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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穿越重生)——夕夕里

时间:2018-04-19 14:16:12  作者:夕夕里
  “你以为六岁的我成了叶重锦,所以那日,你来相府,是试探我?”
  顾琛笑道:“朕原以为,见到那样小的阿离,朕会心烦意乱,可真正见到时,只有说不出的喜欢,那样小的粉团子,朕一只手臂就能抱在怀里,让人喜欢得心都疼了。阿离,‘重阳的重’,还记得吗。”
  叶重锦似是想到了什么,白皙的面颊染上一层绯红,瞪他一眼,见那男人好歹收敛了些,他才问:“那,又是如何知晓,我是宋离的。”
  “因为姚珍。”
  叶重锦脸色一变,“他是你的人?”
  顾琛用额头抵上叶重锦的,低笑道:“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是你的人,不过,是我把他送去相府的,你以为他那样的身份,能进相府做帮厨么,前世他说的那个大户人家,不过是个商户家里。”
  “原本是想,他的厨艺好,可以逗你开心,可是你对他的在意,在你对所有人的不在意中,显得很突兀。”
  叶重锦推开他,“仅仅是因为这个?”
  “还有别的,许多细节,要朕一一细数给你听么?”
  叶重锦不想听,只轻哼一声。
  顾琛低笑连连,道:“从前,你不会这样发脾气的。朕惹急了你,你只会面无表情,让朕心惊胆战。”
  他这样一说,叶重锦自己都愣住了。顾琛却搂着他的腰,把他搂紧自己怀里,鼻尖蹭着他细长的侧颈,轻声问:“阿离早认出我了,是不是。”
  “即便认出了,也没有相认的意思。”
  叶重锦无言以对,过了许久,他道:“顾琛,我只是不敢。”
  年轻的帝王眼里闪过受伤,随即消逝,他垂首,在少年精致漂亮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叶重锦吃痛低吟一声,道:“你这爱咬人的习惯,何时才能改?”
  “左右现在也不能吃,咬一口解解馋。”
  顾琛抬起眼,幽深的黑眸扫过去,叶重锦的肌肤莹白如玉,他这一口咬下去,留下了个浅淡的咬痕,不突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靡艳。
  顾琛稳了稳呼吸,把人搂得更紧了,叶重锦被他嵌在怀中,只觉得喷洒在颈边的热气,几乎把他烫伤。
  男人嗓音低哑,道:“阿离,快长大好不好?”
  叶重锦嘴角一抽,不要,拒绝。
 
 
第81章 衣冠--
  尽管叶重锦不愿长大,但事实上, 再过三个月, 他便满十五了,在大邱, 已是适婚年纪。
  可转念一想,他哥哥尚未婚配, 怎么也轮不到他先成家。
  思及此处,他弯了弯唇角, 乌黑的眸沁出一丝明朗的笑意, 似一只冒坏水的的小狐狸,看得顾琛眼里直冒火。
  他放下银箸, 拿起玉白杯盏,闷声喝了一杯酒,一双泛着幽光的黑眸紧紧盯着叶重锦看,直看得叶重锦不自在,问:“看我作甚。”
  顾琛沉声道:“你不好好用膳。”
  “我怎么不好好用膳了。”真是莫名其妙!
  顾琛沉着脸不答,只是仍是幽幽地看着他,自顾往嘴里灌酒。
  叶重锦不理他,夹起一片蜜汁糖藕, 那糖藕汁液粘稠,刚送到嘴边, 饱满的樱唇上便沾了汤汁,若是换做平常,直接舔了便是, 可在他脸上逡巡的目光太过炙热,叶重锦想了想,还是谨慎地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
  正欲动手,手腕便被一只大掌给扣住,顾琛一脸不忿,道:“你是故意的。”
  “什么?”
  顾琛振振有词道:“一点汤汁,你磨蹭半天不处置,难道不是故意折磨朕。”
  不等叶重锦解释,那男人俯下身,不容分说含住他的唇,轻轻吮吸,将那点汤汁都吃进他自己肚子里了。
  他方才喝了酒,一阵清冽醇厚的酒香一道钻进叶重锦鼻中,前世的酒量没有带到这一世,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禁有些醺醺然,连脑子都不甚清醒了。
  他探出舌尖,小心舔了舔粉唇,道:“这酒的滋味好,我也想喝。”
  顾琛想起阿锦小时候偷喝酒的事,三岁的奶娃娃,喝得醉醺醺的,呼吸间全是香醇酒气,还嘟起泛着水光的唇,硬说自己没喝。
  一时间,他心里头的急切便消下去了,再难熬的岁月都等过来了,如今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他神色松缓了些,抬手斟上浅浅一杯梨花酿,塞进少年手中,道:“且慢些喝,小酒鬼。”
  叶重锦捧着杯盏,小口小口地抿,转眼便见了底,他把杯盏底朝上,无辜地看向顾琛,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瓷盏。
  顾琛:“……”只得接过空杯,又替他斟了一杯。
  “就这样喜欢?”
  少年眼里盈着笑,道:“许久不曾沾过杯中之物了,他们都防着我,上次厨子做了一盘醉蟹,还不许我尝。”
  他又低头浅抿了一小口,淡粉的唇印在白瓷上,美得似画。
  顾琛轻笑,他喝惯了大漠的烈酒,酒液入喉,嗓子便好似烧了一把火,浑身都热了起来,而这种温温淡淡的梨花酿,入了喉,清水似的没滋味。
  不过因为眼前的少年,格外醉人。
  =======
  叶重锦这一世没甚酒量,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发晕。
  顾琛瞧他犯迷糊了,也怕他喝多伤身,便唤人进来收下去。谁知叶重锦却抱着酒壶不撒手,他身子金贵,下人们不敢碰他,也不敢与他争抢,只得站在一旁犯难。
  他搂着个酒壶,趴在桌上,一脸迷茫又无辜的模样,顾琛既无奈,又稀罕得紧,巴不得把这小醉鬼扛回宫里去,管他情愿不情愿。
  不过也只敢想想,他难得装了一回大尾巴狼,稳住了阿离的心,可不能因小失大。
  抬手挥退不相干的人,他俯身把少年抱在自己腿上,叶重锦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胸膛上,拧着眉,手里的酒壶仍旧抱着不肯放。
  顾琛哄道:“阿离,下次朕从宫里带御用的好酒给你喝,可好?”
  叶重锦迷糊地望着他,半晌,轻轻点了下头。
  “那么,现在把这个交给朕。”说着,伸手去拿叶重锦手里的酒壶,叶重锦顿了顿,竟也乖乖交给他了。
  他这样一副呆愣的模样,顾琛心都要化了,将酒壶放到桌上,正要唤人来收拾,叶重锦却忽然抬手,两截白皙的手臂勾住顾琛的后颈,下颌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抬着脑袋,用一双湿润的黑眸,巴巴望着他。
  眼波流转,媚骨天成。温香软玉在怀,顾琛只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
  他有些后悔,方才为了占便宜把人抱在腿上,否则也不会陷入这般骑虎难下的境地,只是现在让他把人放开,他更是不愿。
  只能咬牙撑着。
  叶重锦不知道他的煎熬,委屈地唤道:“顾琛……”
  “朕在。”
  这世上,能把“朕在”二字,说得如同“小的在”这般没底气的皇帝,也就他这独一份了。
  叶重锦探出手,嫩白水葱似的指尖抚上他坚毅,俊美的面庞,问:“你心悦我么?”
  顾琛尚在煎熬中,仍耐着性子哄他:“朕心悦你,从那日你倒在血泊里,说你叫宋离,朕就一直心悦你。”
  叶重锦脸上现出几分欢喜,随即又沉下脸,问:“那,可有终期?”
  顾琛深吸一口气,垂首在他侧颊上落下一吻,道:“若有终期,便是朕身死魂灭之日。”
  叶重锦便像安心了似的,靠在他胸膛上,缓缓睡去,不多时,鼻息渐稳。
  顾琛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美梦,若是一场梦,便不必醒了。
  ========
  相府,墨园。
  安氏房里的大丫头紫云,小心翼翼敲开书房的门,送了一碗参汤进去,不多时,却是哭着跑了出去。
  在院子里伺候的几个丫头冷笑连连。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姿色,就敢来大少爷房里献媚,回头得清扫一遍书房,免得招了狐狸的骚气。”
  “夫人是个脾气好的,才容忍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膈应大少爷,先头走了个琉璃,如今又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紫云一张脸涨得通红,今日一过,她在府里也待不住了,索性脸也不要了,扯着嗓子骂道:“是,我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你们这几个贱蹄子,谁敢说自个儿没动过这个心思?先不说我来这里,是夫人默许的,大少爷这个年纪,早该有通房,先头那个琉璃,更是夫人亲自做主抬进院子里来的,谁知大少爷冷血,二话不说把人赶走了,琉璃没脸,才离开府里的。”
  “你们以为自个儿在墨园伺候,近水楼台是吗?我告诉你们,便是在这里伺候一年,两年,十年,也摸不着大少爷一片衣袖!今日耻笑我,来日还不知谁更可怜!”
  说完,红着眼跑了出去。
  那几个丫头各个脸色发青,却也知道,紫云的话不无道理,在墨园伺候久了,日日见到那样的谪仙人,谁不动心。
  叶重晖立在窗前,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母亲找他说了好几回,以他的年岁,是时候定亲了,便是不定亲,通房丫头总该有。
  她说的,他都懂,只是不愿罢了。
  倘若他挑走了眼,娶了个蛇蝎妇人入门,日后苛待阿锦,他只怕会悔恨得杀了自己,再者说,若是他眼光尚可,那女人心地善良,待阿锦也极好,他也还是不愿。
  他弟弟,只能他守着,护着,旁人插足,他都是不愿的。
  而且阿锦自小体弱,离不开汤药,宫里的御医都说过,小公子虽然可行房事,但若是精元有损,无益于寿数。
  此言便已断定,叶家二公子此生不会如常人一般过活。
  那时,家里人人悲切心痛,唯有他,暗自欣喜。阿锦不会娶妻生子,自然是极好的,他这个兄长会照顾他一辈子,哪里用得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替他照顾弟弟。
  这么些年过来,他甚至不曾想过,有一天,阿锦会与他分开,上天赐予他叶重晖的礼物,怎么会与他分开。
  可是,若这是阿锦的意思,该当如何?
  思及那日,在无声楼见到的画面,他蓦地皱眉,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在他心底化开。
  索性再去一回,便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
  送小醉鬼回府,因顾琛身份特殊,怕让人寻了把柄,只让人把马车停在外院侧门处,他俯身把软绵的少年揽在怀里,打横抱起。
  随行侍卫翻墙而入,从内里打开门栓,顾琛抬脚便往里进。
  吹了一阵凉风,叶重锦清醒一些,但他先前做了蠢事,不知怎么面对顾琛,只好继续装睡,侧颊贴着顾琛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有力沉稳的心跳,很是安心。
  叶重晖刚好换了衣裳准备出门,因是去那种地方,不好跟家里说,是打算从侧门偷溜出去的。
  一位是英明神武的当朝天子,一位是高山景行的恒之公子,皆是一副匆忙谨慎的模样,却在转角相遇。
  两个人俱是一愣。
  “你……”
  叶重晖眸色一冷,待看到弟弟泛着绯色的面容,樱红水润的唇,瞳孔骤缩,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立刻移开了眼,胸中烦闷愈盛。
  顾琛也不想让他看了去,抬手把叶重锦的脸撇向自己胸膛这边,抬脚往福宁院走去。
  叶重晖嗅到酒味,伸手拦住他,问:“你让阿锦喝了酒?”
  “他吵着要喝,朕拦得住?再说,几杯梨花酿罢了,有活血养气之效,你们往日太拘着他,反倒让他嘴馋。”
  “左右不是你弟弟,回头不舒服,不是你心疼。”
  顾琛却是一笑,道:“自然不是朕的弟弟,若是朕的弟弟,此时难受的就该是朕了。”
  他这话一语双关,叶重晖从前是听不懂的,只是此时,却是隐约听明白了。
  顾琛见他神色有异,眼神更冷了些,抱着怀中装睡的少年往院子里走,叶重晖则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两人同时低骂了一句:“衣冠禽兽!”
 
 
第82章 乘人之危
  四月末,正是繁花时节。
  顾琛许久不曾来过这个院子, 上次为新皇奔丧, 是连夜回来的,天未亮又匆匆离去, 因此不曾注意到,福宁院早变了一副模样。
  原来, 院子里的莲花池,已经不再种睡莲, 清澈的水面倒映着蓝天, 浮云,还有一闪而过的游鱼。
  不知从何处引来了活水, 几根空心竹竿连接着,水流声哗哗地响,不会显得吵闹,反而有种山野间的悠然。
  池边倚着几株垂柳,正中央那株柳树上挂着一根秋千,秋千前,十多根粗木桩杵在水里,形成一条圆木桥, 直通到岸边。
  岸边是一个方正的小凉亭,凉亭边筑有一个九尺高台, 想来是阿离的“观星楼”。
  观星楼侧面是一片竹林,一条红白斑斓的石头铺成的小径,一路通往叶重锦就寝的东厢房。
  不曾改变的, 似乎只有那株老槐树,仍然守在原处。
  只是那年在树下荡秋千下的稚童,已经出落成了少年儿郎,此时正躺在他臂弯里装睡。
  顾琛眼里闪过一些温柔的神色,这样的布局,不像丞相的公子住的院子,反倒像归隐山林的老翁。
  现如今,他多少有些明白,他给阿离的那些,并非他想要的。
  丫鬟们已经整理好床铺,恭谨候在一旁。
  顾琛将少年放在榻上,抚了抚他柔软的鬓发,道:“都退下,稍后送一盆热水进来。”
  夏荷应诺,领着众人出去。
  前几年在院子里伺候的婢女,大多已经嫁人,或者去了别的院子当值,就连安嬷嬷也去了乡下养老,只剩夏荷和秋梓这两个老人,因此许多人并不认得他是谁,只觉得这人气势很是慑人,而且……与主子过于亲密了些。
  有个胆大的丫头,轻扯夏荷的衣袖,问:“夏荷姐姐,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往日不曾见过。”
  如今安嬷嬷不在,夏荷便代替她管束院里的下人,闻言道:“你管是哪家的,总归是咱们高攀不起的,小心伺候便是,莫要给主子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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