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残废了。”
“施长悬的尊敬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不到吗?”
谢灵涯低笑,也偏头亲亲商陆神,又亲施长悬,小声道:“你们一个是大可爱,一个是小可爱,好不好?”
施长悬摸了摸谢灵涯的脸,露出一点笑意,不语。
商陆神羞涩地道:“我虽然小,但是可爱得比较多。”
“那你是不是要改名叫可爱多啊。”谢灵涯正说完,忽然听到隔壁有咳嗽声,不禁住口,侧耳听动静。
他本以为方辙和海观潮已经休息了,怎么还没睡吗?
施长悬左右看看,指着帐篷示意他看影子。
谢灵涯恍然,他这里打了灯,还挺亮,隔壁的家伙,刚才不会看到他们亲嘴的影子了吧。
谢灵涯为了让大家好接受一点,一直若有似无地铺垫,即便他们不信,但是长此以往,之后总不至于太吃惊。
所以这会儿,谢灵涯倒不是特别惊慌,只是若有所思。
不过隔壁也没声音再传来了,谢灵涯又疑心自己弄错了,不过巧合而已,又瘫了一会儿便被施长悬塞进睡袋里睡觉了。
……
隔壁的方辙久久无法入睡,他看到旁边帐篷里奇怪的影子,就让海观潮。
海观潮教育他,这不就是错位么,那么小的帐篷,施长悬还要照顾谢灵涯,身形交叠有什么奇怪。
虽然海观潮自己以前还调侃过他俩,但是每逢此刻,他反而是最正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调侃人家‘好基友’啊?”
方辙:“……”
他郁闷地闭上眼睛,好吧好吧。
_
因为谢灵涯和方辙的身体状况,他们延迟了一整天才抵达山脚,头一天谢灵涯几乎都是被施长悬背着的,海观潮还赞道,这才是真汉子啊,背个大男人一声都没吭。
到了下面,谢灵涯看到他联系的培训人员老大,他蹲在山下抽烟,看到他们便松了口气,“我这两天不时就来看看,想确认你们没事……你们受伤了?”
虽然谢灵涯没请他这么做,但他也惦记着这几个人第一次上雪山的人。他隐隐知道这些人上山不只是像一般登山爱好者,而是有别的目的,见他们受伤,只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些人自己受伤了,却把那只公鸡带了下来——虽然不是毫发无损,屁股毛没了!
“没什么大碍。”谢灵涯这时已经能自己走几步了,好在对方开了车来,搭上车直奔旅店,休整一天后再出昆仑,去机场。
临走前,旅店的老板又撺掇谢灵涯他们把鸡卖给自己,说这鸡忽然跟着上山待了几天不死,真是只好鸡,他想留下来再找只母鸡配种。
谢灵涯拒绝了,卖给旅店,然后呢,配完种后,指不定哪天缺菜了,就把它宰了。何况知道这里还有黄鼠狼出没。
谢灵涯看着伤痕累累的山鸡和大黄,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这两只鸡,一个战斗英雄鸡和一个英雄后备鸡,带回杻阳!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们寿终正寝,度过完整无忧的一生。
虽然这样做得耗费时间帮活物托运手续,但是其他人都赞同,山鸡哥可是救了大家一命,带回去照顾不为过!
于是,谢灵涯将两只鸡托运,跟着他们的航班,一道回了杻阳。
在机场落地之后,谢灵涯拿着单据去领鸡,上头备注着“雄性黄鸡两只”,机场的工作人员看了一脸古怪,把航空笼给他拿来。实在不知道,这两只有什么特别的,小哥不远千里空运回来,光是空运费和前期手续费,都够买好多只鸡了。
谢灵涯一看,大黄不安地笼子里叫,山鸡哥则处之泰然,蹲在角落里。看来,经过了雪山一战,山鸡哥也升华了,心境与同伴再不可同日而语。
这趟远门出了近半个月,四人再次回到抱阳观,大包小包,施长悬还提着装了两只鸡的航空笼。
观内等候的人一见他们,便赶紧将东西接过去,把人簇拥到后院,“辛苦了辛苦了。”
谢灵涯让施长悬把笼子递给张道霆,说道:“道霆,找点米喂一下。”
张道霆看看两只鸡,认真地道:“谢老师,不见杀,不闻杀,不为己杀,这个你要是想炖汤补身体,还是送到旁边的饭店去做吧。”
谢灵涯:“……你想太多了,这鸡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特意从昆仑空运回来的,以后给它们爱的供养。”
张道霆:“??”
谢灵涯现在才有空,坐下来好好给他们讲了雪山上的经历,尤其是黄鼠狼报仇,湖边露宿那两节,听得人心惊胆战,也特别理解为什么他们会把鸡带回来了。
“我就说这鸡屁股都秃了。”小量怜爱地摸了一下鸡屁股,“你们看这鸡,好像随时都能飞升,充满了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确实有点那个意思。
张道霆把山鸡和大黄放在院子里,因此还把菜地周围用竹竿和绳子拦了起来,免得鸡跑进去把菜都给啄了——虽然作为谢老师的救命恩人,它们要吃点菜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但也不好胡乱糟蹋嘛。
……
除此之外,便是商陆神的事了。
在谢灵涯的嘱托下,方辙潜心研究,用槐木做了带球形关节的义肢,给商陆神安上,又要念咒以沟通浑身灵气,使之融为一体。
外头穿上衣服,看上去天衣无缝,只是两只手有些微色差而已,毕竟是不同材质。商陆神勉勉强强接受了,自知《鲁班书》后人的手就是再巧,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施长悬为融合商陆神与“义肢”,日日念咒,夜晚将商陆神放在枕边沟通灵思。
过了七日,谢灵涯一梦醒来,只觉脸上有点异样地触感,转头一看,商陆神那只原本摆在手边的义肢,不知怎么抬了起来,戳在他唇角。
——这只新安上去的手因为带有关节,能够任意拗出姿势。
谢灵涯还没睡醒,盯着天花板迷迷糊糊地想,这是施长悬晚上摆弄的吗?我们师兄这么有童趣的啊?
第83章 动起来
此时,施长悬因为身边人起身的动作也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睡意与谢灵涯对视一眼,又缓缓挪到商陆神身上。
谢灵涯笑嘻嘻地把商陆神转过去,拿它的手在施长悬脸上戳了一下,“看,人造酒窝。”
施长悬淡笑一下,“别闹。”
谢灵涯:“你先闹的,哈哈。”
施长悬愣了愣,随即道:“我没有。”他以为商陆神那手抬起来,是谢灵涯给它扭的啊。
谢灵涯:“……我也没有啊。”
商陆神羞涩地道:“是我。”
谢灵涯、施长悬:“………………”
……什么?!
谢灵涯凌乱了,“什么是你!你什么你!”
商陆神:“真是我。”
谢灵涯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抓狂地道:“没开玩笑吗?这怎么能是你动了,你再动给我看!”
商陆神弱弱的、但不失喜悦地道:“动得比较慢。”
从雪山回来之后,商陆神和柳灵童都觉得力量有所增长,原来他们俩都是一个整体,后来商陆神换了个义肢,带关节的。这时它试着用灵体的力量催动,没想到还真能慢慢动弹一点。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证明它的能量已经能够影响实体,也就越发接近“人”。等修炼到最高级,就能去投胎了。
有了这个发现后,商陆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一下谢灵涯。
虽然可能慢了些,但好歹也是能动了啊!这更证明商陆神分享到不少主人积累的功德,这个方向才是正规耳报神该走的!
谢灵涯比施长悬还开心一些——倒不是说施长悬不开心,但毕竟商陆神摸他对象没征询同意。
要不是商陆神现在还无法脱离自己的本体,谢灵涯都想劝它直接换个身体了,能动多好啊!
等到吃早餐时候,谢灵涯已经满道观炫耀了,“师兄家的耳报神能动了。”
大家也兴奋地看过来:“哦哦?”
谢灵涯滔滔不绝地道:“英勇断臂之后不是接了个义肢么,因祸得福,现如今能动弹了,来,小可爱叉个腰给他们看。”
众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施长悬肩上那耳报神,目不转睛。
半晌后,商陆神仍是一丝未变,众人眼睛都快瞪得流眼泪了。如果他们能凑得近一些,其实还可以听到商陆神努力时细细的声音:“嘿咻……嘿咻……”
只可惜,肉眼看过去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变化。
山鸡哥拍着翅膀呼啸而过,导致场面莫名更为尴尬。
谢灵涯:“嗯……就是慢了点,因为力量还不大够,但是也很厉害啦!”
要不是施长悬也默认的样子,大家都要以为谢老师又在和大家开玩笑了。
等到所有人早餐都吃完了,再看过去,才看到商陆神果然胳膊和之前比动作变了,原本是直着,现在弯了三十度。
“喔喔!厉害厉害!”
“真的有动……”
“哎去开门了。”
大家惊叹完也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经历过那么多以后,耳报神能动这件事神奇是神奇,不至于让大家把工作就放下。
商陆神则气咻咻地道:“怎么不看完,我还没有叉到腰呢!”
施长悬:“……”
……
这日张道霆给信众讲经时,山鸡和大黄跟过来听了。
张道霆心中澎湃激动,不急不慢地继续讲完经,才去找谢灵涯。
谢灵涯这时候正在做纸衣呢,他给那些唐兵烧的纸衣都是自己做的。用各色纸剪裁好再拼贴起来,念过经了方烧下去。谢灵涯不知道那些唐兵的具体姓名,故此都是请阴庙力士代为转交,他们是干惯了这种活儿的。
张道霆帮谢灵涯裁纸,眼神非常恭敬。
谢老师真神,结交的小动物都这么聪明,从狐狸到土鸡,也知道向道啊。当然,这其中会不会也有一点他自己的优秀之处呢?比如他讲经的水平提高了,对它们有那么点吸引力?
“就那么乖乖地听我讲经啊,我就知道,一看山鸡哥的眼神就是有悟性的!”张道霆感慨道。
谢灵涯望天想了想:“你看有没有可能只是找你要东西吃。”
张道霆:“??”
张道霆转瞬间想到,道观就这么大,连日来,许多人都知道抱阳观多了两只散养鸡了。本来道观里就有菜地,再多两只鸡,画风还挺符合,一派田园风光。
而张道霆的摆拍内容,除了礼神讲经,浇花浇菜,又多了一个喂鸡。
张道霆悲催地道:“难道说我想多了,它们只是养成了习惯,觉得跟着我有吃的。”
谢灵涯不忍心地道:“恐怕是这样……”
就算山鸡哥再怎么升华,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知道听经了吧,那几只有灵性的狐狸也不过如此,修炼速度没这么快的。
张道霆:“……”
谢灵涯又安慰了一下张道霆,然后去找方辙了。
方辙回来给商陆神做了个义肢,自己也休息调养了一番,就专注于研究那只收来的玄豹了。
因为幽都之山的隐蔽性,这种生物在过往少有记录,几乎是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没什么参考资料可言。方辙试图将它钻研透彻,好设计出来适用的工具。
方辙的思路和目标是,玄豹和幽都之子同出幽都山,身上相当一部分组成物质是一样的,且王羽集也说玄兽们对幽都之子有些尊重,看来隐隐有感。那么,能否造出一个工具,通过这种感应,找出来对方在哪里。
已知玄兽们的大本营可以排除,剩下的,说不定就是幽都之子的方位。
可是这个项目现在一筹莫展,难度太高了,幽都之子毕竟还可以隐蔽,而单靠那种冥冥之中的感应,还不足以牵引出方位。
方辙思考得头发都一把把掉了,海观潮吓得给他配生发药。
最后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可能还是得靠集思广益。
施长悬家曾有人结交过其他《鲁班书》传人,他们找到其他人,希望能就此事合作,研究开发出寻找幽都之子的装置。
据说,他们现在打算把目标先定的稍微小一点,一步步完成。越是急,越不能抱着一口吃成大胖子的想法。先尝试一下,是否能利用这种感应来报警。比如,幽都之子出现在装置的百里范围之内,出现警示。如此一来,即便不能一次到位,相比此前毫无头绪地大海捞针,也算极大的助力了。
_
其他事暂且不提,恢复过来后,谢灵涯请方辙抽空和自己走了一趟——他去幽都之山以前,就答应了米校长,去给学校新修的宿舍楼看风水。
他领着方辙见米校长,只说是自己舅舅故交的后人。米校长如今已经知道谢灵涯从他舅舅手里接过的事业,按照常人想法,谢灵涯厉害他舅舅肯定也厉害,他舅舅结交的朋友一样厉害,朋友的后人自然也是高人。
米校长客客气气地和方辙打招呼,带他们去看要盖新宿舍楼的地。
鹊东学院很大,新址在最南侧了。
路上米校长还饶有兴味地道:“从前我也听过一些别的学校的传言,比如某校因为地价便宜,买了曾是墓地的土地建校,但是施工的时候一直不太顺利,学校入校后,也怪事频频。大晚上的,女寝厕所总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待人进去一看,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后来,他们就将男女宿舍对调,让男生住到那儿去,用旺盛的阳气镇压一下。”
不过,像这样的事米校长以前听归听,别人折腾别人的,反正他不以为意,也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直到现在观念改变了,回味起来从前听过的事情,忍不住琢磨起来。
谢灵涯听罢说道:“听起来虽然简单粗暴,但倒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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