚靠着窗户微微闭着眼睛,意识到对面有人来了,立刻睁开了眼睛。
梁三冲她点点头,作为打招呼。
母亲也点点头,轻声问:“您这是到哪儿去啊?”
“南方去。”梁三回答。
“坐这深夜的车,你也是有急事吧?我丈夫在工地上出事了,我这得赶过去帮忙,还拖着个孩子,但是不带着他又没人照顾他……”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我也是,老婆一个人在那边,我得赶紧过去,怕他出事,”梁三说道,从上来的时候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两个热包子,“要不吃点吧?坐夜车容易饿。”
母亲感激地点点头,伸手接过了。
“你人这么好,老婆一定会没事的。”
梁三笑笑,“嗯,不会让他有事的。”
第25章 危机
梁三曾经说过,此生最恨同室操戈。
从前有一次,跟董松柏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接到的信息说是有持刀抢劫的歹徒抓了一个女富商,不交两亿就撕票。
然而等到他们冲进去的时候,事情却完全跟想象之中不一样。
所谓持刀抢劫的歹徒被压在地上,女富商的保镖上去就给了他两脚,实打实踹在胸口,当时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那女人穿着尖细的高跟,走起路来风姿绰约,两手指甲涂得鲜红,说话带着北方口音。看见通报的救援人员来了,拍拍手说:“正巧,把他带走吧,人质没事。”
显然是一场黑帮闹内讧,年轻气盛的梁三当时就火大了,一把摘下面罩,“你们他们有病啊?自己弄死不就得了报什么警?我们可不是垃圾处理厂。”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小家伙脾气还挺大,回去跟你的领导打小报告呗,看看帮你还是帮我,在我这儿,你们就是垃圾处理厂。”
董松柏赶紧把他拦住了,低声说:“按照指令来,我们是来抓抢劫犯的。”
梁三把他的手一把甩开,转头离开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还不止是黑帮内讧,他们这群精兵就跟被操纵的枪口似的,要他们对准哪儿就得对准哪儿。对准自己人的场景不在少数。
那时候他已经跟那女人见过好几次了,她每次看见梁三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得最开心,“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么有趣的人,别在体制内干了,跟着我混怎么样?”
她从手上挂着的精致小包里拿出一柄枪来,“其实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差别,你喜欢玩儿枪,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把,而且是永久的,不用像现在这样,打一发子弹都要报备。”
梁三冷漠地拒绝了她,“我马上就要到边线去了,放心,这辈子估计咱们都见不到了。”
女人欺身上来,特有的甜香一下子充盈了梁三的鼻子,他往旁边躲了躲。
“怎么,你是在怕我?边线跟内地可不一样,又累又苦,你以后想再回来可就难了,说不定咱们下次再见你就缺胳膊少腿了。”
“不劳您操心。”梁三站起来就想走。
“唉——”女人追上来,把那柄枪塞进他口袋里,“型号你应该知道吧?留着防身吧。”
梁三看她一眼。
“别这么看我呀,”女人笑起来,嘴边一颗细小的黑痣别有风情,“我可是一颗芳心痴痴等,等着咱们再见的。”
他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犹豫了一下就真的收下了那把枪。
直到真正从部队离开,那柄枪的事情他都没跟任何人说过。
一年多以前,指挥员再次找到了他跟孟昶,说是希望他们能够帮一个忙。
一个长达将近两年的计划就开始了。
孟昶对于那个男人和组织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当年是孟昶一手推进了他们的破灭,这份恩怨在多年后的今天,仍然没有消散。
他跟孟昶一起进入那女人手底下的事务所做事,作为诱饵再次引出组织头目的现身,然而过了很长时间,他们才终于接触到了有关于那个组织的案子。
那女人很谨慎,也不想跟邪教什么的结上梁子,于是只能靠他们自己逐渐挖掘出关于组织的部分。
几天之前方克立的现身,才让他们意识到,终于要出现了,终于要结束了。
那天从胖子那里得知了他们准确的聚集地点,跟着梁三一起上去的还有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警方人员,在他进去的之后,里面全员无一逃脱都被捕捉,并且成功遏制了他们向上面通风报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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