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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棋衍这一连串的问题，赵梓辛感觉自己都能记住也是很不容易。周棋衍真的挺可爱的，前提是他不张嘴。
赵梓辛一条条回答着：“我是一个人回家的。我们家在石城。不过我到石城也不久，我是高中毕业才和我妈搬到石城的。所以好不好玩儿的我也不了解。”
“那你高中是在哪儿上的？为什么搬去石城？”周棋衍追问。
“高中以前都在我老家，我老家在烟城，山省的一个小城市。搬到石城是因为想离开老家。”
看赵梓辛神色自然，周棋衍继续问道：“为什么要从烟城搬走？烟城不好吗？我还没去过呢。”
“我不放心我妈妈一个人留在烟城。”赵梓辛扭头冲周棋衍笑了笑，“那个地方有不好的回忆。不过烟城挺好看的，人不多，很安静。好不好的话，见仁见智吧，我是挺喜欢那边儿的。你要是想过去玩儿，可以和方泽青一起，他应该是回那里的。”
周棋衍才不想和方泽青一起，他想去赵梓辛家乡，只是想去多看看有赵梓辛的地方，感受一下赵梓辛长大的环境而已。但现在赵梓辛说了那里有不好的回忆，他不忍再追问，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自己对他好就行了。
不过还没等到他说话，就听见赵梓辛继续说：“是不是还要问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周棋衍看见赵梓辛脸上带着调笑意味的笑，心疼得无以复加，特别气自己好奇心为什么那么重，他冲过去抱着赵梓辛，闷声道：“不问，我一点儿都不想问。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你也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赵梓辛现在都要习惯周棋衍的突然攻击了，他拍拍周棋衍的腰，好笑道：“不是你要问的？现在又是搞什么鬼？我都没事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周棋衍：“我这么一次次的揭你伤疤，你气不气？”
赵梓辛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现在想想好像是这样哈，你为什么总问这些？不过我也不是很气，只是偶尔想起来情绪就有点儿低落，但是你小孩子嘛，好奇心重可以理解。”
听到这话，周棋衍抬起头来看赵梓辛：“我小孩子？我长得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你说我是小孩子？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我比你小多少岁啊赵梓辛同学？”
“好好好，你是大孩子了。”赵梓辛敷衍道。
周棋衍没想到在赵梓辛心里自己就是个孩子。
可笑的是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挺特别的。
是，是挺特别，一个特别的孩子。
周棋衍在心里苦笑，他正色道：“赵梓辛，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大孩子。我不是一个孩子了。是不是我总叫你哥给了你什么错觉？那我以后不叫你哥了。”
赵梓辛没想到周棋衍反应这么大，这是觉得伤自尊了？心理年龄还是个小孩子嘛。
他问：“不叫哥你还想叫什么？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弟弟。我挺喜欢你的，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把我当真正的哥哥，像你和棋雅一样。”
周棋衍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道：“梓辛，你和我姐不一样。”
赵梓辛闻言心里猛地涌起一阵失落，他垂下眼睛，抬手推推周棋衍，苦笑道：“当然不一样，你们毕竟是亲生的。”
周棋衍知道他是误会了，完全偏离了自己的本意，他都怀疑赵梓辛这种七情六欲都发育不完全的人是怎么有立场说自己是个孩子的。果然对他就不能含蓄。
周棋衍搂紧赵梓辛的腰，像是怕他逃脱一样，开口道：“梓辛，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他俯身亲了亲赵梓辛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惊愕和不可置信后心中一下一下的揪痛。
把赵梓辛搂得更紧，他继续说：“我是一个男人，梓辛，不要把我当弟弟，把我当成一个男人。你知道两个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吧？”
赵梓辛很震惊，他完全没想到周棋衍会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他傻傻地说：“你不是……不是还交过女朋友的吗？”
看他懵懵的样子，周棋衍心里苦涩又甘甜，他说：“是啊，可谁让我遇到你了呢……”声音低得宛若叹息。
能感受到周棋衍不是在开玩笑，他眼中的炙热像是形成了实体把赵梓辛包裹住，让他觉得有点无法呼吸。
松开一只手捏了捏赵梓辛的脸，周棋衍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当然，我还想做更过分的。
在赵梓辛挣扎之前，周棋衍放开了他。
退后两步，周棋衍看着犹自震惊的赵梓辛，他不指望赵梓辛能自己想明白，必须要加一把火。
“梓辛，你知道你不讨厌我的碰触的，不要急着拒绝我。”周棋衍现在的表现，真的完全不像那个爱和赵梓辛撒娇的人，他不想让赵梓辛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有一点儿错误的认知。“马上要放假了，刚好给你时间考虑。”
赵梓辛愣在原地，几次想说话，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乱成了一滩浆糊，塞不进去一丝一毫的理智。
他在想，我是怎么带歪周棋衍的？还是他是天生的？我做了什么会让他有这种想法？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周棋衍。
恍惚间，赵梓辛听到周棋衍说：“要回去吗？”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怕周棋衍伤心一样，补充了一句，“我想……一个人。”
周棋衍笑了笑打断他道：“静静是吧。”说着转身向后跑去，边跑边笑着回头和赵梓辛招手。“我不逼你，你也别急。”
晨光熹微中，少年的笑容爽朗又干净。
赵梓辛突然觉得，他才是天使吧。
和煦暖阳慢慢将周棋衍的身影吞没，赵梓辛转身坐在背后的一块石头上。
他没有看见，刚刚离去的身影，重新出现。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周棋衍跟在赵梓辛身后溜了大半个校园，他不知道赵梓辛是要往哪儿去，也许赵梓辛自己也不知道。
看着赵梓辛浑浑噩噩的样子，周棋衍有些后悔，怪自己是不是太心急。
但是一想到赵梓辛竟然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他又狠下了心。
赵梓辛现在脑子清醒了些。
他知道今天周棋衍的话不是开玩笑，但是他不知道周棋衍有没有搞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更不知道少年口中的爱情是不是只是一时冲动的产物。
虽然爱情本来就是一时冲动的。
但他们是两个男人，只有冲动最是没用。
如果周棋衍是个女生……不，如果自己是个女生……也不行。
赵梓辛晃了晃头，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自己对周棋衍一直只是当弟弟的，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还是先和他保持距离再说吧。
周棋衍一直看着赵梓辛回了寝室才走了。
当晚，赵梓辛下了课在寝室收拾行李，只是回家住一个礼拜，他的行李也并不多。
晚上七点，京城这座城市最有生命力的时候。赵梓辛拖着不大的行李箱，悄然离开了这里。
石城是京城周边省份的一座二线小城市，当初赵母带着刚刚高中毕业的赵梓辛来到这里，母子二人利用先前微薄的积蓄倒也勉强站住了脚。
这座城市相当宽容。
富人有富人的生活方式，穷人也有穷人的生存空间。
赵母学历不高，如今是在一家条件不错的家庭做保姆。
可惜，条件不错指的是经济条件，至于家庭成员，就并不尽如人意了。
宋家。
“诶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啊，我等会还要去赶八点的一个聚会呢，我那鞋你可给我快点擦。诶轻点轻点，你锉木头啊！那是很金贵的皮料你懂吗你！小手指甲盖儿大小就顶你一个月工资了！弄坏一点你赔不起！”
秦澈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董艳斜倚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地挑着赵母的毛病，性感漂亮的嘴唇里吐出一句句不带一个脏字，却比骂街的泼妇还难听的话。
宋小妹在旁边战战兢兢地削着水果，她低着头，幼小的身躯看上去就像是牵扯着风筝的那根线一样脆弱。
秦澈走上前，瞪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继母一眼，眼神把握地极好，既不过分软弱，又不会让人感觉受到很大威胁。
董艳现在已经习惯这个便宜儿子的态度了，虽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意打骂，但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一个刚满20岁的小年轻，没爹没妈，谁管他啊？
而且他长得还不赖，调戏着逗逗乐也是挺好的。
她撩了一把刚刚做好造型的头发，抛给秦澈一个妩媚的眼神，又把本就不长的裙子撩得更靠上，浑圆的大白腿赤|裸裸地刺激着秦澈的眼球。
董艳满意地看着秦澈更加深沉的眸色和明显粗重了的喘息，扬起一个美艳的笑，语气温柔：“小澈呀，今天回来的还挺早。今晚我有个聚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说着还抬脚似有若无地去碰秦澈的大腿。
秦澈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一双桃花眼倒是装满了欲望，都快要把董艳勾出火来。
他拉起宋小妹，把削好了那一半的苹果切下来塞到董艳手里，口吻轻佻：“晚上吃那么多可不好。”
董艳诧异地看着秦澈的反应，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个时候开窍了。果然年轻人就是欲望强盛，只可惜不能立刻就下手，晚上的聚会，她必须去。
她接过苹果，站起身来，动作妖娆，笑容明艳，一举一动都充满诱惑。
把手搭在秦澈肩上，凑近他耳边，董艳吐气如兰道：“那等我今晚回来去你房间呀。”说着手越发不老实地往他下腹处摸去。
秦澈强忍着恶心，心中想着“今天晚上你怕是回不来了。”
他头微微一偏，顺势勾起一个挑逗的笑，道：“好啊。”
就在董艳笑容更加灿烂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赵母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夫人，鞋擦好了。”
董艳闻言转头瞪了赵母一眼，语气狠厉：“死老太婆，就你有嘴！擦好了放在这滚出去！”
赵母放下手中精致的皮鞋，继续道：“夫人，七点半了。”
董艳还要再说什么，秦澈这时开口道：“迟到了可不好。”
新晋情郎都说话了，董艳也收敛了些。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董艳穿上皮鞋，扭腰摆臀地往外走，经过赵母身边的时候，语气冰冷地说了一句：“今晚你给我滚回家去！把那个小垃圾也带走。”
赵母低着头：“是。”
直到听到院子大门合上的声音，赵母走到秦澈身边，语气焦急：“小澈，小澈你不能和这个女人发生关系啊！”
宋小妹也一脸紧张地看着秦澈。
秦澈收起了刚才那股子放荡劲儿，眉眼温柔，拉过宋小妹抱在怀里，又笑着对赵母说：“放心吧芳姨，那种女人我才看不上。”
赵母看他不再是那副被蛊惑的样子，稍觉安心，但她还是怕董艳不依不饶，那女人是惯会恶人先告状的。
“今晚你也先和我一起回家吧？你不能留在这里啊。”赵母说。
秦澈本想说没事，不用担心。他们都可以不用离开。但一想到曾经跟赵母去过一次的那个家，他又觉得比待在这里好上太多了。
他笑得乖巧：“那就麻烦芳姨了。”
赵母一听这话，热情地说：“不麻烦不麻烦，就是家里小，而且我儿子今天要回家了。晚上你可能要和他一起睡了，小妹跟我。”
她一直挺喜欢宋家这俩孩子，这家主人虽然有钱，但经常不在家。只留两个孩子和继母待在一块儿，那个继母又不是个善茬，也不知道以前俩孩子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
秦澈闻言道：“没关系，刚好我也和梓辛认识一下。”
他上次去赵家看过赵梓辛的照片，只知道他长得挺好看的。很吸引人眼球但不娘气的那种好看。就是没见过面，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不过总能从赵母口中听到赵梓辛，他也很想认识一下。
就算那里很挤，也远远比这个“家”要温馨。
晚上九点，赵梓辛刚到家不久，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和房间。
听到开门声，他边喊着妈我回来了边走到客厅。
却不期然地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陌生年轻人带着一个小点儿的孩子站在门口。
赵梓辛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年轻人已经上前，笑着伸出手，道：“你好，你就是赵梓辛吧？我叫秦澈，这是我妹妹，宋小妹。芳姨在我们家工作。”
回过神来的赵梓辛，伸出手和秦澈轻握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哦，是这样。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那个，我妈呢？”边说边把两人往屋里迎。
秦澈坐下后说道：“芳姨去超市买菜了，把钥匙给我们让我们先来的。”说着指了指沙发旁边的鞋柜，“钥匙放在那上面了。”
正在给两人倒水的赵梓辛诧异地回头道：“你们还没吃饭？”
秦澈说：“吃过了。但是我们家出了点事，今晚可能要借住在这里了。芳姨说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明早来不及，今晚先买一点。”
赵梓辛把水放到秦澈和宋小妹面前，道“出什么事了？”然后也坐下身，补充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秦澈笑笑，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今天家里没人了，小妹喜欢芳姨，非要跟着一起回来。我也久仰你的大名，索性也跟来了。”
赵梓辛知道肯定是老妈跟秦澈提过自己，他微笑道：“我妈没跟你说我什么坏话吧？”
秦澈摇头：“怎么可能，芳姨总在说你的好的。”
赵梓辛：“但愿我妈没太夸张，不然可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说话间赵母回来了，赵梓辛开门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又转身给她一个拥抱。
赵母看着两月不见的儿子，感叹道：“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赵梓辛笑道：“错觉，都是错觉，我还重了几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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