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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穿越重生)——夕夕里

时间:2018-04-19 14:16:12  作者:夕夕里
  叶王氏也不反驳,心里却是打定主意,早些把女儿婚事了结,回津州过她的逍遥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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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日头敛了火气,只留下一片橘色光辉,叶重锦总算又能回小木舟了。
  他闭着眼睛躺在船上,白皙的脚丫子伸在水里,用脚去划水,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叮咚声,不知何时,那船陷在茂盛的荷叶丛中,被阻拦了去路,他也懒得动弹。
  “这夏天,要什么时候才过去啊……”
  莲花池旁的凉亭之上,一白一黑两名少年正相互对峙,皆是眉目俊逸出尘,只是一个冷漠,一个深沉,黑衣少年瞥了眼船上的男孩,挑眉道:“你拦得住孤?”
  叶重晖眯起狭长的眼眸,并不言语。
  顾琛微勾起唇,转身跃入莲花池中,脚尖轻点水面的一朵淡粉莲花,池水散开一圈淡淡的波纹,转眼间已经到了对面的木舟之上,竟是施展了轻功。
  船上的男孩淡淡睁开眼,好似已经习惯了他的到来,只轻哼一声:“你又来气我哥哥。”
  顾琛坐在他边上,闻言轻笑:“孤怕他都来不及,哪敢气他。”
 
 
第42章 试探
  夕阳余晖中,池中碧叶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男孩仰躺在船上, 精致的脸蛋白皙胜雪, 微弯唇角,叫人感到岁月静好, 不忍打破此刻的安宁。
  可惜顾琛没这等闲情逸致,他已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小孩, 想得紧,又靠得近了些, 关怀道:“药可按时吃了。”
  叶重锦坐起身, 没精打采地伏在船沿,望着荷叶丛里的一株睡莲, 嘟囔道:“吃了,母亲每日亲自盯着我服下才肯罢休。原本要喝苦腥的药汁就很受罪了,如今又加一味药,还好那药丸味道不差,否则我必是要找你理论的。”
  顾琛抵唇笑道:“那药里可都是些稀罕物,千金也难求,味道自然不差,孤早料到你不会乖乖服用, 这才嘱托你母亲监督你。”
  男孩轻哼一声,却是没有反驳。
  顾琛又道:“阿锦下个月该满七周岁了, 该懂事一些,不要总亏待自己的身子,阿锦每次生病, 孤都要跟着担惊受怕。”
  他说这话时叶重锦正从臂弯处悄悄瞄他,刚好逮了个正着,小孩心里一慌,只胡乱点头道:“阿锦知道了,不会乱来了。”
  顾琛眸色越发柔和,拾起他落在肩头的一缕黑发置于掌心把玩,道:“说起生辰,阿锦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叶重锦道:“和往年一样便是,不必特别费心的。”
  正说着话,那边叶重晖已经叫人划着另一只木舟靠近,少年冷着脸站在船头,一袭白衣镀上金色的光辉,身后是碧叶粉莲,端的是遗世独立,儒雅脱俗。
  叶重锦道:“我哥哥真是好看,就像天宫里的谪仙,是吧。”
  顾琛应和了一声,却是想,再好看又如何,终究是嫡亲的哥哥。
  待那只木舟靠近,叶重锦起身,一跃跳上他哥哥的船,顾琛欲阻拦,男孩却灵活避开他的手,回过头狡黠一笑,道:“殿下,其实这船卡死在荷叶丛里了,烦请您替阿锦将船划到岸边。”
  阿锦的请求他自然不能不应,顾琛只得眼睁睁看那孩子溜走,而他那位谪仙似的哥哥,在回转身时,露出了小人得志般的笑。
  他冷笑一声,总有一日,叫他再也得意不起来。
  太子殿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不曾学过划船技巧,拿着船桨摆弄了好一会,才总算回到岸边,此时天都暗了。
  夏荷一直在岸边候着,见到他,连忙福身行礼,道:“奴婢奉主子之命在此等候殿下,主子有话,今日津州的堂老爷一家在府中做客,一家人吃团圆饭,难免寒暄一番,大约要很晚,还请殿下早些回宫。”
  顾琛道:“孤若是不肯呢。”
  夏荷垂着脑袋,露出苦哈哈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道:“主子有话,若是殿下不肯的话……”
  夏荷硬着头皮道:“主子说,殿下若是不肯,他也是没法子的,只是今年西山围猎,别拉他凑热闹了,他身子不好,怕熬不住山里的风,胆子也小,害怕山里的野兽,免得受惊。”
  “……”
  顾琛竟是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去年那个趁人不注意,偷跑去摸虎屁股的小崽子不是他?还好那虎受了重伤,只剩下甩尾巴的力气了,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如今倒是敢说自己胆小。
  想到那孩子娇憨的模样,眼里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似假似真道:“敢在孤面前大放厥词的,也就他这独一份。”言罢甩袖离去。
  夏荷暗自抹了把冷汗,望着太子殿下的背影,腿肚子还在打颤。
  回到院子时,叶重锦正坐在树下荡秋千,几个丫头在一旁给他摇扇子,她连忙走过去,哭丧着脸道:“主子,殿下似乎生气了。”
  叶重锦点点头,暗道他生气才好呢。那人留恋前世的宋离,他今生偏要做个任性的纨绔,叫他幻想破灭。
  夏荷又道:“主子,下次这种差事就交给别人吧,奴婢真的是怕极了太子殿下,跟他说话都怕,别说往老虎头上拔毛了,方才还以为没命回来见小主子您了呢。”
  叶重锦噗嗤一笑,道:“这差事旁人可做不了,谁让我院子里,数你胆子最大。”
  这丫头确是个胆大的,直接就道:“那主子您自己说不就好了。”
  小孩笑容一僵,他要是敢说,还用得着别人去么。那个人可是顾琛,动辄就要人命的阎罗王,他有时候撒娇闹一闹便也罢了,真的惹怒他是没胆子的。
  其实这几年,他一直在试探顾琛的底线,他想知道,顾琛到底能包容他到什么地步,可惜收效甚微。
  他老神在在地摇摇头,道:“不妥不妥,风险太大。”
  夏荷在心里哭泣,您倒是知道风险大,回回在太子殿下跟前讨喜,转头就叫奴婢们去送死,不带这么坑人的。
  ========
  次日清晨,叶重锦还未睡醒,屋里的人知道他素来苦夏,昨夜不知几时才睡着,因此谁也不敢吵他。
  倒是叶若瑶与叶云哲两姐弟前来探视,他们先前去见过老太爷与叶岩柏夫妇,叶重晖又早早去了书院,所以直接来了福宁院。
  先前叶王氏特地叮嘱过他们二人,切不可在小堂弟面前胡闹,那孩子身子弱,见过礼直接回来便是,不可吵到他静休。
  叶若瑶道:“先前见到阿锦弟弟,竟是没瞧出他有病症。”
  叶云哲也道:“他生得那般好看,谁能瞧出有什么不足,只觉得样样都好。”
  叶若瑶难得赞同弟弟的话,道:“那待会见了阿锦弟弟,你可不许说些惹人厌的话。”
  “我何时说惹人厌的话了?”
  “哼,你平日说得少了?明明身为叶家子嗣,还口口声声说要入朝堂做大官,如今叔父就是顶顶厉害的大官,你倒是去他面前说,看他会不会笑话你。”
  叶云哲到底年纪小,被姐姐这般取笑,气得脸色涨红,道:“那你呢,你还不是天天吵嚷着要嫁给那个甄旭,真是瞧不出他有哪点好,要相貌没有相貌,要才华没有才华,你就是没见识,这才随便就被人哄骗了去。”
  “你!不准你如此说甄郎!”
  “你的甄郎都有家室了,你还要去给他作妾,这就是傻。”
  “他妻子是他娘在世时以命要挟他娶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他还说会抬我做平妻。”
  叶云哲道:“有家室就是有家室,你嫁过去就是给人做小,便是平妻也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你能受得了吗。”
  “我……我怎么就不能!”在弟弟面前,便是不能也要争口气,气势是不能输的。
  眼看到了福宁院,这两人才止住争吵,却显然都动了怒气。安嬷嬷着人给他们看茶,道:“两位见谅,我们小主子素来苦夏,夜里热得睡不着觉,所以早晨会起得迟一些。”
  叶若瑶奇怪道:“可是昨夜不是送了冰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热。”
  安嬷嬷道:“这是因为我家小主子受不住寒气,便是天热,也不能摆那些物什,小姐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冰盆’这两个字,昨日还为此跟夫人和老太爷闹呢,才歇了心思,又想起来可不大妙。”
  叶若瑶连连点头,叶云哲也是一脸的慎重。
  安嬷嬷笑了笑,福身退下。
  约莫过了一刻钟,叶重锦悠悠转醒,安嬷嬷指使夏荷几个丫头给他更衣,道:“堂老爷家的云哲少爷和若瑶小姐来了,此时在屋外喝茶,小主子您快些梳洗,别叫人久等了。”
  小孩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说的是谁,点点头,道:“好。”
  他只穿了件蓝色薄衫,打着哈欠走出去,一头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上,整个人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夏荷手里持着紫檀木梳跟在他身后,唤道:“主子,还没梳理好呢。”
  他道:“没事,堂兄堂姐又不是外人。”
  夏荷无奈,小主子这讨厌梳理发髻的坏习惯何时才能改。
  外屋的两人见着他,眼睛都挪不开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起身唤道:“阿锦弟弟。”
  “阿锦起得迟了,叫堂兄堂姐久等了。可用过早膳?”
  两人都摇头,叶若瑶道:“娘亲说,等见过阿锦弟弟后,再回去用膳。”
  叶重锦闻言抿唇一笑,道:“我年纪小,怎么也不该是你们来见我,不过既然来了,就一道用膳可好,也别白走这一遭。”
  虽然叶王氏千叮呤万嘱咐,不可在福宁院里久留,可面对叶重锦盛情邀请,这两个人是谁也说不出个不字,反而心里是有些窃喜的。
  安嬷嬷着人摆上膳食,三人正待用膳,却见几个丫头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道:“小主子,殿下来了,已经进院子了。”
  啪嗒一声,叶重锦手里的玉白瓷勺掉进碗里,昨日才开罪了这位,今日来,莫非是为了教训他?
  “就说我不在……”
  他吓得往卧房跑,一眼便瞧见了那扇敞开的梨木雕花窗,急匆匆爬上去,刚稳住身形,一抬眸,却见那人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下,抱胸看着他。
  六、七岁大的漂亮男孩,披头散发,蹲在窗沿上,眨眼道:“殿下好。”
 
 
第43章 婚事
  却说那姐弟俩仍旧坐在膳桌前,面面相觑, 反应不能。
  叶若瑶是个单纯性子, 直接就问:“敢问那位……殿下是何人?怎么阿锦弟弟给吓成这样。”
  屋里的下人们早前都受过管教,小少爷院子里的一切都是不可外传的, 若是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不是打断腿发卖了就能了结的, 事关东宫的贵人,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因此一个个垂眸敛眉, 不敢吭声。
  叶云哲比他姐姐多几分见识,知道但凡能称做“殿下”的, 必然是皇室贵胄,如皇子公主,龙子龙孙,这般贵重的身份,哪里容得他们多问。
  他伸手扯住叶若瑶的衣袖,道:“姐姐莫不是忘记母亲的嘱托了。”
  叶王氏除了叫他们少打搅阿锦堂弟,还一再强调,在这里居住的日子一定少听少看少问, 莫要把好奇心带进相府里来,免得给家里招惹祸端。
  叶若瑶显然想起来了, 不悦地哼了声,倒也不再问了,只拿起汤匙默默喝甜汤。
  安嬷嬷暗道这叶王氏是个有见识的妇人, 略一福身道:“二位慢用,老奴去瞧瞧小主子。”
  她快步走进卧房,一眼便被蹲在窗沿上的男孩吸引去了注意力,小娃娃身量不高,披散着一头乌黑发丝,直垂到墙角,那黄花梨木窗就像个精致的画框,把小孩框在了里面。
  她好气又好笑道:“小主子此时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作甚惹殿下不快,便是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躲得了和尚,那也躲不了庙,何不乖乖认错,殿下素来待小主子宽和,想来不会为难于小主子的。”
  见小孩不应声,心下诧异,锦哥儿是极听她话的,便是心里害怕,也不会不应一声的。
  她两步上前,正好瞧见桃树下的顾琛。那树上的花瓣早落光了,此时只剩下葱茏的翠叶,玄衣华服的少年立于树下,眉目已初现俊朗,只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叫人打从心底里发寒。
  两人对视良久,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叶重锦抿抿唇,软声道:“殿下,阿锦腿酸。”
  顾琛一个不妨,险些没破了冷脸。他大步走到窗前,道:“阿锦这是演得哪出戏?”
  “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小孩说。
  顾琛知道他在刻意讨好卖乖,强忍住笑意,仍是板着脸问:“那你可知孤用的是何对策。”
  叶重锦默了默,道:“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他就是那只自投罗网的蠢兔子,就是逃不出他手心的笨乌龟。
  太子殿下夸赞:“孺子可教。”
  叶重锦小心打量他的神色,道:“太子谬赞,那……那阿锦可以下来了吗?”
  顾琛挑眉,“孤拦着你了。”
  叶重锦委屈得不得了,顾琛是没有拦着他,可他一脸冷漠地盯着自己,跟拦着有什么区别,难道他还敢当着太子殿下的面爬窗不成。
  他挪着小短腿,打算往下跳,顾琛忽然往前一步,抢先一步把人抱在怀里。
  近几年,顾琛已经很少抱他,小孩在一日日地长高,顾琛在欣慰的同时,偶尔也会怀恋当初那个小小的奶娃娃,那时,他可以轻易把整个小家伙抱在怀里,那般精致小巧的阿锦,就好像可以揣在兜里带走一样。
  顾琛垂眸望着他显尖的下颚,道:“阿锦可是瘦了。”
  说起这件事,小孩真是满腹的委屈,道:“夜里热,阿锦整夜睡不着觉,天将亮时才有睡意,连日下来,可不就消瘦了。”
  顾琛略一沉吟,抱着他往屋里走,道:“阿锦这样金贵,既受不得寒,又受不住热,容孤想想,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被娇惯得不成样子的叶少爷想,你若是真的无所不能,干脆让这一年四季跳过炎夏,直接入秋,那才算是真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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