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监管更杂,找几个像样的收养站,直接买下来!”
“账本做成流浪猫狗收养的账本,谁他妈会查那么仔细?前几天我还听说,一只流浪狗出了交通事故,他妈一个小时就捐款了二十万。”
“这年头,畜生的命都比人命值钱。”有人嗤笑,“这里头的水可深得很。”
“谁说不是呢?”有人骂骂咧咧,“我闺女前几天买了只猫,几千元一只,你们猜怎么着?我背后一查,他妈收一只猫崽就五百元,转手一卖上千上万!老子真他妈想砸了他的店!”
霍星听得脸黑,他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压根不认为自己要“金盆洗手”。
他懒得再听下去,干脆起身走了。
霍星一个医生,如果不是顶着霍家的姓氏,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前几年还有人怂恿霍誉把霍星驱逐出去,以免霍星扮猪吃老虎,将霍誉打下来的天下给抢了过去。
不用说,瞎出主意的人自然是被霍誉给“清理”了。
那之后众人就知道,霍誉是真拿霍星当哥哥,兄弟之间关系好着呢,容不得他人说三道四,更不可能被挑拨离间。
于是有想法家伙也就暂且歇了心思,但只是“暂且”,只要被逮到机会,总还会有人冒死来挑拨的。
感情这事,最怕的就是考验。亲兄弟也不例外。
霍星对人生哲理之类的玩意没有揣摩的兴趣,在他看来,霍星的遭遇比他当猫的时候还惨,那份沉重他不喜欢,所以他宁愿选择继续当猫。
只是要安分当猫,吃穿不愁,还要能护着顾封,这就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情了。
首先要避免的,就是被有心人挑拨离间。
他站在阳台上抱着手臂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还是得金盆洗手,哪怕不做宠物市场了,凭现在的家业坐吃山空一辈子,也足够了。
钱财权利都是身外物,他作为一只猫并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是明天早饭吃什么,还有……顾封不能死。
因为深夜开会的缘故,顾封被安排翌日一早才搬过来。
顾封的行李不多,霍星看着他打开行李箱,那一件件的衣服、生活用品,都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模样。
霍星看得发呆,顾封却有些尴尬,整理内裤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道:“星哥还有什么吩咐?”
霍星“嗯?”了一声,摇头:“没有吩咐……哦,一会儿陪我吃饭吧。”
顾封点头应是。
霍星还是没打算离开,继续盯着顾封看,顾封只得硬着头皮收拾好行李,行李箱底下还压着一盒避-孕-套。
霍星拿起盒子看了两眼,有人类的记忆在,他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很疑惑,顾封用得着这个吗?
他记得以前……他一次都没见过顾封带人回家。
顾封尴尬道:“星哥?”
霍星眨巴一下眼,还给他:“就是看看。”
昆晏这时候也找了过来,看到两人手里的东西,顿时笑着道:“这是在研究什么?比大小?”
霍星一脸天真无辜,昆晏的荤段子都要说不下去了,只得僵硬地转开话题:“顾封,何畏来了。”
顾封立刻道:“我这就下去。”
霍星慢悠悠地也跟了过去,昆晏低声道:“避-孕-套有问题?要我带人再查一遍行李吗?”
霍星:“……不用了。”
人类真是容易想太多。
何畏是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穿着得体的米色西服,双手插兜站在客厅里,看上去像外资公司的高层精英。
擦得程亮的皮鞋,几乎能倒映出人的影子,白皙的脸庞上丹凤眼、浓黑眉头,微薄的嘴唇,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凉薄感。
看到顾封下楼,何畏皮笑肉不笑地道:“还真搬过来了?”
顾封快步上前,微微点头问好,小心地答:“星哥好意,不敢推辞。”
何畏看了眼跟下楼的霍星:“星哥,早。”
“早。”霍星也上下打量他,虽然这些人在记忆里都出现过,但看到真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仿佛是2D的纸片人突然变成了3D的。还是有一些新鲜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深巷的营养液~=3=
第7章 第七章 牛头不对马嘴
“我来谈‘莲花教’的事。”何畏等霍星先坐了,这才坐下,随后顾封和昆晏才坐下,客厅里的人早就退避三舍,门窗也关好了,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畏哥,”顾封立刻道,“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好。”
“可是现在霍誉要我另外找人。”何畏看他一眼,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说完这话又看向霍星,“昨天的会我也参加了,我想知道星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星想了想,记起来何畏是霍誉的心腹。这人在记忆里从来是一副自负嚣张的模样,仗着跟霍誉的时间长,对霍家的大小事了如指掌,便当自己是霍誉身前第一军师,除了霍誉,对谁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哪怕霍星向来被霍誉尊敬有加,他也只当是霍誉孝顺,对兄弟厚道,既然有些事霍誉碍着兄弟关系不好出手,那就由他出面,也是理所当然。
顾封没听说有什么会议,闻言眼睛眯缝了一下,看向霍星。
霍星昨天已经后悔提了那么个建议,令所有人都误会了,他无语道:“我就是顺口一说,行不行的,还得看霍誉怎么想。”
“他向来敬重您。”何畏直言不讳道,“您顺口一说,他就当成了大事去做,‘莲花教’的事我们好不容易才跟人牵上线,说不要就不要了?”
何畏明显是将霍星当做了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此时也没跟他客气,直接道:“为了跟对方接上头,我们已经投了不少的前期资金,这些钱都是霍誉拿命拼来的,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您让董事会的人怎么看他?”
昆晏眉头一竖:“何眼镜!注意你的措词!”
“你们都拍他马屁,”何畏推了推眼镜,显然气得不轻,“如果不是霍誉在前头给他挡刀,他能舒舒服服,不闻不问地当他的小医生?其他的事都好说,威胁到霍誉的地位,那就不行!”
“怎么就威胁到霍誉地位了?”昆晏也动怒了,一拍桌子,“盈江霍家是最大的股东,谁他妈能动霍誉?”
“那伍智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联合了那么多人搞事的?那些枪和炸-弹还他妈走得我们的路线送到他手里去的!”何畏指着昆晏鼻子道,“整条线的人都被清理了,你知道空了多少位置?又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些肥肉吗?现在正是干一番大事,给下头的人立威的时候!眼看‘莲花教’要谈成了,现在说换人?不谈了?你们他妈是要搞我还是搞霍誉?!”
何畏一骂起来,那点斯文劲顿时烟消云散了。
霍星听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他也就对着顾封有耐心,对其他人……啧。
他站起来直接走了。
何畏皱起眉,手指拉松了领带,又把西服扣子解开,连伪装斯文的皮相也不要了,抬腿追上往餐厅走的霍星:“星哥,只要不涉及到霍家的生意,您就是要闹翻天去我们也没人拦您。但这次的事不行,‘莲花教’的事不能换人,必须由顾封去。”
霍星顿时眯眼,站住了回头看他。
霍星自从受伤之后性情大变,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因此现在也没人会觉得他的脾气古怪,只当他是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霍星被何畏几句话激得差点想给他一爪子:他好不容易才能将人拦下来,这人居然还敢让顾封去送死!
他冷冷道:“那就你去。”
何畏一愣:“什么?”
“你这么在乎,那就你去。”霍星板着脸的样子同霍誉很是相似,只是霍誉长相硬朗,沉下脸就自带压迫感,令人呼吸困难;而霍星更显文静清秀,板起脸来就多了几分阴冷,让人脊骨上寒气直冒。
何畏顿了顿,压着怒气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顾封去接洽的,我如果能去,我也想去,但对方现在只认顾封。”
昆晏插-话道:“星哥,要么这事咱们再商量商量,其实顾封的腿伤也没什么……”
话音未落,霍星直接抬手给了昆晏脑袋上一爪子,啪地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昆晏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看了看霍星,一脸错愕。
他跟了霍星霍誉这么多年,还头一回遇到霍星动手的。
霍星转头就走,脾气很倔,连借口都懒得找:“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何畏顿时要炸,被昆晏拦住了,顾封也拉住何畏,压低声音说:“让我去劝劝,畏哥您今天先走吧。”
何畏怒火冲天地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这是你小子从中作梗!”
顾封立刻道:“畏哥,您信我,我怎么可能搅黄自家生意?”
何畏转身走了,昆晏忙道:“星哥,我送送何眼镜!您先吃饭!”
霍星耳朵灵,将身后几人的动静早就听了进去。
听到顾封还打算去冒险时,心情顿时糟糕极了,脸色难看地坐进椅子里,抬头看着桌边的人。
顾封指了指椅子:“星哥,我可以坐下吗?”
霍星哼了一声。
顾封:“……”
顾封干咳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桌上的早餐很丰富,霍星自从受伤恢复后食欲一直很好,吃东西也不挑食,什么都喜欢吃。牛奶、麦片、咖啡、红茶、煎蛋、火腿、水果沙拉……
甚至还有一小盘熏鱼片。
霍星拿了吐司裹上火腿,一边喝牛奶一边慢吞吞地吃。
顾封拿了点沙拉,端过一杯咖啡,挑了一只煎蛋吃起来。
两人默不作声吃了好一会儿,还是霍星先没了耐心,问他:“你还是要去?”
顾封吞下嘴里的煎蛋,拿纸巾擦了擦嘴,温和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霍老大、星哥还有畏哥你们都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报答你们。”
霍星放下牛奶杯,嘴边沾了一圈白色的牛奶,一脸严肃地道:“想报答我们,就好好珍惜你的生命。”
顾封挑了挑眉:“星哥……跟我想得有些不一样。”
霍星又拿了熏鱼吃,一边想着这比以前的猫粮好吃多了,一边道:“什么不一样?”
“我还在王哥手下时,常听人说起您和霍老大的事,”顾封道,“霍老大为人果断,手腕狠辣,做事非常有预见性,绝非凡人;您则是医术高明,但为人冷漠,被霍老大保护得很好,并不干涉霍家生意上的事情。”
“要请您出手救人并不容易,除非是对霍家有利,或者是霍老大亲自找您,否则您并不会对他人的性命太过在乎。”顾封道,“我绝没有质疑您的意思,盈江霍家和普通人家并不一样,多余的善心恐怕只会带来麻烦,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我看来您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
顾封顿了顿,道:“您对我的关心,实在让我受宠若惊,之前我以为这是霍老大的意思,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吧?”
“他的意思?”霍星并没有理解话中深意,不悦道,“为什么会是他的意思?他有我对你好吗?”
顾封:“……”
顾封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应该说有,还是没有呢?星哥,您可不能害我啊。”
霍星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害你了?我救你还来不及呢。你不要想太多,就好好养腿伤,工资你照拿,还能休假不干活,不是很好的事吗?你干嘛非得把自己丢到危险中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封顿时不吭声了,神情颇复杂地看着霍星,随后低头垂目:“星哥教训得是,是我太急于立功了。”
霍星:“……”他什么时候教训他了?人类简直莫名其妙!
昆晏回来后,拉了霍星到一边小声道:“老大,何畏给霍誉打了电话,被霍誉骂了一通。”
霍星点头:“骂得好。”
昆晏无语道:“不是,老大您知道何畏那个人就是心直口快,但对霍家是真的忠心耿耿,咱们这些年在外的生意,霍誉不方便出面的,都由他代劳了,事情办得又干净利落,这么好用的人,现在可不好找。”
霍星不耐烦跟昆晏废话,目光越过男人肩膀,看着等在客厅里的顾封。
顾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景色,眉宇微微蹙着,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霍星便也跟着皱起眉来,昆晏还在叨叨,他啧了一声:“我又没说要开除他。”
昆晏:“……”
昆晏道:“老大,前些年何畏就老担心您对霍誉不利,他那个人把霍誉看得比自己还重,是半点不允许别人伤害霍誉的,这事要真是闹僵了,难保以后他把您当做敌人看,咱们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霍星懒得多想:“那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不行!”昆晏瞪大眼,一时声音有些高,令窗边的顾封看了过来。
霍星立刻对顾封扬起一个笑容,顾封愣了愣,也点头回笑了一下,笑容略僵。
昆晏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何畏一心要让霍誉坐上亚洲第一的位置,这时候突然蹦出来个您,他会接受不了,说不定会做出一些我们无法预料的事。在他那儿,只有霍誉是老大,其他人什么都不是,万一他为了给霍誉清理障碍,对您下手怎么办?他可真做得出来。”
霍星:“……”人类,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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