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导不是叫你半年内都不要上新难度吗?”徐祎说。
“不要急着上难度”是方文的口头禅。
“怎么会?明明我学得这么快,练得这么好!难道不是说你吗?”许知霖纳闷道。
“不,是我们。”徐祎想了想,煞有其事地得出结论。
“这个答案我给零分。”
“所以师兄,后天跳马决赛我可以跳一个5.2一个5.6吗?”方文不在,就需要许知霖的意见作为参考。
“呃,怎么又是这个问题?”许知霖说,“看情况吧,临场决定就好。裁判的评分标准变来变去,谁也猜不到。”
在资格赛开始前,裁判就按照“1-3,2-4,3-6,4-5,5-8,6-7,7-1,8-2”的抽签结果决定单项决赛出场的顺序,即预赛第一的决赛第三出场,第二的第四出场……依此类推,徐祎资格赛跳马排名第三,决赛第六个出场,当然是要看前面的选手比得怎么样再决定用哪个动作。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小师弟。”许知霖摇摇头,对徐祎的智商表示堪忧,“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女子全能决赛?”
比赛期间不便外出,只能看比赛了。
“就看一会儿,我要早点休息。”徐祎一向奉行早睡早起的原则,养精蓄锐才有精力比赛。
“小师弟!单项决赛明天下午三点才开始你睡得这么早还睡这么久你是猪吗?”
“不是。”徐祎正色道,“你才是。”
女子全能决赛晚上七点半开始。场馆内,一朵朵小花打扮得靓丽可人,大队员给小队员化妆,贴号码牌。
两站世界杯四金得主李诗涵身着宝蓝色体操服,涂着浅蓝色眼影,面带微笑地走进赛场,她在资格赛中暂列第二,暂列第一的是去年全锦赛全能冠军宋子宜。
女子全能的争夺战丝毫不比男子逊色,经过两个小时的角逐,李诗涵凭借更出色的发挥战胜宋子宜,首夺全锦赛女子全能冠军。
“看来今年国内的裁判是铁了心要捧李诗涵。”许知霖默默说了一句,新老交替这种事情,来的真是快,他心道。
“师兄,你觉得今年国内的裁判是不是要捧苏师兄?”徐祎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接话道。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许知霖改口道,“影响心情。”
“哦。”
八号下午三点,首先进行男子自由操决赛。
苏洛文和许知霖并列预赛第一,两人经过再次抽签,前者第三个出场。
苏洛文的第一串动作是后直900接前直720,落地很稳,接着是前直360接前直900,然后是两个非技巧动作,成套过半,发挥稳健。
他的结束动作是后直1080,6.2的难度得到9.133的完成分。
紧随其后出场的许知霖同样发挥不俗,得到8.733的完成分,就是这么巧合!两人再次并列自由体操第一!
徐祎也把自己现有的实力发挥出来,5.9的难度,得到8.833的完成分,最后名列第四,季军被T队的邵斯年夺得。
鞍马决赛,苏洛文以6.5分的难度技压群雄,轻松夺冠,许知霖排名第四。
吊环决赛,许知霖以0.033分险胜去年全锦赛吊环冠军高朗夺冠。
“小师弟!今天三块金牌被我跟苏洛文分了四块,你猜明天会怎么样?”许知霖甩着手中两块金饼饼,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明天师兄还有双杠和单杠,单杠应该没问题,双杠嘛……你拿单杠金牌苏师兄拿双杠金牌?人人有份?”
“你算得倒挺快。”如无意料,这两个项目最大的看点还是在许知霖和苏洛文身上,“跳马呢?都被我们A队和Z队分完了,怎么办?”
“张师兄?”张宇峰跳马预赛第一。
“你自己呢?”
“不知道……铜牌?银牌?”
“现在还不算什么,还有八月份的全运会,好戏在后头。”四年一次的全运会,裁判该怎么把这14块金牌“公平分配”,“雨露均沾”,就要看他们手上的计算器了。
第二天的比赛果然不出许知霖和徐祎所料,跳马决赛,张宇峰以5.6和5.2的难度,平均分14.733夺得冠军,徐祎同样两跳难度5.6和5.2,但由于第一跳落地时右脚出界,完成分稍低于张宇峰,因此两跳平均分14.566名列第二。
双杠项目上,许知霖难度全场最高,苏洛文完成分全场最高,总分也高,所以苏洛文摘得金牌,许知霖屈居亚军。
单杠项目上,许知霖毫无悬念地夺得金牌。
A省在这次全锦赛上收获了四金三银两铜,其中许知霖独得四金,与苏洛文并列赛会四冠王,另外一银两铜来自女队。
第10章 Chapter10
全锦赛结束,国家队队员马不停蹄地从武汉赶回北京。曼谷亚锦赛将在15号开赛,名单还未最终确定。
许知霖拿着五块沉甸甸的奖牌回到北京,宿舍的沙发上又多了五只脖子上挂奖牌的玩偶,本来已经排满一排了,现在第二排也要被放满了。
“小师弟还拿了两块铁牌,可惜只有证书。”许知霖对徐祎说。
“嗯,团体和自由操第四。”徐祎道。
没有奖牌,证书也能凑数,根据吉祥物玩偶人人有份的原则,许知霖把徐祎的两本证书,加上自己那一本,塞到玩偶怀里,整整齐齐地放好,十只玩偶,六只挂奖牌,四只拿证书,很有小学生上台领奖后拍大合照的感觉。
在许知霖兴致勃勃地摆弄着玩偶时,于建平连夜赶出了全锦赛总结,召集各教练开会,终于在11号决定了亚锦赛的参赛名单。
体操亚锦赛分少年组和成年组,每组五名正选队员一名替补。由于15年的亚锦赛中国队战绩不佳,尤其是男队没能拿到团体金牌,为了一雪前耻,时隔两年,中国队派出一线主力迎战,新老结合,成年组的名单是:许知霖、苏洛文、张宇峰、刘宇阳、元捷,替补严旭彬;少年组的名单是:徐祎、陆远航、周恒、全锦赛男团冠军成员之一赵之然、16年全国青年锦标赛全能冠军黎昕,替补程昊。
在亚洲赛场上,甚至世界赛场上,中日男团向来都是备受瞩目的,只是最近两年,中国队自身的动作质量存在问题,且临场发挥不佳,以致在15年体操世锦赛、16年奥运会都与男团冠军失之交臂,而日本队坐上头把交椅。
日本队同样经过国内锦标赛选拔,派出三老带两新的成年组阵容:“三老”是里约奥运会男团冠军成员中岛政信、渡边凌、岛崎健一,“两新”是埼玉顺平、佐藤淳一;少年组阵容是:福岛良也、高知崎、渡边秋田、松江午、宫崎上野。
五月的曼谷,炎热多雨,中国队抵达曼谷那天,却是艳阳高照。
安排好住宿后,于建平难得地没有让队员们去训练馆训练,而是允许自由活动。
许知霖乐坏了,他放好行李,就迫不及待地找徐祎出去玩。
“你看知霖,英语说得好到哪儿玩都方便,哪像我们,一问三不知。”与许知霖同住的刘宇阳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啊,知霖接受外国记者的采访也不怯场,要换作我们,就得麻烦忆蓝姐了。”张宇峰很同意刘宇阳的说法;他口中的“忆蓝姐”文忆蓝,是体操队的随队翻译,体擦队队员在接受外国记者的采访时,都是由文忆蓝负责翻译的。
“两位师兄再见!”许知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许知霖右手拿着手机,打开地图,左手拉着徐祎直奔轻轨站。
“师兄你慢点。”徐祎说,他快跟不上许知霖的步伐了。
“明天可能就不能出来了,当然要趁今天有时间先玩了再说!”
“师兄,你还真是比赛玩耍两不误。”徐祎趁等轻轨的时间,喘了口气。
“那当然!”
徐祎一直被许知霖拉着,坐轻轨来到Siam Paragon,徐祎以为许知霖是来逛街的,结果……
“小师弟,你看这只帝王蟹比你的脸还大,煮来吃肯定很香。”许知霖带着徐祎来到位于Siam Paragon商场底层的暹罗海洋世界水族馆。
“师兄,这里只能看不能吃。”徐祎觉得许知霖的想法有点可怕。
“我就想想,你回去以后做给我吃。”许知霖向来奉行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所以这光荣的任务只能交给徐祎了。
“师兄,这珊瑚真好看。”徐祎被色彩斑斓的珊瑚吸引住了,对许知霖道。
“你觉得哪个最好看?”许知霖指着珊瑚笑问,徐祎正看得入迷。
“金色!”徐祎毫不犹豫道。
“哈哈哈,小师弟你又在做梦吧?”
徐祎就是这样,看到金色或者类似金色的东西就会自觉地脑补成金牌。
“我说错了吗?难道这不是金色?”徐祎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遍。
“小师弟,那是橘黄色,你是不是傻!”
“差不多嘛!”不过好像金色更亮眼些,徐祎心想。
许知霖拉着徐祎,接连游览了热带雨林区、岩石海岸区……两人边说边笑,不知不觉走了两个多小时。
许知霖走出海底世界,看着指示牌,走上商场;徐祎低头看了一下时间,接近饭点了。
“小师弟,不如我们晚饭就在这里吃?”许知霖扬了扬头,示意徐祎去看指示牌上的餐厅位置。
“师兄,不行啊,于导说了,‘大赛前不得随意外出就餐’,你就忍一忍嘛!”为了运动员身体健康着想,国家队平日的饮食都有很严格的标准,就是尽量避免运动员在外面误食可能含有违禁物品的食物。
“可是你看这冬阴功汤,看上去就很好喝的样子,还有芒果糯米饭,多香啊!”许知霖双手环住徐祎的右臂,又拖又拽,在一家餐厅前流连,眼巴巴地盯着玻璃橱窗上的美食图片。
“师兄,真的不行,要是被于导知道,会被批评的。”徐祎拼命摇头,他可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差错。
“我的好师弟,你不说我不说,于导怎么会知道呢?”许知霖一直晃着徐祎的右臂,求道:“你就答应我吧!”
要是徐祎不答应,许知霖可能还会在地上打滚,反正没人认识他,形象什么的都不重要。
“我回去煮面给你吃好吗?我带了酱料。”徐祎让步道。
因为担心来曼谷会吃不惯这里的食物,徐祎带了泡面,连煮面的锅都带来了。
“这还差不多!”许知霖满意地点头,既然不能在外面吃,就只能委屈小师弟动手了,“不过等比赛结束,我们一定要出来吃顿好的。”
许知霖觉得,来到曼谷不大吃一顿,真是对不起自己。
“方导批准再说吧!”许知霖别的还好,一说到吃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非缠死人不可。
“嗯。”许知霖低低地应着,往轻轨站方向走。
房间里,弥漫着面条的味道,扑鼻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徐祎放了火腿片和青菜,看上去色泽更丰富。
“还是小师弟好,小师弟最好了!”许知霖吃着面条,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边吃边笑。
“你慢点儿,我不跟你抢。”
“我饿嘛。”许知霖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吃完,连汤也喝得一干二净。
“师兄吃人嘴短,不如进去洗个锅?”
“小师弟,小朋友应该多劳动,当然你来洗,你洗得比较干净。”吃饱喝足,许知霖摊在椅子上,手脚摆成“大”字型,嘴里说个不停。
“把腿挪一下,挡着我的路。”徐祎捧起锅,踢了踢许知霖伸得老长的腿。
“可以可以。”许知霖很自觉地把腿放好。
“好吃懒做!”徐祎用鄙视的眼神看了许知霖一眼。
“没大没小。”
“哼!比你光吃不干活要强。”
与全锦赛不同,亚锦赛开赛第一天首先进行女子组的比赛,少年组和成年组在同一比赛场地,要进行单项资格赛暨团体、全能决赛。
中国女队在亚洲赛场上稳坐团体头把交椅,毫无悬念地夺得两枚团体金牌。
女子全能决赛成年组,李诗涵和周雅宁分获冠亚军;少年组,中国女队同样包揽前两名。
相比起女子比赛,第二天进行的男子比赛就看点颇多。
自从日本成功申办2020年东京奥运会以来,就着力培养东京周期的后备人才,男队更是重中之重,虽然只是亚锦赛,日本队派出的阵容却丝毫不比中国队差。
团体赛采用“543”的赛制,即五人参加比赛,每个项目派出四人参加,选取其中成绩最高的三人的分数计入团体总分。
成年组方面,许知霖、苏洛文、元捷都要上满六个项目,剩下两人,张宇峰要在跳马、鞍马和双杠项目上场,刘宇阳要在自由操、吊环和单杠项目上场。
少年组方面,赵之然、黎昕、周恒要比六个项目,徐祎比跳马、自由操和双杠三项,陆远航比吊环、单杠和鞍马,除了徐祎是确定要参加跳马单项,需要两跳以外,其他进入单项决赛的名额根据资格赛排名,自己争取,每队限两人。
比如说,赵之然、黎昕、周恒、徐祎四人双杠的分数都排在资格赛前八,根据队内淘汰原则,排名靠后的两人出局,排在后面的别国选手补上。
赛场边,苏洛文的主管教练何光明在和他说比赛注意事项:“下法一定要稳住,实在不行就降难度,把质量做好。”
里约奥运会,中国男队的队员就是因为频频在下法上出现失误,最后仅获一枚团体铜牌,个人项目颗粒无收。
“我会记住的。”苏洛文向来奉教练的话为圣旨,何光明说一他绝不说二。
坐在一旁的许知霖也听到这番话,于他而言,方文的话他也会听,不过是有选择地听。
方文现在不在许知霖身旁,他在场地的另一侧,对徐祎进行技术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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