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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风景真好啊！还能沐浴阳光！真舒服！”
说得好像萧家看不到阳光似的，宁攸只当他在自言自语。
萧霖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灰猫的头：“宁静好乖啊，洗澡都这么乖，真可爱。”
宁攸还是沉默，萧霖挠了挠脑袋道：“我以前家里也养过猫，那猫平时看起来乖，但洗澡是怎么都不愿意的。小红帮它洗澡的时候脸都被它抓破了，后来就没养了。那只猫太泼辣了，还是我们宁静乖，好乖哦。”萧霖说着也动起了手，帮着一起给宁静洗澡。
宁攸心底一串问号？我们宁静？什么我们宁静？那是我的宁静好吗？我一个人的！
但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经常帮宁静洗澡，它大概习惯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以后养猫也要多帮它洗洗澡，让它习惯。可是我觉得帮猫洗澡好麻烦啊，还是阿攸你有耐心。”
宁攸动作僵了僵，根本没有听到他前面的话，只抓住了最后一句话里面的那两个字。
他抬头看向萧霖，眉毛皱得很紧：“你叫我什么？”
“阿攸啊。”萧霖脱口而出，叫得要多顺口有多顺口。
他说：“宁攸宁攸的多拗口啊，还是叫阿攸亲切，也不拗口，又好听。你也不要萧少爷萧少爷地叫我，叫我萧霖吧。”
宁攸没什么反应，帮宁静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抱了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拿毛巾帮它细细地擦水。
他没有开口反对，那自然就是默许了，萧霖沾沾自喜。为了等宁攸，他抱着灰猫走了一个下午，腰酸背痛手抽筋，累得想倒地就睡。但是此刻看着宁攸帮宁静洗澡，擦水，梳毛，逗弄，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灰猫四脚朝天躺在雪白毯子上，宁攸帮它挠了挠肚皮，灰猫舒服地“喵”了两声，闭上眼睛享受。
宁攸低头凝视着灰猫，目光温柔，灰猫用大圆脸蹭他的手心时他会情不自禁露出微笑，有时会皱起好看的眉毛。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烙在萧霖心里。一直到很多年以后，萧霖老了，也都还清晰地记得。
第6章 有点头疼
认了家门后，萧霖一有空准不在家，问他去哪了？宁家。整个暑假都这样，萧老爷倒是高兴得很，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是跟别人培养感情。
“阿攸，你们学校哪天开学？”
“明天。”
“哦，我也是，阿攸我们两个的学校离得近，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我知道有家饭店很不错。”
“你知道我的学校？”宁攸眉毛皱起来。
萧霖走过去，抚了抚他的眉心，语重心长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老皱眉，小心以后老得快。”宁攸正要反驳说他一个男的在意容貌做什么？萧霖又道：“学校你学生证上有嘛，我无意中看了一眼，怎么样？明天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我去食堂吃就好了。”
萧霖问：“食堂的饭多难吃，我带你去外面吃，还是你明天有事？”
“没事。”
不给宁攸反驳的机会，萧霖一口咬定：“没事那就说定了！我明天中午下课来你学校接你，就这么定了！”然后完全不给宁攸拒绝的机会，一溜烟跑了。
对于萧霖，宁攸有一点点头疼。
周一，安市第一音乐学院。
中午下课铃声响，宁攸往校门口走去，教室离门口不远，五分钟就到了。等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萧霖已经在那里向他招手了。
“阿攸，这里！”
宁攸有些吃惊地走过去，问：“你早上没课？”
“有啊，我下课就赶过来了。”
学校下课时间都是一致的。他们两个的学校相隔三十分钟的路程，就算是开车也需要十多分钟，而且看样子他没有叫司机。不是开车，那他怎么来的？遁地术？不过看他身上没有泥土，应该是飞着来的。
宁攸问：“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
“走吧。”
萧霖说饭店不远，其实两人足足走了三十分钟才到。环境很不错，饭店装修是波西米亚的风格。萧霖点的菜，有辣味红烧牛肉和梭鲈，田馅红卷心，煎牛排……两个人吃而已，上了整整一桌的菜。
而宁攸吃惊的不是萧霖点了八个人的菜量，而是这熟悉的菜名，熟悉的味道。
萧霖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招牌菜都点了一份。这是安市唯一一家奥地利菜肴，其实我之前也没有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跟你在维也纳吃的一不一样？”
“嗯，是很正宗的奥地利风味。”宁攸嚼着肉，一个劲地点头。他不挑食，所以，来到安市的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吃得惯这里的菜肴。
宁攸望着对面坐着的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少年，他唇上沾了点酱汁，唇角一直是上扬的，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两人吃了饭，各自回自己学校，到了学校门口，门卫大叔对宁攸道：“刚刚那小帅哥是你朋友？”
宁攸说：“是的。”
门卫道：“他站门口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哪里的大明星呢，那模样，真俊！早上那边在上体育课的好几个小姑娘还偷偷过来跟他搭讪呢。”
体育课？搭讪？
宁攸提炼出两个词，然后往足球场看了看，转过头问：“大叔，他刚刚在这里等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吧。”
……
傍晚下课后，宁攸才出教室门就碰上了萧霖，差点撞到他身上，抱着书又惊又诧：“你怎么来了？门卫放你进来？”
萧霖说：“本来我是想在门口安安静静等你的，但门卫大叔说让我进来，外面冷，知道我是你朋友。”
宁攸：“……”
“走吧，一起回去。”
路上，萧霖问：“阿攸，你明天没什么事吧？没事中午一起吃饭吧，还有一家饭店，是安市出了名的生意好，味道也好……”
“明天中午事情多，我不想出去，在食堂吃就好。”宁攸打断道。
萧霖说：“正好我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也来尝尝你们学校食堂的味道吧。”
宁攸以为萧霖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萧霖真的来了，还特意带了一个饭盒，只为品尝他们学校食堂的味道，还一连来了好几天。
来过几天，萧霖也跟门卫大叔混熟了，每次他来，门卫都笑着跟他打个招呼就把门打开了。
萧霖来到宁攸教室，里面人都快走光了，宁攸还在刻苦学习，萧霖说：“阿攸，你们学校食堂的饭菜真不错，我们一起去吃吧。”
宁攸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自己去吧，我要写歌词，时间不够，我吃盒泡面就好。”
萧霖顺手拿起宁攸桌上的一盒泡面说：“麻辣排骨面？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我还没吃过耶，老吃饭也吃腻了，正好今天换换口味。对了，哪里有开水？我去泡。”
“……食堂后面。”许久，宁攸麻木地说道。
整整一个星期，萧霖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理由来宁攸学校找他，缠着他一起吃午饭。终于，熬到星期五了，想着明天不上课，萧霖不会来，宁攸舒了口气。
“阿攸，你明天要做什么？”
宁攸嘴里刚喝下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幽怨地看了萧霖一眼，又来？
他脑子飞速地转了转说道：“去我大伯家。”大伯？他有这样的亲戚吗？不管了，先骗了萧霖再说。萧霖欲言又止，脸上十分明显的失落表情宁攸装作没看见，继续道：“一大早就要出门了，要大半夜才回来！”
“哦。”意思就是明天阿攸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萧霖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
宁攸心情倒是很好，明天一定会是个美好的周末！
周六一大早，家里就闹腾起来，客厅里，宁老爷穿得十分隆重，宁佳瑶则一脸起床气在那发火：“今天没课，我困，我困死了，睡眠不够会长黑眼圈的，我要多睡儿我要多睡会儿嘛！”说着就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宁老爷说：“佳瑶，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赶紧换身衣服，打扮漂亮点，我们去萧家。”
听到去萧家，宁攸下楼的脚差点踩空，然后一想，应该是老爷子喊佳瑶去见未来女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我不去。”宁佳瑶闷闷道。
“不行，你必须去。吴嫂，带佳瑶去换衣服。”
宁佳瑶被吴嫂哄着拉着回房间，宁攸从楼梯上下来，跟往常一样，喊一声爸，坐下来安静地吃早餐。父子之间话题少得可怜，宁攸也就没再多说话。
“宁攸你也准备下，萧家喊我们全家今天去他家吃个饭。”吃着，宁老爷忽然说。
第7章 做客
宁攸的七个哥哥在念军校，部队纪律严明，他们极少有假期回家。于是家里只有爸，佳瑶和他三人。
听到全家，宁攸差点被面包噎到，咽了咽赶紧道：“那个，我就不去了，我要写歌词，还要练琴。”
“天天练琴，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看看你七个哥哥，参军，保家卫国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萧伯父是很好的朋友，你回来这么久了，也应该去拜访一下你萧伯父了。再说，你跟他家萧霖不是朋友吗？为了佳瑶的终身幸福，你必须去！”
他被老爷子训了一通，不去也不行了。吃了早餐，上楼换衣服，挑了挑，选了一套普普通通的，墨蓝色衬衫，白色外衣。毕竟相亲的人不是他，得体就好。
宁佳瑶穿着一条卡其色长裙，外面是精致的粉色外套，她站在楼下，愤怒地啃着手里的吐司出气。
一上车，宁佳瑶又在那里打瞌睡，宁攸坐在一旁，表面冷静，内心却不冷静，一路都在想等下见到萧霖要怎么说，要怎么解释，萧霖才不会想自己是躲他？
没等宁攸想到办法，车子就开到了萧家，管家开了门，宁攸还没下车，就看到萧霖笑着迎面走过来。
“宁伯父，你们来了，快请进。”
宁老爷拍拍萧霖肩膀：“小伙子，越长越高了哈哈哈。”
“伯父过奖，佳瑶妹妹，今天很漂亮哦。”
宁佳瑶扯着嘴对他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有没有坐的地方，我好困啊！”
“去楼上睡一觉吧，小红，你带佳瑶去客房。”
宁佳瑶打着哈欠走掉了，这时萧老爷也出来了，看到宁老爷，两人勾肩搭背笑着去叙旧了，于是这里就只剩下萧霖和宁攸。
宁攸从上车的时候就十分尴尬，现在见到萧霖，就更加尴尬了。
酝酿了半天，他说：“那个，我大伯今天忽然有事，去外地了，家里没人，我就没去了。”
萧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头：“哦，这样啊，那来我家也不错。站那干嘛？快进来。”说着就过去拉着宁攸往里走。
进了客厅，萧老爷抬头看了看，问宁老爷：“这就是你的九儿子？”
“嗯，叫宁攸。”宁老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宁伯父好。”宁攸礼貌地打招呼。
萧老爷摸着下巴，看着宁攸，一脸赞赏：“果然一表人才啊，怪不得我家阿霖天天夸，夸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
闻言，宁老爷懵了。
宁攸也呆了，天天夸？他心中震惊，猛地转头看了萧霖一眼，只见他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笑着，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来，快来坐下。”萧老爷把宁攸喊过去坐在他旁边，说着：“孩子，听阿霖说你会写歌词，会唱歌，会好多乐器？”
“嗯，会一点。”
宁老爷不屑地说：“整天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意思？男儿嘛，就应该参军，学习个四五年，去部队上锻炼，为国家奋斗，这才有意义！”
萧老爷反驳道：“你闭嘴，你知道什么？会乐器的男生品味高雅，有艺术气息，你这种老古董是不会懂的！”
宁老爷又被吼懵了。
说完萧老爷又对宁攸道：“别听你父亲的，他就是个粗人，哪里懂什么艺术？听伯父的，好好发展，你会唱歌，又懂这么多乐器，将来往歌坛发展，前途肯定一片光明。可惜呀，是我没有女儿，要是有女儿，绝对要把女儿许配给你。长得这么俊，又懂音乐，将来肯定迷倒一大片女生。”
“伯父过奖了。”宁攸谦虚地低着头，萧霖倒是一副自豪的模样，昂首挺胸，好像被夸的人是他一样。
萧老爷四周看了看，问宁老爷：“你家丫头呢？”
宁老爷也疑惑，问宁攸：“佳瑶呢？刚刚不是还在吗？”
宁攸刚要开口，萧霖便替他回答了：“佳瑶说困，我让小红带她去客房睡一会儿。”
宁老爷说：“我这个女儿啊，别的都好，就是懒。这都快中午了，还睡，还是在别人家里，真是！”
萧霖非常善解人意：“伯父说哪里的话，什么别人家自己家的？这么说着见外，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佳瑶困，就让她多睡儿，我家客房多，随便睡。对了，阿攸难得来我家一趟，我带他到处逛逛去。”
说着就搂着宁攸的肩膀出去了。
萧霖这话，宁老爷听了十分高兴，心中感叹这个女婿真会说话。看着他跟宁攸出去的身影，又感叹，这女婿不仅会说话，还会处事。这不，已经开始讨好未来小舅子了。
萧霖已经认定宁老爷这个岳父了，宁老爷也认定萧霖这个女婿了，只不过，“媳妇”的人选嘛，就有点差异了。
其实宁攸不是自愿出来的，他是被萧霖推着出来的。
来到外面，他不解问道：“我们出来干嘛？不跟你爸他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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