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叶家实验室把大宝做出来的时候,拟订的人类智商是接近七八岁的儿童,怕太低了不好沟通太高了不好控制。刚出厂叶照给他设定的程序里谢辞的代号就是妈妈,导致两个人为此闹过很多笑话,一些叶照留学时认识的同学和朋友坚定不移的认为两人有一腿,总是当着面叫他大嫂。
“你怎么又突然变成前FBI精英了?”
要是实话实说,叶照估计自己真能再被刚正不阿的发小当做偷渡的黑户抓起来,吃到人生第二顿牢饭:“哎呀,我就和我爸的朋友随口提了一下以前辉煌的人生经历而已。”
“那可真是恭喜你啊,从一名警校的人生导师光荣的升为一名警队顾问,还有莫妮卡的事情,你们的婚礼就这么搁着了吗?”
谢辞对于他能说通孙宏斌和于正两个绵州警队一把手的事情,已经很不理解了,毕竟做警察一向更看重心性,太聪明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尤其是在不定性和不稳定这两个坑上,几乎一栽一个准。但是转念一想,他爸以前是绵州首富,现在是福尔摩斯排行榜上第一位的中国富豪,也就能够理解这种影响力了。
当年大学的时候,叶照因为拥有强大的共情和移情能力,曾经被FBI看中过,特意跟他的导师要求希望叶照能在一旁协助破案。在破案过程中,他常常将自己代入罪犯的角色,从而能很快抓住罪犯的作案特点和外貌特征,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发现罪犯下一次犯案的地点,但同时也饱受来自这种能力后遗症的折磨。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很辉煌的履历表,孙局请他来当顾问可以说是用心良苦,这种技能可不是后天训练可以得来的,这纯属是一种天赋,全中国这么大的人口基数,都不一定能找出几个真正掌握这门技术的人,更多的是装神弄鬼的神棍。谢辞对此不太了解,他认为这种大部分依靠想象力的能力不可能绝对准确。
“你为什么那个关心那个女人?你和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我吃醋了。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你只能关心我。”
“…………”谢辞当即恨不得一筷子戳瞎他,当叶照不想说一件事情,就会企图胡搅蛮缠蒙混过关,其无耻程度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而且当他觉得自己失去宠爱的时候,特别喜欢用低级的行为来为自己吸引关注。这种行为还有个专门的学名:人际关系递增原理中以潜意识期待为驱动的多看效应。就像三岁小孩通过各种哭闹引起大人注意一样。
“不过要我去警队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和我把这场戏演完,而且得搬来和我一起住。”
谢辞闻言干脆利落的站起来:“再见。”
被叶照赶紧一把拉住:“那就先陪我父母吃顿饭还不行嘛,其他的从长计议。”
白醯夜给谢辞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夜里十二点整,警局接到报警电话说是盘山公路撞死个人,现在刑警队正准备出警。
“老大,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资道了,四四分钟后到。”
“你怎么大舌头了,四四分钟是十四分钟还是四十分钟,平舌翘舌很重要啊,我等还等着您来主持大局呢。”
“……是四四分钟。”然后谢辞默默把电话挂了。
医院里护士刚准备上吊针,他一把捂住手摇摇头:“两颗息斯敏,谢谢。”
“可是医生说……”
要说也真是倒霉催的,小龙虾作为一种杂食性动物,并且喜居潮湿阴暗的地方,如果烹调的时候不注意,很容易携带细菌,同时它也是很容易引发过敏现象的食物。但是作为中国人最喜爱的食物之一,它的出台率不要太高哟,大家才不管过敏不过敏呢,吃了再说。
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小龙虾烧的特别不干净,双双遭了毒手。谢辞的下巴上起了一片红疹,明显感觉到舌头肿大,而叶照整张脸都有点肿了。
幸好两人吃饭的时候都换了便服,不然让小吃店老板知道自己做的菜吃坏了两个警察,估计晚上能做恶梦吓醒。
大医院要遵循医嘱不给开药片,没办法只好去小药店买了药和口罩了事。
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黄色警戒线封锁起来。谢辞用生命验证他说的是十四分钟而不是四十分钟。
绵州,深夜的盘山公路寂静无声。作为一条绵州市众多公路中的一条,因为同时具备了没有限速和弯道众多的特点,可以说它是交通安全最大的一颗毒瘤也不为过。
死者尸体头朝下趴在一旁,边上停了辆迈巴赫,死因根据目测判断是发生车祸时,颈椎遭受鞭抽式的损伤,同时肋骨断裂和肺部受损伴随大量失血。叶照跟在后面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具扭曲变形的尸体,头骨塌陷白色的脑浆从当中流出来,他赶紧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吐出来:“这他妈得有时速100了吧,撞成这个样子。”
谢辞全程藏狐脸,他有点感觉自己的舌头越来越肿了。
白醯夜翻过警戒线,作为贴心下属,过来解释:“这不是撞的,是被好几辆车压过去了。诺,那个就是肇事者之一。”他指了指某个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男人:“肇事者兼报案人员。”
叶照凑近尸体闻了闻,闻到了股酒味:“深更半夜醉酒的男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躺着,看来此人肯定是被谋杀的。”
“…………”谢辞。
“高见,高见。”白醯夜。
肇事者一听谋杀这个词差点站不住,两腿一软就要瘫地上,边上的刑警赶紧给他架住了。
“去把周围监控视频调粗来交给证物中心,看看死者四怎么过来的,再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可能有目击者。”大舌头后这股浓浓的湾湾腔让另外两个大老爷们儿虎躯一震:队长,你的人生基调不对你知道吗。
在谢辞严肃而冷酷的眼神下,两个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老刘呢,于小莲去哪儿了?都摸鱼去了吗?!”
被传唤的刘海和于小莲一路小跑,其余几个刑警该调查的调查,该盘问的盘问,法医冯国光打着手电筒拿着镊子去夹散落在附近的遗体残骸。
第12章 12
那位超速的司机名叫王为,是个标准的年轻富二代,据说还是个赛车手,这次因为和别人约了一场比赛,于是私底下偷偷大半夜摸出来比赛的,比完了回家的路上稍微开快了点。结果谁能想到大半夜路上趴了个人,当时他的车速逼近120瞬间就从人身上压了过去,让三维空间更加逼近了平面设计。感觉到车子的异常情况才减慢车速停车查看,当下看到尸体差点吓瘫了,如果那时候看到了人,可能现在顶多去个医院,谁叫那孙子趴在马路上睡觉呢。
“这小子不得了了,简直要上天,他自己说从环城东路那边过来速度就没低过70,城市内限速40,他奶奶的,一路超速闯红灯。快到家了,越开越快。”刘海把刚刚搬尸体的手套摘下来。
“把他带回去,叫冯国光他们看看磕药了没有。”
“是。”
不过结果有点出乎意料,王为的血液检查显示没有药物残留也没有酒精成分,单纯高速驾驶就是年轻荷尔蒙作祟以及钱太多了烧的慌。交警队那边起码连开了十多张罚单,少年的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
“我只是有些兴奋,因为比赛我赢了。”说这些的时候,那张看起来十八岁的脸显得特别委屈:“警察叔叔,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马路上会趴个醉鬼啊,吓死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醯夜笔头一按,本子一收:“好了,等会儿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叫人过来保释吧,还有你说和朋友约了比赛,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留一个。”
王为乖乖的写了,他是时下很流行的猫系少年,看起来雌雄莫辨,染了个白色的爆炸头,耳朵上都是耳钉。白醯夜感叹三年一个代沟,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喜欢寻求刺激了。他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叶照站在外面抽烟,顺手递给他一根。
白醯夜接过来点了抽一口:“他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家里做的皮草生意,母亲是个老师,今年1月刚满十八岁,等会儿我去证实一下他说的什么赛车比赛。”叶照点点头,他是个老烟枪了,一天到晚烟不离手,头发半长不长的也不去剪,带着胡渣和睡眠过少的颓废气质。
“对了,叶哥你和老大和好了嘛。”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啊就是一个词语形容,傲娇。”
“哦哦,那你这是回警队了吧,我和刘海感觉没了你的英明指导特别不自在。”
虽然说多个顾问没什么,但是刚开始白醯夜都以为两个人这么晚了一起赶过来,还瞎猜是不是和好如初约会去了,毕竟同事这么多年,谢辞的私生活可以说是一张白纸,警局里大伙儿表面不说什么,其实心里都巴不得能早些有个王母娘娘赶紧收了这神通,省的成天加班到凌晨,白醯夜至今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毕竟全警局还有谁没有跪过自己老婆的算盘,键盘和榴莲壳?
绵州支队之所以近几年能从众多地方支队中脱颖而出,破案率居高不下原因就在这儿,队长还是个单身狗的时候,他把工作室当家,你下面的人就得把工作的地方当家,咖啡的伴侣都不是牛奶,是香烟。
于小莲拿着叠档案踏踏踏的跑过来:“队长呢丁建国躺在马路上的原因找到啦,交警大队那里的其他几辆肇事车辆的车牌号也找到了。”
两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她。
“我们刚刚把那时段附近路线的所有录像调出来看了,发现是一辆车牌号为浙M158G23的出租车载他过去的,然后到了那个路段好像貌似和司机有争执,司机就放下他走了。”
“那么晚了,那个司机居然就把人扔在那种地方?”白醯夜觉得不可思议:“把那司机叫过来。”
“已经在联系了,看视频,我们估计丁建国可能是没带钱。”
叶照挑挑眉:“我们去看看。”随手把烟掐了,于小莲和白醯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你不痛吗?”那可是燃烧的烟头啊。
“我的神之右手,怎么会痛,尔等凡人。”
“…………”
三个人进物证中心的时候,谢辞已经坐在那里看监控录像带了,脸色惨白,目光清冷,看的人心惊肉跳。那附近的监控都是半个月洗一次带子,也就是说顶多只能看半个月前的案发现场,但是一般这种案子都是看当天的监控录像带,只有事无巨细的人才会往前看一星期的。
录像带里,可以确实看出来情况和于小莲描述的别无二致。
他的大舌头还是没好:“王为那边儿怎么样?”
“没吸毒没喝酒,说是和朋友赛车玩嗨了,现在要去求证呢。”
“死者呢?”
“死者名字叫丁建国,男性,今年四十六岁。”
叶照感觉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这名字怎么这么熟。”
于小莲回答:“他是很有名的,本市的首富嘛,主业是个房地产开发商。”
叶家离开绵州多年,连带着首富也换了别人,叶照想起来以前自己还住绵州的时候,这个丁建国来家里做客还抱过自己。
“那司机什么时候到”
“已经传唤了,估计今天下午就到。”
“嗯,那我放心了,等我昏迷醒过来刚好来得及。”说完,谢辞直挺挺得就往下倒。
“队长!”
“谢队。”
“警花!”
叶照眼疾手快给捞住了,一把打横抱起来:“快,把他口罩摘了我看看。”
于小莲手忙脚乱上手摘了口罩,然后空气突然安静。虽然说这种情景笑是很不人道的,但是憋笑貌似更不人道。因为过敏的应激反应愈发严重,所以谢辞整张嘴唇都肿了,看起来像个唐老鸭,边上都是红疹子。
所以不知道是谁,轻轻的“噗嗤”了一声。
医院的医生一看就知道是过敏了,赶紧吩咐护士去挂点滴:“怎么不早点儿来,再拖下去要出人命的。”
作为家属的叶照拿出手机,给静静躺在那里的谢辞脸部来了个大特写,然后调亮保存,拿了张椅子坐在边上守着。
护士小心翼翼拿着医费单子凑过来,他很爽快就在家属那一栏签了字。
“您是患者的……”
“我是他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保护法规定的合法配偶,以及合法监护人。”
“…………”
丁建国的尸体暂时被存放在法医室里,冯国光解剖过后在解剖台上啃面包不过瘾,出去吃脑花去了,一个黑影后脚就溜了进去,他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尸体青灰的毫无生气的脸上明显塌陷,导致他的五官显得有些走形,在常人眼里肯定是丑陋的形象,来人却仔细的观察,就像在欣赏自己最优秀的作品一样。
法医室外面传来脚步声,讨论声,但是各种嘈杂都不能干扰里面人的心情,下一秒就有人冲着法医室过来了。
“尸检报告出来了吗?”这个声音是于小莲的,随即她推开了门,然后毫无意外和波澜的走进去。
那人回答:“出来了,老冯出去吃饭了。”
经文保处很快联系上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一般警局传唤,最常见的就是电话通知,碰到有前科的就上两个警察去带人。
司马空侯觉得自己今年真犯太岁,本来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就为赚两个小钱,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洗浴中心捏脚,本来一帮人啤的红的喝了一轮有些上脑,把警察的电话当成诈骗电话了。
“你说你是什么?”
打电话的女警还好声好气的和他解释:“司马先生,你昨天夜里载了一位客人到盘山公路是吗?如今这位丁先生在公路车祸身亡,我们需要你来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你们现在这些诈骗电话,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张嘴什么都敢说,你是警察?那我是你祖宗!”
那女警平时不知道见过多少作奸犯科的嫌犯,一向都是嫌犯坦白从宽的,如今居然还被个老流氓调戏了,如何能忍:“我告诉你!司马空侯,88年12月31日生,现年三十岁,车牌号M158G23,要是一个小时内不到绵州支队报道就视为有作案嫌疑,畏罪潜逃,我叫人专门去请你!看看到底谁是你祖宗!”
7/24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