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院里备受折磨的慕秋并不感到震惊害怕,反而唇角带着隐隐笑意,端起一杯浓茶慢慢品尝。
过了一会儿,慕秋才渐渐不在翻滚嘶喊,走进去看,只能看到他胸膛微弱的起伏着,示意这人还活着。
陈明理扬扬下巴:“将那个蠢货给我带过来。”
候在他旁边沉默不语的灰袍人默不作声的上前,将慕秋提拎过来,扔到他的小桌前。慕秋半死不活的只发出了一声闷哼,除此之外连动一下都困难,他全部力气都用在呼吸上了。
原来那药真的不会让人死亡,只会让人生不如死。
慕秋心中怨恨非常,想要将所有的人都碎尸万段,可是他现在连说话都困难,更何谈其他。
陈明理狭长的眼睛微眯,奇特的嗓音有些尖利,道:“你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
慕秋身体反应性的一抖,艰难的趴在地上转了个头,眼睛可以看到陈明理的表情,他微弱的动了动嘴,却虚弱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明理不耐烦的将手中的茶水泼到他的脸上,厉声道:“你特么当我是猴子,可以随便耍着玩是吧?”
“不、不敢……”慕秋勉强张了张嘴,舔到一点点茶水,表情立刻满足的像是喝到了玉露琼浆。
陈明理看着他吐露出的粉嫩舌尖,突然轻笑一声,声音充满猥/琐:“既然你已经没有用处了,这边几个兄弟可是为了你一句话都很辛苦的在奔走,就用你来安慰安慰他们吧。”
他这话说的含糊亲昵,但是慕秋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表情惊恐的道:“不、不要,我还有用……”
“哦?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慕秋口干舌燥几次张了张嘴都是声音沙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陈明理不耐烦道:“给他一点水。”
旁边有人喂慕秋喝了水,慕秋这才好一点,急切的道:“我知道那山上的防布,山上的各种情况我也都知道,陈大人若是带头剿匪,一定可以立得头功。那个叫宁远的,到时候要怎么办还不是大人你一句话的事。”
陈明理看着他动作缓慢的用手摸了摸下巴,慕秋心中忐忑,一直看着他,害怕他不相信自己,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点夸大撒谎撒谎,我任由大人处置。”
陈明理看着他忽然大笑一声,然后目光爆出一道精光,大声道:“好!好。”
慕秋心中松了一口气,软软的趴在地上喘着气,他感觉身上都是一层冷汗,黏黏腻腻的让他难受。
可是就在他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整个身子却突然腾空,他吓得尖叫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被陈明理抱起来扛在肩头,柔软的胃部正顶着陈明理坚硬的肩膀,咯的他快要吐出来。
陈明理将他抗在肩膀上,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感觉到良好的弹性,又使劲掐了掐,声音暧昧的道:“在这之间,先让你家大人我爽爽,哈哈!”
“不、不要,求求你了陈大人,不要!”
慕秋嘶声力竭的大喊,并且开始挣扎,他感觉到周围的场景变换,似乎是进了卧室,心里更加恐惧害怕,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陈明理的手臂。
陈明理将慕秋扔在床铺上,表情阴狠的道:“你最好乖乖的让本大人满意了,大人我心情好兴许能解了你身上的毒,要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陈明理一边说一边紧紧地盯着慕秋开始脱衣服,慕秋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茫然的看着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一丝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遭遇这些!
都怪那个宁远,还有庚三,他定然要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还有,还有这个陈明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一定要让你们忘不了我,让你们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第104章
窗台上放了两个椭圆形的透明的浅口玻璃瓶, 里面放了一半的水,在冬日荒芜的阳光下,发出粼粼光芒。
这玻璃瓶是庚三他们缴获的胜利品, 在金沙城这一带, 没有人不知道庚三和这帮无名山匪的名声,但是外域逃来的匪盗并不知道,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挑衅。
庚三他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胜利了, 就让他们拿东西来赎人, 没有银钱来赎人的, 都统一发派到另一个山头去做劳力。
这玻璃瓶,便是那外域匪盗带来的。
这种玻璃制品在燕京那边可是奢侈品,平常普通的官员见都不能见到, 只有皇宫里才会有异域前来朝贡进贡的一些,而这些都因为皇上宠爱齐王世子,大部分送给他在齐王府建了一个用玻璃围起来的亭子,就为了在冬天可以赏雪, 夏天避暑纳凉。
可是在这里,能吃饱穿暖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这种玻璃瓶, 没有人稀罕这东西,又不能吃,碰一碰就会碎,所以看到黄鹂惊讶的看着这些, 胡秀便带她挑了一两个完整的让她去玩。
黄鹂沉稳又大方的对胡秀道了谢,便双手捧着这瓶子要回去找裴谦。
“哎,你这就走了?”
黄鹂回头奇怪的看着他,眼里茫然的透露出难道我忘记什么了吗?
胡秀笑着看着她,半晌,才道:“算了,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吧。”
黄鹂皱眉:“这个多钱,我还是将银子给你吧,两不相欠!”这人真小气,我们公子要什么,那庚老大还不是乖乖送来了,你还在这里向我讨要人情。
黄鹂在王府呆惯了,知道这人情的事情,是最难得的,跟着裴谦,他们几个也都学了这种清高,不愿意去欠别人人情,大不了,这瓶子不要就是。
胡秀弄巧成拙,黝黑的脸一时僵住了,张了张嘴,道:“……算了,和你开玩笑的,怎么这么认真。”
回去之后,主仆两人便找了一些蒜打算来养。
这也是黄鹂听外面寨子里的人说的,给玻璃瓶到一半水,里面放进一些鹅暖石,再将蒜整齐的用绳子马整齐放进去。
蒜是已经发芽的蒜,因为发芽了,不能再吃,做饭的大婶听说夫人要种这个,还特别热心的用袋子给黄鹂装了一大包,并且让她不够再来。
黄鹂一边和裴谦动作,一边笑着和裴谦说这些事情,两人唇角都带着笑。
过了一会儿,裴谦道:“这个将来真的会长出来蒜苗吗?”
他心里还挺在乎这些新奇的东西。
黄鹂自己也不知道,只好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便听到一个浑厚粗犷的声音:“心诚则灵,你每天精心的照顾它,它便会长出来。”
裴谦转头,便看到庚三和大山走了进来。
大山对着裴谦打了招呼,“夫人好。”又对着黄鹂点了点头,“黄鹂姑娘。”
庚三走进来,黄鹂便退到一边,给他们两个去倒茶。
裴谦听到声音眼尾一挑,回头斜睨庚三一眼,对他这种说法不置可否。看到大山,明白他是有事情要说,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正对着大河道:“查出来了吗?”
庚三拉着裴谦坐在桌边,浓重的粗眉一挑,不满的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裴谦看到大河和黄鹂都在忍着笑,耳根不禁有些发烫,使劲将手从庚三的手中抽出,道:“你别乱动!”
大山轻咳了一声,当没看见,认真开始说起了自己查到的东西。
慕秋,宣城郡守大人的小儿子,因为郡守犯罪祸及满门,但是因为皇上网开一面,只郡守和几个直系官员被斩首,剩下的家人属臣,被流放的流放,还有一些有姿色的则被充入官妓。
慕秋本来是要跟着斩首的,但是因为长得好,年龄又小够不成威胁,便被送进妓坊。
慕秋有点小聪明,胆子又大,碰巧遇到户部尚书陈砍的次子陈明理,便巴结上了他。
“陈明理?”
裴谦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当然,燕京的那些公子哥,他并不知道几个罢了,反而是他的名声,传遍整个燕京。
“对,慕秋下山第一个找的人便是这位陈二公子。”
裴谦眸子冷冰冰的,陈明理,好啊,他记住了!
黄鹂在一边听了,忍不住道:“那个陈明理有什么好的,慕秋紧巴巴的贴上去!公子对他不好吗?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心里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人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可以这样不满足,赫然去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大山微微笑着回了一句:“黄鹂姑娘以后就会知道了,男人的魅力嘛……”语调轻飘飘的,带着点欲说未说的以为,眼里闪着不明的光芒。
黄鹂还没有反应过来,裴谦便冷冷的道:“继续说。”
说完,又不解气的瞪了庚三一眼,眼里赤/裸/裸/的写着:你带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山上女人较少,这几个人总是跑来黄鹂跟前献殷勤。
裴谦心里希望黄鹂能遇到一个喜欢的并对她好的人,担心了又总是不放心,看大山他们几个总是觉得不顺眼。
大山摸了摸鼻子继续:“陈明理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很得陈砍的欣赏,于是陈明理总是被大家忽略,他没什么本是又总是心高气傲,认为陈砍偏心,这次出来是想要做一番大事让陈砍震惊一下。”
说到最后,大山嗤笑一声,明显不以为意。
“做一番大事?”裴谦眼神凌厉,窗台上透明的玻璃瓶折射的光芒印衬着他的眼睛明亮。“既然挑到了我身上,怎么能辜负你的欣赏呢。”
燕京
大太监刚全祥在御书房外候着,内心里着急的团团转,可是表面上不敢有任何的急切冲动。
裴墨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已经一天了,最近一连串的事情,皇上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而且,这突然之间没有任何说法就将齐王打入天牢,这齐王妃还有丞相他们可都在这里等着呢,不给一个理由,怕是他们会闹翻天啊。
御史大夫陈靖又催了一遍,道:“刚公公,请你再去通报一次吧。”
刚全祥心里发苦,面上却是挤出一抹笑意道:“陈大人,皇上的事,咱家可催不得,烦请您在这里多等一会吧。”
不仅御史大夫,下面还有三公六部的各位大人都在,皇上今早没有一句通知,突然没有来上朝,并且听说皇上将齐王打入大牢。
大家心里都震惊了,不知道齐王到底犯下什么事,竟然让皇上如此震怒。
要知道,自打裴墨登基以来,其他皇子公主都远嫁的远嫁,削爵软禁的软禁,只有齐王一人,是被封了王爷的。以此可见齐王和皇上的感情是多么深厚。
大家不敢随便揣测圣意,但是杜青青挨个求到头上,对于这件事不免大家都要问一句。
御书房内,裴墨跪坐在书案下面,躲在书案的阴影中,整整一夜他都睁着眼睛没有合眼,双目通红酸胀,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他想了一晚上,还是对宁远没有什么印象。
他只知道齐王府有一个二公子,隐约听裴晟提起过,噢对,似乎和裴晟打过架,除此之外甚至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
原来他竟然是自己的孩子。
是自己和觅寒的孩子。
裴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用脑袋狠狠的撞着书案。
那孩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
他会不会恨自己?
裴墨只要一想到,明明宁远就在齐王府,可是自己并不知道,这么多年,只是将裴烨当做寄托,眼里只有裴烨。可是宁远呢,在自己没有注意过的地方,他是什么样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他是胖是瘦,这些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裴墨嘴里发出苦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和他开这个玩笑,慕君,不,宁远,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到现在才让自己知道?
亏自己还是皇上,自己是这天下最可笑最可悲的皇上!
这皇上有什么用,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连自己的孩子就在自己身边却不认识!
啊——
裴墨发疯了似的猛地撞了一下书案,头昏沉沉的一阵晕眩,这样就可以不用想太多了。
外面刚全祥等人听到里面似乎隐隐有动静,刚全祥心中一跳,决定先进去看看。
书房里一片昏暗,一路走进来折子书本镇纸在地上散成一堆,刚全祥小心的避过这些,小心翼翼的道:“皇上?”
裴墨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眼怔怔的望着黑暗中的某处,刚全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吓得心中一跳,心都快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连忙走过去:“皇上,您怎么了?”
裴墨缓慢的扭头看他,声音微弱沙哑的道:“扶我起来。”
刚全祥使出全身力气将裴墨扶起来,喘着气道:“皇上,奴才去叫太医过来吧。”
裴墨没有理他,而是扶着一旁的圆柱颤抖的站起来,道:“去天牢,朕还有事情要问齐王。”
他缓步走了两步便身子一晃立刻又扶住刚全祥,胸膛剧烈的喘着气,顿了顿又道:“去查一下,宁远,齐王府的二公子,他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给我查清楚,去!”
第105章
刚全祥叫了宫女和小太监进来为裴墨梳洗更衣, 又亲自去找影卫林石江,让他派人去查裴谦的事情。
裴墨闭着眼睛双臂伸展开来,任由宫女为他整理衣服, 过了一会儿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 御史大夫今日早朝前就在外面等着了,还有户部尚书, 礼部尚书,丞相……是为了, 齐王而来。”
裴墨睁开眼睛, 冷笑一声:“哦?什么时候竟有这么多人来为齐王说话, 是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吗?还是朕这个皇帝可以退下了,让齐王来当!”
刚全祥脸色巨变,连忙跪下来, 周围宫女太监也都跪下来喏喏不敢多说一句话。
裴墨踢开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太监,冷声道:“既然要等,找个地方,乌晨院那边的墙角不是挺宽阔的吗, 让他们都去那里等着。”
有小太监匆匆下去禀报。
裴墨这才带着刚全祥等人来到御书房的前厅向左转,打算从侧门出去,免得看到那些老古董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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