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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面没有了(近代现代)——渔小乖乖

时间:2018-04-24 14:58:58  作者:渔小乖乖
  沈德源在官场中稳稳走了二十多年,虽早年免不了要站队,到了高位后就一直行事谨慎,做出一副只忠于皇上的姿态来。当然,因着太子地位稳固,沈德源顺着皇上的心意,在众位皇子中,也适当地偏向太子。结果,皇上心血来潮一考校,他长子就成东宫属臣了,已经天然地站到了太子阵营里。
  圣命不可违。
  沈德源一边领着长子谢恩,一边把差点喷出来的那口血咽回去。
  “事已至此,你就安心辅佐太子吧。”沈德源关起门来教育沈思,“圣上对太子极为看重,这未必不是你的机会。但你初入官场,难免会遭到小人的算计,一定要谨言慎行、有所保留,不可强出头。”
  沈思把父亲的教导记在了心里,在詹事府里始终低调做人,只安心完成上司安排给他的任务。结果他确实是谨言慎行了,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此次太子遭人算计犯下大错,大半的东宫属官都遭了圣上的训斥。沈思更倒霉一点,谁叫他有个当吏部侍郎的父亲呢,沈家就成了最好的背黑锅的人选。
  沈思始终觉得,若他没有进詹事府,他们沈家就不会遭此大难,因此他才会无比后悔自责。
  沈德源宽慰了长子几句,却也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得沈思自己看开。
  牢房里没有桌椅,沈德源把稻草理了理垫在身下,就靠墙根坐着。牢房的高处有排气孔,此时是正午,正好有一线阳光从排气孔里探进来,照在了沈德源的眼睛上。他觉得眼睛生疼,却没有避开。
  不知家中如何了……
  沈德源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担心家人。
  就在这时,牢房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沈德源本没在意,却听到次子叫了一声爹。昔日的吏部侍郎现在的阶下囚差点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他朝声音的来处望去,真的看到了自己最为担心的次子。
  “怡娘……”沈德源喃喃出声。
  牢中的伙食不好,沈德源和沈思已经好些天没吃过饱饭了,起身时脚步都有些踉跄。但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围到了牢房门口来。在这种境遇下,能够见到日思夜想的家人,是一种多么大的安慰啊!
  当着外人狱卒的面,被父亲叫了这样的小名,按说是有些羞耻的。但沈怡却什么都顾不得了,快走一步,跑到父亲的牢房外,握住父亲的手,说:“爹,是我啊!我的病已经好了,家里一切都好,爹您莫要担心我们。”说着,他又看向兄长,说:“嫂子也好,吃了太医院张院判开的药已经没事了。”
  狱卒收了银子,也就没怎么为难沈家人,开了牢房门,由着沈怡把带来的东西都搬进了牢房,这才重新上了锁,让沈怡和父兄隔着牢门说话。沈怡知道父兄最关心什么,忙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
  得知安平伯携夫人亲自上门探望过,又费尽心思请来了太医,沈德源眼眶略湿。
  因沈怡病得诡异也好得奇特,沈怡唯恐父兄不信他已经彻底恢复健康了,还主动解开领口,把装在荷包里的挂在脖子里的护身符拿出来给父兄看。张太医说了,他能转危为安,这护身符功不可没。
  这护身符是边静玉求来的。沈怡虽然面上坦荡,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耳尖都红了。
  见到沈怡这副扭捏情状,沈德源颇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沈德源始终以为,若没有安平伯当年的仗义相助,他早就病死他乡了,哪里还能有后来的金榜题名、功成名就?因此,当安平伯提出要用两小儿结亲家时,他一口就答应了。再后来,安平伯明白自己有所误会,知道沈家没有真把沈怡当女子来教养后,也提出过要解除婚约。沈德源却知道安平伯的心结,只说他对边静玉极为满意,解除婚约这事不必再提。这倒不是借口,沈德源确实看好边静玉。
  作为一名父亲,沈德源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他忍不住想,他答应结亲是为了报答安平伯的恩情,但这似乎有一点对不住次子沈怡,毕竟这让沈怡日后没了安守内院的妻子,也没了嫡子。
  也许,等孩子们再大一点,等安平伯府诸事安定了,他们再设法解除这个婚约?
  倒不是说沈德源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他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但在此时此刻,那一点点遗憾都烟消云散了。沈怡和边静玉定亲,确实会让他们没有嫡子。但如果他们没有定亲,只怕沈怡这一次都熬不过去!连命都有了,那没见影踪的嫡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
  沈德源使劲地拍了拍沈怡的肩膀,带着一种差点失去了珍宝却又把珍宝找回来了的激动。
  “你也大了,家里就由你看顾了。”沈德源嘱咐着沈怡,“咱家现在这个境况,只怕你要受些委屈。但你是男儿,即便受些委屈也不打紧。保护好你娘、你嫂子,莫让女人家跟着受委屈。还有你姐姐那边,你也护着些。她快要生了,你去看看她,告诉她莫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沈怡本来没打算把沈巧娘在钱家遭遇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即便他说出来,也只是徒惹父兄担心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看到兄长那颓废的样子,沈怡却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他想要激起兄长的斗志。
  沈怡自小很崇拜兄长。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情真怪不到兄长头上去。兄长考上进士有错吗?兄长得了皇上看重有错吗?兄长被皇上授了官有错吗?兄长为官时兢兢业业有错吗?当然都是没有错的。沈家这次为太子背黑锅,沈家人不敢怪到太子、皇上身上去,要怨也就只能怨那些陷害太子的人了。
  沈怡想要告诉沈思,现在沈家的男人还没有死,姐姐巧娘就已经被人如此轻贱了。若沈家男人从此一蹶不振,那么家里的女人们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磨难呢!所以,大家一定要撑过去,撑到洗清冤屈的的那一天,撑到重新站在朝堂上的那一天。只有家里的男人有所作为,女人们才不会被人轻看。
  沈怡字字带着悲愤,道:“……若不是安平伯府仗义相助,只怕我们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沈怡根本用不着夸大事实,沈德源和沈思就气坏了,连骂了好几声混蛋畜生。沈德源真没想到老友一家竟然是这么对待他掌上明珠的!伤在孩儿身,痛在父母心。沈德源紧紧握着牢门,那力道重得仿佛能在木质的栏杆上留下痕迹。沈思更是狠狠地对着墙踢了一脚,仿佛这墙壁就是钱松禄的身体。
  “你做得很好,让你姐姐安心在家养着,一定要把你姐姐护好了。”沈德源气得说话时都在喘。
  “是。”沈怡应了父亲的话,又看向兄长,“哥!咱家心疼女儿,嫂子娘家肯定也是心疼女儿的。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你在牢中有个好歹,嫂子还年轻,他们虞家要把嫂子接回去,我和娘肯定不能拦着。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最可怜,孩子小离不得娘,到时候我小侄子肯定跟着嫂子一块去虞家。”
  见沈思听进去了,沈怡又说:“嫂子还年轻,改嫁也是可以的。若她改嫁后的丈夫能敬重她,这也就罢了。若那男人对她不好,他每日骂你的人,揍你的妻子,欺负你的孩子……你难道就舍得吗?”
  说着说着,沈怡猛然觉得不对。天呐,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其实,他的脑海里在刚刚那一瞬间闪过了一句“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钞票,睡你的妻子,揍你的孩子”,但这话不能直接说,于是他就化用了一下。可问题是,这句话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沈怡的视线从那两个垫脑上划过。
  他忽然抱着脑袋蹲了下来,说:“哥啊,我刚刚都是乱说的,你就当我脑子坏掉了吧!”
  “胡说!”沈德源虎着脸说了一句,好似很生气的样子。
  沈怡心中一凉。父亲肯定对他非常失望,他竟然说出了如此不敬兄长的话来。
  但其实沈德源的生气是冲着长子沈思去的,道:“胡说!怡娘的脑子哪里坏了,我瞧着你懂事得很!你不用给你哥留面子,真正脑子坏掉的人是你哥!他比你年长几岁,却还没有你想得明白啊!”
  沈怡眨了眨眼睛:“爹……”
  “怡娘很好。爹本以为你这些年都养在后院、少见外人,只怕在人情世故上会有所欠缺。却没想到你能把事情看得这么清楚,还知道劝着你哥。”沈德源非常欣慰,“爹就算立时死了,都能放心了。”
  “爹!”沈怡不赞同地叫了起来。怎么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沈德源马上认错,道:“错了错了,爹一定好好活着。爹可舍不得让你们娘改嫁。”
  沈怡仍抱着脑袋蹲在那里。沈德源却没顾上他,而是借着次子制造的这次机会开始教育长子了。沈怡看向垫脑,娘是怎么说的来着?娘说,对亏了怡娘的提醒,否则她就把这个忽略了,垫脑正是牢里需要的。沈怡又看向父亲,爹刚刚是怎么说的来着?爹说,我儿果真长大了,都知道开导哥哥了。
  ————————
  “好吧,有病什么的一定是我的错觉,我可能只是开窍了而已。”
  沈怡低声对自己说道,然后用力地握了握拳头。
 
 
第9章 
  安平伯府离着太学不算远,边静玉又舍了轿子,是直接骑马去的,因此在时间上不用很赶。
  到了路口处,边静玉勒马等了等。
  没过多久,他的小厮宝来拎着一个食盒从另一条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宝来这种名字当然不是边静玉的品味。宝来本是鲁家的家生子,是边静玉的舅舅送过来的人。宝来还有一个兄弟叫金来。他们兄弟俩是隔房的堂兄弟,但长得很像,瞧着就像是双胞胎亲兄弟似的,如今都在边静玉身边伺候。
  宝来得了主子的吩咐,今个儿特意起了个大早,跑去如意阁排队买到了限量供应的十八珍。
  边静玉从宝来手里接过食盒,提着十八珍去了太学,然后把食盒递给了好友姚和风。姚和风鼻子一动,整个人扑在食盒上,道:“知我者,边兄也。我昨日熬夜完成了先生布置的题,现在正饿着。”
  边静玉眼中藏笑,嘴上却不饶他,道:“谁叫你总拖到最后一日才开始动笔的?”
  边静玉入太学两年,已经交到了三五好友,姚和风是其中一位。钱松禄和兰敏郡主之间的不可言说的事,边静玉就是从姚和风口中听说的。也是边静玉细心,听到这种小道消息后,他并没有听过就忘了,而是派人盯上了钱家,又特意回家寻了父母拿主意。事实证明,他这番小心谨慎是没有错的。
  现在沈家事定,边静玉有心要感谢姚和风一番,就买了姚和风最爱吃的糕点。
  如意阁的点心略贵,姚和风自己轻易是舍不得买的。
  在本朝,国子监和太学是相对独立的两个机构,但都是学子们心中的至高学府。到底是选择进国子监,还是选择进太学,这与学生资荫身份即其父祖官爵有关。国子监内多贵勋,太学之内多寒门。
  不过,这也不绝对。
  国子监除了招收靠父祖的官位而入监的官僚子弟,这种通常称之为荫监,还有举监和贡监。举监就是由举人做监生的,贡监是由秀才做监生的,这两种都是特别优秀的考生通过选拔进国子监的。对于这些举监和贡监来说,他们的出身反而不重要了,他们能取得监生资格,只以为他们本人很优秀。
  虽然安平伯府只有一个荫监名额,这名额给了嫡长子边嘉玉,但在边静玉考上秀才时,他其实是有资格进入国子监成为贡监的。但是,边静玉却没有选择国子监,反而是去了寒门弟子更多的太学。
  在那时,沈德源还是三品侍郎,他得知边静玉的选择后,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第一,若兄弟俩都在国子监,边静玉的资质超于边嘉玉,那么待监内小考时,边静玉要不要保留实力?不保留,他的成绩常优于边嘉玉,即便边嘉玉本人不在意,外人怎么看?是不是要揣测这兄弟俩其实在私底下斗得很厉害?但如果保留实力了,边静玉自己岂不委屈,他可是靠实力进去的贡监!
  边静玉进了太学,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第二,其实无论是进国子监,还是进太学,在读书的基础上,学子们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积累人脉。考虑到两者的生源不同,进国子监认识的一般都是官僚子弟,进太学认识的一般都是末流小官之子和平民。同窗之情是非常牢靠的,求学时积累下来的人际关系往往能够经营一辈子。
  边静玉不打算和国子监内的贵勋们打交道,其实是再次表明立场,证明他确实无意与兄长相争。
  第三,边静玉进太学也不全都是为了避嫌,其实也和他个人的发展有关。就接下去十年的发展来看,当然是认识更多官僚子弟对他更有益处,因为官僚子弟们往往比寒门子弟们更有能量。但如果放眼二十年、三十年后,其实在太学中结交的人脉会更加有用。因为官僚子弟的能量大都在于他们的家庭,而寒门子弟的能量却在于他们本身。好友是高官和好友的父亲是高官,这二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边静玉想走仕途,自然要观察皇上的用人规律。皇上明摆着更喜欢用寒门子弟。
  沈德源为什么看好边静玉?不仅仅是因为边静玉才思敏捷,更是因为边静玉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有一个明确的人生目标,而他稳稳地走在达成目标的路上,不会为琐事分心,不受各种诱惑。
  这是非常难得的。
  “过几日又是休沐了,南山园里有雅集,是宁王世子主持的,你已经收到邀请了吧?”姚和风一连吃了四块糕点,等第四块咽下肚后,问。现任宁王是皇上的堂弟,在皇室宗亲里算是比较有脸面的。
  边静玉点了点头,道:“确实收到邀请了,不过我那日有事,只能遗憾地拒了。”
  姚和风意味深长地看了边静玉一眼。
  边静玉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清咳了两声,道:“真有事……先这样吧,我要去温书了。”
  明明姚和风什么都没有说,边静玉就落荒而逃了。此时的人多纯情,在提起已经定亲的对象时,就没有不害臊的。姚和风不知内情,只好摇了摇头,没想到向来少年老成的边兄竟然也会慌慌张张!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那日,沈怡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齐整后,领着小厮阿墨上了安平伯府的门。苏氏准备好的上门礼都叫阿墨提着,沈怡自己手里就只拎着一个编得四四方方的带着盖子的竹笼子。
  一只雄猫趴在笼子里。这种失去了自由的感觉让雄猫很不高兴,于是它一直愤怒地叫着。
  阿墨有些同情地看着那只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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