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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年轻妖说话不要这么模棱两可啊。扶昊被他这么一来，怎么敢闭上眼。
晚黑垂下眼眸，走到他面前。扶昊坐在凳子上，只能半仰着头看着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干什么……”
晚黑半眯着眼，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他眉间。扶昊清晰感受到一股很强很清凉的灵气传入他体内，蓦地睁大眼睛。没等他搞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晚黑便俯身，清冷的唇瓣落在先前两指所点的地方，动作虽暧昧却虔诚不带一点□□的色彩，而那些原本落在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灵力像是收到安抚一样平静了。
接着他半跪下来道：“公子重复一遍同样的动作就行了。”
“这、这什么诡异的术法……”扶昊满脸通红。
晚黑解释道：“这是禁术，在失传很久了，我现在这个法子只能说是它的雏形，所以只能保持半年。以前，妖通常是传妖力到修行人体内，妖力太容易反噬了，所以这法子被禁了。我方才是把先前体内缠绕的灵气传过去了，公子不用担心，也不用给我传灵气了，只需要重复我的动作。”
扶昊好一阵无语，这什么暧昧的术法。还有晚黑你眼里的笑意要溢出来了你知道吗，这真的不是在耍他？
扶昊磨磨蹭蹭，终于唇瓣落在他冰冷的眉间一点，便飞快地离开。太诡异了，这种场景太诡异了……扶昊不去看晚黑，跑过去佯装看何晋绫。“他怎么还没醒？”
“还要一会儿。虽然是第一次用，我应该没控制错时间。”
“……”扶昊望着那张熟睡的脸，总觉得那话不靠谱。
正在他走神时，他掌心上忽然出现一条白色灵光汇成的线，线的另一头朝向他身后，扶昊惊喜的回头，果然那一头落在晚黑的掌心。晚黑十分满意地看着那白线，好一阵白线才从两人手上消失。
这是契约签订成功的标识。
接着，渐渐强烈的白光从晚黑周遭散出，包裹住了着小小的房间。这是晚黑的灵气，如此纯粹，如此强大，就像……神一样。
第9章 梦里梦外辨不清
直到夜深，何晋绫也没有醒来。扶昊本想把一星送的香囊藏自己枕头下，却被晚黑一把夺过去。
“晚黑！”扶昊蹙眉，“这在人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晚黑愣了下，笑道：“是我失礼了。只不过这个东西，有点诡异。”
“如何诡异？”
晚黑放在鼻尖闻了闻：“有别的东西藏在里面，我看不出来是什么。”
扶昊讶异道：“我完全感觉不出来，晚黑你……”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晚黑本专心研究那香囊里的香料，却忽然注意到香囊上的鸳鸯图腾，挑了挑眉道：“谁送公子的？”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扶昊撑着头，指指何晋绫。“给他的，不是给我。”
晚黑手一顿，又把乱七八糟的香料都塞进去道：“那我就不管了，只是公子莫要再碰这个香囊了。”
说完他就把香囊放到了何晋绫枕边。
扶昊瞪着眼睛，看着他毫无心理压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不知为何有些想笑：“晋绫他惹过你吗？”
扶昊又跑过去把香囊拿了回来，晚黑皱着眉头望着他，十分不认可他的行为：“公子何必趟这浑水？”
“他再发一次疯，我可吃不消。”扶昊扬扬手里的香囊，“所以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晚黑垂下眼眸，神色不清问：“公子和他关系很好么？”
这要是以前扶昊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可是现在汪韶到处散播谣言，让他不得不谨慎。“我们是朋友啊。”
至少那天晚上，何晋绫抢到这个房间后，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分享给他了，之后还有不少小事，哪怕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他都是毫无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扶昊苦笑，“难道，你也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什么？”
晚黑噙着笑：“公子应该知道我是听得懂人话的，所以以前总是听见一些不太好的蜚语。”
“……”他就知道是这个原因，汪韶地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没什么别的关系是最好的。”晚黑看向一旁的何晋绫，“他的命格，是最擅长能拉别人下水的那种。”
“你为什么还会看命格？”扶昊头晕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灵宠或者妖的本领强到这种地步了。难道他太孤陋寡闻？
晚黑看见他崩溃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不是公子孤陋寡闻，我也只发现了我一人是这样。有很多东西，自从体内的灵力觉醒后，就跟着觉醒了。它们像是我身上根深蒂固的东西，没有学自然而然就会了。”
扶昊皱眉：“你自己感觉得出来那灵力是什么东西吗。”
别又是一个魂宿。
魂宿是亡者把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寄宿在活物上，一旦被魂宿，若不能帮亡者执念清除，宿者迟早有一天会被吞噬掉。魂宿并不是谁都能用，只有法力高深的人才能做到。
晚黑毫不在意道：“不是不好的东西，我自己修炼出来的法力和那些法力完全契合上了，所以绝对不是别人的东西。”
“那，难道你失忆过？”这他就不懂是什么情况，扶昊食指轻敲桌面，“我从来没遇见过一只妖的灵气充沛纯粹到你这种地步过。”
“没有失忆过，从出生成猫到现在的记忆都是我经历过的。”晚黑早就在查自己体内的灵力来源了，却怎么查也不像外来的。
扶昊还想问什么，那边床上的人却突然坐了起来。正是傻傻晕了半日的何晋绫。
何晋绫双眼呆滞，好似浑身无力地耷拉着哑声道：“我梦到她了。”
扶昊发觉香囊还在手里，立马塞到晚黑手里。几步冲到何晋绫床边，问：“她说了什么。”
中了魂宿的人梦到的，很有可能就是魂主本人。
“她一直在哭，和我说对不起。”何晋绫双眼呆滞，喃喃自语，“她哭有什么用，我都没哭呢？所以她真的寄宿在我身上了吗？”
他像是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着扶昊，只盼着扶昊说一句“不”。
扶昊被他看的不知如何是好，何晋绫却越发魔怔似的，抓着他的衣领，喃喃中有两分哭腔：“你说啊，你说实话就是！”
晚黑把香囊朝他脸上一砸：“别随便抓个人就发脾气。”
何晋绫不防屋子里有外人，被砸得一懵。
扶昊瞅着那明黄色的香囊到何晋绫手里，再落入他呆滞的眼中，扶昊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谁料何晋绫看到香囊愣了愣，竟然把它放在鼻尖闻了闻，颓废之色一扫而光，不自觉面露淡淡微笑，眼也清明了起来。
“晋绫？”扶昊生怕他再有何好歹。
何晋绫抬起头看看他，再看看香囊，微笑道：“这香囊好生让人舒服。”
“这香囊有清心静心的作用，送给你的那个人一定是担心你发疯。你好生收着。”说话的正是晚黑，晚黑也走到了扶昊身旁站好。
扶昊蹙眉，先前晚黑明明说这香囊有些不好的东西，现在怎么又和晋绫说这是清心静心的东西了？
何晋绫看看晚黑，忽然又变成之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少年，指着晚黑问扶昊：“扶兄！这人哪儿来的？！他怎么会在我们房里！”
好的，语气动作都和之前一样了，看来是真的正常了，难不成那香囊真的是为了静心用的？扶昊暂时松了口气，抱着点恶作剧的心态和晋绫道：“你连他都不认识了？”
“这人长得就不像我认识的人”何晋绫瞪着眼，“长这样的人我见过一面怎么会记不住？！”
这是变相夸他好看了，晚黑没有什么反应，扶昊倒是很开心了：“他的名字还是你的取的呢。”
晚黑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何晋绫原本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指着晚黑颤抖起来：“那、那那、那只黑猫！？”
晚黑微微颔首，扶昊笑着点点头。
“灵宠？！”何晋绫又叫了出来，“我才晕了半日，你都干了什么？”
“好了好了。”扶昊拍拍他肩膀：“你清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就不管你了我要睡了，你也别忘了明天清早还要练剑，过几日就比剑了。”
何晋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晚黑自然而然地跟着扶昊走到他床边，晋绫喃喃道：“感情猫变成人，你就不怕了……”
扶昊一直到宽衣，才意识到身边多了晚黑这个存在，但想想都是男的，没必要那么纠结。只是晚黑愿意和他睡一张床吗？
“你愿意睡这吗？”
晚黑点头。
“你确定你睡着后不会变成猫吗？”扶昊警惕地问。
晚黑失笑：“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天变成人形。其实公子也不是没有搂着猫形的我睡过，何必如此紧张？”
扶昊宽衣的手一僵，耳根一红：“胡说，我怎么可能搂着一只猫睡？”
晚黑抱臂，状作委屈道：“在无安山的第一晚，公子可是取了暖，就当做我不存在了。”
无安山的第一晚？汪韶把门踹烂的那天？他梦里的黑猫？！
“我，来无安山第一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是真的？！梦里的黑猫是你？”扶昊手一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晚黑笑而不语，神情分明再说：没错，就是我。
“公子快歇息了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晚黑拉着呆若木鸡的扶昊躺到床上，给他掩好被子，自己捻个诀凭空变出一张毛毯。
“晚安。”
黑夜里，那双金黄色的瞳孔里的笑意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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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灵光初显惹是非
那晚扶昊嘴里轻描淡写的“比剑”，其实是无安山上新人间的一场大赛，时隔半年一次，总共两次。第一次只是试水，探出这半年来的优秀弟子，顺便让大家熟悉规则。第二次则是拜师大赛。一百人里有三个能拜入掌门手下，一星道人懒散，只肯收两个徒弟，因此一月道长便不得不收四个。一月作为弟弟，实在是包容一星太多了。
这比赛对师兄师姐们来讲，乐趣便是下赌注了——虽然无安管理严格，但却对这偶尔的放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每次被赌来赌去的也就那届最出色的两个人罢了。
扶昊倒是不在意那赌注的排行，反正里面一定会有他，多少也和他没干系。他只是很担心过会儿何晋绫看见一星，寄宿在他体内的何韵残魂会不会又发狂？
不过既然是残魂……那说明她的肉身早就不在了，纵使如何美人，也都消香玉陨了。晋绫崩溃大抵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一直以来他都不相信他最好的姑姑可能早就过世了。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让扶昊颇为担忧……
他转头看向身旁那一袭黑衣的少年。
“晚黑啊。”扶昊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许多的人，苦笑，“我觉得你这样和我出去，说你是我的灵宠他们也不会信的啊。”
灵宠这种比世间所有生物都要忠诚强大的东西，可谓是可遇不可求。修行人里能把自己灵宠练出人形的可都是大佬，能练成成人型态的更是寥寥无几。就这样带他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这是他的灵宠，别搞到最后还有人怀疑他作弊……
晚黑思索片刻，装作苦恼的样子：“可是猫形的话，公子只怕要把我扔出去呢。”
“……”这也是大实话。
“扶昊扶昊！”何晋绫抱着一堆赌注道，“我要把我私房钱全赌你！你一定要第一啊！”
“……”这个人怎么浑然不当自己是局内人一样，扶昊看看左边的猫，再看看右边的人，好生无语，“晋绫啊，把你的赌注都给我一下。”
何晋绫不知所以然地乖乖全部给了扶昊，扶昊抱着一堆赌注跑到那边热热闹闹地师兄师姐处，把所有赌注押完，再走回来。
“你干什么？你押了谁？”何晋绫警惕地问。
扶昊笑得温和：“果零啊，我顺便还押了点我的私房钱。”
“你疯了吗？”何晋绫说完就要转身出门重新押，扶昊一把拉住他，何晋绫不悦道，“大不了我不赌，你别浪费我钱。”
果零最多第二，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但扶昊却道：“她会赢的，我不骗你。”
何晋绫狐疑道：“你们俩是瞒着我发生了什么小粉红的事情吗，你怎么这么信任她？你一个有灵宠助力的人还打不赢……她？”
何晋绫声音越来越弱，看着他身后，竟然一副见了鬼的惊恐样子，扶昊转过身去，只见先前高大的晚黑消失不见，变成了个刚刚到他大腿的小孩子！
“晚黑？”扶昊立马蹲下去和他平视，黑色眼眸里满是担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确实听人说过，灵力消失的话，成人形的灵宠会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可是扶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晚黑怎么变小了？
晚黑的声音变得幼童般糯糯的，笑道：“方才公子不是担忧众人怀疑么？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心大的何晋绫顿时便把果零的事儿望之脑后，欢喜地伸出魔爪道：“作弊啊！这模样也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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