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的范围内到处都闪着双闪。
朱老板骂骂咧咧地从车上下来,拎过来一个拦他车的小子抬手就要打。
好在这时候身后有过来两辆车。
萧敬然一下来,远远地就跟朱老板又作揖又道歉地打招呼。
“什么意思?”
朱老板虽然还带着笑意,但那眼神有凶又歹、甚是吓人,走到萧敬然面前,还推了他肩膀一下,“你小子也敢拦我的车?!”
“不敢、不敢。”
可萧敬然一点也不惧,只连说带笑的推开了朱老板的手,看看车里的人,“您把那孩子让给我吧。”
朱老板听那话气的都想笑,哼哧两声差点没说不出话来,就抹了把脸看着这赶上包围圈的人和车,“你小子要他妈跟我抢人是吧?”
“不是抢,是让,您就让给我吧。”
萧敬然毫不退让地站在朱老板面前,和朱老板一样,脸上都笑着,但眼里都带着狠劲儿,外人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能动手打起来似得,又紧张又瘆得慌。
最后也不知僵持了多久,朱老板才戳戳萧敬然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我给黄生的面子。”
随后,萧敬然的人手这才赶紧过去把席远从车里救了出来。
后来席远就被送到酒店里去了,随便开了个房间,把人往床上一扔,就算完活。
席远没什么大碍,就是被下了道上常见的迷、奸药粉,跟蒙汗药似得,吃了人就厥过去,昏迷时就算被人狠打一顿都毫无反应,醒来以后还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这情况没的治,也叫不醒,就只能睡到药劲过了等他自然醒。
萧敬然看人没事也不打算多呆,临走时连个人都没给席远留,没必要,就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摆,然后交代阿义回头去查查乔野十年内的底子,跟刚加入华兴时交上来的履历没关系,是要细节到那种乔野跟谁睡过觉的详细程度,阿义得了令就马上安排人下去操作了。
于是等到席远再醒来时,除了脑袋疼的动一下都晕以外,完全想不起来他都干过什么。
钱凯文一接到电话马上就赶到酒店,本来以为会遇见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情形,结果进门一看席远除了捂着脑袋挺痛苦以外,人从头到脚都好好的,他都觉得惊讶。
“你…醒来的时候穿着衣服呢?身上没什么不对?”
席远还迷糊着呢,一提这事态度都特差,“废话,我还想问你呢,干嘛给我往床上一扔就走了,连个被子都不能给盖一下吗?!这一修空调给我吹的,冻死我了!”
说完,胃里一难受,还晃晃悠悠跑卫生间吐了一气。
席远都怀疑自己昨晚上是不是喝了假酒。
钱凯文没敢把实情告诉席远,看人现在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省的席远知道了再跟他炸毛。
可从那以后,钱凯文是再也不敢让席远出去吃饭了,好一阵子连其他艺人都不敢轻易带出去,生怕再遇见那种情况,给自己整的好像个拉皮条的。
所以席远也就继续着他那种天天在家闲着的状况。
这些年席远成长了不少,至少身边没人伺候,他学会做家务了,偶尔看哪脏了也会自己动手打扫打扫。
这几年纪强是唯一一个还算能跟席远说说话的人,虽然两年前他就已经跟别的艺人去了,席远那种状态也不需要什么助理。可纪强一有空总会联系联系席远,偶尔还会去家里看看,帮席远买点日用品什么的,可能是当助理当惯了,也可能是一直就对当年“出卖”过席远的事感到愧疚。
其实席远后来也跟纪强说过,那事跟他没关系,让他别往心里去。
可纪强觉得那种事就是笔良心账,不管自己的多嘴有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始终他没起好作用,入行这么久,第一次学会了他到底应该跟谁一条心。
可是就算他明白了也没什么用,席远变了,从刚分手时那种极度失恋的状态,一下变的特别没心没肺起来,是从某年回家过完年开始,不比过去悲伤,却总带着股对什么都死心了的劲儿,就好像这世界上已经没什么他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纪强知道席远有抑郁症,总担心席远会去自杀。
可席远就笑纪强想太多,特别理智的说他怎么可能去死呢,他要是死了他父母怎么办呢,那样太不负责任了。
所以还是凑合活着吧。
席远现在吃喝不成问题,这几年里唯一伸手帮过他一把的就是刘洪涛,那个影帝前辈,后来还真找过他,说是开了个酒吧让他入股,入干股、给“席远”这俩字就行了,基本就是让他白分钱。
席远挺感激的,那会刘洪涛来T市这边公干,还安慰他挺多,算是开解了不少。
可席远始终觉得人生没什么乐趣,心里空了一块,脑子里好像也缺了根弦,就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
所以当他听说星辰把他卖给别人的时候,席远除了惊讶是谁脑子进水了愿意给他还债还买走了他在星辰剩下的两年合约,对星辰这种连问他一声愿不愿意就给他脱手了的行为,一点追究责任的心情都没有。
反正给谁还钱不是还呢,星辰现在就是给他卖“妓院”去他都不想打官司,直接找楼顶上往下一跳就完事了,他他妈脑子一热真是一点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可就当席远琢磨着是吃安眠药好点还是跳楼好点的期间,当他听说是亚天娱乐把他买下来的时候,他又有点懵。
硕大的办公室里,交接完毕,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干男子走到席远面前,梳着两鬓剃短的背头,身着西装,脸上带着副紫色镜片的框架眼镜,那气势真是立马就把钱凯文比没了,连远在J市的王京都稍逊一筹。
男人异常有气势地冲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Vincent李,初次见面,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席远听到这名号都是一哆嗦,看着眼前的干练的男子,脑子一片空白。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金牌经济人吗?
出去打听打听亚天娱乐纵横四海的李文生是谁,你就什么都懂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席远就这么着离开了星辰,在未曾获得任何关注的状态下,悄然无声地易了主。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跟新团队开会时都处于一种极度懵逼的状态。
亚天为什么相中他?李文生为什么会带他?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利益牵绊?以他现在这种状态还能有什么可谋求的价值?
席远真怀疑亚天的高层们是不是都疯了才会做一个这么脑积屎的决定,不但理解不能,甚至还替他们感到恐慌。
然而没有任何人回答他这些问题。
命运的转折点似乎就是应该来的这么措手不及,那样才能从无数凡人之中筛选出真正的天选之子,谁接得住,谁就是人生赢家。
席远从星宿离开前还见到了纪强,看着那小伙子跟着别的艺人又挨训又挨说的,脑袋一热,私下里就问纪强想不想跟他一起走。
纪强就等席远这句话呢,二话不说就递了辞职信。
纪强说了,他现在就愿意跟着席远,席远这毛病那毛病是挺麻烦,但好歹跟着席远时是骂也好、是嘲讽也罢,席远或多或少总能教他不少东西。
而席远也用惯了纪强,跌跌撞撞这么多年,看看身边还剩下些什么,纪强是他唯一一个还能说几句实在话的人。
两个当年从J市一起流落到T市的难兄难弟,从一开始的不和到如今的患难与共,一时之间还真找到了点风雨同舟的感觉。
等到了亚天,又是一个崭新的环境。
李文生是个挺干练的人,但接触多了才慢慢发现,这人虽然强势,但浑身总流露出一种天然娘炮的气质,动不动就伸个兰花指什么的,跟亚天里的女艺人们走在一起,特有好闺蜜好姐妹的既视感。
但李文生是直的,非常直,席远只要稍微多瞅他几眼,他就会抓着文件夹故作正经地提醒席远,千万别对他打什么性骚扰的主意。
席远那叫一无奈。
其实他只是想找机会问问亚天为什么要签他的事,总纳不过闷来,可李文生每次都跟他打哈哈,席远就是再傻也不会看不出来,这里面肯定有事,但人家就是不肯跟他说。
最后还是纪强看席远对这事太较真了,才偷摸告诉席远,说是之前听钱凯文打电话时提过一嘴,好像是当初他们某顿酒局出过什么问题。
席远一下子就想起那次莫名其妙从酒店醒来的情形,当下就给钱凯文打了个电话炸了一顿,这才从钱凯文嘴里套出了一些自己身为当事人的真情实料。
席远差点没去找钱凯文玩命去。
可回头一打岔就顾着琢磨钱凯文跟他提起的萧敬然是谁。
钱凯文也是想给自己找找平,就把萧敬然跟亚天是什么关系告诉给了席远,觉得除非席远私下里跟萧敬然有什么关系,否则亚天会看上席远肯定跟那顿酒局脱不开关系。
席远听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妈的这个萧敬然想潜他。
卧槽!不然呢?无事献殷勤不就是非奸即盗么。
席远觉得过分美丽真是一种负担。
可这想法一被李文生知道了,就嘲笑席远自恋,还拍着他肩膀告诉他他想太多了,人萧大老板就算想潜他,也不至于花这么多钱把他从星辰给弄出来吧?他什么人啊值一个多亿去嫖?
这一来席远更懵逼了,完全想不明白亚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这疑问也就只能暂时搁心里保留。
公司为他安排的事宜很快进行了起来,刚一开春,席远便每天投身于紧锣密鼓的特训之中。
亚天的姿态很明确,买席远就是奔着赚钱来的,完全不惯着,那架势一看就不像搞什么人情债,简直是资本主义极尽所能的“剥削”。
参考席远历年工作经历,公司不但为席远组建了专门的团队,从公关到运营,针对席远未来的发展方向做出了很详细全面的规划,还彻底推翻了席远以往的形象和路线,聘请了圈内资历深厚的老师全天候指导他。
别说,席远底子好、外形好,不提年纪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十岁个人,要不是之前红过,现在就是给他拎出去说是新出道的小鲜肉都没有任何问题,这种老天眷顾的条件还真不用人操心。
可就是席远现在心气儿不高,斗志不昂扬。
李文生问席远有什么想法时,席远还处于很颓废的精神状态下,就一副“你们爱拿我咋办就咋办吧,我什么都能做”的态度。
但李文生三言两语就从席远的话语里摸到了席远的一些想法。
李文生能理解席远为什么提不起干劲,就像当初萧总亲自找他过去谈话时,他也分析过席远当初失败的原因一多半是运营不给力、资金跟不上,否则以大众对席远的审美并未消耗完全甚至疲劳的状态来看,席远早就应该再红起来。
所以为了给席远重新建立起自信心,他在日常练歌练舞的训练中,带席远出席了很多社交活动。其中不乏饭局,但绝对和以往那些跟老板打交道的聚会不一样,在座的都是圈内正经八百的专业人士,就算有颗兽心也绝对都得好好的藏在人皮下,那种场合绝不是适合谈那些过于乌七八糟的地方。
而也就是混过脸熟以后,李文生利用自己的关系,领着席远亲自登门拜访了一位当今殿堂级的词曲制作人,曲清。
曲清今年五十多岁了,可以说是一手撑起了当代乐坛半边天的流行教父,从当初国人音乐市场被周边小国疯狂输出打击得不成样子的状态下,坚持创作属于国人自己的音乐、走自己的路线,硬生生从这个流那个流的挤压下杀出了一条血路,贡献不可磨灭。
就是这么个老牌的艺术家,甭说请他的团队打造一张专辑,就说能得到一首歌也是千金难买,毕竟谁能有曲清撑,红不红肯定还是要看个人、看时运,但至少绝对能炸出一片大水花。
李文生就有这本事请曲清。
这人和曲清打交道不是一星半点了,亚天在圈里什么地位,之间的合作太常有,互相都不能不买账。
所以李文生就带着席远去了曲清家,拎了两瓶酒王,曲清就好收藏个红酒啥的,有这好东西能不赏脸招待顿家常便饭么。
席远就战战兢兢地坐一边看李文生和曲清跟好哥俩似得聊。
席远喜欢曲清,尤其喜欢曲清的词,至情至性、又带着刁钻刻薄的毒,曲清作词的所有歌席远都知道,即使是从没听过的歌,只要一见到词,他也能立刻认出是不是出自曲清之手。
也就是这样,在和曲清搭上话后,席远再是不振作,也控制不住对其敬仰,加上曲清的作品他都懂啊,也算和曲清相谈甚欢。
然后这时候,李文生看差不多了,就把之前从席远手里拿到的那些拙作拿了出来,求老前辈给指点一二。
就是席远当年在家闲着的时候写的那些,李文生之前问席远会不会自己写歌的时候找他要的,席远本来都没心气儿再提了,但李文生死活要要,他也不得不交。
曲清看了以后就拿过把吉他摆弄了一段。而且大神就是大神,只几眼就看出席远那些稚嫩的地方,同样几个音符,稍加变调改动,就别是一番滋味,听起来瞬间上了一个档次。
“可以找人好好编下曲。”
曲清点着谱子是那么说的,话也没说死。
但临走时,李文生就让席远先出去等他,回头便嘀嘀咕咕地在门口拽着曲清不知道说些啥,又笑又说的就是不撒手,曲清甩都甩不开。
然后没过多久,就看曲清哈哈笑了几声,沉吟半晌,随后闭眼点点头、拍了拍李文生的肩膀。
席远好像做梦一样。
其实一开始他还真没觉得自己这回能有什么起色,可能是近两年真的太颓废了,也可能是当初去星宿时本来野心勃勃、但打击太重,以至于他早就对未来不报什么希望。
但没想到李文生真就帮他弄成了当初最想做的事,事后还说多亏问席远要作品的时候有东西拿的出手,这要没有的话现写歌得写到什么时候。
席远心里扑腾扑腾的,一个人的时候,不免对着镜子重新审视起了自己,难道他真的还可以吗?
可光这样还不够。
特训大概持续了三四个月以后,席远状态恢复的差不多了,李文生又神神秘秘地给席远在一部电影里搞到了一个角色。不是主角,是配角,但人物特别好,是那种很受争议的类型,说起来跟席远本身还有点异曲同工的地方。而且电影制作方面也很强力,剧本是李文生翻来覆去读过好几遍的,为了给席远弄进去可谓是费了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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