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双手软软的抓着庚三的头发,却没有力气推开他。
脑袋里又痛又晕,裴谦睁着眼睛,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滑落。
他心里害怕极了,全身都被庚三包围住,完全挣不开,逃不脱。
黑暗中只听到两人沉重的喘息声,濡湿的亲吻声,还有裴谦不时的低泣。过了一会,听到庚三低哑的声音问:“我叫什么名字?”
裴谦带着哭音:“你放开我,混蛋,放开我……”突然他又闷哼一声,半晌才可怜兮兮的哽着声道:“……你叫庚三,唔……放开我……”
之后完全没有了说话声,只能听到喘息的声音。
有小鸟飞来,不小心撞在窗户上,咚的一声,让屋内倏然一静,它又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
天际泛白,屋子里渐渐明亮。
庚三皱着眉,头中刺痛,他揉了揉脑袋,睁开眼睛。
入眼看到裴谦闭着眼睛眉眼温顺的躺在旁边。
两人全身赤裸,床上一片狼藉,里衣外衫散落在床上。
被子乱七八糟的堆在床里面,只有一角盖在裴谦身上。
他的身上也是苍白瘦弱的,脖颈处缀着几朵淡淡红痕。
庚三眸子里充满了温柔和深情,昨晚一时冲动,他却并不后悔,心里只想着既然已经是自己的人,就要看好护好,认真待他。
他将被子给裴谦盖好,又低头充满怜惜般吻了吻裴谦的额头。
却在碰到裴谦的额头时,发现他脸上温度烫的惊人。
庚三用手摸了摸裴谦的脸颊,颈子,甚至身上都是烫的。
他的心提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裴谦的脸,声音焦虑道:“裴谦,裴谦……”
裴谦却没有反应,庚三心都要揪起来,就要去找大夫,同时心中涌上一片悔恨,明知道他在生病,才看过大夫,怎么就色欲熏心不能忍住呢,而且还没有盖被子就这样睡着了。
这样又怎么不会生病,庚三只想将几个时辰之前的自己打一顿。
将床上的凌乱快速收拾了一番,为裴谦穿好衣服,便去找大夫。
庚三出了房门。刚好遇到早起伺候的黄鹂,抓着她问大夫在哪里,得到回答,便立即转身去找大夫。
黄鹂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又立刻反应过来,小院里怎么会有陌生人。
她心中一禀,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找庚三,小院里也只有庚三看起来可以与之一敌。
大夫住在小院里,并没有离开。
在天色昏暗的清晨,庚三一路快步穿过走廊,找到大夫住的房间将他拉出来。
大夫手忙脚乱的系着腰带,满脸生气,道:“你这个莽夫,放开我。”
庚三边走边道:“二公子在发烧,你快点为他看看。”
来到裴谦卧室,扯着气喘吁吁的大夫推了门进去。
裴谦面色潮红,眼睛紧紧的闭着,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没有意识的昏厥。
大夫看到裴谦,神色立刻一变,摔了袖子去为裴谦诊脉。
大夫满面肃色,过了一会儿就要掀开被子,被庚三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你在做什么?”
他满身煞气,冷冷的看着大夫,大夫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庚三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于一惊一乍,于是缓和了语气,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抚着自己的胸膛,害怕的看着他,道:“公子本来就因为饮酒而引起旧疾,现在发热,现在看来是由于邪气入体所致,并且,我是想看公子身上是否有其他伤口,这也会引起发热,综合考虑,才好对症下药。”
第31章
庚三内心羞愧尴尬, 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有没有将裴谦弄伤,但是又不愿让大夫来看裴谦的身体。
但是想到自己昨晚没轻没重,全部心神都在得到裴谦的喜悦满足上, 哪里有心思注意其他的。
或许是因为将裴谦弄伤了, 他才会昏迷不醒。
心中不由更是悔恨,想要揍自己一顿, :“若是有伤口,又该怎么治疗?”
大夫看到裴谦这样昏迷不醒的躺着, 并且手腕上有抓痕, 诊了脉之后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时对裴二公子更加可怜。
又觉得旁边这位实在是太凶恶, 连病人都不放过。
大夫很是害怕他,但又想着他愿意为了裴谦来找自己,想必是在乎裴谦的, 这个时候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便放下了半个心。
“我开个方子,一会熬了之后让公子喝掉,还有治疗外伤的膏药, 要去我的店里拿才行。”
庚三听了之后,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大夫很想瞪他一眼,发脾气, 但是又不敢,只好憋屈的道:“吃过药,退了热之后就没多大问题了。还有,公子一身酒味, 要清洗干净,这样利于病情痊愈。”
大夫刚说完话,突然有推门声。
庚三进门的时候,顺手将门锁了,以防有人突然进来。
此时门外黄鹂拍了拍门,喊道:“公子,你醒来了吗?”
要是在平常,黄鹂是不敢这样叫裴谦的,但是她刚才进来时,房间只有裴谦一个人,庚三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又悄悄的出去,没敢惊扰裴谦。
但是在路上又觉得不太对劲,回来一看,门竟然在里面反锁了。
她一下子想到想到那个进入小院的陌生人,心中满是对裴谦的担忧,顾不得去找别的人,立刻敲门。
大夫听到敲门声吓得立刻去看庚三,唯恐他杀人灭口。
庚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开门。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将门外站着的黄鹂拽了进来,动作粗暴迅猛,后又重新反手关了门,另一手紧紧的扣住黄鹂的脖子。
黄鹂面色惨白充满恐惧的仰着头看着他,双手拼命要掰开他的手腕,却毫无作用。
只能眼带祈求的望着他。
庚三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不在挣扎,手这才稍微松了一点,然后道:“我若是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所以,不要自作聪明,乖乖听话。”
黄鹂僵硬着脖子,眼中含泪,点了点头。
庚三很满意她的反应,随即松了手。
黄鹂吓得全身发软,没有了支撑,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她一手轻轻按着脖子,仿佛在检查是不是还好着。
庚三看着她,道:“去打点水来,公子一会要洗澡。”
黄鹂微微抬头,看到不远处裴谦躺在床上,而大夫正背对着她站在床边。
看到大夫,她立刻想到公子是不是出事了,心中一紧,道:“公子……”
后面的话在庚三冷冷的目光中咽了下去。
黄鹂扶着门站起来,转身就要出去,身后庚三却突然道:“等一下。”
黄鹂猛地抖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缓缓地转过身来。
庚三快速的捏住黄鹂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向她嘴里扔了什么,让她咽了下去。
黄鹂被哽的满脸涨红,一手按着喉咙,向后退了一步靠着门,抬头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庚三。
庚三道:“你若是乖乖的,便什么事都没有,如若不然,就不用活在这世上了?”
黄鹂抿着唇,气愤的看着他,最终还是低下头,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转身出去了。
处理完鹦鹉,庚三又走到裴谦床边,看着他因为发热而泛着粉色的脸颊,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还是很烫。
随即对大夫说:“开药吧,若是他明天还没有退热,我为你是问。”
大夫瞪着眼睛,中午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唠叨,道:“想要他快点好起来,还是少点折腾比较好。明明知道他身子不好,却不好好照顾他,这又怎么能痊愈,再有下次,就是你拿刀子放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无能为力了。”
庚三在心里发誓,一定不会让裴谦因为自己而生病了。
又觉得裴谦身边的下人,甚至大夫都是为他着想的。
大夫开了药方,又叮嘱道:“一会洗漱的时候,要注意不能着凉吹风。”
庚三一一记在心里,对大夫道了谢。
大夫实在是被他刚才吓坏了,即使他表情温和举止有礼,也依然不能让大夫对他亲近。
“药我一会让人送过来,外敷的药,涂在伤口处就行。”
……
为裴谦清洗了身子,又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期间黄鹂手脚麻利的将床铺收拾了。
黄鹂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还没有出嫁,但是也是知晓人事的,整理床铺时,看到床上的痕迹,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瞬间便面红耳赤,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
可是又立刻意识到,她们那清冷如嫡仙般的公子,这是被人欺负了。
黄鹂紧紧的揪着床单,眼泪都快下来了,自己都这般气愤难过,又想到公子的性子,不知醒来会如何。
这件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黄鹂心中气闷,可是又不能将那坏人杀掉为公子报仇。
只能将泪水都往肚子里咽。
黄鹂小心的不让鹦鹉和伯劳来这边,以免发现什么,所有的一切还是等公子醒了之后再说。
洗澡的时候,庚三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裴谦下面只是有些微肿,并没有受伤。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怜惜的亲了亲裴谦的耳朵,见他乖顺的靠在自己怀中,只觉得心中满满的柔情。
喂了裴谦喝完药,不放心还是抹了伤药,庚三又恋恋不舍的吻了吻裴谦的额头,然后起身,对黄鹂说道:“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照看好公子。”
黄鹂垂首道:“是。”
心中则想着是快点走吧,最好不要再回来。
第32章
行冠礼之后, 便是要进行册封礼的。
裴烨身为齐王府的嫡长子,品行才情都是令人称赞的,自然是他来继承爵位。
王府里一贯忙碌, 听说裴谦冠礼之后生病了, 齐王因为在朝中有事商讨,没有来看他, 只是让人送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
裴谦经常生病,大家都见怪不怪, 也都不去打扰他, 好让他能休息好, 快点好起来。
到下午的时候,裴谦中间醒过来一次,却只是睁了睁眼, 又睡过去了。
黄鹂心里开心,却又不放心,又找大夫来看。
大夫为裴谦把了脉,道:“热气已经退了, 我重新开一副药,你去煎了让他一会来喝。”
到晚上的时候,裴谦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神情淡漠的睁着眼睛, 好似在看着床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透过床顶,再看向不知名的东西。
黄鹂对他这样的反应很是担心, 轻轻地叫了一声:“公子。”
裴谦依旧是没什么反应,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黄鹂看到这样没有生气的裴谦,眼泪都快要下来,跪在裴谦床边,带着哭声道:“公子,你别吓我啊,你看看我好不好,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裴谦缓慢的将头转过来,慢慢的眼睛落在黄鹂身上,道:“……”
他的声音极度沙哑,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黄鹂立刻道:“公子别急,先喝点水再说。”
找了杯子倒了杯清水,小心翼翼的喂裴谦喝了。
裴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道:“打水,我要沐浴。”
“公子,您从昨天到现在没有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在沐浴好不好。”
裴谦黑沉沉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眼睛里传出的意思仿佛是:“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裴谦向来是固执不听劝的性子,黄鹂无法,只能转身出去。
黄鹂叫了鹦鹉为裴谦烧热水,又熬了药,准备了一些软糯的粥和糕点,给裴谦端了过去。
裴谦躺在床上,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没有一处不在疼。甚至头是最疼的,快要裂开。但是他表情淡淡的,完全没有显现出来一丝痛楚。
黄鹂扶着他坐起来靠在床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狠厉,却又隐没下去。
黄鹂看他这样使不出力气,很是担心他一个人去沐浴。
先把糕点递给裴谦,裴谦却转了头,道:“不想吃,放下吧。”
甚至连药也不喝,一直等到鹦鹉和伯劳将浴桶热水备好,才强撑着下了床去洗澡。
鹦鹉和伯劳不知道裴谦怎么刚醒来就要洗澡,鹦鹉问黄鹂,道:“黄鹂姐,公子没事吧,生着病洗澡,万一着凉怎么办?”
黄鹂心里有事,却又不能说,只道:“不要多问,将药热一下,等公子出来了喝吧。”
伯劳道:“李护院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他,公子的安危岂能这般儿戏!”
黄鹂喉咙一哽,勉强道:“不要管他了,这两天府里人来人往,你要不另找两个人守着门口,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扰了公子。”
早上庚三走了之后,黄鹂才慢半拍的想起了他为何如此眼熟。
只是他的面容完全不复忠厚老实,而是粗犷中带着俊朗,眼睛深邃,尤其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时候,黄鹂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要杀死自己的。
现在想来,都感觉全身发冷 。
黄鹂在外面等的时间长了,心里便很担心,敲了敲门,道:“公子,你好了吗?”
里面没声音,黄鹂都快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才听到裴谦虚弱又沙哑的声音:“你一个人进来。”
浴桶中的水已经没有了温度,裴谦背靠着浴桶,眼睛闭着,脸上一片苍白,甚至连唇色也变得很浅。
黄鹂不敢多看,等裴谦收拾好之后,将他扶到床上躺坐着。
然后才恭恭敬敬的道:“公子,现在喝药吗,我去给你端过来。还有米粥给您也热着,一会也喝一点吧。”
裴谦面露疲惫的点了点头。
17/86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