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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木(近代现代)——易盐

时间:2018-05-07 11:03:35  作者:易盐
  陈兴笑了:“怎么每一次都骗不过你。”
  沈成言问:“是周琛吗?”
  陈兴转过头,“嗯,他说要分手。”
  沈成言沉默了好一阵,问:“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等他,就这样。”
  沈成言的手指按在陈兴肩膀,他低声说:“你好好的。”
  “嗯,我很好。”
  没了他,我也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上课,好好想他,好好等着他。
  所以,没什么的,反正他还爱我,我也爱他,总会回来的,我等的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在发展,我只是个记录者······
 
 
第49章 第 49 章
  周琛不知道在旅馆的床上躺了多久,昨晚天黑的时候他还很饿,等到现在太阳染红半边天,他已经没感觉了。
  他坐了起来,下床走了一步,眼前摇摇晃晃的,还有久久不散的黑。他扶着墙站了好久,直到黑色散尽,重影消失,才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胡子拉碴,眼底一片猩红,头发长了好多,整个人就是一个颓废的青年。
  周琛刮胡子的时候,心想陈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可能起床了吧,不知道他昨晚又没有梦到自己,这些天来有没有偷偷哭,有没有,想自己。
  想不想的,也和他没关系了。陈兴还是陈兴,只不过再也不是他的了。
  一片纯白的泡沫里染上了一点红,有点疼。周琛弯着腰用水洗干净泡沫,才看见下巴上那道渗着血珠的划伤,不长不短,不深不浅,就是疼。
  洗澡的时候,一片雾气升腾,周琛转身,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的后背,他偏过头别开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他看见了肩膀上的牙印。
  他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有这么多眼泪,他不知道眼泪砸下去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甚至能溅起水花。他也是刚刚知道,心疼起来,真的很要命。
  “怨言配得,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使我沦亡。”
  我的错,我领罚。
  旅馆下面有很多小吃店,周琛随便进了一家,老板娘问他要吃什么,他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太久没说话,都不太会说了,他干脆用手指了指菜单上的馄饨。一碗馄饨吃完没感觉,没觉得饱,也不觉得饿。
  吃完饭,周琛在路边的花店买了两束菊花,握在手里沿着上山的那条公路往上走,偶尔有几辆车从他身边带着风疾驰而过,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上到山腰的墓园已经接近中午了,不是清明,墓园也没几个人。周琛在门口登记完进了墓园。
  周琛走到一个墓碑面前停下,墓碑上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模样端庄俊朗,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眉宇之间,是和周琛一样的温和。
  周琛弯腰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垂着眼静静看了一会儿墓碑上的照片,拿着纸巾蹲下.身把照片细细擦拭了一遍,后退了几步,站在了紧挨着的墓碑跟前。
  “哥,我来看你了。”花被放在墓碑前,周琛低头看着墓碑上那张与自己分外相似的脸,他笑了:“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
  周琛笑着笑着眼泪就毫无预备的下来了,“但是哥,我和他分手了,我很难受,快要死掉的那种难受。”
  “他好爱我,你走了之后,没人再这么爱过我了。”
  “可是哥,我要是没那么爱他就好了,这样的话,看见他每天为了我操心,为了我掉眼泪,我也就没那么难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坦然接受了,可是不行,对他,我没办法自私。”
  挂在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干了,脸上有点疼。周琛眼角红红的,也不再笑了。“哥,我好久不来看你,怎么一来,带的全是坏消息。”
  “你妈病了,不严重,再过几天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哥,你别太担心了,我会好好的。”
  “那哥,我走了。”
  陈兴在医院呆了一晚上就回学校了,第二天照例去图书馆,赶实验报告,背书,没什么不一样,在外人眼里,陈兴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就是不太笑了。
  陈兴每天都会给周琛发消息。
  ——周琛,今天中午吃了水煮肉片,北京降温了,好冷啊。
  ——今天陪王一哲去买衣服,我给你买了一件毛衣。
  ——今天天气很好,我很想你。
  ——周琛,都第四天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消息没有被拒收,可是同样也没有回复。陈兴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会摸出手机给周琛发消息:“你那件白毛衣很好看,下次见我的时候穿上吧。”
  医院的电话是在半夜打进来的,周琛从墓园回来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电话响起来时他还以为是陈兴,等他看见那串不认识的号码时,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床上接起来,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急:“您好,请问是杨秋的家属吗?”
  “嗯,我是。”
  “请您现在尽快赶来医院一趟,病人急性心衰,正在抢救。”
  周琛坐在床上懵了好久,伸手按开床头的灯,脑子里想着护士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慢吞吞地下床,刷牙洗脸,穿鞋,拿上银行卡,出门。
  他一路上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手术室门口几个显眼的红字:“手术中”,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盯着手术室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灭了,带着口罩的医生推门出来,周琛揉了揉麻掉的腿站起来,那医生站在他面前轻叹一声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头顶的灯光刺眼,周琛心里木木的,直到掀开那层布,看到了紧闭着双眼的杨秋,他才意识到,她确实是死了。然而这个认知也没能让他难受,没让他掉泪,就像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突然去世,于他而言,他没办法有丧亲之痛。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好久,等到天快亮时给杨冬打了电话,杨冬在电话那边开始哭,周琛就一直等她哭完。
  他联系了火葬场,隔了几年之后,又一次踏进了他长大的房子,存折就放在杨秋柜子里,卡上有几十万,够买一块墓地了,可他不知道密码。
  杨冬捧着杨秋的骨灰盒在火葬场门口哭得天昏地暗,周琛一滴眼泪没掉,偏过头问杨冬:“小姨,你知道她存折的密码吗?”
  杨冬说的断断续续:“你妈住院的时候给我提过,好像是你哥生日。”
  周琛不合时宜地笑了,多笨啊,早该想到的。
  杨秋的墓地没办法挨着周川和他爸了,周琛还是在那个墓园里面给杨秋买了一块墓地,没有葬礼,墓碑面前,只有几束白菊。
  周琛回去的时候买的火车票,来这里一个月,气温下降不少,周琛在去火车站的路上进商场买了件大衣裹在了身上,火车是从晚上八点到第二早六点,周琛买到的是硬座,靠窗的位置。旁边坐了两个女生,大学生模样。从一上车就开始吃,瓜子,薯片,边吃边聊天,说的话题也不过是学校有哪些男生长得比较帅,哪个校区男生质量比较高。
  天色慢慢暗下来,车厢里也逐渐安静了,周琛偏着头看窗外,肩膀冷不丁压下一个东西,他转头才看见旁边的女生睡着了,整个头正抵在他的肩上。
  周琛越过她看向另一个女生,另一个女生忍着笑轻声说:“帅哥,借你肩膀让她靠一下呗,她还单身。”
  周琛用手指推着那女生的肩膀,笑了笑给旁边的女生说:“抱歉,她是单身,我不是。你看她是要靠在你肩上还是睡在地上?”
  那女生摆摆手往旁边挪了一点说:“哎呀,我这一会儿吃东西一会儿上厕所的,不方便,再说,不是单身让她靠一靠也没关系啊。”
  手放开的同时周琛站了起来,那女生的头碰在了座椅上,倒也没多大声响。只不过她眼泪汪汪的揉着头,仰头看周琛,最旁边的女生愣了愣,压低声音问周琛:“你疯了?她碰出毛病怎么办?”
  周琛又坐下,神色淡然:“跟我有关系吗?”
  女生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带着鼻音问:“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给靠不靠就是了,你干嘛这样?”
  “不好意思,我已婚。”周琛伸手,无名指上一枚明晃晃的戒指。他笑着说:“我老婆心眼小,我肩膀,只给他靠,还有,他很凶,会打人的那种。”
  周琛说完继续转头看着窗外,其实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旁边的两个女生还在小声说话,周琛摸着手上的戒指,一圈又一圈。
  周琛一夜没合眼,就这么坐着到了站,他拎着行李箱进门,把房间收拾了一遍,洗了澡,去王大爷家把二狗抱回来。窗帘一拉,光线被挡在窗外,周琛抱着猫盘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摸着二狗的背轻声说:“我没妈妈了,也没陈兴了。”
  猫伸出粉色的舌头一下又一下舔周琛的手背,舌头粗糙,舔的手背痒痒的。周琛把二狗举到面前问:“陈兴,就是你二爸爸,你听懂了吗。我把他丢下了,你听懂了吗?”
  二狗蹬着腿挣扎着要跑,周琛按着脖子把它紧紧搂在怀里,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二狗啊,爸爸想把你二爸爸找回来,可是爸爸还不够好。”
  “你跟爸爸走吧,不在这里呆了,我们去找他吧。”
  猫在怀里叫了几声,安静了下来,周琛伸手把手机拿过来,微信他一直都没看,好多条消息。他点开对话框,陈兴的消息好多条,唠唠叨叨的,就像以前在一起一样。
  周琛看着手机笑了,陈兴想他了,陈兴北京降温了,陈兴又感冒了,有人追陈兴,陈兴说男生女生都有,陈兴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找他。
  我一把火烧了原,看着它星火蔓延。我知道那是家,我也知道,我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担心!绝对绝对HE,我写虐也很难受啊,今中午走在路上想起周琛和陈兴,我眼泪就唰的下来了,可是故事就在那里,不能强行改变……
 
 
第50章 第 50 章
  陈兴等了好久,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周琛没来找他。那天他实在太想周琛了,真的扛不过去了,脑子一片混沌,再清醒时电话已经拨出去了,一直在呼叫,最后无人接听,屏幕黑掉。
  这么多天,第一次给周琛打电话,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周琛是真的不要他了,他找不到周琛了。
  手忙脚乱地订机票,扔下一堆没写完的实验报告,什么行李都没来得及带,一路跌跌撞撞去了机场,坐在飞机上时,陈兴一颗心都快从胸膛跳出来,飞机的轰鸣声在耳边震荡,搅得他的理智支离破碎,抓着裤子的手太用力了,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颤抖。
  陈兴闭着眼睛靠在了座位上,旁边空姐问他要不要毛毯,他轻轻摇了两下头,他不冷,就是害怕,就是慌。
  飞机落地已近凌晨,跟着陈兴一起下飞机的乘客转眼就各自坐上了家人朋友的副驾驶座,陈兴忽然想起,那次,周琛也来机场接过他,抱着他笑,轻轻地吻他,拖着行李箱对他说:“我们回家。”
  出租车司机在门口迎上来,陈兴随便进了一辆车门敞开的出租,看着窗外对司机说:“麻烦开快点。”
  离终点越近,心里的慌乱就越清晰。他推开一扇门,门后面,不知道有没有他想要的人。
  凌晨的马路很清静,司机一路踩着油门,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用了四十分钟就跑完了。陈兴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掏了两张一百递给司机,司机低下头把零钱数好,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小区大门已经关了,保安室黑着灯,陈兴站在墙外面,往后退了几步跑着跳上了墙,墙挺高的,陈兴跳过去时才意识到。整个小区黑灯瞎火的,陈兴一路小跑着到了楼下,三楼的灯也黑着,周琛可能睡了。
  陈兴扶着栏杆走得很慢,声控灯都没亮。他走到三楼,站在门前,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指节扣在木板上,沉重缓慢的两声,陈兴放下手等了好几分钟,屋里没有脚步声。再敲几下,还是没动静。
  陈兴低着头敲门,指头都敲麻了,怎么周琛还没来?
  还没说话,鼻腔就开始泛酸,他在门外低声说:“周琛,你开下门吧,我是陈兴。”
  没人回应。
  他又重复了一遍:“周琛,我是陈兴,你开下门吧。”
  陈兴靠着墙慢慢坐在了地上,水泥地又潮又冷,他声音大了一点点:“周琛,楼道好冷,你开门让我进去吧。”
  声控灯亮了,灯光昏黄微弱,陈兴盯着门发呆,怎么就一动不动的,他说了这么久,怎么周琛还没听到?
  脚步声朝着门口来了,门慢慢地打开,陈兴拧过头,王大爷披着一件厚外套隔着一扇防盗门问他:“是你啊,我还以为进小偷了,怎么现在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也搬走了。”
  心里有什么地方塌掉了,砸的心脏疼得一塌糊涂。周琛说分手他没哭,周琛不回消息他没哭,失眠了这么多天,每晚想周琛他也没哭,现在只是眨了一下眼,一滴两滴三滴,最后连成线,从眼眶伸向地面。
  陈兴伸手环住了膝盖,寒意自下而上冻得他全身都在抖,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面,他都没有抬手擦一擦,只是轻声问:“什么时候搬的?”
  王大爷有些奇怪:“都搬了一个星期了吧,你不知道吗?”
  陈兴的颈慢慢弯下去,脸埋进了膝盖。王大爷又说:“你试试看锁换没换,房东前几天还带人来看过房子,不知道租没租出去。”
  “你这孩子,地上太凉了,别坐了。”王大爷说完看了陈兴一会儿,陈兴还是没动,王大爷叹了一口气,门又轻轻地闭上。
  灯也灭掉了,陈兴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脖子疼,屁股疼,他手撑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他以为周琛一定会在的,他好笃定,笃定到连钥匙都没有带。
  眼泪沿着楼梯掉了一路,最后在路边汇成一片海。陈兴蹲在路边哭的撕心裂肺,他记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哭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最后,连声音都听不见。路的那端有绿光在移动,那是猫的眼睛,周琛经常喂的,那几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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