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喊,那男人便立即防备了起来,转身把刀抽出来,凶神恶煞的看着王奇。
王奇心里叫了一声糟糕,但是看那女子眉眼都扭曲在了一起,惊惶的看着他,想必是怕极了。他一咬牙,猛的扑了过去欲图夺那把刀。
自然是没夺到,但那男人至少闪退了一步,王奇顾不得自身,不要命似的夺刀打人,那男人不得已放开了女子。
王奇跟男人扭打在成一团,喝道:“你快走。”
岂料那女子不走,不仅不走,还跑了过来:“壮士,我帮你。”她撞了王奇一下,竟把王奇撞倒在地。而后……他们便一同被俘了。
“姑娘,你在做什么?”感觉背后窸窸窣窣的,王奇禁不住问道。虽说他被逮进来完全是因为这女子,但他也没有埋怨对方,那姑娘也没有主动与他说话的意思,所以关进来快半个时辰了,他们还没有说过话。
“别说话。”左茯苓压低了声音道,同时手上动作不停,转眼间绳子便松开了。
王奇一愣:“这……”
左茯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你差点破坏我的计划你知道吗?长话短说,我是来这里侦察地形的,故意被他们绑上来,你快走吧。”
“怎么走?从哪儿走?”得知了真实情况,王奇又想笑又想生气:“这里全是山匪,我不会武功,走不了。”
左茯苓理亏,按捺住脾气没发泄,道:“我也不可能先送你下山,外面有两个人守着,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待会儿我们一起下山。”
“你确定我们能安全下山?”王奇有些不信任这个长相很漂亮,看上去很纤细的女子。
“不确定我就不会上来了,相信我,走吧。”左茯苓见他久久坐在地方不起来,干脆俯身把他强行拉了起来。
王奇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去,男女授受不亲,这点他还是知道的。左茯苓顿怒:“究竟走不走?不走算了。”反正她本来也不愿意带个拖油瓶。
“走。”王奇迅速站了起来,跟着她翻窗出去,潜进树林中。
他们两个人对这里都不熟悉,以王奇之见,这个小姑娘就是在胡闹,他们无法保证全身而退,应该尽快下山。但左茯苓不同意,她下定决心要把这里摸清楚。
“烦死了,你要是害怕就先下山。”左茯苓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因为王奇的聒噪,她必须得分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注意周围的动静。
王奇不说话了,但是也没有离开。把一个姑娘放在危险的地方不管,自己离开,这算什么?即使,这个姑娘看起来比他厉害多了。
他微一沉吟,再抬起头时左茯苓已经不见了,他一惊:“姑娘。”
“上面。”左茯苓的声音从树上传过来:“这里视野好,你躲好,马上我们就能回家了。”
王奇抬头看,只看见晃悠的树枝树叶,连一片裙角都看不见。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躲到了树后面去。这位姑娘是他前所未见的厉害。
左茯苓说的果然没错,在她连上了好几棵树,又潜进了好几间屋子之后,道:“没事了,走吧。”
他们一路逃下山,竟然前所未有的顺利,王奇简直不敢相信:“就这样……就下山了?”
“不过一帮山匪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难的?”她表情很骄傲:“我连敌军营帐都闯过,这算什么?”只要小心些,山头对她来讲跟无人之境是一样的。
“这么厉害。”王奇由衷的叹息道:“我曾经也想保家卫国,但始终没有那个勇气去参军,你作为一个姑娘能有机会上阵杀敌,想必武功极其厉害。”
左茯苓忍俊不禁道:“你也就会说一句厉害了,其实那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荣光,杀敌,是被逼无奈。”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像个女子?”神使鬼差的,王奇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左茯苓道:“这很好,我一直不希望自己像个女子,做女子没什么好的,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王奇呆了呆,而后笑了:“我又不是娇弱的姑娘,不用你送,你叫什么?我送你回去。”
“左茯苓。”她说完这句话,偏着头略微好笑的看着王奇,等着他露出惊诧的表情。
王奇还没有来得及惊诧,便被对方这个笑容给迷住了。凭良心讲,左茯苓真的长的很漂亮,带着点琢磨不透的笑意时,便是迷人了。
“怕?”左茯苓见他呆住了,得意的道:“我就知道我名声很烂,现在不想送我回家了吧?就此分道扬镳,告辞。”
“……你很高兴,对于这个名声?”王奇往前快走了几步赶上她:“我不怕,一个能上阵杀敌的姑娘,一个能冒着牺牲自己的危险去探查山匪窝点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左茯苓回过头看了他几眼:“不错,你现在还想参军吗?我可以帮你。”
如果参军的话,那么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看见这姑娘,那应该是件挺愉快的事情。如此想着,王奇道:“想。”
“那跟我走,想必你现在也无处可去。”左茯苓瞥了眼他背上的行囊。
就这样,王奇随她一同到了将军府。左将军是个老顽固,未到征兵时间,死活不同意硬塞个人进去,是以王奇便暂时留在了将军府做些杂物。
有个词叫做日久生情,王奇很快便喜欢上了左茯苓,想尽办法追求。左茯苓呢,并没有人对她献过如此殷勤,但她并不是没有听说过,看着几乎想笑。
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王奇吸引了过去。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对王奇有几分意思,否则也不会把他带回家。
男女感情本就是千年来纠扯不清的问题,朦胧而又强烈,无法具体定义,无法道明缘由。
好在左茯苓并不害羞,喜欢上了便是喜欢上了。虽然可能左老将军会反对,但是她喜欢。所以王奇,就是她要伴着走过一生一世的人,不管谁反对都没用。
第26章 第 26 章
“太子回来了。”正在谢晋愣神之间,北昭道:“你若想探望谢文,现在便可以去。”
谢晋点了点头:“明日再去,昨日下课早了,今天要补课。”
虽是这样说,可晚上他还是忍不住去了谢府。谢文看见他,笑了笑:“阿晋,现在也就只有你会来这里了。”
谢晋也笑了笑:“谁让我们不仅是兄弟,还同病相怜呢?”
“陪我练剑。”谢文从旁边的树枝上抽出一把剑扔给他,而后进屋给自己拿了把剑。
谢晋有些目瞪口呆:“你随手放剑?”
谢文点头:“我的习惯,这样方便随时随地的训练,不仅有剑,还有其它的武器,你习惯用什么?”
“用剑。”
“百兵之君,不错,很符合你的性子。”
“君子?我一直向往做个君子,可只有小人才会向往做个君子。”人所向往的,都是自己求而不得,抑或是做不到的。
谢文摆了个起势的动作:“别想这些了,我让你三招。”
谢晋瞧着剑笑了笑:“兄长,你这有点低估我了。”
“是吗?我没看过你练剑,从来没有,只是推测,你的剑法不会比我好。”
“虽然是实话,可直接说出来也难免令我难堪。”
“知道难堪就好好练。”
二人一边分神说话一边打斗,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胜负便分出来了。谢文摇着头道:“没想到你这么差。”
谢晋只得苦笑:“我也没想到兄长如此强,你应该去考武状元的。”这个水准,即使得不了第一名,前三名也是胜券在握。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爹说,皇上比较重视文官,同时疑心很重,因此文武状元只能选一个。”谢文笑道:“他算计了一世,也算是算无遗策了,可惜他没算到我们俩能重活一世。”
谢晋道:“造化弄人了,便是如此了,你觉得这一世,谁最终能当上皇帝?”
“平心而论,我觉得皇帝依然会是六王爷,太子并不适合做皇帝。”谢文看了看他,把剑拿了回来:“他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便不错了。”
二人坐回屋里,倒上了茶,将当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谢文表明他会帮助北昭登上皇位:“我帮他,保他无惊无险,条件是,他必须放过北冥,一切结束之后,我可以劝说北冥随我一同离开。”
“太子会听你的吗?”谢晋道:“你若是不帮北昭,太子应待你极其的好,但若是你帮北昭,太子能咽下这口气吗?”
谢文对太子来讲不是旁人,而是伴侣,自己的伴侣不相信自己,只怕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太子并不差。
“这些是我的事,我有把握,你有把握让六王爷相信我吗?”
谢晋摇了摇头:“没有,他的心思我捉摸不透,但你的意思我会传达。”
“我只怕他不会相信我们,更不会相信我,若是没有把握,这件事你就别管我,我去说。”谢文拍了拍谢晋的肩膀,道。
不管谢晋如今是什么样,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个有些怯懦、需要人维护的二弟。
谢晋想了想,道:“还是我去说吧,我现在也就仅剩个传话的作用了,兄长,我认输,你确实比我强。”
除了做文章之外,不论从什么方面来看,谢文都远胜于他,谢子韩看重谢文,未尝没有道理。
“还没有到最后,怎么能认输?难道你就真打算如此堕落下去,再不踏足官场?”谢文看着杯中一缕久浮不下的碧绿茶叶,道:“若是如此,你与前世有何区别?”
裹足不前,不敢为自己争取。这正是前世谢晋的毛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世,他依旧有这个毛病。个性不改,何谈逆天改命?
谢晋摇头道:“这并非堕落,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他又道:“多谢兄长开导,我会努力。”
他望了望天:“武状元的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打算参加。”
谢文皱眉:“你的武功……”
“考个武进士总没问题,这几天我会抓紧练习的。”
“来谢府练吧,我教你。”
“不必了,北昭说他可以教我。”
待谢晋走后不久,北冥便从屋子里出来了:“看来你们兄弟俩感情也不怎么样,你也会骗他。”
谢文嘴角勾笑,眼底渗出一抹阴沉:“我就是不服。”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谢文,可以搅弄风云,可以逆天改命。
“害死谢子韩还不够,还有害死谢晋?”北冥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轻抚他的脸:“你可真够狠心。”
“你也不遑多让。”谢文说着,身子往右偏,主动去亲吻对方的薄唇,细细描绘。在对方被挑起兴致之前离开,然后抱住他,交颈相拥。
北冥看不见,他眼底涌起了浓浓的悲凉,含着自责,爱恋等等许多复杂的情绪。
你不会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北昭若是登基,他绝不会放过你,当然你也同样不会放过他。至于谢晋,我自有办法保他。
“你就这么相信谢文?”北昭好笑道:“若是他骗你,该当如何?”
谢晋道:“我只负责传达意思,是否要相信他,还要王爷自己定夺。”
“过来。”
“是。”谢晋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北昭触手可及的地方。北昭将人拉到怀里:“你偏要与我如此生疏才行?这些日子你忙于习武,有多久没理过我了?”
谢晋心中有些好笑,他习武不假,可怎可能不理这位王爷?他道:“王爷,这些日子您忙于政务,是您不理我才对。”
虽然皇帝卸了他很多权利,但他似乎更忙了。谢晋不想去探究,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算算日子,皇帝就快要重病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
“那便是我的错,我冷落了你,现在就补偿。”
“王爷。”知道他要做什么,谢晋挣了出来,道:“你不相信谢文?”现在做这样的事,很明显是转移话题。
北昭哂笑:“他没有理由让我相信。”
“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他。”谢晋抬眸道:“但,他说的没错。”
“他怎知当上皇帝的会是我而非太子?”北昭道:“现在虽胜负未定,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都认为我与太子皆没有机会,他为何如此殷定?”
“您怀疑的是这一点?”谢晋眸光闪了闪:“如果是这一点,您不必怀疑,兄长他一向对事对人都有独到的见解,几乎没有出过错。”
北昭摇了摇头:“一切都是未知的,谢晋,你还是太年轻。”
第27章 第 27 章
年轻……他真的年轻吗?谢晋一向觉得,自己已入耄耋老人那般思想淡薄又沉重了,没想到还有人说他年轻。
“并不年轻了。”谢晋轻轻叹息一声,话语低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武试很快便到了,谢晋如愿以偿的得了进士,但自己也受了不少伤,休养了一周才好全。
皇帝因此再次注意到了他,太子出乎意料的帮他说话,不出一月,任命诏书便下来来了——大理寺卿。
很快他便迎来了第一桩案子,其实也简单,国师的侄子强抢民女,很简单的案子。难就难在,究竟是得罪国师,还是得罪尚书。那女子并非普通民女,而是户部尚书之女。
谢晋难免有些头疼:“这位置真是不好坐,国师和尚书大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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