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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宝(近代现代)——花曳

时间:2018-05-05 09:53:51  作者:花曳
  秦怡嗤笑一声没开口。
  “我和秦夏,”秦锋鼓足勇气开口,带着年轻人倔强又单薄的坚持:“不是一时糊涂。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要在一块儿一辈子。”
  “你听到了?”先一天知道并消化这消息的秦怡明显比马秀丽镇定不少,双手抱在胸前抬抬下巴:“今天关上门,谁也别嫌丢人谁也跑不了。昨天晚上回来,我问过秦夏了。他俩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不是简单的朋友兄弟关系了。”
  马秀丽脑子昏沉沉的,闻言一时惊愕,脱口而出:“那去年春节,你俩回东林时候就好上了?”想到被蒙在鼓里的自己,还把大炕让出去给两个人同吃同睡,马秀丽一张脸涨的通红。
  “去年春节?”秦怡撇撇嘴哦了一声:“原来去年春节是去东林了……”
  “我回去给姥姥姥爷上坟的。”秦夏回一句,声音不大语调平静:“去年是十周年祭。”
  秦夏没一个责备的词,可是秦怡的脸却变了,青红交加表情难堪。
  “我是为了谁?!家里的钱都攒着给你读书,还有将来出国用,我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哪有钱回东林给他们扫墓?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我没怪你。”秦夏抬头,不过一夜的分离,落在秦锋眼里如此心疼。他的夏宝憔悴了好多。
  “你用你的方式全心全意对我好,我能有什么意见?”
  听出话里隐隐的怨怼,秦怡气的简直要失去理智了:“他们收养我有恩不假,可是前些年家里那么紧张,他们生病我也寄钱回去的!秦夏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房间里其他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有秦怡失心疯样的吼着。
  “你那个没人性的爸爸一撒手什么都不管,我们娘俩在S市活下去都难。这么多年我怎么过来的?秦夏你个没良心的你都忘了吗?”秦怡呜呜的哭,一直矜持端着的脸上再也不见优雅,狼狈不堪:“除了一套房子,什么都没有。你读小学时候,为了给你交学费,我去路边摆摊卖衣服,被城管撵着跑,脚扭了鞋都跑掉了……我能怎么办?我秦怡就要争那口气,男人就是不要我了,我还有儿子!我一个人也能把儿子拉扯长大出人头地!可是你!”
  女人从床头扯了张纸巾擤鼻子:“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同性恋!秦夏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吗?!”
  秦夏愣愣的看着他妈,手指甲都抠进掌心了依然不觉得疼。
  咄咄逼人,言辞刻薄,斤斤计较,势利市侩。这是他妈,他别无选择的血缘亲人。
  从来没有像眼前这一刻的时候,秦夏如此接近他父亲的心思。
  如果婚姻就意味着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被指摘被斥责,被扣上忘恩负义的大帽子,被放在天平上去变成砝码,配得上她的付出。
  那么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指望?又有什么未来可期待?
  可是那个男人可以选择壮士断腕,哪怕背上骂名的懦弱逃离一刀两断,他不能。他秦夏不能。
  “妈你别说了。”秦夏白着一张脸:“同性恋是天生的,我昨天就跟你说过了。你觉得丢人我无能为力,可是这跟别人无关,我也没得选,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出生。”
  马秀丽仿佛被触动了,嘴唇动了动,担忧的看着秦夏。
  秦怡眼睛都肿了。她要强了一辈子,再也想不到最大的灾难不是丈夫,而是儿子:“秦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宁愿不出生?你在恨我?”
  “大姐,”马秀丽忍不住张嘴,看看秦怡又看看秦夏,连对儿子的担忧都暂时抛在脑后了:“亲娘俩能有什么隔夜仇?咱们好好说,别吵,伤感情……”
  “你闭嘴啊!”秦怡情绪濒临崩溃,逮谁怼谁:“不是你儿子勾引我家囡囡,他这么优秀又乖巧的孩子,能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前几天还追到S市来了,要脸不?”
  马秀丽被骂懵了,张口结舌的也来了火:“你,你怎么讲话的?这还都什么都没问,怎么就成了我家小锋勾引小夏了?要我说,我儿子又不是没姑娘追——”
  “妈你别说了。”秦锋着急的扯住自家妈妈,眼尖的发现秦夏脸色更不好了,慌的不行:“我求你们别吵了行吗?我跟秦夏,对,是我,是我不管不顾逼着他——”
  “是我勾引的秦锋。”场面混乱成这样,秦夏的话依然字字清晰的穿透所有人的耳膜,那种淡定平静令人无端心慌:“小锋不是同性恋,是被我带坏的。你们不用争了,所有错我一人承担,跟小锋无关。”
  秦锋一下被这些话激的红了眼睛,困在囚笼野兽般的,五内俱焚。疼,疼的不行了。
  夏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
  仿佛被人当众掌掴了一巴掌,秦怡愣怔的抬不起头,哭都哭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怡才找回声音:“你跟我回家,立刻准备去澳洲的事情!”
  “妈,”秦夏握拳又放松,努力讲道理:“一码归一码。就算你不让我考研,我的学士学位和毕业证还有一学期才能拿到——”
  “还读什么书啊!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秦怡歇斯底里的挥着手:“你给我立刻走,毕业证不要了!你就算出不了国毕不了业,我养着你!我去摆摊去收破烂养活你!”
  空气几乎凝结,羞耻愤懑悲伤,种种巨大的负面情绪充斥着不大的房间,几乎令人窒息。
  秦夏咬的嘴唇都白了,鼻翼快速的动了动:“妈你让我把最后一学期读完,我搬回学校住还不行吗?”
  谁都没想到,秦怡居然头一低,直接豁出去的往边上的墙壁上撞去。不是为了做样子,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咚的一声响,三个人都慌了,扑过去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腿的抱腿。
  “妈,姆妈!”
  “大姐你这是干啥?”
  “你非逼死我,我也就管不着你了。”缓过一口气,秦怡眼神散淡着喃喃。万幸距离短,她这一下子虽然动静很大,额头却没受什么伤,隐约红肿了一块儿:“秦夏,今天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我死在你面前。”
  秦锋一颗心一直沉一直沉,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偏偏他无能为力,什么办法都没有。
  秦夏就那么跪在他妈脚边,所有的重压担在他稚嫩单薄的肩膀上,声音轻的如同风中飘絮:“好。”
  鸡飞狗跳的一小时,四个人都是身心俱疲。
  “阿姨对不起,”秦夏对着马秀丽认认真真鞠了一躬:“你对我那么好,我却辜负了你的信任,没照顾好小锋,还害了他……”
  马秀丽哭了,捂着脸说不出话。
  “秦夏你都胡说八道什么呢?!”秦锋死死抓住衣服下摆,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下来,他也顾不上丢不丢人的问题了:“明明是我追的你,你这是干什么?!”
  “小锋,”秦夏咬了咬下唇,今天头一次抬眼正视着自己的恋人,漂亮的眼睛微微红着:“我比你大,又是这样的情况。我明知道这条路是条不归路还答应你,本身就是害你……你要恨就恨我吧……以后——”
  “去他妈的以后!”秦锋慌得不行,打断秦夏的话:“你答应过我,不管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你不能这样!”秦夏那种交代什么的感觉糟透了,让他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你去澳洲没事,我等你!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我不死我就等着你!”
  秦夏想笑来着,嘴角咧了咧眼泪先掉了下来。他不想秦锋担心,直接垂下了眼睑飞快抹了抹:“算了,小锋,你以后好好找个女孩谈恋爱过日子,把我忘了吧……”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电视机开着,里面是一档不知道什么节目,絮絮叨叨的很欢快。
  “你知道做甜面包为什么要放盐吗?傻瓜,是为了让那点盐更加衬托出糖的甜……”
  秦锋扯扯嘴角,手里的烟灰一大截摇摇欲坠。
  “小锋,不早了吃饭吧。”马秀丽从厨房出来,一边解围裙一边故作欢快的语调:“哎呦,这个电视剧你也看啊?家长里短的,哎那个婆婆可不是个东西……”
  说了一会儿,坐在电视机前面的儿子不知道恍神恍到哪儿去了,动都不动。
  从马秀丽的角度看过去,萧瑟的让人心疼。
  “小锋,这几天你都没休息好,吃完饭早点去睡,啊?”
  隔着窗子,外面响起鞭炮声。又是一年春节。秦夏离开的第一个年头。
  秦锋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站起身看着马秀丽。
  四十多岁的女人,眼角有了皱纹,鬓角有了白发,卷起的毛衣袖子露出一截小臂,沾了些许的面粉。刚才她包饺子的,是秦锋最爱的酸菜饺子。
  快一年了。
  “妈,再等会儿吧。我杜叔应该快回来了,我等他一块儿喝两盅,大过年的。”秦锋看着马秀丽微微笑了笑:“明儿个去买两包染发膏,我帮你染头发。”
  马秀丽嘴唇抖了抖,愣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干啥?嫌妈老了啊……”
  “哪能。”秦锋看她难受,转了话题:“杜强天天不着家啊这是?我这过年回来快一个礼拜了,拢共没见着他三回。小瘪犊子。”
  “嗨,”提起杜强,马秀丽有点愁:“这孩子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心思在哪块儿,快把你杜叔愁死了。今天说要开饭店,明天说要跟朋友合伙做生意,过不几天又说买个什么翻斗车去港口干活,一百个看不上开出租车……”
  马秀丽谨慎的回头瞅瞅大门口,压低了声音:“他那个对象怀上了,你杜叔不同意。这不父子俩闹得,天天见面跟仇人似的。要我说,那个女孩真不咋地。描眉画眼的,衣裳裹身上露着肚脐眼儿,脚上踩的高跟鞋我看着都慌,鞋跟跟鞋底之间那个空儿,”马秀丽抬起脚比划了一下:“能钻俩耗子过去。”
  “妈你真逗。”秦锋哈哈大笑,俊朗的眉眼间,那么像年轻时候的秦远。
  马秀丽看的有点恍神,跟着就是伤感。秦远走了四年了,当初上高二的小锋才十七,是个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今年小锋大三了,二十一岁,少年老成,沉稳的让人心窝发酸。
  “儿子,你减肥了啊?瘦这么厉害?”
  “瘦点好。”秦锋低头看看:“也没瘦多少,还有一百六十多斤呢。”他妈是没看着秦夏刚走后的一个月。当时的秦锋瘦的有点形销骨立的架势了,夏源开玩笑说他这样蹲酒吧门口,一准被认成瘾君子。
  “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马秀丽心里酸涩难当,低着头细细的搓着手上的面粉:“儿子啊,你看开点吧。两男人本来也没法在一起……小夏那孩子凭良心说,除了是个男的还有个不省心的妈,好的没挑。你俩还都年轻,等过几年就明白了,有机会见面,还是好兄弟……”
  “妈我没事,”秦锋沉默了一会儿,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烟,很快又缩了回来:“秦夏没有一点错,错在我。明明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跟这个操蛋的世界相抗衡,偏还死缠烂打的,不管不顾的拖着他一块儿陷那么深,以为只有感情就够了……他去澳洲也好……”
  房门一响,杜向南跺着脚进了屋,低头弯腰的掸着身上零星的雪花:“这还下上了,天气预报说有小雪还真准……哎你娘俩站着唠啥呢?吃了没有?”
  “杜叔,”秦锋笑笑:“时间还早,我这不等你回来喝两杯吗?”
  杜向南爽朗的哈哈一笑:“小锋好孩子,行,咱爷俩整两盅。晚上不出车了,大过年的。”
  马秀丽听着,连忙应了一声,往厨房走:“你俩先喝着,我再炸点小鱼干下酒。”
  房间烧着炉子,隔着炉箅子的缝隙都能看到熊熊正旺的火苗。
  马秀丽怕冷,不习惯这边的天气。买的房子又是老小区,没暖气,让杜向南愣是自己琢磨着,去市场买了铁皮套筒小煤球炉的,装了一套土法小锅炉,冬天供暖自给自足。
  惬意的喝了一口白酒,杜向南眯起眼睛很享受的表情:“这酒口味不错。”
  秦锋拿起自己带回家的小糊涂仙,细心的代杜向南斟满酒杯:“A市今年挺流行这个的,买回来给杜叔尝尝。”
  杜向南挺感慨:“还是小锋省心啊,杜强那个小王八羔子,迟早把我气死。”
  既然杜向南提了起来,秦锋也就顺着他的话头唠:“明天我打电话给强子呗,回来一家人吃个饭。”
  “不叫他。”杜向南皱着眉:“为了个不正经的女人,跟我大呼小叫的,真是能耐的他!有本事这辈子就别回来。老子当没他这个儿子!”
  “杜叔,你说说你,脾气这么大。”秦锋递了根烟给他:“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大气性?要我说,找个机会一块儿坐下来谈谈,真要奔着过日子去,就把事儿办了,以后安心的工作赚钱养家。”
  “小锋你是不知道那个女的,”杜向南十分看不惯的皱着眉:“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你杜叔我什么时候管你们小一辈是不是门当户对的?你看杜磊找的那个胡赖子家的闺女我也没说什么,那是个正经过日子的孩子,这就行了。唉不说他们,大过年的说了我就生气。小锋啊,以后你毕了业成个家,杜叔出租车开不动了,去给你带孩子去。”
  “都是没影的事儿。”秦锋勾勾嘴角不辩解:“多种经营局的点儿就这么撤了?也太草率了吧。”
  提起这个,又勾起杜向南的郁闷:“谁说不是呢?这都没两年功夫,什么生意能不经过积累迅速赚钱赚大钱?真当我这门面是卖黄金的?”去年这时候,杜向南还踌躇满志的,打算在R市好好经营大展拳脚,结果办事处设立了短短一年半,又牵扯到东林那边局里高层有人事变动,这个点儿说撤就撤了,搞得杜向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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