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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欺骗自己么，那个奴隶有什么好？你向来淡漠，莫不是被他下了咒，迷了心窍？”白巫毫不示弱，直直对上渊天的眸子，他明白渊天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若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渊天的下场必定会跟预言一样。
“或许就是命中注定，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说起沈书，渊天神色放柔，他的确是个淡漠的人，从小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就像一台冰冷的机器缺乏任何属于常人的感情。
直到遇到沈书，他才感觉到生命的鲜活。他会去揣测这个人的每一个表情，为他的反应而忧虑欢喜，冰封的心因他而暖化，也因他而充实。
“渊天你要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们的皇，你的失误会影响到所有的鲛人。”白巫心沉下来，试图用责任来压制他的皇。
“如果你担心这个我可以让位，鲛人从来不会抛弃自己的伴侣，就算他会背叛我，我也不会抛弃他。”渊天站起身来，高挺的身材在阳光下投下一抹修长的剪影，墨紫色的长尾架起强壮的身躯，就像一个亘古的雕像不曾有丝毫动摇。
“那你可要好好盯紧了你的小奴隶，别怪我没提醒你，人类总是自私的，蓝砚的那个母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白巫也拿渊天没办法，鲛皇这个位置还真的留不住他，除了不甘心地冷嘲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渊天没有说话，低垂的长睫遮住了幽邃的眸子，寒意萦绕在整个鲛皇殿中。就算背叛又如何，他有的是办法叫沈书永远无法离开他，谁都不能将他夺走！
海洋风暴不知持续了多久，萧珵忻双手死死搂着蓝砚，他知道这时候只有抓牢蓝砚才有回去的可能，否则凭他区区人类根本无法寻回鲛人的聚集地。这个熊孩子真当他棉花做的吗，好歹也是个成年男性要是连一个小鲛人都搞不定真是白白浪费了他成日在后勤部做的那些苦力了。
蓝砚年级尚小，异能并不强大，类似于人类的催眠术，萧珵忻被系统折磨千百世最不缺的就是精神力，在最后一刻摆脱控制拿捏一个孩子轻而易举。想害他，那就要承担风险，萧珵忻可不是什么善人，蓝砚既想杀他，他哪有不回击的道理。
风暴移动的速度十分迅猛，途中路经一个地方，似乎是撞上极其稳固的建筑，使得萧珵忻和蓝砚被拦截下来，昏迷在一片沉积着厚厚海泥的土地上。
日夜交替，萧珵忻在一个晨曦中渐渐苏醒，浑身上下被撞得青紫，骨头都快散架般胀痛。他试着动了动手臂好在并未断裂，怀里的小鲛人紧闭着双眼，五官痛苦地皱着并未醒来。
趁着这个空隙，萧珵忻四下环顾，发现这似乎是人类曾经的陆地，在他的身后摆放着一张类似于手术所用的床，地上散落着很多零碎的东西。
“唔……”
怀里的蓝砚嘟着红润的双唇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萧珵忻浑身一凛，正对上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微微一笑：“你终于醒了。”
“……”
蓝砚不可思议地瞪着萧珵忻，良久才又道：“你竟然没死？”
“蓝砚，你这样可不讨喜。”
萧珵忻嘴角恶劣地咧开一个弧度，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蓝砚的背脊上，这是他从行李中搜出来防身的武器，对付一个异能不强身形还弱小的蓝砚足够了。
“你……”
蓝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身为鲛人的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奴隶威胁过。
“听着，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有鲛人可以救你，而你也对付不了我。我劝你好好听话，否则我很可能用这把匕首杀了你。”
萧珵忻的语气很冷，充满了威胁，他不怕蓝砚，鲛人的确可以空手杀死人类，那是因为奴隶没有自保的功夫。他们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面对残暴的鲛人自然没有任何反手的能力。萧珵忻不一样，历经多个宿主身份的他身上的功夫可一点也不差。
尖锐的刀锋刺入皮肤沁出鲜红的血液，蓝砚胆怯地缩了缩脖子，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奴隶真的敢杀了他。
“好，我听你的。”
蓝砚最后只能不情愿地做出妥协。
第72章 痴情鲛皇的好奴隶
从地上爬起来，萧珵忻拽着蓝砚的手问道：“知道怎么回去吗？”
蓝砚吃疼地摸了摸身下的鲛尾皱着眉头道：“我也受伤了，根本游不动。”
“那就在这休息几天吧。”萧珵忻也不着急，鲛人自愈能力很强。他都没有在这场风暴中死亡，对于蓝砚而言这场风暴的伤害力就更小了，回去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们所处的地方并不安全，海洋风暴时时发生，谁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再次受到袭击，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躲在这栋楼的地下车库里。
这个地方被掩埋多年，每一处地方都沾上厚厚的海泥，要是不小心很可能会不慎摔倒。萧珵忻一点点贴着墙壁踉跄地寻找下去的楼梯。
走廊很长，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房间，房间内都会有一张床和一些零碎的物品。萧珵忻猜测这里应该是类似于精神病院的地方，因为每一扇门都由重铁制成，只在上方开了个铁栏小口。
“喳喳……”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萧珵忻警惕地停下了脚步，蓝砚也被吓了一跳，朝萧珵忻怀里拱了拱。声音持续不断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拖着地板行走，在死寂的大楼内造成明显的声响。
“别出声，我们躲在这里。”
萧珵忻捂着蓝砚的嘴巴低声说道，在没弄清楚楼上是什么生物前，萧珵忻一点不想冒险行事。这栋大楼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一条游鱼，这在海洋中是不正常的。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栋楼中有什么危险的生物使得游鱼不愿进入。
蓝砚很聪明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未知的恐惧令他不安地摆动着鲛尾，身子下意识地依靠着萧珵忻。两个人在靠进楼梯口的地方寻了一个房间，房间很陈旧应该常年未有人踏足，在门边开个小缝就可以看到阶梯口的景象。
天渐渐暗下来，楼上的响声不断，就在萧珵忻疲惫得想睡着的时候，蓝砚轻轻推了他一把。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般。
在走廊尽头的阶梯上映出一个长长的剪影，萧珵忻一下子来了精神，脸贴在门缝边努力向外看去。借着暗光他终于见到了声源，怀中的蓝砚害怕地抖了抖，双手死死抓住萧珵忻的胳膊。
“……”
萧珵忻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人’，或许它曾经是一个人吧，有着和人类相似的身材，长相却是异常丑陋。脸像是泡了水的面包，浮肿很大，满是瘆人的疙瘩。两腮的部位凸起呈现半透明的模样不由叫人联想到青蛙这种生物，双手双脚更是如此，五指间连着一层皮像蹼爪，顶尖长着锐利的指甲。
“长得真丑。”
蓝砚厌恶地嘟着嘴嘀咕道，鲛人天生昳丽，他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生物，对视觉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萧珵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忽然意识到整栋楼貌似并不是什么精神病院，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研究所，眼前这个不知名的生物或许是基因突变的异形人。
在人类鼎盛的时期，人体科学实验很盛行，为了挖掘人类最大的潜能，科学家们无所不用其极。在人类历史上可以说是一个不可抹去的黑色记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人类与鲛人之间的仇恨就此产生。
鲛人强壮的体魄和俊美的外貌在科学家眼里都属于优秀的基因，连续不断的人体实验在当时来说司空见惯，不难想象在这些冰冷的实验室中是何等的地狱场面。
异形人没有发现萧珵忻和蓝砚，他顺着阶梯一直走了下去，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萧珵忻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留在这里别乱跑，我去外面看看。”
萧珵忻收起匕首，把蓝砚放在房间的铁床上，他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最紧缺的就是食物，附近没有游鱼或许可以从异形人着手找出可以代替的食物。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不喜欢你们人类的地方。”蓝砚浅蓝色的鲛尾不安地贴着萧珵忻的腰，眼皮跳个不停。这个地方很阴冷，天色渐晚身处黑暗之中难免会觉得害怕。
“我们一起行动动静太大，若是碰上那个异形人我们不一定能够自保。”萧珵忻摇摇头，不放心地又嘱咐道：“乖乖在这里，我会尽快回来。”
蓝砚不悦地攥着手，随后矜骄地抬了抬下巴：“那你快点回来。”
“嗯。”萧珵忻笑着拍了拍蓝砚的头顶，心想到底是个孩子，害怕的情绪毫不掩饰，明明先前还想着杀他，现在倒是十分眷恋他。
关上房门，萧珵忻最先顺着阶梯上了楼，令人惊讶的是这层楼只有一个房间并且里面有灯光照明。手术灯明晃晃挂在顶端的墙上，将整个房间照明。
眼前的场景令萧珵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原以为异形人够恶心的了，当看到房中堆积满的肉团后他才深刻意识到来自高科技的恶意。
肉团几乎占了半个房间，这是一群人的肉体连在一起，仔细看还能分辨出属于个人的轮廓。无数张狰狞的面孔集合在巨大的肉团上就像一个千面怪。淡黄色的皮肤上滋生着无数的肉团，密密麻麻随着水流蠕动，有些地方被刀具割破渗出鲜血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萧珵忻脸色难看离开房间，看情况不难猜测这个奇怪的肉团就是异形人的食物，至于它是怎么产生的，这让萧珵忻想起了这座楼空着的房间。如果每个房间内都关着一个人，那么肉团是否可以理解为这群人的变异？
难道异形人每天就以此为生？
怎么下得去口？！
萧珵忻恶寒地抖了抖身子，走到长廊的窗户边，打算从外侧来推测他所处在的楼层，就在他头朝下望的时候，下一层楼对应的窗户也伸出了一个头来。
呼吸在这一瞬停滞，萧珵忻心跳的快速，异形人头朝上对萧珵忻咧开一个诡异的微笑。
蓝砚，还在房间内。
萧珵忻暗道不好，不顾身体的刺痛快速跑到楼梯口，再次打开房门，本该老实坐在铁床上等他的蓝砚不见了踪影。
“该死！”
萧珵忻从身侧抽出匕首，一步步走在阴暗的长廊里，四处没有一丁点声响，就连最开始听到的喳喳声也没有。
“我们不小心误入了这里，如果你觉得冒犯我们可以立刻离开，这个鲛人是我的朋友，你最好不要伤害他。”
又前行了一段路，寂静得仿佛从来就是萧珵忻一个人。这栋楼一共有八层，萧珵忻他所处的是第七层，要想找到异形人必须往楼下走。
空荡的楼层没有一丁点声音，反而将萧珵忻的脚步声凸显得十分明显。顺着楼道一层楼一层楼走下去，天也彻底地暗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按理说最不适合行动，可萧珵忻等不到天明。
他不能让蓝砚出事，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萧珵忻断然不能将他独自留在危险之中。
在黑暗中前行，直至来到一楼也没有遇上异形人。整栋楼萧珵忻都排查过一遍，最后剩下的就是位于地底下的负一楼。刚进入负一楼的入口，就有一道光线刺来，和楼顶的白炽灯一致，萧珵忻不禁加快步伐。
地下室的空间很广，是地上楼层空间的两倍，刚进门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竟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萧珵忻凑近一看，十几个监控录像陈列在电脑屏幕上。
电脑上显示了整栋大楼的情况，原先的摄像头还在工作，萧珵忻着急地滑动鼠标，或许可以从监控录像上找到异形人和蓝砚所在。
鼠标切换界面仔细寻找，直至最后一页的时候，萧珵忻发现是显示这层楼的录像。目光注意到最右下角的视角是正对着他的摄像头，录像中可以看到这张桌子和他的背影。
只是灯光下的影子显示，这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在他的影子旁边，一个同样乌黑的人影悄然出现。
萧珵忻迅速拿起匕首猛地朝后刺去，与此同时脖子处感到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还未及反应匕首就掉落在了地上，昏迷前萧珵忻看到了异形人古怪的笑脸。
鲛皇殿中，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正视他们的皇，五天过去了，蓝砚和那个人类奴隶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鲛人们大气不敢喘各个龟缩着脖子站立在渊天面前。
“还没找到么？”
渊天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在宽敞的大殿中响起，吓得鲛人们的心都猛地一跳。
“是的，吾皇，我们已经扩大范围搜寻可还是没有见到他们……”鲛人侍卫的声音越来越小，手心和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再找。”
渊天麻木地说道，眼睛渐渐被红色的血丝布满，变得狰狞不堪。他的小奴隶不见了，是蓝砚带走了他，杀意胀满整个胸膛。
就算是蓝砚也不能将他的小奴隶带走，愤怒占据了渊天整个心房。他不敢想象若是蓝砚伤害了沈书，他会变得有多疯狂，即便是从小养到大的兄弟，心里也已经为他判了死刑。
第73章 痴情鲛皇的好奴隶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萧珵忻被一阵痛苦的低吟声唤醒。睁开眼睛手术床上的蓝砚身上满是鲜血，优美的鲛尾被锋利的手术刀划破硬生生分开，他脸上满是冷汗惨白异常。
看到萧珵忻醒来，蓝砚忍不住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道：“沈书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萧珵忻动了动身体才发现他被几根约束带绑定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异形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从拐角走了进来。
“人类现在不是和鲛人势不两立吗，你看上去和这个鲛人很亲近啊。”
“你不也是人类么，你想要做什么？”
萧珵忻受制于人脸色很不好看，毫无疑问异形人的能力远高于他们，在这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我？”
异形人丑陋的嘴角微微咧开，露出狰狞尖利的牙齿，“对呀，我也是人类，相对你们的无能，我是新型人。”
“长成你这样的新型人，身为人类的我真不愿意承认。”萧珵忻轻蔑地嘲讽道。
“你可真是个无礼的人，想当初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我克莱。”异形人并未生气，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无奈的摇摇头。
萧珵忻瞳孔微缩，克莱这个名字并不平凡，可以说在人类中这个名字被奉以崇敬，因为他是赋予鲛人异能的人。在百年前人类大肆捕捉鲛人，除了贩卖成为人类的玩物，还有很大一部分则是送往克莱的实验室，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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