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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良人(古代架空)——貘名

时间:2018-05-09 10:30:01  作者:貘名
  纪郢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席间大家都喝得不少,年轻人们乘着酒兴继续胡闹。
  次日清晨,纪郢早早起床要去兵部,走到门前却看见雪玉骢。
  纪郢左顾右盼却只有马没见鹿霄。
  纪郢来到摄政王府,他以为鹿霄先去王府见李弋了,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哥起了吗?”纪郢在王府几乎是畅通无阻,除了卧房和书房不能宿便乱闯,其他地方根本没人拦他。
  “还没,容我通报一下。”陶瑞道。
  “大清早什么事?”没等陶瑞通报,李弋就搂着纪荀走出来。
  “你们看见鹿霄了吗?”
  “没啊。”李弋道。
  “他没去找你吗?”纪荀与李弋同时开口。
  李弋和纪郢都看向纪荀。
  “他昨晚就回来了,我让他去中书府找你们了。”纪荀道。
  纪郢和李弋多聪明,一下就联想到昨晚席间那些乌烟瘴气的胡闹场面。
  “那你怎么知道他回来的,你见到他了?”李弋转而问纪郢。
  “雪玉骢在门口……”马回来了骑马的人没了。纪郢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人。”李弋一挥手。
  “放开雪玉骢,他能找到鹿霄。”
  纪郢也知其中道理,翻身骑上雪玉骢,急奔而去。
  “都跟上。”李弋也急急追上去。
  纪郢实在城外五里左右的路边找到鹿霄的,也不知道他在这昏了多久,身子滚烫滚烫的。
  “究竟怎么回事啊?”回到家,大夫给鹿霄诊治,纪荀就忍不住问。
  “这事也怪我。他们玩闹得过了我该拦着的。”李弋叹气道。
  原来,昨天老寿星纪大人喝点酒就一个劲夸奖纪郢的学识人品,纪郢这两年的成长李弋也是看在眼里,况且纪郢还算是李弋的内弟,他争气李弋脸上也好看。
  就在大家喝得开心的时候,纪大人忽然说自己要是有女儿一定招纪郢做女婿,纪大人终生未娶哪来的儿女,说着还有些惋惜,大伙就起哄让纪郢叫岳丈,说圆寿星老的心愿,左右是哄老爷子开心,纪郢也没推辞,后来李弋说女婿只算半个儿,半个儿哪有整个儿子好,纪郢也姓纪,说不定和纪大人还是同宗,不如让纪郢拜纪大人做义父。
  纪大人高兴,纪郢也就答应了。
  事是好事,鹿霄定是误会了。鹿霄本就心事重,这次又是带伤回来的,见到纪郢本该欣喜若狂却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估计是又气又恼又伤心才昏在城外,好在只是一场误会,等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鹿霄再醒来已经是后半夜,纪郢就在身边,鹿霄并不想看见他,更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悄悄起床,想乘夜开溜,却不想脚还没沾地就被纪郢抱住。
  “娘子要去哪里?”
  鹿霄气得不行,想直接挣脱,却不想一用力就牵动了伤口。
  “怎么了,娘子伤在哪里?”
  “谁是你娘子,我死了伤了与你何干?”鹿霄吼着吼着眼眶就湿了。他甩不开纪郢一方面是伤口疼,另一方面是真的不舍。即便知道他将要迎娶旁人,还是舍不得。
  “当然与我有关,你什么都与我有关。”纪郢的温柔让鹿霄难受至极。
  鹿霄退到床角,抱住自己的膝盖,尽量把身体团起来似乎这样才安全。
  “娘子?”纪郢不解的凑到鹿霄旁边,才发觉他竟是在哭。鹿霄什么都没说,只独自泪落无声。
  “你别哭啊,你都是南路军元帅了,怎么学着女人样子?”
  “嫌弃我就直说,我早就知道你嫌弃我,我不能和你做……你年轻怎么忍得住,我没有官场背景,一个镇国公府的空壳子,不能给你更好的仕途。你嫌弃我干嘛还找我,让我死在外面……”
  “你再胡说我就用家法治你。”纪郢狠狠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要取中书大人的女儿……”鹿霄小声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师父他根本就没女儿,他只是遗憾没有女儿,不能招我做女婿,我认了他做义父,李弋也在场,要是我对不起你,他还不打死我。”
  “我看到你叫他岳丈。”鹿霄委屈极了。
  “你咋就没看到我叫他爹呢?将来咱们行大婚之礼你也得叫他爹爹。”纪郢搂着鹿霄轻声道。“我的鹿儿就这么不信我吗?我们多喝点酒闹着玩你就发我脾气,发脾气就算了,还跑出去差点有危险,为夫要是没找到你,你可咋么办?”
  鹿霄给他哄得心头更酸,眼泪更是噼里啪啦砸在纪郢手臂上,纪郢知道鹿霄心事重,什么都想憋在心里,你不连哄带骗的逼着他问,他是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过?你已经知道那只是玩笑,我不会找旁人,我也从来没嫌弃过你。我就一穷书生,你那么美,身份又高贵,文武双全,还会弹琴,一直以来都是我配不上你,求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行吗?”纪郢温柔的吻去鹿霄脸上的泪痕。
  “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家室,一个个的媒人上门,就算纪大人没有女儿,那宋尚书呢,御史大人呢?早晚有一天你会……”
  “不会,没有那一天,外人不知道我有你,可是李弋和大王还有我哥都知道,我要是敢有异心,别人不说,那大王可是你义兄,他还不剐了我。我之所以没和你行大婚礼,是因为我现在没有官品,你出嫁要从夫礼,司礼乐只能请不超过十个,更别说各式彩礼排场,都只能按最低置办,你要我这样委屈你吗?”纪郢抱着鹿霄。
  “我不在乎。”鹿霄道。
  “我在乎啊,你一辈子就嫁这一次,我怎么能让你披个红纱自己走进鹿郢廊。婚书都签了,你我谁都跑不掉,再给我几年,行吗?”
  鹿霄缓缓点头。
  “现在能告诉我伤在哪么?你身上的银鳞细铠是中州那边的样式,我们都不会脱。”
  鹿霄掀起左肩上的甲片露出里面的小钩,由上至下一个个的摘下,“帮我摘后面的,这银鳞细铠一个人脱不下来。”
  “这也太麻烦了。”纪郢边说边帮忙。
  “你该感谢它,救了我的命。素仑的弩机以劲大著称,要不是这鳞铠是双层的,我背上可就不是两个浅浅的血窟窿了。”
  “这么危险,你这次回来还去吗?”纪郢惊得手心直出汗。
  鹿霄点点头,“我南线打到了流沙海,不能再往前了,就班师北上去和中路的贺青汇合。大队人马走得慢,我算了算,独走的话一来一回我能在家陪你十天。”
  “你这是打了胜仗,怎还受伤了?”
  鹿霄要头道:“谁说我打胜了,到流沙海之前我确实一路告捷,不过修罗将军太厉害了,带着几万人在大漠上还能神出鬼没,与他交锋,我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在流沙海我几次都险些出不来。贺青说在流沙海我们实在是不占地利,叫我先撤,绕过那片区域。”
  纪郢有些心疼地抱住鹿霄。
  鹿霄也终于说出了那句早在一见面他就想说的话。“夫君,我好累……”
 
 
第15章 十五、娘子,你会带孩子吗?
  鹿霄的性情并不懦弱,甚至还有些毒辣,他会诱惑那些心怀鬼胎的混蛋,然后让他们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他会为了建座宅子用十七颗人头换取足够的赏金。
  可爱情是无比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人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和纪郢在一起之后他开始患得患失,全然没有了一直以来的风流洒脱。
  清晨睁开眼,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鹿霄不由一阵失落。只能在弘偃呆十天,纪郢竟然还舍得去兵部帮忙?鹿霄没抱怨多久就又睡着了,诚如他所说,他实在是太累了。
  再醒过来就过了晌午了。
  纪郢坐在床尾小憩,鹿霄一起身他就醒了。
  “我煮了粥,你有伤,别动。”纪郢垫好枕头让鹿霄侧靠在上面,拿起粥来喂他。
  “哪里那么娇气,我可是一路骑马跑回来的。”鹿霄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暖暖的。“你今天回来的真早。”
  “我跟爹告了假,十天,陪着你。还有,爹已经知道你是我娘子了,叫我自己谨慎些,没行大婚礼就别坏了你的清誉,还答应帮我挡以后说媒的人。”纪郢道。
  “你不必这样。”
  “你会胡思乱想,万一哪天钻了牛角尖,不要我了,我后悔都来不及。”纪郢笑道。
  “只有你会狠心叫我以死明志,我哪里舍得不要你。”
  “你还在怪我。”
  鹿霄抿了抿下唇,笑容甜美。
  “你要怪就怪一辈子,让我一直补偿你,千万别中途原谅我。”纪郢拨开鹿霄的衣领,亲吻着他那次“以死明志”留下的伤疤。
  “大白天你能正经点吗?”鹿霄有些难为情。
  “我和我娘子在卧房里,你叫我正经点?”纪郢反问。
  纪郢最爱看鹿霄脸红,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风景。
  鹿霄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纪郢就迫不及待爬到床上,可他不敢压鹿霄,鹿霄背上的伤让他心有余悸。
  鹿霄枕在纪郢胸口,纪郢又起了坏心眼,双臂环着他用力一带,让鹿霄压在自己身上。鹿霄慌忙想爬下去。
  “别动。”纪郢伸手去摸鹿霄的脸颊。
  鹿霄坐起身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像不像我们初次在一起时……”鹿霄急忙捂住纪郢的嘴,脖子都红了。
  纪郢吻了吻鹿霄的掌心,“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回忆一下都不行吗?”
  “其实……你可以不必忍得那么辛苦?”鹿霄小声暗示。
  纪郢试着抚摸他的大腿和腰侧,鹿霄身上的肌肉绷紧,让他整个人摸上去就像一尊雕像,可他还在勉力笑着,不想让纪郢扫兴。
  “你还没准备好,咱们不着急。”
  “可咱俩不能总这样吊着,听兄弟们说,年轻气盛的男人久不行房根本熬不住……到时候你就会找别人,不要我了。”鹿霄越说声音越小。
  “你那些兄弟是看到你的美貌就熬不住了吧?”纪郢都被他气乐了。“打仗的时候准喝酒吗?”
  “眼下军中禁酒,不过每次打了胜仗,还是可以喝些的。”
  “知道为什么忽然禁酒吗?”
  鹿霄摇头。
  “提议禁酒的折子是我提的。你喝大了的时候宛若谪仙,魅若精怪,我最怕别人看见你那副模样。我就绞尽脑汁细数了饮酒的十几种坏处,然后王爷就同意禁酒了。”
  “你这是假公济私,最好别让我的兄弟们知道。”
  “我这是在保护我娘子,免被他人觊觎。”
  鹿霄觉得纪荀纪郢两兄弟表面上看着像兔子,内心里全是豺狼虎豹,心思细腻的可怕,还特别会使阴招。
  “小郢,小郢在吗?”
  “哥,我在呢。”鹿霄出去打仗这段时间里,纪荀和纪郢在鹿郢廊的后花园和王府花园之间开了个月亮门,方便兄弟俩走动。
  “什么事,这么着急?”纪郢开门,看哥哥有点急切。
  “兵部急文,鹿霄的南路军遭到了修罗将军的伏击。”
  “什么,可有伤亡?”鹿霄一听就急了。
  “死伤千人有余。”纪荀道。“付帅正在帅军向西北达木拉城撤离。”
  鹿霄点头。
  “看你这表情,是人死少了还是怎的?”
  “如果对手是上官槐禄,确实是死少了,他八成是在追我,结果发现我不在,应该是以为我带着另一队呢,没恋战继续追了。由着他追吧,左右我不在军中,刚好磨磨他的锐气。”鹿霄道。
  “他因何咬着你不放?”
  “我打伤了他妻子,还害得她差点小产,我不知道桑玛尔怀有身孕,从战局考虑我的决定绝无错漏,从人情上来讲,对一个孕妇下重手,确实有点……不大好看。”
  “还有件事,李弋要离开京师五天,我也想跟着,我府里有两个小的,刚接过来,陶瑞最近几天害喜害得厉害,想请你们照顾几天。”
  “小的?”
  “李弋有两个孩子……”眼见着弟弟脸色掉了下来,纪荀忙解释道,“大的都四岁了,小的也快三岁多了,一直养在临雪镇姑妈家里,之前就想带回来,可是小的身子骨软,战事又紧急,这几天才接回来。”
  三岁多,那就是认识纪荀之前的事,虚惊一场,还以为是李弋在外面偷吃呢。
  纪郢一直很喜欢小孩,自然欣然答应。
  甜蜜不到一天,纪郢就开始了带孩子的艰辛历程。
  纪郢怕鹿霄担心前线的事,每天都往兵部跑一遭。第五天,南路军撤离顺利,鹿霄听罢只是微微点头。
  “你不担心吗?”纪郢看鹿霄正在哄着嫦玉玩就觉得他的心有点大。
  “你担心吗?”鹿霄歪头。鹿霄似乎更喜欢妹妹李嫦玉,嫦玉也特别喜欢他,这一点让哥哥李臻颇为嫉妒。
  “可是你的队伍被伏击了呀。”
  “真正的战场和戏台上不一样,当时若我在队伍里也一样躲不过,上官要伏击我,我是一点辙都没有的,反之我要是找到好机会伏击他,他也得受着,在主将势均力敌的前提下,输赢完全是看运气。临走之时,我与副将早制定好了转移路线和会合地点,我早回去一点用都没有,不如好好和你一起过完这几日。”
  “别总用再也见不到了的口吻讲话。”纪郢听得心里毛毛的。
  “确实有可能。”
  纪郢听他满不在乎地说出这样的话就来气,伸手去掐鹿霄的脸颊,才刚刚掐了一下,就被嫦玉嫩嫩的小手拨开,她还搂着鹿霄的脖子,颇为嫌弃地瞪纪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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