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来看，路法斯确实是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
克劳德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我希望你能够把制造这种药剂的配方公开。”
这个要求显然很强人所难，但是他必须说，不愿看见神罗再次崛起的人，克劳德显然是里面的一个，而且或许还是武力值最高的一个。
路法斯脸上的淡淡微笑顿时就不见了。
“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路法斯很认真的强调，“真的没意义。”
很显然，作为喜好强权资本主义的神罗来说，这种无私付出甘于奉献的行为只要不是脑子浸水就绝对不可能，恩，浸魔晃也不可能。
克劳德显然也不觉得对方会答应自己，不然，那还是恶迹斑斑毫无人性的神·资本主义·罗吗？
所有他对路法斯的性格显然也很清楚，既然话谈不拢，那就拔剑好了，面对神罗的这位社长，他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防止对方用话把他绕进去。
路法斯看着他动手也不意外，只是耸耸肩：“药剂配方已经被完全销毁了，具体的数据和分量只存在于我的脑子里，你确定你还要动手吗？”
克劳德顿了一下。
确实，他事先已经检查过了，也进去过神罗的实验室，里面已经停止配置那种药剂了，虽然有原材料，但是里面的所有研究员，他都打晕问过了，他们只知道配方的一部分，最后的关键数据他们并不知道。
而这最后一步，才是治疗星痕症候群的关键，否则研制出来的药剂虽然对治愈这种病症的效果并不算明显。
只有经过了路法斯调配的最后一步，这种药剂才有那种完全康复的治疗效果，这也是他现在不得不和路法斯继续交谈的原因。
“更何况，这种药剂是我们神罗研制出来的，原本就应该被我们掌控，你这种入室行为，实在不像个英雄的战士。”
“哼，对待你们这种只会剥削和暴力镇压的公司，根本没有讲究道义的必要，你研究这种药剂，还不就是为了掌控权利和金钱，继续你们神罗的专制独、裁！你死心吧！我们绝对不会答应的！”
随着一阵脚步声，昔日和克劳德并肩作战的几个战友又再次聚在一起，这一次的目标，显然又是神罗。
“没错。”蒂法双手抱着肩膀，目光落在克劳德身上。
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对巴雷特的支持。
“雪崩的成员吗？”路法斯耸了耸肩，“居然所有人都在啊！”
“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萨菲罗斯。”
这个名字刚刚出声，就让周围的气氛沉默起来。
没有人可以忘记两年前的那一场大战，没有人可以忘记那个银色长发的恐怖战士。
他像是一个禁忌，就算是克劳德，也不愿意再次回想起这个名字。
“路法斯，你最好还是把配方的资料公开，被想着用这个为神罗谋取利益，你们这种吸血鬼一样只会剥削和残忍实验的公司，早八百年前就应该被消灭了！”巴雷特愤怒的吼了一声，眼神不善。
“哦？”就算被众人围住，路法斯还是意外的没有一点担心，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机械手表，看了一眼窗外，意有所指的道：
“神罗总是有他存在的理由的，不论是什么时候，总会有人需要。”
克劳德拔出了剑，用目光给了周围的同伴一个示意的眼神，虽然不觉得会出什么变故，路法斯的实力也根本不可能脱身，但是克劳德还是有种莫名的担忧，总觉得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变故，这种冥冥之中的提醒，让他的心有些急切了。
路法斯只是微笑。
“有个人一直很想见见你，毕竟，已经两年了。”
“什么？”不明白路法斯说这话的意义，但是在那一刻，克劳德却感觉到浑身皮肤上疙瘩都起来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战斗直觉让他下意识的往旁边闪避。
一截银白色的刀光像是流动的光线一样陡然出现在空气中。
“好久不见了。”
熟悉的刀，熟悉的声音，还有眼角余光扫到的一片银白色长发和同伴吸气的声音，一种近乎于荒谬的猜测让克劳德僵住了身体。
不可能的！
那个人，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的，他亲手杀死了他！
记忆的碎片不断闪现，伴随着手臂黑色伤口里的猛烈疼痛，克劳德在迷失和清醒之间不断转换，最后咬着牙，念出一个他两年都不曾再提过的名字。
“——萨菲罗斯！”
银色长发，黑色风衣，青绿色双眼，细长的刀锋，那个男人从走廊的尽头静静走过来，神色冷酷得像是来自地狱的恐怖魔王。
第46章
“嗒嗒——”
皮靴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迷的声音, 路法斯早已经在众人愣神那会跑向了萨菲罗斯。
后者对他轻轻点头。
“你们……居然勾结在一起，真是没想到！”
路法斯呵了一声：“萨菲罗斯本来就是神罗的战士，怎么能算勾结, 你们慢慢打吧！”
文森特想要追过去, 但是看着眼前横刀默立的银发男子，脚步无法再迈出一步, 只能看着路法斯消失在楼梯口。
“为什么？你明明也那么讨厌神罗。”萨菲罗斯居然愿意和路法斯联合，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明明一切都是因为神罗才导致现在的恶果。
萨菲罗斯……文森特看见他就忍不住得想起露克雷西亚, 然后又想起宝条, 心情从酸涩的甜蜜一下子过度到了黑色痛苦，所以他一般都不太关注萨菲罗斯的消息。
然而现在，这位消失了两年的boss就站在他们面前。
看来只能发大招了。
萨菲罗斯对着克劳德勾了勾手指, 神情冷酷又带着一丝挑衅。
克劳德的目光死死盯这萨菲罗斯：“这里人太多了，换个地方动手。”
砰！
墙壁被劈开一个足够两人通过的缺口。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往废弃的楼区冲过去，剩下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会，连忙跟上。
后墙被刀锋上的剑气刺穿, 萨菲罗斯高高跃起，身后的突然浮现出一片黑色的阴影，丝丝缕缕的烟雾不断延伸开来, 最后甚至席卷了整个天空。
灰暗的云层中心开始凝聚出一个个漩涡，无数的黑色气流笼罩下来，遮挡住了所有的光亮。
这种变故顿时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萨菲罗斯的身后是无穷无尽的阴影，仿佛有无数的黑色的火焰在不断燃烧, 这还是他第一次动用神级的力量。
“不要让我失望了啊！”
银色发丝滑过脸庞，迎面的寒风黑焰在空气中不断点燃。
萨菲罗斯目光扫过众人，身形忽然抖动，化作无数的残影，冲入众人之间，刀光所及之处，血花弥漫。
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力量完全释放的感觉意外的舒适，不同于成为灭世天使那一次，他的意志一直苦苦在混乱黑暗之中挣扎，勉强才能压制住自己的理智，而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碍和不可控制。
一切都是从神格中凝聚的力量，纯粹而强大。
不断上攀的气势也让克劳德众人发自内心的感到绝望，萨菲罗斯怎么可能这么强，他明明已经死过一次，身体都已经被消灭了，但是现在。
克劳德勉强举起剑，在萨菲罗斯的刀光落下之前，推开蒂法。
“呵，你能坚持多久呢？”那双眼神变成了幽绿色，还不时闪过一丝丝黑光，瞳孔的最深处犹如深渊。
克劳德甚至有种错觉，他已经被那座深渊发现了，而眼前萨菲罗斯的面容也开始了微妙的变化，那双眼神变得越来越漆黑，像夜一样深沉弥漫的黑色。
“要么跪下臣服，要么，死。”
萨菲罗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着的敌人了。
克劳德半跪着，而他的周围，除了文森特只是受了轻伤，其他人都倒在地上，失去了再战之力。
而在短短片刻之内就完成这般战绩的萨菲罗斯却觉得不太满意，他感觉得到星球意志对他的不断压制和驱离，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力量都拿来抵抗星球意志，剩下的则被他用来熟悉黑暗神力。
和以前掌控绝对的光明属性力量截然不同，黑暗神力虽然只是初次尝试，但是那种出自本源的熟悉让他轻易就掌握了其中的规则和本质，操纵起来就仿佛如鱼得水一般的轻易。
“休想！”克劳德拖着剑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满身鲜血就冲向萨菲罗斯。
嗤！
正宗的刀锋瞬间就穿透了他的胸膛，萨菲罗斯露出一个乖戾的笑容，表情极端冷冽，看着克劳德的目光，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那种感觉，让克劳德一度想起了那些沉重而可怕的回忆。
尼布尔海姆。
他看见那个男人，屠杀了村子里的所有人，熊熊的火焰仿佛将半边天空都点燃了。
铺天盖地的热浪，却无法让他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克劳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牙齿用力咬到颤抖，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明明曾经那么尊重憧憬那个人，可是他却亲手毁灭了他的一切。
难以形容的恨意让他一路跟在萨菲罗斯身后，然后在对方击败扎克斯之后，从背后刺出那一剑。
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这是萨菲罗斯的血。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大半个腰身都被砍断，血流疯狂得外面涌出，他看着对方痛苦惊愕的表情。
最后只能依靠着后面的玻璃，呼吸越来越低。
他杀了他，杀死了他曾经最渴望接近的人。
那双青绿色的眼睛低低垂着，再也不会抬起来看向他。
克劳德记得自己那时候步伐踉跄的走了出去，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接二连三的崩溃，他当时只觉得浑浑噩噩。
回忆骤然被打断，克劳德低着头看着穿透胸口的长刀，确实是和那一次一样，他没有想到萨菲罗斯并没有死，他带着杰诺瓦的头颅走了出来，同样是一刀。
穿透了他的胸膛。
然后呢？
他又做了什么？
血液的打量流失让克劳德连回忆都觉得疲惫，萨菲罗斯一刀将他甩了出去，然后微微侧身，躲过文森特射过来的子弹。
刀尖上的鲜血顺着刀身流淌成一条直线，很快，就重新变得一尘不染。
萨菲罗斯看着文森特，轻蔑的笑了笑。
下一刻，他的身体就散作无数的黑色火焰。
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数朵黑焰炸开，在文森特身上留下漆黑的创痕。
正宗的刀剑，已经落在了那个红衣男人的颈侧，正准备彻底灭杀的时候，一把极宽极重的巨剑忽然从空气中飞了过来，直击萨菲罗斯的后背。
根据风声的震动，萨菲罗斯轻易得避开这一击。
回头看去，满身鲜血的克劳德正死死盯着他。
萨菲罗斯心头掠过一丝不喜，克劳德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那是种孤注一掷不惜一切的疯狂。
“无趣。”所有游戏的念头被按下，萨菲罗斯决定早点结束这一切。
正宗高高扬起，这一次，刺入的位置不会是胸口，而是喉咙这种致命之处。
嘶！
萨菲罗斯忽然微微一滞，转头看向右侧一张近在咫尺的女人身影，对方距离他的肩膀还不到一寸。
“嗯？”萨菲罗斯心念一动，右边轰然炸开一圈黑色光晕，纯粹的黑暗神力瞬间形成有一个保护罩，将周围的一切彻底隔绝。
身形急退开数米，他这才仔细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额间是金蓝两色的配饰，身上穿戴着华丽的金色铠甲，容颜秀雅完美，皮肤散发着象牙一般的莹白色光泽。
神圣的光晕从她身后涌出，周围犹如实质的法则之辉昭示了她的身份，星球意志的具现体，君临女神密涅瓦，此刻正用目光平静的看着萨菲罗斯。
“这里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
萨菲罗斯冷冷嗤笑：“哦？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密涅瓦摇摇头，双手展开抬起，“这里是我的世界！”
话音刚落，她张开的手心里生出无数朵金色的璀璨花卉，整个世界的壁垒都开始随着花朵的颤动反复呼应。
排斥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萨菲罗斯合拢手心，背后无边无际的黑幕迅速得缩小。
下一刻，金色的刺目光辉和极致的黑暗碰撞在一起。
轰！轰！
强大的力量波动将整片天空的云朵都彻底驱散，空气中的爆炸气息仿佛沸腾了一样的膨胀着，庞大无比的力量将下面的废弃建筑销毁得彻彻底底，只剩下铺天盖地响着周围蔓延而去的灰尘，和地上残留的巨大空洞。
雷诺和路德失神得看着远处被彻底破坏的废墟，喃喃自语：“我算是知道北大空洞是怎么形成了的。”
萨菲罗斯微微退了一步，他轻轻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声音一如既往得冷酷：
“愚蠢！”
就算拼上整个星球的本源又怎么样？
神明才是规则真正的缔造者。
第47章
路西法对萨菲自然是很放心的, 而且如果他不在，对萨菲来说，其实还更方便一些。
而且他也必须这么做, 虽然已经来到了地狱, 但是萨菲的形态并没有彻底改变过来，他的很多观念都还是依照着过去那个骄傲却不失荣耀的炽天使长, 而作为地狱之主，这样的态度就非常可笑了。
他现在做的就是让萨菲罗斯摆脱掉过去的影响, 他们又不是中立善良的神明, 阵营保持在中立邪恶就够了。
而且说实话, 就算是耶和华，路西法也不觉得他就是中立善良的阵营，这货明明更偏向与守序善良, 把绝大部分的经历都放在和邪恶势力的斗争上，眼底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以前整个天界得和他一个德行，不过现在嘛！
路西法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几天他对这些堕天使都是采取放任的措施, 就是为了让他们先自行把三观重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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