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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男后(穿越重生)——祝宁

时间:2018-05-07 10:58:51  作者:祝宁
  晋阳王满脸愁苦,他这不是未雨绸缪吗!他的长孙才刚满月,还没热乎多少天,怎么也不能被过继走啊。
  看!朝堂上不用端着脸、只需要一言不发就能震慑群臣的皇上,现在戳他小孙子的小圆脸,竟然会流露出前所未见的温柔神色。晋阳王轻咳一声,伸手从下往上戳了一下小孙子的小屁屁。谁知道,小孙子还不惊醒,只是扭动了一下,嘴里吐出一个小泡泡。
  宣恒毅戳破了那个小泡泡,脸上甚至显出一丝笑意,让晋阳王越发惶恐起来。终于,宣恒毅愿意收了手,说道:“眉毛还是太淡了些。”
  眉峰也不及他家庄子竹的英气。日后他和子竹的孩子,肯定比晋阳王的小孙子长得更俊。
  晋阳王稍微松了一口气,深深觉得宣恒毅嫌弃就好,说话却一点想法都没漏,只是平淡地说道:“还没张开,等他一两岁,眉毛就没这么淡了。”
  宣恒毅“唔”了一声,转而向晋阳王老王妃问好。寒暄几番之后,宣恒毅亲身上前,给晋阳王老王妃斟了一杯茶,说道:“今天朕来,对叔母有一事相求。”
  说罢,宣恒毅请老王妃附耳过来,他压低声音,在老王妃耳边说了一句话。
  老王妃听了,快连茶杯都端不动了,一时愣住没说出话来。皇上让他今年不用替太后察看适龄的哥儿,这也罢了,然而,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这样郑重其事地拜托叔母给他说媒?!还说极需打消对方云游不婚的想法,多加劝导成婚后会有愉快的生活?!
  那人竟然能对后位都不动心?!假的吧?但他的皇帝侄子登基六年,什么人没见过,后宫多少个哥儿,各种类型都有,要说皇帝侄子不经事、以致于被人玩弄在手心里也太扯了。
  而且,这还是皇帝侄子第一次有求于他,往年给太后相看哥儿,皇帝侄子还推拒过呢,可曾见到对什么哥儿这般上心过?
  老王妃这便答应了下来。而晋阳王在一旁听到,也稍稍放心。
  皇帝还有立后的想法,应该是,身体可能没毛病,还有生子的想法,不用选人过继吧?
  宣恒毅这边的事情办完,扶着老王妃前往酒席,却听到梅园那边像是死一般的寂静。老王妃也奇怪了,宴会还没正式开始,梅园那边明明是哥儿们聚集玩闹的地方,怎么会这般寂静?
  老王妃移步去看,宣恒毅也一同跟上。
  梅园里,刚刚还在暖房里的庄子竹此刻站在亭子之下,带有毛球的淡紫色雪披,现在则换成了一件非常厚重的纯黑色游龙暗纹大氅,要不是大氅有着袖子,庄子竹这身,看着就像是直接把厚厚的棉被盖在了身上,宽大不堪,一点都不合身。
  然而宣恒毅看着很是满意。
  纯黑色的大氅衬得庄子竹的脸肌肤胜雪,特别是庄子竹此刻表情严肃,眉宇之间英气逼人,游龙暗纹的大氅更显气势。重点是,暖和。李顺值得奖赏,能成功劝说庄子竹能把这棉被——呃,大氅盖在身上。
  宣恒毅不知道的是,李顺劝说成功,还得借宣恒毅那暴君的名头。那时宣恒毅没与庄子竹走近聊天,见到之后直接探望祖母离开,李顺就气喘呼呼地抱着这件放在马车上备着的大氅过来,一进暖房就给庄子竹跪了,把暖房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顺当时双手捧着大氅,恳切地说道:“庄大人自萧国而来,不知京城大雪中容易染上风寒。主子刚才一见,脸色愠怒,马上命奴才把这大氅带给庄大人。请庄大人务必穿上,以消怒气。”
  刘礼泉他们没见过李顺,只认得出李顺穿得是宫里的服饰,就好奇地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庄子竹抢答了,让墨书把他本来的雪披收起啦,穿上里大氅。穿上以后,大氅厚重非常,十分暖和,只是体型有些偏大了,一低头就能闻到大氅带着的味儿,像是被太阳晒过之后的味道,清新好闻。
  闻着似乎有宣恒毅独有的阳刚气味。
  此时霍可清的春梅来请,这边梁雅意的妆早就上好了,庄子竹他们便决定到梅园里去。穿着宣恒毅或许穿过的大氅,庄子竹有几分羞赧,不过国君对臣子一番心意,外面风雪渐起,那便继续穿着吧。
  出了暖房,在雪色的反射之下,刘礼泉看到大氅上的游龙暗纹,不禁起了一个猜测。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能带宫人出宫跟随伺候的,必然是宫里的主子。而宫里的主子,除了太后、妃嫔等后宫,不就剩下了刚刚才露面过的皇上了吗!
  刘礼泉思考着,一时忘了跟上,见庄子竹他们走远了,连忙快步前去。刚进梅园,就听见一个哥儿的一声不怀好意的呼喝:“等下!庄公子怎么能没行礼就坐呢?你从萧国来不清楚,这位霍乡君可是四品乡君,是安平长公主的孙儿,庄公子应该先行礼呀!”
 
 
第21章 三更合一
  张文清在庄子竹耳边低声提醒道:“说话的这个人叫白迅康, 他的爷爷是诚安伯。”
  这白迅康庄子竹没听过, 可诚安伯庄子竹则听宣恒毅讲过, 诚安伯是靠他自己的战勋封的爵位, 可是生了好几个儿子, 没一个能打的, 都在家里混吃混喝, 靠老迈的诚安伯当军中教头养活一家。
  提醒完, 张文清他们这些都没有爵位在身的, 二话不说, 就干脆利落地对着霍可清行了礼。
  因为张文清梁雅意他们的父亲, 都是有实职的将军, 于是他们的礼霍可清只受了一半, 还起身回了半礼,一来一往的,相当于互相都没行礼了。
  庄子竹可没有行礼的打算, 也没听白迅康的,安坐在石墩上,甚至还摆弄了一下宣恒毅给他的大氅, 用厚实的大氅盖住膝盖。用大氅挡住风雪, 膝盖瞬间暖和了许多。
  乡君只是四品, 他一个正三品的官员,怎么也不可能像无爵位在身的张文清他们一样向乡君行礼吧。
  白迅康此时诧异地盯着姿态自然的庄子竹, 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当即指责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好意提醒你行礼, 你却枉顾礼仪,装作没听到我的话!就算你是官员我是平民,可你这也太嚣张了吧。”
  在白迅康的带头之下,好几个哥儿纷纷附和,窃窃私语道:“刚刚看他风姿绰约,气质斐然,没想到却是如此无礼的人。”
  “对着长公主的孙子霍乡君都这样,难道还以为自己是王子,来到章国也像在萧国那样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的吗?”
  庄子竹没搭理这些窃窃私语,只是看着对面艳丽无双的霍乡君,问道:“乡君与我素未谋面,刚让人把我请过来说想结识一二,结果我一来,却一句话不说,先让旁人指点我行礼吗?”说罢,又对白迅康说道:“你也知道你是一介平民,而我是官身,那为何只要求我向霍乡君行礼,却不向我行礼?”
  白迅康被说得哑口无言,被迫行了礼,却又更火了,提高了音量,虽然是对着庄子竹说话,可音量却更像是对整个梅园的哥儿们说的:“我的礼行完了,你呢?哪有你不行礼,乡君没搭理你,你就攀上乡君谈话的份儿?”
  霍可清稍稍点头,说道:“庄公子从萧国而来,可既然来到章国,可不能不懂章国的礼仪。如果你不会,我可以让春梅来教你。”
  庄子竹好整以暇地坐着,不怒反笑:“乡君确定要让你的小厮来教我礼仪?”
  见庄子竹不行礼还能反问他,霍可清隐隐觉得不妙,可话都说出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霍可清不想改口,只能继续说下去了。而这时候,刘礼泉才从梅园门口经过蜿蜒曲折的道路来到亭边,赔上笑脸,对霍可清说道:“霍哥哥,以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从来都不需要我们行礼的,怎么今天突然这样子了呢?我看行礼就免了吧。”
  刘礼泉才第一天见到庄子竹,可没有帮庄子竹说话。他帮的是从小认识的霍可清!庄子竹身上的大氅来历可疑,很可能是皇上给他送过去的!即使霍可清是长公主的孙子,后台也挺硬的,也万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得罪皇上宠信的人。
  说罢,刘礼泉对霍可清眨了眨眼,又喊人过来,换上新的花生米,请霍可清和庄子竹尝试一二。本来行礼风波到此结束,霍可清也不是非得要让庄子竹向他行礼。今天庄子竹不屈膝,散播出去,以后有够他受的了,陛下怎么会对这样无礼的人有好感?无论是陛下或者是长公主,甚至是晋阳王府的老王妃、世子妃,势必都会帮他讨回公道,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白迅康可不会善罢甘休,挑明着说:“礼不可废,今天对着乡君不行礼,等下宴会上对着王妃、世子妃、诰命夫人们也不行礼?庄公子初来章国,与我们见面了,我们得教会他礼仪。既然来到我们章国,就不可以把以前国家的礼仪搬到这里,还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庄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霍可清默认了这一说法,看着庄子竹,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似乎在嘲弄他不识身份。
  庄子竹这就奇了:“你们都没弄清我的职位、官品,一见面就口口声声让我行礼,这是什么道理?首先,白公子,你对我的称呼就不对,你应该喊我说,庄大人。霍乡君,你知道我是什么官,确定要你的小厮来教我,教我如何向你行礼吗?”
  霍可清挑起眉毛,终于正面回答了一次,说:“你也不上朝,能是什么官?可别告诉我,你觉得你还是王族之子,不应该向我行礼。”
  庄子竹微笑道:“区区不才,两月前收到正三品官的绶带。霍乡君与白公子都是注重礼仪之人,请吧,让我看看你们当了十几年章国人的标准礼仪。”
  梁雅意与张文清对视一眼,抿嘴偷笑,还故意把嘴唇下撇,做出愠怒的模样,看起来古怪极了。
  可是庄子竹这么一说,别说霍乡君和白迅康了,别的哥儿也不敢相信:“我爹在军中拼搏了十七年,还没升到三品参将,他一过来就三品官,怎么可能?”
  “就是,而且,哪有三品官不上朝的呢,我爹都说从来没在朝堂上见过他这一号人,在朝殿下也没有他。”
  “该不会是为了不向霍乡君行礼而胡掐乱造的吧。”
  张文清帮口说道:“霍乡君,白公子,庄大人的确没有骗你们,不然皇上怎么会把庄大人的官宅赐在东大街,在我爹的将军府隔壁呢?”
  张将军府隔壁都是什么人!征南大将军梁将军、兵部尚书……周围都是三品以上的文官武将,如果庄子竹是不能上朝的小官,那怎么可能住在张将军隔壁?张文清这么一说,有一部分哥儿都信了,有一部分哥儿还是不确定真相,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好戏。
  难得飞扬跋扈的长公主之孙霍乡君能吃瘪,要让自己的小厮去教一个三品大员的礼仪,真是要笑掉大牙了!往轻里说,是目中无人,封了乡君就飘了;往重里说,是侮辱朝廷命官,可是要治罪的!
  白迅康暗暗心惊,恨自己鲁莽了,却继续嘴硬道:“你们都是一起来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伙起来骗乡君给他行礼?”
  事到如此,霍可清可不会在这么多哥儿的面前,轻易地给庄子竹行礼呢。甚至他还用手掌大理拍了一下石桌。随着手掌落下,除了掌击石桌的声音,庄子竹还听到一声“咔擦”的声响,不知道是什么给碰碎了。
  霍可清不动声色地收了手,把另外一只手伸进袖子里,继续责问道:“你知道冒认朝廷官员是多大的罪行吗? ”
  庄子竹语气平和:“官帽、朝服、绶带、圣旨等等,这些我都有,只是今天来宴会,没有带出来。如果你需要证实才能对我行礼的话,那么你可以到我府上去。也可以去前厅把张将军他们请过来,为我作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说得好像真的似的。旁边的哥儿们都静静的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有些甚至期待着霍可清给庄子竹行礼,煞一下霍可清当乡君的威风。
  霍可清听到这话,瞪着庄子竹,胸膛起伏不定。今天他可是把人给得罪透了,折辱不成,按礼仪又得向庄子竹行礼,在众目睽睽之下,别的哥儿们都可以见到,霍可清又怎么会甘愿就此屈膝?
  霍可清不动,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梅园一片寂静,等待着事态的发展。这时候,宣恒毅一行人才来到梅园。
  晋阳王老王妃看到坐了一圈的安静的小哥儿们,望了一眼盛气凌人的霍可清,没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扫了一眼,又看到侧身坐着的、庄子竹身上那件大氅。
  晋阳王老王妃:“……!”
  别人认不出来,他是宣恒毅的叔母,这还能认不出来吗?这件大氅,分明是御用之物!是他亲眼见到太后娘娘塞给宣恒毅让宣恒毅冬天穿上的,只是宣恒毅不怕冷,就给太后请安时穿一穿,平时都没怎么见着。
  宣恒毅和晋阳王老王妃来到以后,哥儿们又倒了一地,纷纷跪拜行礼,声音清脆。霍可清更是一行完礼,就像一只红蝴蝶扑向花朵一样,向着宣恒毅飞扑过去,在宣恒毅身前一米的地方站定,倒打一耙先发制人道:“皇帝表哥,叔母,请您们给我评评理,那位庄公子嚣张极了,明明都没上朝,却说他自己是三品官员,非得压着我让我行礼!”
  说完,霍可清又压低了声音,对宣恒毅小声抱怨道:“我从来都没让其他哥儿给我行礼呢,就他嚣张,仗势欺人。”
  宣恒毅:“……”
  他倒是很想庄子竹仗势欺人一下,那他就可以送出皇后之位了啊!而且,谁说庄子竹仗势欺人,宣恒毅都是不信的。
  要知道,要是庄子竹早几个月没有拒绝宣恒毅,那早几个月,庄子竹早就是皇后,能受人朝拜了,哪里轮的上霍可清瞎抱怨!哪里有霍可清表达委屈的时候?
  想到这里,宣恒毅的脸都黑了,对霍可清冷冷地说道:“你本就该向他行礼。虽然他不上朝,可依然是朕的朝廷重臣,岂能被你如此非议!”
  霍可清被吓退了两步,仿佛被雷鸣惊着了。但见宣恒毅冷淡得可怕,不敢再上诉,只得抿着嘴唇,向庄子竹走了过去。
  庄子竹微笑着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霍乡君一见面就及时提醒我要行礼,还提出让身边的小厮春梅来教导我章国的礼仪,必定是懂礼之人,请吧。”
  音量不大不小,恰好让宣恒毅能听得见。
  宣恒毅的脸色黑如墨汁,转头吩咐李顺,让先前决定赏赐霍家的圣旨先留着不发。那边霍可清满脸屈辱地对庄子竹行了屈膝礼也无补于事。庄子竹受了全礼,没有回礼,也没有情绪波动。
  不就行礼吗?一切按礼法来,霍可清和那白迅康一见面就针对他是怎么回事。
  老王妃也觉得这就是小事一桩,都不值得谈起的,只是打了圆场,把哥儿们都请到宴会上去。又亲热地拉着庄子竹的手,拉着庄子竹撩家常,说一见如故。又赞叹庄子竹身上的大氅穿得非常厚实,保暖,老人家也得穿厚实才行,还赏了庄子竹一块紫玉玉佩,请庄子竹明天也来府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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