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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明看到迟绛和他们一群人站在一起，没有走过去。
有女生跑过来，和迟绛说了什么，于是那一群人就笑了起来。陆清明用脚踢着脚下的草坪，又觉得自己很无聊，迁怒无辜的小草，抬头看了眼迟绛，就往自己班看台那里走。
有位同学坐在那里很安静的记单词，还有个在兢兢业业的嗑瓜子，陆清明也坐着开始吃橘子。
吃了一个发现酸的要命。
“是不是很酸，听吃过的人都说酸，我不敢吃。”嗑瓜子的同学看陆清明吃了一个，很好奇的问道。
咦，怎么有这种同学，这种话不是最开始就应该提醒的嘛。
陆清明一脸无辜的撒谎，“不酸啊，我怀疑是不想让橘子很快吃完才这么说的，蛮好吃的耶。”还又去拿了一个开始剥橘子皮。
嗑瓜子的同学看陆清明这样，也跟着去拿了一个橘子，陆清明橘子的皮剥的很慢，慢到嗑瓜子同学已经剥完橘子皮开始吃了，塞了两瓣进去之后，脸都皱起来。
“我靠，好酸。”嗑瓜子同学看着陆清明。
陆清明仍旧很平静，平静的开始他的谎言，“我吃的这个真的不酸。”
嗑瓜子的同学不敢信了，把自己手中的橘子吃完之后，不吃橘子了，继续他的瓜子大业。
陆清明拿着他手中仍未剥完皮的橘子开始游晃，再一次走到迟绛不远的地方。迟绛有同学看到陆清明了，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迟绛转头看到了陆清明，对着旁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走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比赛？”
周围喧闹声加油声来来往往的人群，陆清明看着迟绛。
“快了，操场上这场比赛比完之后就轮到我们了。”
陆清明拿出自己手中仍未剥完皮的橘子，“要不要吃？很酸的。”
迟绛看着陆清明，“那你放着，我跑完就吃。”
听到迟绛这样说，陆清明反倒快速的剥完橘子皮，迅速将橘子塞进嘴巴里，橘子不大但真的特别酸，酸到陆清明五官皱起来。
“你赶快去比赛吧。”陆清明推着迟绛往前走，“我会为你加油的。”
陆清明看过很多次迟绛打篮球，看起来非常耀眼，英俊的少年，矫健的身姿，不常笑，不多言，但是又可靠又令人信赖，让人不自觉心就怦怦怦跳起来。
没想到迟绛跑起来也是如此吸引人的注目。
陆清明能听到很多女生喊“迟绛加油！”的声音，就像是一阵风，陆清明看着迟绛从自己面前跑过去。
他突然想告白是不是错误的。
他长了很多岁月才知道自己对迟绛的心意，那迟绛呢？
迟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迟绛有一天会后悔吗？
陆清明的眼光移到正在欢呼的女孩子身上，年轻的漂亮的朝气蓬勃的，他手中还握着剥下来的橘子皮，橘子皮散发着小小的橘子特有的酸味。
迟绛跑步的速度很快，陆清明看着迟绛第一个冲入终点，有人去接应他，他和几个同学走出人群。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大家一同笑出来，迟绛也露出清浅的笑意。
陆清明没有看下去，而是往看台那边走。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迟绛的眼睛看了过来，就看到陆清明孤孤单单的往看台那边走。
把手中的橘子皮扔进垃圾桶，操场上仍旧响着振奋人心的音乐，学校播音员鼓励的话语也被充满力量的说出来。
陆清明缩成一团，整个人丧到不行。
嗑瓜子同学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的篮球先锋报，看过了还问陆清明看不看，陆清明顺手接过报纸开始看。
报纸上各种比赛信息，比赛分析，然后翻到中间页，是科比的画报。
“居然还没被顺走？”陆清明很惊讶。
嗑瓜子的同学回答：“因为我刚买，肯定没被顺走啊。”
陆清明把报纸递给嗑瓜子的同学，“张麟，给。”
张麟接过报纸，“对我们来说，运动会就是休息的时间。”
陆清明看了眼还在背英语单词的同学，看了眼正在打瞌睡的同学，以及各种吃零食的同学，同意了张麟同学的说法。
坐在看台上发呆，就看到迟绛走了过来。
没等迟绛说话，陆清明就走了过去。
“恭喜你获得第一名。”还鼓了鼓掌。
迟绛递给陆清明两个橘子，“我们班的橘子很甜。”
陆清明接过橘子，“谢谢啊。”
迟绛仔细的看着陆清明，像是要看出陆清明在想什么。
“干嘛？”陆清明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呢？”
陆清明摇头，“我没事。还有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很忙吗？”
“也不算忙，就是老师有时候会找我。”迟绛想要继续之前的话题，谁知道就有同学跑过来叫迟绛。
“迟绛，老师有事找你。”
迟绛看起来还想说什么，陆清明拿着橘子跟迟绛挥手，“快去吧。”
送走迟绛，陆清明继续坐着发呆。
“谁给你的橘子，给一个我吧，据说就我们班橘子酸得要命。”
陆清明对此的回答是将手中的两个橘子装进校服的口袋。
颁完所有奖项，校长宣布运动会完美结束的时候，大家都鼓起了掌，接着就是收拾东西打扫垃圾。
陆清明和张麟共同抬着一个垃圾桶去倒，走到半路就看到迟绛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了过来。
陆清明转过头看了迟绛一眼，那女生不知道在讲什么，迟绛的眼睛没有看过来。
“我去，迟绛这小子，妹子怎么都喜欢他啊。”
陆清明不想对这个话题发表看法，但是却无法阻止张麟继续这个话题。
“年级第一，人又长得帅，听说我们班也有女生给他写过情书，怎么没有人给我写情书啊？”
陆清明和张麟就算倒完了垃圾，张麟仍旧没有放弃这个话题。
“你说我去打篮球会不会变得受欢迎一点？”
陆清明认真的看了张麟一眼。
张麟很紧张的问道：“有希望吗？”
“你还是去踢足球吧，你这样身高打篮球跳跃的高度可能不太够。”
“切。”张麟对此很不屑一顾。
清理完垃圾回教室，当然就是班主任振奋人心的鼓舞。
“…虽然我们班没有取得班级奖项，但是我们班梅羽同学在跳高的比赛上发挥出色拿到了第一名，大家欢迎！”
于是掌声就响了起来。
“虽然我们班无缘大部分奖项，但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重在参与嘛，学习最重要，我呢就简单的讲两句……”
虽然是简单的讲两句，但是也是讲了相当长的时间。等宣布放学的时候，下课铃已经敲了很久了。
陆清明一放学仍旧是跑着去找迟绛，虽然心情很沉重，看到迟绛的时候仍旧是笑着的样子。
陆清明看着迟绛走过来，笑着说道：“迟绛，我们回家吧！”
迟绛脸上带了一点歉意，“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你要不先回去吧？”
陆清明有点失落，但是脸上仍旧带着笑容，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啊。”
陆清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洗完澡躺在床上简直是不想动弹。陆清明拿出手机上迟绛发的喜欢你的短信看，除此之外迟绛没有亲自说出喜欢。
虽然很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的睡着，但是陆清明还是爬起来开始写题目。
题目好难，但是还好慢点想能够想出来。写题写题，不要胡思乱想了，陆清明警告自己。但是一想到迟绛，就有种苦涩的滋味在心里。
明明只要能够看到迟绛就行了，为什么要变得那么贪心。
陆清明从校服口袋中拿出迟绛给的橘子，将橘子放到书桌上，这样可以得到一点小小的喜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迟绛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就连思绪都会凝滞，用力的打散这些思路，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面前的题目中。
写完老师布置完的作业，陆清明还额外做完了两张试卷，写完试卷这才有勇气看手机。
手机屏幕是黑色的，没有新的信息和电话。
陆清明拿起手机，想要给迟绛发短信，但是想了半天，还是将手机放下了。
睡觉吧，陆清明看着黑屏的手机。
第14章 云涌
很早陆清明就醒了，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还是挺精神，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陆母在煮饺子，陆清明吃了饺子就去等迟绛。
迟绛背着书包出来，两个人一起等电梯。
“今天怎么不说话？”
陆清明看着往下降落的电梯数字出神，“迟绛呀，我，我在想我昨天的卷子。”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迟绛相信了这个解释。
陆清明垂下眼眸，用手拉了拉迟绛的袖子，很小声地说道：“喜欢你哦。”
迟绛看着陆清明，表情很柔和，正准备说什么，电梯门开了。
陆清明率先走了进去，迟绛跟着进去。
按下1楼，电梯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陆清明和迟绛站在了最角落里面，两个人紧紧挨着，穿着一样的校服。
到了教学楼分开走，陆清明挥了挥手，看着迟绛往另一个方向去。
陆清明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也瞬间瓦解，他讨厌自己奇奇怪怪的念头，也讨厌看起来不应该和迟绛谈恋爱的想法，但是最讨厌这样想的自己。
又是新的课程新的作业，运动会前后大家开始懒散起来，但是被一天天减少的高考倒计时所追，又有了新的紧张感和动力。
甚至中午都有人不吃饭吃泡面，想要节省时间做题。陆清明仍旧是跑着去找迟绛一起吃饭，迟绛正坐在自己的位置，旁边有个女生过来问题，两个人讨论了好一会儿迟绛才出来。
“我们去吃饭。”
陆清明点了点头。
学校食堂的饭依旧很难吃，土豆丝毫无油水，鱼块像是用水煮过，青菜也是软趴趴的。
陆清明大口吃着饭菜，很安静一句话都不讲。
迟绛眉头皱起来。
“迟绛！”有女生端着餐盘走过来，“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迟绛左边坐着陆清明，右边是没有人，女生说的就是右边。
陆清明吃完最后一口饭站了起来，“迟绛，走啦。”
迟绛饭还没有吃完，陆清明就替他拿走了餐盘，要不是差一只手，陆清明恐怕要拉着迟绛走了。
女生困窘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迟绛乖乖的听陆清明说话，跟着他走。
陆清明把餐盘放好，就去学校的小超市给迟绛买了一块面包。
“给。”陆清明把面包给迟绛，迟绛伸手接过来。
“你在生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迟绛低声问道，“为什么生气？”
陆清明是很气，但是也知道自己生气的理由很奇怪。
“我们回教室吧。”
陆清明说不出口只好不说，迟绛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清明。
“我们要不要去操场转一圈？”
陆清明赶紧摇头，拒绝了迟绛的提议，“不要啦，我们回教室好了。”
陆清明知道只要迟绛一问，自己就会哗啦哗啦把什么都说出来，第一次不想告诉迟绛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这些想法太奇怪了。
“对了，你给我的橘子很甜。”在要分开之时，陆清明想起了这件事。
“你喜欢就行。”
陆清明想要给迟绛一个微笑，但是却笑不出来，揉揉了鼻子，“我走啦。”说着转身就往前走。
陆清明没有回头看，没有看迟绛往前走的背影。
高三马上就要高考，高二的休息时间变得越来越少。陆清明和迟绛，也不过是早上一起来学校，中午下午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晚自习一起回家。周六周日父母又在家，不太容易找独处的时间。
迟绛看着陆清明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这一次月考陆清明进步很大，全年级第八名，相信大家也看到了陆清明的努力，努力学习就会进步，天道酬勤。”班主任在讲台上好好的表扬了陆清明一番。
陆清明想要开心一点，但是觉得太费精神，干脆什么表情都不做。
晚自习的时候陆清明写着一到地理题，但是怎么都算不出来，算到半路整个人都有点崩，将笔放下，陆清明直接出了教室。
教学楼灯火通明，陆清明往远离灯光的操场那边走。
白天是晴天，晚上的夜空满是繁星点点，璀璨至极。
陆清明坐在空无一人的操场看台上，只能听到草丛中昆虫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风吹动树木哗哗的声音。
是错误的吗？
迟绛真的喜欢自己吗？
这两个念头几乎要逼疯陆清明，迟绛还那么年轻，而自己已经长时间的体会了失去。
“要不要喝？”
操场很暗，只能依稀看个景物大概，忽然有冰冷的东西接触自己脸，陆清明吓了一跳。
转过头才发现是迟绛。
“你坐在这里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迟绛在陆清明旁边坐下。
陆清明坐的是看台的最角落，宽广的看台，昏暗的光线，不仔细看是真的看不出来这里坐了一个人。
“你怎么会来？”
迟绛却说道：“要不要接吻？”
陆清明点头，“要。”
很温和的一个吻，在亲吻结束的时候迟绛舔了舔陆清明的唇。
“要不要喝？”迟绛把手中冰冷的可乐递过来，陆清明摇头。
“我喝这个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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