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废先生闻言垂下了眼,俊美的脸上还真有些病态,嘴唇颜色都有些淡,他轻声说:“手疼。”仿佛没听到他话里的刺儿似的。
他就是存心的!齐屿哪里看过他这副示弱的样子,最重要的是,牧总家基因太出色,不管是身高身材,还是别的,都往顶配上靠,尤其是那张脸,平时冷冰冰的仿佛自带煞气,现在“三级残废”之后,没了高高在上的气质,反倒把五官的优点都显露了出来。
齐屿抓狂的在原地打了会儿转,看了一眼他的手,想到毕竟是自家狗子给咬的,作为狗子主人的良心还是占了上风。
喂就喂吧,就当照顾瘫痪在床的老父亲了!齐屿恶狠狠的想。
有了人服侍,挑剔的三级残废先生总算满意了,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粥,齐屿的手都抬酸了,白眼也翻了无数个。
好不容易喂完了,齐屿收拾东西,心里哼了一路的歌不小心哼出了声。
“我滴老父亲,我最疼爱滴人~~”
“这辈子做你滴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滴父亲~”
……
…………
本来被投喂,心情很好的牧时鸣仔细听了一听:“…………”
他后脑勺一凉,忽然想到以前不可描述的床上片段,这人好像也在床上叫过自己不该叫的称呼,一时之间黑着脸陷入了沉思。
齐屿哼着歌端了盘子,想着待会儿能吃到陈阿姨的虾仁,又不用看见这个人,心情棒极了,于是顺口问了一句:“牧总晚上想吃什么?”
本来也没说他点了单就得给他传达了不是?齐屿看牧时鸣从沉思中回过神,然后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牧总看他的眼神怪肉麻的,接着就听他说:“鸡蛋面。”
齐屿:“……”
牧时鸣:“你做的。”牧总眼前浮现以前的回忆,曾经的齐屿在他生病的时候就会煮鸡蛋面给他吃,还与他说过,他小时候感冒发烧了,院长也会给他煮面……
牧总仿佛还能看到那时候齐屿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双眼温和明朗,满是爱意,如今却再没有了……他把刺都对向了自己。牧时鸣想到这里,心口忽然一痛,脑袋似乎更重更沉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头痛没有减弱,反倒却越来越严重。
可能真的是病了,牧时鸣闭了闭眼睛,脸上有些疲惫。
齐屿闻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齐屿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端着盘子转身就走,像他这种人就不能对他好,一对他好他就得寸进尺、上房揭瓦,齐屿心里愤愤。
他吃完了陈阿姨给他留着,还热腾腾的虾仁营养粥,那口堵着的气才算是咽了下去。
齐屿故意没去看牧时鸣,把他晾着。
陈阿姨走的时候问他要不要去陪着牧先生,他回了一句:“牧总要休息呢,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陈阿姨去看了一眼,马上回来了:“先生睡着,小齐,粥菜都在厨房,还有些食材,你晚上给牧先生热一下就行,阿姨先走了。”
齐屿把陈阿姨送走,和狗儿子去草坪上玩了一会儿,晒晒太阳,心情好了好多。
他回去看了眼手机,发现还是没有收到牧时鸣的微信消息,平常这个时候,自己早就被喊过去陪人折腾了,他心里有些奇怪,不过想到陈阿姨走之前说他在睡觉,可能是睡了一下午吧,这也挺稀奇的。
在齐屿心里,牧总这个黑心商人,一直都是工作狂人设的,躺在床上都要弄会儿公事,以前甚至还有做到一半,齐屿感觉人不动了,一睁眼发现上头那人原来一脸严肃地拿了iPad在改计划案,齐屿当时真的想有个钢筋做的菊花,一夹把他东西给夹断了,一了百了。
瞧瞧人家,投入都不投入,所以说那方面活烂就好比是女人化妆,没有不漂亮的女人,只有不会打扮自己的。
齐屿端着器大活烂先生的晚饭进去,看见床上拱起个人影,“牧总,起来吃饭了。”
他把盘子放在一边,推推那个拱起的一摞,“牧总?”
齐屿脸色一变,握着人肩膀把人从侧睡掰成了朝天睡,这才看见牧时鸣满脸通红,嘴唇惨白,一副要烧成傻子的样子。
齐屿:“!”
他打通邱进的电话,叫他把牧总私人医生喊过来,他没有牧总医生的联系方式,“快点,他不太好。”
牧时鸣迷迷糊糊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晃悠,心里还心心念念着自己之前没吃到的东西。
“什么?”齐屿拿着冰毛巾过来,看到他半睁着眼睛,嘴里好像想说什么,于是皱着眉把耳朵凑了过去,艰难地辨认了一下他的呓语声:“想吃……鸡蛋……面……”
齐屿:“……”你可闭嘴吧你。
他把手里的冰毛巾一摁摁在这人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齐齐:(声情并茂)我滴老父亲~我最疼爱滴人呐~
牧总:…………
第七章 送他一首爱情买卖7
牧时鸣烧了一晚上,到最后齐屿都放弃挣扎,做好这人变成傻子的准备了。
难不成真是狂犬病发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巧,被咬了一口,隔天就发烧发到三十九?
他想着还在草坪上欢乐玩耍的狗儿子,悲从中来,爸爸因为你这一口整个人都要赔进去了。
齐屿脑中闪过以后每天给傻子总裁擦身换衣,喂菜喂汤的悲惨画面,有点想趁现在先逃了再说。
他把傻蛋霸总脑门上顶着的冰毛巾……哦,现在已经被某人捂成温毛巾了,拿了之后,丢到水盆里头,齐屿看见昏迷中的某人仍是微蹙眉头,脸上一副难受的模样,把自己的手覆上去试了试,还别说,凉凉的,热热的,奇特的温度,忍不住多蹭了一会儿。
邱大总管倒是这么放心把人剩给他,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说:“医生已经做了该做的,如果齐先生都没办法让牧总退烧,那么就再没有人可以了。”
搞得好像霸总病了,他就是人形药似的。
不过虽然邱进对他一个小明星倒还是挺恭敬的,若是牧时鸣死在,呸,傻在他手里,估计他和他的宝贝儿子也走不出这个豪宅了。
齐屿坐在牧时鸣床边,上网查了查物理退烧、化学退烧,听见床上人发出了点动静,视线于是从手机上移开。
他看见牧时鸣的脸侧了过来,一副烧糊涂了的样子,嘴巴却蠕动了一下。
照顾病人困成狗的齐屿瞄向床上的牧总,手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扒拉着,心想,如果这个时候发生了从牧总嘴里吐出的是别人的名字,嗯,尤其是牧总初恋的名字这样的狗血情节,他一定立刻、马上把旁边水盆里的水全部倒在他脸上!
牧总喊了白月光吗?
没有。
当然他也没有喊齐屿。
竖起耳朵听清他在说啥的齐屿,手里头的爪机一滑,差点从手里掉了下去。
“……”
好险,好险,齐屿现在穷困潦倒,手里闲钱都寄给院长,没开始工作,工资自然也半分没有,他暂时没有换手机的想法。
把宝贝手机搁在一旁,齐屿看向他,揉了揉自己的脸。
这人到底是多久没吃饱饭啊?为什么一直心心念念着鸡蛋面?以前给他下面他不珍惜,现在倒是念叨着要吃了,当他齐屿是挥之即去呼之即来的厨子吗!
齐屿捏捏男人的脸颊,男人俊美严肃的脸被他扯得变形了,喉咙里呜了一声,齐屿眉开眼笑,这还是他第一回 见到这个人生病。
从前这个人就像是铁做的一样,不仅面部表情刀枪不入,连身体也是,工作狂人设不崩,手下管着的公司多,还特别喜欢亲力亲为,作为一个霸总,不应该坐在总裁椅上指挥指挥就行了么?偶尔看人不顺眼了,就动用秘技“天凉王破”,省心省力。
原来他以为的,那张总是板着的硬邦邦脸也是软的啊,以前的他恨不得把这人供起来,哪里敢去捏。
齐屿有些心虚,轻轻拍了拍霸总疑似被他捏红了的脸颊,嘴里随口道:“快点退烧,我就给你下一碗好了。”
“嗯……”
齐屿:“……!?”
床上那个原本他以为昏迷中的人半睁着眼睛,抿着嘴努力直视他:“你说好了……”他轻轻动了动嘴,“我有点渴……”
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什么,他看着齐屿的那双眼里仿佛水汪汪的一般……我操……他到底是在说谁的眼睛水汪汪呢?齐屿打了个哆嗦。
齐屿僵硬地转头去给他倒热水。
扶着牧时鸣喝水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不会刚刚他掐牧总脸颊的时候他也醒着吧……
牧总喝完了水,重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之前还努力盯着他说:“你说好了的。”
幼稚的像是玩拉钩上吊一百年,还得盖个章的小盆友。
齐屿:“……”这个人果然是烧傻了吧?
……
最奇妙的是齐屿看他脸色好了一些,隔段时间去摸了一摸,牧总的烧真的退了。
齐屿暴漫脸:这个人难不成还能控制自己体温吗?!
他心服口服地看着牧时鸣飞快脱离了debuff的状态,穿上衣服,又是人模狗样的。
邱进过来报告这两天公司状况,在他那张明显写着“我就知道你能行”的脸上,齐屿无语凝噎: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齐屿很想跳票,但明显不能,硬着头皮进厨房用五分钟下了碗面出来,他左瞧右瞧,怎么看这都是一碗普通的面,竟然可以让牧总惦记的发高烧,齐屿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牧时鸣还仔仔细细的都吃完了,放下碗筷,定眼看着对面撑着脸的厨师,看了半晌,把人看毛了,才开口说:“你留下给我下一辈子的面,可好?”
齐厨师懵逼了一会儿,起初看这架势,还以为老总在威胁他让他改个职业,后来缓过神来听出了些味道。
齐屿恍然大悟,原来签个一年的约,是打着温水煮青蛙的套路。
用一年换他一个心甘情愿的终身契约吗?
可惜啊,这一套对他没有用的。
齐青蛙在内心呱了一声,面上露出了微笑。
牧时鸣看到他脸侧那个小酒窝,心就微微沉了下去。齐屿这个人,不耐烦地假笑的时候脸上才会有个小酒窝,反倒是真心开心之时,脸上干干净净,眼睛也清亮纯粹,仿佛会向看到的人传递快乐一般。
曾经他不是这样。曾经的这个人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真心的笑。
刚刚吃下去的面汤似乎都在嘴里变得苦涩了起来。
齐屿露着和善的小酒窝,说:“那怎么办,我只给牧总工作一年,一年之后我就走咯,不用太想我。”
看见对面的人脸色微变,齐屿解气的很,小酒窝也像是在耀武扬威,宣示着主人的情绪。牧总起身走了,他脸颊上的小酒窝才慢慢消了下去。
这不正是他留下来所想要看到的吗,齐屿盯着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的光斑发呆,他应该开心的才对,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
上回把人气走,齐屿一点都不后悔,但心里有点担心牧总会出尔反尔,不让他去公司。
还好牧总还算是一个遵守约定的良心霸总。
齐屿见到了他的新经纪人,出乎他意料的是,新经纪人是个老熟人。
齐屿抱着手臂,瞧着那个躲在他新经纪人后头不出来的人,板着脸说:“宁星宇别躲了,我还在奇怪牧时鸣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原来是因为你这个小叛徒!”
“我不是小叛徒!”宁星宇窜出来,鼓着河豚一样的脸颊。
齐屿斜眼瞄他。
宁星宇气焰一下没了,垂着脸,悄悄偷看他的脸色,嘟囔:“都是因为付俊,我好相信他的,结果他一转头就透给了牧总听……”
付俊就是齐屿的新经纪人,同时也是宁星宇的老妈子经纪人。
宁星宇这个小子长着一张娃娃脸,永远是一副少年模样,他经纪人也喜欢把他往嫩里打扮,实际上年纪比齐屿都大,出道也早,算是他前辈。
这回经纪人都是同一个,妥妥的师兄了,不过让齐屿对着那张少年脸叫师兄?不可能的。
两个人脾性相投,宁星宇也是个gay,而且还是个顶着娃娃脸,想当圈子里万人迷纯一的、志向远大的gay。
两人唠了一会儿嗑。
“所以你一心虚就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我?都不关心一下我有没有被牧时鸣煮伐煮伐吃掉?”
宁星宇皱着眉头,义正言辞地说:“牧总不是那种人!”
齐屿翻了个白眼。对,这小子还是牧时鸣的死忠,因为立志要成为牧时鸣那样的总攻……以前齐屿有滤镜他们还能聊得开,现在嘛,可得了吧,差点没把齐屿笑死就算好的了!器大活烂攻可还行?
他还没把那些破事告诉宁星宇听呢,他一直以为是他和牧时鸣吵架了,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估计这也是他漏嘴漏的这么快的原因之一。
宁星宇脸色有些黯淡:“没联系你,主要是因为一直在忙乐队解散的事情……”
齐屿也听到过这事了,虽然宁星宇他们乐队半红不火,解散弄出的水花也很小,总还是有点热度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宁星宇的乐队是一直从大学里办到现在的,当时赶得巧,参加了一起选拔乐队的选秀节目,后来签了牧时鸣的公司。
宁星宇和他不一样,家境很好,可以说是被宠大的小少爷,他家里一直偷偷瞒着他帮他的乐队造势铺路,但度又把握的很好,不希望他太火,彻底陷进娱乐圈里头。
齐屿本来就对他的乐队并不看好,一群人都跟吸血虫一样靠着宁星宇一个人,解散了也好,宁星宇反倒不会被压制住自己的才华。
他当然不会在宁星宇面前说这些,他可伤心着,毕竟是好几年的乐队了,投了不知道多少心血进去,光一个人的青春年华都是无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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