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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悬疑推理)——司徒九流

时间:2018-04-19 15:07:40  作者:司徒九流
  时辰已不早,傅云书坐着坐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寇落苼道:“若是熬不住了,便去睡吧。”
  傅云书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寇落苼道:“你就是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作用。”说完这句,小县令那头却没什么动静,寇落苼还当是自己这句话戳中了他某个伤心处,扭头去看,却见傅云书神情淡淡,望着他的目光也淡淡,道:“我怕倒并不是担心那个孩子的病情。”
  寇落苼问:“那你为何不肯去睡?”
  傅云书低下头,状似平静地道:“我想多看看你。”
  寇落苼怔愣,呆呆地看着他。傅云书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却执拗地不肯撇过头去,梗着脖子道:“你看什么?”
  “看你。”寇落苼毫不犹疑地道,顿了顿,又翘着嘴角道:“看你什么时候脸红。”
  话音刚落,傅云书苦苦支撑的小白脸“腾”地蹿红了。他有些恼羞地瞪着他,道:“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哪儿有这么容易害羞?!”
  寇落苼笑道:“那你脸红什么?”
  傅云书想借着浓重夜色耍赖皮,“没有!我才没有脸红!”
  “哦,当真?”傅云书一转头,原先坐在另一头的寇落苼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挪了过来,此刻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连嘴唇也近在咫尺,傅云书听见他呼出的带着幽幽凉意的鼻息,然后寇落苼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脸颊。
  傅云书的眼睛蓦地瞪大。
  只有很短的一瞬,寇落苼收回手,又坐回之前的位置,翘着脚笑道:“撒谎,分明是红了。”
  傅云书鼓着腮帮子揉了揉寇落苼手指触过的那处脸颊,闷闷地道:“红了又如何?”
  若是放在以前,调戏完这一番后,寇落苼多半及时收手,打着哈哈也就过去了,但现如今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都已说了做了,寇落苼束缚放开,也没了那么多顾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你脸红的时候,我就特别想亲你。”
  傅云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脸红得更是快要滴血。
  寇落苼继续说:“偏偏你还经常脸红……”
  傅云书闭上眼睛,道:“别……别说了!”
  寇落苼笑了一下,真的就没再说话。
  四周瞬时陷入寂静,寂静到傅云书以为寇落苼已经离去,他悄悄睁开眼睛,却发现寇落苼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傅云书略感尴尬地转过脸去,却听寇落苼说:“回去睡觉吧,没事的,这里有我。”
  傅云书道:“我总不能一直依赖你,你迟早有走的一天。”
  寇落苼淡淡地道:“你愿意让我走了?”
  傅云书噎了一噎,片刻后才道:“我不愿意,但我总不能强求你。”
  寇落苼道:“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傅云书眼眶一瞬酸涩,他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身后屋子的门忽然被推开,邵大夫满手是血兴高采烈地冲了出来,“傅大人,寇先生!羊皮都揭下来了!”尚未出口的话立刻被傅云书咽回了肚子里,他立即起身,道:“我进去看看!”
  邵大夫跟在他后面道:“那孩子现在的模样不大能见人,大人您小心点,可别被吓到。”
  傅云书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道:“腐败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本县都司空见惯,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子能有多吓人?”刚跨进门槛,见惯了腐败尸体的傅县令就愣住了。寇落苼走在他后面,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地走上前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先前模样虽然古怪,但看着倒也并不觉得如何。如今羊皮剥下,露出里头鲜血淋漓的皮肉,远远望去,像一个被剥了皮的血人,凑近了再看,地上扔着几块被割下的皮肉,里头还有白胖的蛆虫耸动,看得令人作呕。
  邵大夫道:“过程倒还算顺利,只是日后还需好生调养,否则他的皮肤无法抵御寒邪,极易染病。”
  傅云书点点头,叹道:“只盼这小男孩能早日康复,我也好讲他送回父母身边。”
  有个大夫忽然出声道:“傅大人,这不是小男孩,这是个女娃娃。”
  “啊?”傅云书诧异地想从寇落苼身后探出脑袋一探究竟,谁知寇落苼随着他的动作往旁边挪了两步,依然牢牢地挡着他的视线,幽幽地道:“女娃娃的话就不必看得那么清楚了。”
  傅云书莫名想笑,眼睛悄悄地弯了弯,又立即恢复,还掩饰地咳嗽了一声,道:“男孩女孩都一样,来人呐,将这个孩子带下去好生照顾。”又对几个大夫拱手道:“多谢几位大夫相助,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劳烦诸位。”
  将几位大夫送走,小孩儿也安顿好了,强撑着睡眼的小县令终于忍不住连天的哈欠,捂着嘴打了一个又一个。寇落苼照旧送他回房,边走边叮嘱:“这几天白日里虽热,夜里却冷,你睡前不要贪凉不盖被子,免得第二日起来着了凉。”
  傅云书道:“你还说我呢,我身子可康健,倒是你,如今还是个病号。”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门,“哎呀!刚才居然忘了,应当让大夫顺便给你也瞧瞧的!”
  寇落苼见他如此惊慌还当出了什么大事,闻言不由得一笑,道:“你一直看着我,难道会不了解?”顿了顿,淡声道:“浥尘,你该知道的,我已无大碍。”
  此时两人已回到傅云书房门前,可小县令没推门,寇落苼也没走,两人就这样肩并肩,一动不动地站着。
  过了许久,傅云书闷闷地道:“对不起,寇兄,我骗了你。”
  寇落苼一挑眉,“嗯?”
 
 
第85章 采生门(八)
  傅云书愧疚地垂下脑袋, 道:“我的生辰不在半个月之后, 我的生辰……就是明日。”他为了让寇落苼多留几天,当时随口瞎编了一句, 事后心里却翻江倒海, 终日不得安宁。
  “没事, ”寇落苼淡淡一笑,“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傅云书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寇落苼并不回答, 只静静地看着他,道:“堂堂一县之主, 竟满口胡言, 蒙蔽百姓, 说,该当何罚?”
  “你不是没被我蒙蔽么……”傅云书小声嘀咕。
  寇落苼忽然抬手抵住了墙,将傅云书困在了自己与墙之间,低声道:“你骗了我, 我很伤心。”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 眼神也淡漠,傅云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竟吃不准他是真话还是谎话,他心中有些内疚, 但面对此刻的寇落苼, 又本能地觉得危险,忍不住后退一步, 但身后就是墙,于是他的脊背紧紧地贴在墙上,眼珠子有些尴尬地转向一旁,小声地道:“对……对不起……”
  “只说对不起便算了吗?”寇落苼道。
  傅云书闷闷地道:“那你还想怎样?”
  “明日戌时,”寇落苼道:“我请浥尘赴湖心自雨亭一叙。”
  傅云书问:“……去干嘛?”
  寇落苼道:“赏花赏月……”说罢微微一笑,还有几个字压在心底没讲。
  赏花赏月,赏云书。
  寇落苼说罢,摆摆手转身回房去睡觉了,留下傅云书一个人彻夜难眠,一会儿兴奋明日的约会,一会儿又担忧这将会是两人最后一聚,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才堪堪入眠,眯了两个多时辰就被县衙前的鸣冤鼓给哐哐砸醒,一咕噜从床上滚到床下,胡乱套上官服官靴,捧着乌纱帽跑到衙门,扶着柱子气喘吁吁地道:“何人击鼓鸣冤?”
  值班的衙役忙赶上来将县太爷扶到椅子上,道:“回禀大人,是住在城东的一个姓李的佃户。”
  傅云书不满地蹙起眉,“他有何冤屈,非要大清早的来报官?”
  “回大人的话,此事说大也不大,李佃户称他的兄长强占了父亲的遗产,所以来县衙求大人还他一个公道。”一个冷飕飕、阴测测的声音忽然响起,激得傅云书后背立起了一根根寒毛,转眼望去,面无表情的许孟正如一道幽魂般立在县衙的角落处。
  傅云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进袖子里捋了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许县丞怎么对一个佃户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许孟道:“因为在大人赴州府公干期间,这个李佃户已数次前来报官了,都是由下官负责的。”
  傅云书问:“未曾得出个结果吗?”
  许孟道:“李佃户称李父生前曾再三叮嘱,身后财产全部归于李佃户本人,可他兄长却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将李父的遗产全部强占。本应将李佃户的兄长传来当庭对质,可前他兄长却一直不在九合境内,因此只好安抚李佃户,让他等他兄长回来,再一并升堂。”
  “嗯。”傅云书点了点头,道:“传李佃户。”
  没一会儿一道瘦弱的身影便连滚带爬地窜进来,趴倒在傅云书的公案前嚎啕大哭,“求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哇!”
  “有话好好说,瞎嚎什么?!”一旁立着的衙役怒喝道。
  李佃户顿时收了哭声,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满是青紫伤痕的脸。
  傅云书眉头一皱,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李佃户嘴一撇,又哭起来,“是草民那杀千刀的哥哥命人打的!”
  傅云书假装自己不知道前情的样子,问:“既是你哥哥,为何要命人打你?”
  李佃户又眼泪汪汪地把事情讲了一遍,与许孟所言无二。李佃户抽抽噎噎地道:“听闻我那杀千刀的大哥昨夜终于从外地回乡,我按捺不住,一大早就去敲他家大门,谁知几句争执不下,他……他就命人打了我……”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之下竟敢仗势欺人,”傅云书一拍惊堂木,“来人呐,将李佃户之兄押来公堂!”
  九合县衙役手脚麻利,没多费多少工夫就气势汹汹地把人押来,李佃户之兄与他五官颇为相似,气质却天差地别,瞪着眼睛梗着脖子,一副破泼皮无赖相,看也不看端坐公堂的县太爷一眼,张口便骂:“他奶奶的!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老子啥事儿都没犯,凭什么把老子带到衙门里来?!”
  傅云书冷冷地道:“堂下何人喧哗?”
  李佃户兄长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姓李,九合李天霸是也!”
  “李天霸,”傅云书道:“你看看这人是谁?”
  他一指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李佃户,李天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怒目圆睁,往地上啐了一口,破口大骂:“我去你奶奶的,我说今儿个怎么莫名其妙地倒了霉,原来又是你这个灾星在作祟!李天柱,老子本来念在与你好歹是一母同胞留点情面,看来今天不把你活活打死你这皮痒的毛病是好不了了!”说着,他一个箭步冲到李天柱面前,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往人身上砸,李天柱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到许孟身后嚷嚷:“大人救我!”
  这飞来横祸砸得许孟也是反应不及,眼瞅着拳头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才慌忙逃窜,看着傻愣在原地的衙役们气急败坏地喊:“你们都死了?!还不快把人给我按住!”衙役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股脑地冲上去把李天霸扯住。
  公堂乱成一团,傅云书的脸色愈发阴沉。等到衙役们终于七手八脚地把人制住,他用力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岂能容你这样放肆?!来人呐,将李天霸拖下去,以扰乱公堂之名,杖十棍!”
  令箭一落地,同样看李天霸不太顺眼的衙役们顿时齐应“是”,然后强行拖着人下去了,李天霸一边手脚扑腾一边嘴还不肯服软,骂着“狗官”、“小白脸”诸如此类让傅云书越听脸越青的话。
  见那莽汉被拖下堂去,许孟和李天柱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柱子后绕了出来。李天柱瑟瑟发抖地朝傅云书作揖,“多谢县令大人相救。”
  傅云书略一摆手,并不答话。
  堂外噼里啪啦一顿板子砸肉声,伴随着李天霸中气十足的惨叫,听得堂里的人都默默堵上了耳朵。过了一会儿,两个衙役拖着已经被打成死狗的李天霸回来,往地上一扔,冲傅云书行礼道:“启禀大人,行刑完毕。”
  “李天霸,可还敢撒野?”傅云书问。
  先前还耀武扬威的李天霸此刻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全然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眼泪汪汪地道:“不敢了大人……小的不敢了……”
  “很好。”傅云书一点头,道:“你弟李天柱状告你抢夺父亲遗留的家产,你可有话说?”
  李天霸额前怒火又窜起,他抬手狠狠地一抹眼中泪水,瞪着跪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李天柱说:“他放屁!”
  许孟幽幽地道:“公堂之上,注意言辞。”
  李天霸一噎,改口道:“大人,他胡说!家父临终遗言,家产全部归我,不给李天柱分毫!”
  李天柱也忙道:“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老父亲仅有李天霸与我二子,我们年幼丧母,是老父亲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辛苦养大,从无偏心,怎么可能临了却将家产全部给了他一人呢?”
  “你个不要脸的畜牲还知道老爹养我们不容易?!”李天霸一个激灵似要从地上爬起再打过,被眼疾手快的衙役又一把摁了回去,“动什么动?老实点!”李天霸只好趴在原地恨声道:“老爹从不偏心,为什么遗产一厘都不给你你心里没点逼数?!”
  傅云书道:“那么李天霸,你便说说,为何令尊不给李天柱遗产?”
  “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太混蛋!”李天霸怒道:“老爹走前一年瘫痪在床,是我和我媳妇儿每天端屎端尿地伺候着!他自己倒可好,非但没来病床前待过一天,还每日进出赌场妓院,还趁我出远门时,将父亲家中值钱的物件都拿去卖了!老爹人是不行了,可脑子还没坏,会把钱留给你这个不孝子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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